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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闪闪的大佛爷在天上飞,晨起的太阳做背景板,他慈眉善目的看着普罗大众,简直就是从天上飘下来给他的信众指点迷津的。
看见了他,信仰他的人无不从家门跑出来跪地祈愿,皇城里但凡是能看得到的,都从家中跑了出来。街巷被占据,连在其中一条主街押送虚假楚郁的禁卫军队伍都被堵在了街上,根本是半步都走不动。
即便是有马儿在拉车,而且马儿也开始因为人太多躁动,但那些拜佛爷的百姓根本就是毫不在乎。跪在长街上连连磕头,嘴里也念念叨叨的祈愿,一时间恍若邪教现场。
不是主街的街巷里也都是人,小孩子被强迫跪在地上磕头,但总是不能一直磕,都忍不住站起来仰头看着那在天上飞的大佛爷,很好奇他到底是如何飞上天的。
白牡嵘拖拽着楚郁从两栋建筑之间的防火巷跑出来,出来之前迅速的把他的帽子还有身上的守卫外套脱掉,他几乎是睁不开眼睛,因为被阳光刺得。
而且,脸色真的是极其苍白,瘦了一大半,没有多少力气。
今日要押送他,宇文腾担心他会脱离控制,指不定是做了什么手脚。
从防火巷里出来,这街上仍旧都是人,而且再放眼看向街道两侧,人群之中有不少明显穿着不一的人在走动。单不说其他,就是那咕噜噜乱转到处寻找的眼睛就知他们不怀好意。
白牡嵘自然是看到他们了,不过她要穿过这条街,往主街上走。拖着楚郁出来,那些人也看到了他们,在人群中磕磕绊绊的前行,根本无法发挥自己全部的速度来。
白牡嵘拖着楚郁从一群小孩子中间经过,其中一个笨笨的险些跌倒,她还顺手扶了一下。直接进入对面的建筑之间的防火巷,虽是狭窄水沟里还有臭水,但也不阻碍。
两个人迅速的消失,后面就有人跟了进来。哪知上了另一条街,还是一样人满为患。而且这条街上堵了相当多的马车货车,一眼望不到头密密麻麻,简直人海。
朝着自己宅子的方向移动,但是真的很不容易,那飞天的大佛爷实在是太耀眼了,几乎整座城都能看得到。可能是今天的风真的很顺,大佛爷越飞越高。当然了,放线的人也是十分有技术的,那么沉重的风筝能放飞到这种程度,也是厉害。
但就是因为太厉害了,放飞太高,导致几乎全城倾巢而出观看。即便是新年,城里也没这么热闹。
“挺住了,我要拖不住你了。”楚郁在不断的往下坠,他双腿几乎是用不上力气了。
抱着她的手都在往下掉,楚郁听她说话都有些听不清楚。费力的想要站起身,但是无济于事。
把他一条手臂抬起来架在自己的肩膀上,用力的扛住他,这人别看瘦了一大半,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很重。
顺着几条狭窄的街巷穿过,所幸的是这几条巷子人不多,大概是这里视野不太好,无法清楚的看到飞天的大佛爷,百姓们都跑到宽敞的地方去了。
转过一条路口,白牡嵘停下脚步,忍不住大口喘气,一边扭头看着耷拉着头的楚郁,他已经昏过去了。
不知宇文腾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待回了宅子,还是得找个靠谱的大夫来给他看看。
把他又往上提了提,白牡嵘刚要走,却只见前头两个人快速跑过。跑过去后,又忽的退回来,扭头看过来,正盯着他们。
要后退已是来不及,那两个人快步奔过来,边走边抽刀。
白牡嵘只得放下楚郁,右臂一甩,一支细箭落入手中。脚下运力,她半空而起,迎上那两个人。
三人交战,白牡嵘后退躲避均极为灵活,她本是不想要人性命的,但几次锋利的剑尖划过她的要害,要她不得不狠下心来。
一跃而起,顺着一人头顶跃过,她单手握箭直接刺进了那人后心处。手腕运力外抽,细箭和着血被拔出,她返身奔向另一人。
那人拔剑便刺,而且出剑极快,面目凶狠,白牡嵘飞出一脚踢到剑身,靴子立刻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但那柄剑也因此而被踢开,白牡嵘寻到机会,矮身躲过他另外一拳,身体顺着他侧身闪过,直接反手将细箭刺在了他的后腰上。
