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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叶青连忙否认的样子,跟她自己问柳轻烟时,柳轻烟如同被马蜂蛰了的样子,两人极为相像的惊慌失措跟紧张的表情,又如何能够逃过人老便成精的李清照的法眼。
何况李清照还嫁过两次,同时还被誉为千古第一次女词人,对于细节的敏锐、人心的掌控、以及各种表情反应的解读,哪能不知道这两人在哪天夜里,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我第一次问她的时候,连连紧张否认的样子!”李清照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这个有趣的年轻人,会心的微笑着道。
“话不能这么说啊,是有些误会,但绝对没有您想象的那么严重。那个……您要没事儿我就先走了。”叶青急忙起身,远处亭廊里的乐声,单调而枯燥,在他耳朵里听着更像是噪音,当然,也不可否认,那弹琴的女子琴技确实是差了很多。
“怎么?玷污了我女儿的清白之身,就想如此一走了之?”李清照依然坐在那块石头上,不过是声音稍微大了一些。
但就是如此,也足以让叶青刚刚从另外一块石头上,弹起的屁股飞快的坐了回去。
“您这话就不对了啊,我跟她可是一点儿关系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叶青连忙摆手否认,看着微笑自在的李清照,叶青不记得李清照这一生生过孩子啊。
他依稀记得即便是在千年后的后世,人们对于李清照为何连嫁两夫,却没有生下一儿一女还争论不休,各种砖家提着各种证据,争吵的面红耳赤。
“你跟朱熹认识?”李清照依然是不着急,悠然自得,仿佛很喜欢看着叶青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来来回回坐不稳当的样子。
“不认识,前段时日见过一面,正好在路边摊上共同看到了一本书,就是那个《梦溪笔谈》,后来打赌他输了,就把书让给我了。”叶青如是回答道。
对于李清照此时此刻称朱熹为朱熹,他一点儿也不感到惊讶,刚才两人看着极为尊重彼此的寒暄时,叶青就从两人之间带着火花的气氛中,感受到了异样。
“哟?看不出来你竟然还喜欢赌?你们两人打的什么赌?”提到赌,李清照的眼睛明显比刚才亮了不少。
叶青并不知道,李清照年轻时除了诗词与酒外,便是最喜欢赌博了,所以当叶青说起两人打赌,立刻就变得更加好奇了。
不过待叶青说完后,身位千古第一女词人的李清照,也陷入到了沉思当中,对于这种不是问题的问题,她也不曾注意过。
当叶青把被朱熹视为有趣的答案说出来后,李清照也是只剩下了苦笑着摇头,而叶青再次把当初问锦瑟的毒水问题,抛给李清照后,显然已入暮年的易安居士,相比较于年轻人的反应,还是慢了一些,依然是有些发愣的等着叶青为她解惑。
“趁毒不注意的时候喝一口。”叶青嘿嘿笑了笑,而后回头看了看远处的白纯跟锦瑟,以及另外一只小狗。
“如此巧言令色的回答,朱熹竟然能够放过你?可还真是有些奇怪了啊。”李清照显然对于朱熹,真的是好感缺缺,这个时候在叶青跟前提及时,语气跟刚才在朱熹面前,完全是天差地别。
“谁知道呢。”叶青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更重要的是,他可不想卷入文人的是非圈中去,这些人说白了,没有几个不是人精,不然的话也不会如此熟练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李清照同样是眺望着看了看远处,显得有些不耐烦的柳轻烟,而后缓缓起身,看着叶青也跟着起身后,用眼神指了指远处的柳轻烟,淡淡开口说道:“她叫柳轻烟,是我从小就收养在身边的孤儿,父母双亡,都是被人所杀,母亲是被金人玷污之死,所以她对金人如同老身一样,向来没有好感。今日你我算是认识了,以后闲暇时,可以多来斜风细雨楼坐坐,我一律给你免费。”
听着李清照越说语气越严肃,叶青的心情却有些紧张起来了,果然是不出自己所料,眼前的大词人,对自己看来是有所图啊。
“您想让我做什么您不妨直说,在下只是一个小小禁军……。”
“老身还没有看上你那点儿身手,虽然能够独立反杀四个金人,还是在金人伏击你的情况下,但在老身看来,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即然你如此防备老身,那么老身问你一件事儿,金使被刺,在东华门处被发现,这些日子朝廷可是没有少给金人送钱,你觉得朝廷会就这么任由这件事儿过去吗?”李清照看了看廊亭里寻欢作乐、莺歌燕舞的几个年轻人,又看了看远处的柳轻烟,最后才把目光落在了叶青的身上。
只是此刻李清照身上的气度,比起刚才来,要多了一丝认真跟凝重,望着不说话的叶青继续说道:“你可知道此事儿是由谁在查办?金使被刺在我大宋临安,朝廷赔礼送钱,这可不是小事儿啊。如果金国继续逼迫朝廷,让朝廷必须要捉拿到凶手时,你说朝廷会不会把你,跟连同你杀人的几个禁军的脑袋,拿去给金人请罪?到时候,你的身手再厉害,怕也不是朝廷的对手吧?”
