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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仍是头也不抬的作着吩咐,彩娟微动了动唇,回荡在口的中话消散在齿间,惟有领命离开。bsp;濮阳瑾说刺客不是萧后派来的,那会是谁呢?除了她楚清清想不出她还对谁有威胁。记得当萧后看到自己与孔雀亲近时的表情,青中带怒,怒中带愤,那是种恨不能将自己撕碎的激动。也许她还不能完全领会孔雀在璠阳后宫的地位,可除了她,几乎所有人都明白它的重要性。它偏偏落在这梧惠宫中,所指什么,不用言传自有人心领神会。
微风送来阵阵热意透过身子,耳边响起树影交错的婆挲声响,娓娓听来,甚为悦耳。
楚清清合着眼小憩,想来濮阳瑾那般在乎冬莹宫的安危,这会儿冬莹宫该是很热闹罢。约莫片刻,辇轿停下,彩娟撩开帘帷,扶着楚清清躬身而出。
日头开始西斜,阳光依旧强烈耀眼。彩娟朝侍立在冬莹宫门口的小厮吩咐“快去禀报苡妃娘娘,说太子妃来看她了。”
那小厮神情一滞,立即撒身离去。楚清清见着那小厮愣神的模样,想着她来看苡妃,值得如此惊讶么?携裙踏上台阶,迈过高高的门槛,说来这太子宫的内眷寝宫,她还未见识过,头一回涉足,便置身了冬莹宫。bsp;走上连廊,眼及处,无不翠影笼罩,藤群簇立,花枝灼灼。这冬莹宫虽比不及梧惠宫庭院娇柔,却也是另一番怡人眸色。
早有宫娥宫侍迎候在堂厅门外,楚清清方又迈出一步,竟见柳贵妃亲自迎了出来。心中一颤,疑惑她何以在此?一边又连忙加紧步子,至到跟前时,已有了声声细喘“不知母妃在此,儿媳请安来迟,望祈母妃见谅。”
柳贵妃伸手扶起楚清清,瞧着她苍白的气色拧眉,大热的天,她的手却带着一股子凉意,手心还有虚汗发出,这分明是体质虚颤的表现。禁不住一声轻嗔“若是你身子许了,母妃愿意日日前你前来请安,目今这情况,你来请安,母妃心疼。”
一番话说得楚清清心头一暖,微微的笑着说:“母妃慈谅,乃儿媳的福气。”
“天热,请二位入殿内奉茶。”
轻柔含笑的语气,不用看也知晓那声音的主人系何人。bsp;看小说就到----楚清清看过柳贵妃的肩头,见苡妃身姿悠美的伫立在门槛处,她的身边还站着楚清清不是很乐意见到的人,婉妃和茗妃,再多看一眼,的确不见晴妃的踪影。
冬莹宫的堂厅,布置得十分洁雅,让人一见就喜欢,如同它的主人一般与世无争,自顾自芳。楚清清与柳贵妃分别落坐在主位左右,左下一位是茗妃,婉妃居二,右下一位则是冬莹宫的主子。
苡妃亲自为楚清清奉上茶盏,又盈身请安“太子妃身体不适,还想着来看臣妾,臣妾真是受宠若惊。”
茗妃与婉妃见状,纷纷效妨盈礼,皆让楚清清抬手一个空扶谢毕,她说:“众位娘娘有心,苡妃你身怀有孕,本妃今日方前来探视,还请你莫要怪责。”
“臣妾不敢。”苡妃垂着螓首,语气很卑微。
楚清清示意她坐下,又道:“好在茗妃与婉妃常来相伴,苡妃也不至那么闷郁,本妃也就宽慰些。”
“多谢娘娘惦念。”
楚清清发现,今日的她愈发受人尊重了,这种微妙的转变的确有够让她觉着如坐针毡。“怎么不见晴妃?”作势无意的问着。
“太子妃有所不知,皇后娘娘不久前夜里做了个梦,那梦有些不安静,故下懿旨命晴妃妹妹为她抄袭观音心经百遍,今日也不知抄到那里了,一会儿臣妾还得过去瞧瞧。”茗妃不敢再直视楚清清的眼睛,总觉得那看似薄弱无害的目光会将她渗透。心里再不服气,也惟有忍着。
茗妃的目光停驻在自己身上,却并未与眸相对,她是刻意避开的么?懒得去费心思猜测,楚清清恍然大悟般笑道:“那是应该的,佛经能让人心静。”只是觉得这经书应该有茗妃抄袭,或是萧后自己亲自动手岂不更有效?听彩娟说起自己那夜晴妃守了她一夜,莫不是萧后专门找个事情来刁难她罢,若真是如此,岂不是她的罪过,想到这里,心情不免有些内疚。
茗妃微微一点头,偏过头去与婉妃相视一眼,不再置言。柳贵妃捧起茶盏饮茶,楚清清亦没忘记今日前来的目的“苡妃,你的身子如何,我听说怀孕之人容易体乏,你可要多注意才是。”
苡妃的表情看上去有一丝尴尬,似乎很不以为然,她说:“臣妾很好,每日有御医照看,臣妾什么都不用操心。”
她不应该很宝贝她的孩子么?就算她不是那种想要与人争什么的人,也该露出一丝怀孕女子该有的母爱,那怕是不经意间,也该有种引起茗妃与婉妃妒忌的反应才对呀。此时苡妃给楚清清感觉,她根本就不在意这个孩子,难道她知道这个孩生根本就保不住的命运?
真让楚清清费思。楚清清一直觉得苡妃遥远得似天边星月,濮阳瑾守着她无可厚非,更让她吃惊的是她一个接受现代教育的人,居然能够容忍濮阳瑾在与她有意时拥有别的女人。如果她还是楚清清,没有改变的楚清清,那么,就一定其他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想想濮阳瑾在说起苡妃有孕时的淡然表情,还有那番笃定孩子铁定保不住的无情的话,若是他真对苡妃和孩子漠不关心,又为何在生死存亡之际,还心心念着冬莹宫的安全?而且再见此时苡妃的态度,则更让楚清清疑惑难耐了。
“你呀,就只担心别人,你自己呢?”柳妃贵斜眸看了过来,这个儿媳妇与其太子宫其他妃子一样,她都并不了解,可有一点太子妃有其他妃子没有,那就是踏实与真实。她相信儿子不会看走眼,也相信她对儿子绝对真心,很不可思议罢,那种莫名其妙般单纯的信任。“身上的余毒可都解了,今日用过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