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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聂是在距离绿叶庄五天路程的奎宿村。那时我正赶回绿叶庄奔母丧,聂突然从暗巷内跳出来,要不是我的骑术一流,现在世上恐怕没有她这个人了。”应冰痕边回忆边笑说:“当时我还来不及开口骂她,她就吹捧起自己有多棒、多好。看着瘦骨怜峭却又傲骨十足的聂,我一时心软,加上我在赶时间,便将一块随身玉佩丢给她,叫她到绿叶庄来找我。再见到她和姆嬷时已经是在绿叶庄内了。日理万机的我哪可能随时随地注意绿叶庄裹的一个小人儿,况且知道姆嬷是我的亲生母亲,还是我那个没良心的爹三年前去世的时候我不小心得知的。要想知道聂和姆嬷的事,我劝你还是去一趟奎宿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绿叶庄的家务事更是错综复杂。
“真的是这样吗?”易水然不信,凭应冰痕的精明,不会不求证就相信姆嬷是他的母亲。
应冰痕耸耸肩“信不信随你,我知道的并不多。”
易水然站了起来,就要离开。他知道再问下去,应冰痕也不会再多说什么。
“不跟聂说一声吗?”西门生戏龙的问。
易水然回过头冰冷的眼神扫过他们,这两个家伙就是不肯放过他!
“随你。”西门生和应冰痕再次异口同声。即使易水然出言威胁他们,他们还是可以迂回的整到他。
易水然眯起眼,二话不说转身就离开了。
“你觉得水然真的会执行他的计划吗?”西门生不抱希望的问。
“当然会,他想要聂嫁给他已经想疯了。”应冰痕也有点沮丧,整易水然到此好像也整到他们自己。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才脑旗乐点?”西门生问。
“当然是到我的宝贝妹妹房里告诉她水然走了。”应冰痕轻笑的说。
西门生和应冰痕相视贼笑,他们有致一同的把目标转移到聂身上。
盛夏,蝉声唧唧,书房内应冰痕边着帐目边跟聂交代一些事,但聂听若未闻的望向窗外。
应冰痕一抬头发现她又不知在想什么,不禁摇头失笑。这样算是好现象吧!遇到这个超固执的女人,他是越来越懂得什么叫妥协了。
“聂!聂!”
聂闻声回过神来,蹑嚅的说:“庄主,对不起。”最近她的行为真是糟糕透了,迷糊不说,就连辨正事时也会分神。她明知道这样不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她真的好想念突然从绿叶庄消失不见的易水然。不过才几天没见,她竟然就像变个人似的,时常想他想到失神,甚至连整别人的欲望也没有,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心何时遗落在他的身上了。
“叫大哥。”不厌其烦的纠正她,应冰痕又坏坏的加上一句“在想他?”他一脸的戏谑。
“没有。”否认是她唯一可以给他的答案。
应冰痕听到聂这千篇一律的回答,懊恼得想敲开她那颗小脑袋瓜,看看裹头到底是装了什么,可以让她如此的固执不通。难怪连一向优闲、淡漠的水然也会被她气得快要抓狂,不,正确的说法是已经抓狂了,否则他不会想到那个烂计划!
一想到水然的计划,应冰痕又头疼了起来。但他不是呆子,任水然欺负不还手,他可以将“委屈”发泄在水然未来的老婆身上,嘿嘿!
“刚才我说的话你都有听到吧!那么就麻烦你转告怒文了。”应冰痕一本正经的“我”聂根本不知道该跟总管说什么,杆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应冰痕憋着笑,暗自欣赏聂发窘的表情。
“庄主!”最近她越来越容易脸红,尤其主子和西门公子特别爱看她出糗,只要逮到机会一点也不愿放过她。她有得罪过他们吗?
“叫大哥!”他很有耐心的再次提醒,可不像水然暴躁得像头已经失控的狮子。
“庄主!”聂的脸更红了。自从她接连出错后,在应冰痕的面前更是抬不起头来。
“叫大哥!不叫,你就等着出错吧!”应冰痕又威胁她。他发现这真的很好用,只要抓住她个性上的弱点,就不怕开她玩笑或整她的时候她会记恨、报复。虽然她不曾整过他,他也不怕她整,但想到她整人的手段,他还是小心一点好。
“大哥!”聂叫得怪声怪调的,不满极了。最近大家老喜欢威胁她、糗她、作弄她,害得她对这些主子越来越没大没小,爱整人的细胞蠢蠢欲动,可是姆嬷耳提面命的告诫却又让她不敢妄动。
应冰痕好气又好笑,这丫头也懂得对他作怪了,算是好事一件吧!
“我没有。”聂低垂着头,连耳朵都红了,小女儿的娇态更是显露无遗。被人抓住小辫子而又不能反击的日子真不好过!
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我回房了。”聂落荒而逃,把应冰痕戏谑的笑声抛在脑后,免得她又想拭主。
在回叶兰阁的路上,树叶摇曳,蝉呜如雷,她全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地想他想到出神,想到想痛哭。她不知道思念从何而来,更不知道无所寄托的思念一个人竟是如此的苦,而这种苦不知何时才能停歇。
思念为什么这么苦?她不懂!
