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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经常写诗。
一天，他又写了一首；拿给朋友看，出于情面，朋友说了声好。
他喜不自禁，工工整整的把诗抄在一个本子上，望着朋友手中的原稿——一片包药用过的方纸，他想了一会儿，说：“原稿你收藏着吧，哪一天我出名了，它就成了无价之宝。”
朋友笑了笑，说：“算了，还是你留着吧。”
他便把原稿折叠整齐，收进一个鞋盒里。
一天，他又写了一首；拿给朋友看，朋友说：“是不是太直白了？”出于情面，朋友又补充了一句：“我根本就不懂诗，哪里分得清好歹，你自己觉得怎样就怎样。”
“直白也是一种风格。”略有沉默后，他说“如果有一天我出名了，这种风格就会流行，到那时侯”他脸上漾起笑容。
望着朋友手中的原稿，他说：“你收着吧，说不定哪天就成无价之宝了。”朋友笑了笑，说：“我算了，还是你留着吧。”
他便把原稿展平，放进一个箱子里。
一天，他又写了一首；拿给来看他的朋友看，出于某种心理，朋友说了声好。
他喜不自禁，从朋友手中接过原稿，一遍一遍地摩挲着。“这么多年里，我一直写一直写，我就是不相信这种风格会得不到人们的认可。”他喜悦里透出微微的执拗。望着自己手中的原稿，又望了望朋友，他毅然伸出双手，将原稿递到朋友面前，说：“送给你了，这可是无价之宝啊。”
朋友忙说：“算算了，还是你留着吧。”
“你收着吧，”他坚持说“我想要还不容易？”
朋友也坚持说：“算了，还是你留着吧。”
他便把原稿放到褥子底下，又小心翼翼的把被褥抚平；手指滑过的地方，露出了一行红色文字：某某市精神病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