那人一声痛呼,她快速拔出箭,之后又补上了一下,他才趴在地上。
两个人都一命呜呼,血顺着身子底下流出来,殷红的吓人。
白牡嵘站在原地盯着看了一会儿,好像有一块巨石压在了她心头上,让她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后退了一步,她险些一个趔趄跌倒,看着那两具尸体下和泥土混为一体的鲜血,她一时之间只觉得恶心想吐。
“慕容。”略虚弱的声音传进耳朵,她才回过神儿来。扭头看过去,只见靠坐在墙边的楚郁正在看着她。他的眼睛通红的,和他苍白的脸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他虚弱的叫她,虽说眼睛很疼,但是他能看得到她。
“你醒过来了?快,走吧。”丢掉手里的箭,白牡嵘快步走过来,将他拖拽起来,架在自己肩膀上,然后迅速的离开此地。
“你还真的来救我了。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蹚这趟浑水么?想要利用我的人,自会出现的,我不会被关太久。”几乎半个身体都架在了她身上,楚郁没有力气却也在努力强撑。
“行了,你可别说了,这么好个机会总是不能浪费了。我从几天前就开始计划,总算是没白白出力,把你弄出来了。”他的话听着也是玄妙,但眼下没那么多时间,白牡嵘也没时间分析计较。
带着他快速的在街巷中穿梭,有时听到巷子里有人,又得匆匆的避开,这种样子被别人看到,容易出乱子。
迂回的转圈,总算是距离自己的宅子越来越近了。终于,看见了自家宅子门口流玉和小羽站在那儿翘首环顾。一眼看到白牡嵘出现,两个人迅速的跑过来,直接把楚郁接了回去,然后迅速的朝着宅子挪去。
白牡嵘也往回走,上了台阶,便听到身后有人叫她。转身看过去,是苏昀以及那些夷南兵回来了。
“都没受伤吧?”清点了一下人数,没有缺少,她也不由放心了。
“只是他们几个受了些轻伤,不碍事的。”苏昀是完全无碍,只不过是有些疲累的样子。而那几个夷南兵却是一脸兴奋,即便是受伤的也一样很高兴。
“那就好,快,回去吧。”其他的人应该也快回来了,眼下城里还得闹腾着呢,这几天不能出门。
回了宅子,去往第二道院子,进了卧室,楚郁已经被扶着躺在床上了。
流玉和小羽去准备热水等物品,两个丫头十分有眼力见。白牡嵘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人,他还是有神智的。
“你瞪着大眼泡儿干嘛呢?赶紧闭上眼睛休息吧,你的眼睛都红的要碎了。我会找个靠谱的大夫来给你看看,待得时机差不多就送你出城。”在床边坐下,白牡嵘看着他,一边说道。
“我还好,只不过,见到你还真是意外。但心里又觉得,你应该会出现的,毕竟你之前说过会送我一程。”看着她,楚郁说着,很是无力,但神色是十分好的,好像放轻松了许多。
“出力的人可不止我一个,你也别只顾着感谢我。今日在城里闹事的可是很多路人马,有我的人,有宋子非的人,还有宋子婳的人。除了我们这些,应当还有其他人。其实你运气挺好的,人多杂乱,正好给了我好时机。”看着他的脸,苍白无血色,瘦的脸颊都凹陷下去了。他的眼睛红彤彤的,有些光彩,但又与之前的光彩不同。
“这是哪里?你的秘密住处么?你与宇文玠,是不是已经分开了?”看着她,楚郁轻声的问道。
“这里是我的宅子,的确是秘密住处,宇文玠不知道,也查不到这儿来的。至于我和宇文玠,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我好着呢。”看他说这些话,可没以前那股子兴奋劲儿了,好像整个人被抽空了似得。身体还是这个身体,但里面却完全不一样了。
但能保住这一条命,已是幸事,别的也强求不得了。
流玉端着热水进来,放置在床边的椅子上,然后把毛巾放在里面浸了水,拧干之后自动的递给了白牡嵘。
白牡嵘顺着那手巾看向流玉,“我来?”