如果答应嫁给他,是不是就不会饱受相思之苦?她可不可以不要想他?她变得连她自己也不认识了。
望着婆娑摇曳的树影,聂不禁茫然。
“她熟睡了?”一道男声饱含思念的说着,一步也不敢踏进房里,就怕见了她,他会狠狠的抱着她不放。
为了水痕怎么也不愿提供有关聂和姆嬷的过往,易水然不得不前往奎宿村一趟,说穿了水痕还不是为了整他,想着他的笑话而已。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仇水痕记下了,以后水痕要是娶妻,他也不会让水痕好过。
易水然热切的看着棉被下缓缓起伏的身影。
当然,为了让计划完善无失,他也必须离开绿叶庄,离开她,天晓得这让他有多痛苦。
这十几天,他去了全宿村一趟,就为了打听聂小时候和姆嬷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不晓得西聆有没有想他?
他是才种相思极,便害相思苦。思念竟是如此的锥心!
没有人娶老婆比他更辛苦了,尤其他又遇上这两个以捉弄他为乐的损友,更是让他好的一面消磨殆尽,看他越急、越怒、越暴躁,他们就越爽。
“睡了,你应该相信我制造迷香的功力。我保证她列明天天亮之前绝不会怀疑这一切都是真的。”应冰痕不舒服又不满的说,竟然要他做这么卑鄙的事,真是误交匪类!
而且还很没用的被人威胁设计自己老妹。更让他气愤的是他竟然会同意让西门生把他扮成这副鬼样子,真是活见鬼了。
不过他的确扮的是鬼。他苦笑。
“别说了,你比起我还差多了,竟要我把易容术用在装神弄鬼上,还叫我扮成这样,真是污蔑我的心血结晶。”西门生坐在轮椅上低声怒叫。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一脸痴迷的看着房裹的易水然。
应冰痕看着西门生笑了出来,心理平衡了许多。是女的喔!而且还是个不算好着的女人。真是的,他怎么能嫌自己的母亲容颜难看呢!
易水然瞪着还在搞笑的两人“你们要是把这件事搞砸了,别怪我不客气。”
两人马上襟声不语。
“西门,尤其是你,你的责任重大,可别露了马脚,坏了我的大事。”易水然狠狠的瞪着西门生。
“不准侮辱我的易容术。”西门生也回瞪易水然。自己说说也就算了,他可不许别人轻视他的拿手绝活。
“别忘了我叮嘱的事。”易水然冷声道,他未来的辛福全靠这一次。
西门生只得对着易水然假笑,怕自己气愤的甩头就走。“已经滚瓜烂熟了。”烦!
“时间差不多了,放烟吧!”易水然对应冰痕说。
应冰痕纯熟的施放不具葯性的迷香,差不多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整个房间烟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
大门“砰”的一声发出巨响,惊醒了聂。
应冰痕和另冰然双掌的掌风不停的往房间送,想制造出阴风惨惨的气氛,却也弄得他们自己狼狈不堪。从没想过他们一身高深的武功竟用在这种装神弄鬼的事情上面。
揉着爱眠的眼睛,聂坐了起来,感到头有点昏沉沉的。瞪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想着自己是在梦境中吗,不然四周怎么一片迷蒙?
此时,西门生被易水然从房门口推送进去。
一阵熟悉的咳嗽声让还搞不清楚状况的聂喜悦得想哭。“姆嬷,是你吗?”她站起来就要往前冲向那道似有若无的影像。
大伙一阵惊慌,西门生急忙大叫:“聂儿,坐下。”
“姆嬷,你的中气怎么变得那么足?”聂惊喜的说。“你在地狱的生活一定过得很好。”
西门生被聂的话呛得又是一阵咳啾。
应冰痕想笑,却因易水然发狠的眼光而嚓声。他举起手表示他会很乖,易水然这才重新看向西门生。
西门生当然也徒感受到背后那道杀人般的视线。
聂正襟危坐着“姆嬷,你有什么要训诫聂儿的吗,不然怎么从地狱裹回来?聂儿没有做错事,一直都很尽本分,从没矩。”聂很高兴的说,即使姆嬷不在了,她也没有乱来,更没有违反姆嬷的训诫整那些快让她失去耐心的主子。
从聂的话语中,三个男人恍然大悟,原来她会那么固执全是姆嬷的错!
他们同时花心里暗骂,如果不是姆嬷的缘故,他们三人此时怎么会这么窝囊的装神弄鬼欺骗一个少女纯洁的心。
但他们更庆幸的是这让聂完全相信由西门生扮成的姆嬷,不用再多费手脚。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姆嬷?”聂不敢站起来,语气中却饱含关心。
西门生打算互接切入主题,既然聂没有怀疑他的身分,这时候说太多反而会漏了底“聂儿,姆嬷这次回来就是因为你。判官要把我打入忙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西门生的话气哀伤。
“为什么?”聂大叫的站了起来。
“聂儿,坐下。”西门生已入了戏,语气温柔却不容造次,完全是姆嬷的口吻。
聂乖乖的坐了下来。姆嬷只要用这极语气,就容不得她捣蛋。
“因为你不肯嫁给易水然!”凉凉的话气带着哀怨,全是这个错,没错,全是因为这个错。
“为什么?”她不了解。她嫁不嫁易公了,关姆嬷什么事?