叶青默不作声,过了好一会儿后,才冲李清照竖起个大拇指道:“您说的真是在理,以大宋朝廷的尿性,绝对干得出来这种事情,但没关系啊,到时候大不了鱼死网破,不管如何,还有您的养女一同……。”
“查办此事儿的乃是当今左相王淮与刑部尚书梁克家,不巧的是,他们与老身都乃是多年好友,当年老身状告张汝舟时,一度闹到了临安府,钱塘跟仁和两县的知县,都不敢接手老身的状子,最后临安府接手,按我大宋律法,老身要在监牢里度过两年才行,但老身九天就走出了监牢……。”
“您别告诉我,当今左相王淮就是当年临安府的知府,正好管着您的事儿?”叶青打断李清照的话,有些郁闷道。
李清照到底想干什么啊,先是拉拢后是恐吓,现在又搬出了她的好友,当今左相跟刑部尚书给自己施压,这……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认识个燕倾城,特么的跟右相还有兵部扯上了关系,弄不好就得掉脑袋。为了保护白纯,减轻燕府的压力,刺杀了金使,现在看样子,好像又要得罪左相王淮跟刑部尚书梁克家了。
这特么的朝廷一左一右,如同皇帝左膀右臂的两个重臣,就这么被自己稀里糊涂的全得罪了,这苦逼的穿越恐怕也是没谁了吧?!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很不幸,你猜测的都对。”李清照笑了笑,开始迈步往白纯、柳轻烟的方向作势走去。
“唉……那您说吧,您想让我做什么?护卫是别想了啊,我现在在燕府可是拿的高薪……就是说白了,一个月三十两银子。”叶青无语的翻着白眼,感觉自己好像被人家吃定了。
“暂时老身还没有想好,不过老身屈身交你这个忘年交……。”
“您的身份高贵,我真就是一个小小的禁军,就想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您就直说吧,想让我做什么吧,只要我能力范围内,绝不推辞。”叶青一副豪气干云,在他看来,自己也没有其他本事儿,她总不能让自己去她那斜风细雨楼接客去吧。
“但你不是在燕家吗?”李清照瞟了叶青一眼,终于说出了她的目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我是在燕家,可我就是一个小小的护卫,我能帮您什么?您……您不是这样的人啊按理说,怎么也在打燕家的主意?”叶青此刻的感觉就是,恨不得撕烂了后世所有关于李清照的史书,自己是不是被史书给骗了!
看着有些气急败坏加郁闷无比的叶青,李清照依然是笑意盈盈,而后不紧不慢的说道:“老身为何要打燕家的主意?老身虽然如今也算是一介商贾,但还没有卑劣到,要靠瓦解别人来为自己谋取利益的份儿上。”
“那您是什么意思?想利用燕家做什么?先说好了,即然您决定让我帮您忙,那您最好是把该我知道的,不该我知道的都告诉我,不然的话,说句不好听的话,临安城虽小,但也不是就完全没有我容身之地?逼急了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而已。”叶青看着老神在在,神情依然轻松的李清照,发现这个时期的人,怎么都这么难缠的,没有一个好说话的。
“简单来说,我看上的是燕家的生意规模,以及他皇商的帽子,燕家的生意做的大,走南闯北的商队中都有燕家的影子,每年前往泗州镇场的生意,就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也只有他们家,跟另外几家皇商,能够不受朝廷这一路上的严查,这么说你可明白?”李清照虽然未明说,但也算是一惊说的极为清楚了。
来到大宋近半年的时间了,叶青即便是再傻,如今对于南宋的种种也适应的差不多了,对于一些地名他自然还是知道,而至于李清照嘴里的泗州镇场,在燕家这两月,虽然不至于天天能够听见,但也是经常、时不时的听燕倾城念叨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