“小姐,奴婢去厨房拿食物,小羽已经把粥煮好了。”流玉耍赖一样把手巾放到她手里,然后自己转身一溜烟跑了。
白牡嵘无言以对,拿着手巾抖了抖,然后拽过他的手擦拭。
“先这样将就将就吧,等你身体舒服些了,就好好的洗个澡,我现在都闻得到你身上那股子乌台监狱里的气味儿,熏死人。”粗略的擦拭,白牡嵘也不会做这些。只是握着他的手,那手指修长瘦削,骨节都十分的明显。手背上的血管很清晰,一根一根如此通透。
楚郁任她给自己擦拭,一边看着她,“我会尽快离开的,我不见了,太子爷必然会全城搜索。”
“还一口一个太子爷呢,你叫这三个字的时候就不觉得恶心么?全都是小人,根本不值得被尊敬。你就当十几年的真心喂了狗,往后也不要再想了。”他说起太子爷三个字时,也没任何的情绪波动,似乎并无感觉。
楚郁只是微笑,红彤彤的眼睛看着她,连瞳孔都有些微红。
把手巾扔到水盆里,白牡嵘长叹口气,“你有什么话埋在肚子里的,就说吧。说出来,会好受许多的。”今日他从乌台出来,也没遮住眼睛,什么都看到了。刑场上的那些腐烂的人头,他不被刺激才怪呢。
楚郁缓缓抬手,从自己的衣服里抽出了一条飘带来,正是之前白牡嵘给他的那根。
看着那条飘带,白牡嵘也不由深吸口气,“还留着呢,不过也没用上,所以你的眼睛才像兔子似得。闭上眼睛,一会儿吃饭叫流玉喂你,你就一直闭着眼睛吧。”
“你与宇文玠分开,之后打算如何?要回鹭阙坞么?”他没听话,只是看着她轻声问着,一边将那根飘带缠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不,我要去夷南溜达溜达,长长见识。你呢?到底是做了什么打算?”他之前在她的手上写了许多字,都是在告诉她不要参与进来,他自己的事情自己来做。
但如今想想他能那般说,便是心中已有了计较。她不该问的,但又不免好奇。
“能让我落脚之地。”楚郁看着她,轻声道。
他如此便是不想说出心中之言了,白牡嵘也不强迫他,转头看向门口,流玉端着饭菜过来了。
“成了,不要想那么多了,吃些东西然后睡觉,我去找个大夫来给你看病。”白牡嵘起身欲走。
楚郁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那飘带就系在他的手腕上,那颜色衬托的他手腕极其苍白,“待我平稳落脚之时,便将你接过去。之前我便说过,如果你没处去了,就来找我,我会护你周全的。”
忽然之间的,他来了一次突如其来看起来又十分真诚的承诺,让白牡嵘不由失笑。
这话他是说过,很久之前了,玩笑一般。说她长的太好看了,没有人护着,总是会发生危险之事。
流玉端着托盘,眼睛在他们之间滴溜溜的转,她不觉得楚郁是个好的选择。若真比较起来,楚郁比不上宇文玠。
不过,这种事儿她一个小丫头又不能说些什么,只是又看向了白牡嵘,期待她会怎么回答他。
“我自己的事儿自己来处理,朋友是可以互相帮助,但又不会互帮互助一辈子,有些路还是得自己走。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吧,我会一直活的好好地,一般人无法奈我何。”拍了拍他的手,白牡嵘随后抽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