“判官说因为我的?鄄湃媚悴豢霞薷荒艿玫叫腋#晕沂亲锟鍪住!?br>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不是这样的。”聂着急不已,没想到竟为了她让姆嬷受这种罪。
“那么你肯嫁了?”西门生稍微提高了声调。他太高兴了,这场闹剧总算可以落幕了,而且比他们想像的还容易。
“我”聂停顿了一下,她感到疑惑,姆嬷的态度怪怪的,死掉的人会改变个性吗?姆嬷以前总是对她说嫁不嫁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现在姆嬷却不想听她的想法再作决定?
但西门生没有发觉她的迟疑“判官已经亲自去提易水然的魂魄了。”
“公子他回绿叶庄了?”聂因为这个消息而狂喜不已。他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吗?
她可以见到他了吗?不再只是她殷切思念的幻影?
“是啊!那不就是他吗?”西门生听出了聂语气中的喜悦,他为易水然感到高兴,也许他很快就能赢得美人归了。
扮成判官的应冰痕跟着易水然“飘”进房间内。
“判官要亲眼看到你们拜堂才肯让姆嬷轮回转世。”西门生照着剧本演下去。
聂听若未闻,站起来往易水然走去,泪水不自觉地滑落脸庞,捂着口不让自己狂喊出声。
易水然一看到聂的眼泪,马上就忘了他们还在演戏。
“为什么又哭了?”易水然又心疼又有点慌张的问。他见不得她哭泣,她一哭,他的心就像破人掐住般疼痛,她是个爱笑又坚强的人,除非有很大的悲伤,否则她是不会轻易掉泪的。
聂一把抱住易冰然,偎进他宽阔的怀抱里,哽咽的说:“我想你,好想好想你。”
看到他的瞬间,她才明白为什么他会说想陪着她看日升月落。
易水然被聂未曾有过的举动震得呆若木鸡,等她的话进入脑海中,他才回过神来紧紧的回抱着还在哭泣的聂,为她的话感动得想哭。“你想我?我不在绿叶庄的这段日子你真的想我?”他不是在作梦吧?
易水然开始傻笑,对着应冰痕和西门生不停的重复一句话“她想我。她想我v他好快乐,真的好快乐。抱着渴望已久的她,此刻的他像拥有了无上的喜悦。
他的思念终于有了回馈,再也不是他单相思!
应冰痕和西门生相视而笑。真是一个大傻瓜!才这样就值得他高兴成这样吗?难怪他得搞一些不太光明的计谋,才能让顽固的聂点头答应嫁给他。爱真的会让人变蠢又变傻。他们嫉妒的下了这个让他们心理可以得到平衡的结论。
应冰痕和西门生很识趣的退出房间,将空闲留给这封思念满溢的有情人,知道现在这个时刻已经不需要他们的鸡婆了。
看来他们的精心策划全都白费了。
低头看着身上的装扮,他们不得不佩服聂,她真有本事,一个好好的计划竟因为她的眼泪而全变了个样!
应冰痕和西门生相视苦笑。
叶兰阁裹的人儿依然紧紧相拥着。此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感受满满的愉悦,再也不愿放开对方。
月色姣洁如霜,蛀呜虫声,和风轻拂而过,让人神清气爽起来。
幽兰路上,西门生推着轮椅笑问:“你觉得他们什么时候会成亲?”为好友感到高兴的同时,却也很坏心的拿他们当打赌的对象。好戏看完了,总得要回一点报酬才行。
“一年。”应冰痕撇撇嘴。他对易水然不是很有信心,尤其他刚才的表现更让他不有好。遇上聂,易水然失去了平常的水准,成了一个为爱疯狂的大笨瓜。
“半年。”西门生还算有良心,只不过他的良心不是来自对易水然的信心,而是来自刚才聂激烈的表现。
“冰心十颗。”
“面皮十张。”
“成交!”两人击掌为誓,然后望着对方哈哈大笑,深信自己会是赢的人。
夜了凉呢!
聂和易水然真的如应冰痕和西门生的打赌在半年到一年间成亲吗?
嘿嘿!当然是没有罗!
从易水然的怀中清醒过来而发现事情真相的聂咬牙切齿的说:“怎么可以让爱糗人、爱作弄人、爱威胁人、爱骗人的你们称心如意呢!”她俏皮的扮了一个鬼脸。
她立志实现“整人者人恒整之,骗人者人恒骗之”的格言。管他们是主子还是上司,惹毛了她,她照样整。他们假装姆嬷欺骗她的仇,她记下了。
“那么是多久呢?多久呢?”易水然着急的问。何时她才肯点头嫁他?他可不认为自己还有足够的耐心可以等下去。
“哈哈!天正蓝,风正轻,树正绿,茶正好喝,时间还久,故事正精彩,而我还没有权够人呢!”
聂的头肿了一个大包包!
易水然拦腰抱起她,决定跟她耗上一辈子,不达目的绝不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