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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老鳖丹,我试了试水温,感觉咬咬牙勉强可以接受,就找了根绳子绑在腰上,让膏药抓紧了在岸上等我。
“五哥,你从小到大在这水里待的时间比你上学的时间都长,至于用绳子吗?”
“你小子是不是光长个子不长心眼?你看看蓝雪掉项链的地方在哪里?”
膏药一脸茫然地看看我又看看水面:
“在水里啊。”
我紧了紧腰里的绳子翻了个白眼:
“跟你说话真费劲,你忘了这下面有个漩涡了?”
膏药反应过来后一连发出好几个噢噢噢,立马把绳子一圈一圈往自己腰上缠。
“同生共死,五哥你放心,这下面就是有头牛拉你,我也能给你薅上来。”
我看了看地上的绳子都快哭了:
“膏药,我叫你一声哥行吗?你给咱俩中间留的绳子还不到五米长,是准备把我挂在水里当鱼遛吗?”
膏药看了看绳子,又一迭声的噢噢噢着往下取。
好不容易准备妥当,我热了热身,深吸一口气就下了水。
水很凉,人一下去就有点发僵。为了不被漩涡吸住,我潜的很慢。可是都快到底了,也没发现漩涡。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块大石头把漩涡给堵住了。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可以保证项链没有掉进漩涡里。
水底没有淤泥也没有杂草,全都是长满青苔的石头,我找来找去也不见有项链,气憋到头了,只好先浮出水面。
膏药为了借力,正死死抱着不远处的一棵树,看见我连忙跑过来:
“找到项链了?”
“找个屁,一堆石头,你确定项链是从这里掉下去的?”
“那还能错?那天蓝雪坐在这里都哭了。”
“去问问她到底是串什么项链?要是太细就算了,就是金子也值不了几个钱。”
“是串玉石项链,不过这不是钱不钱的事,项链是蓝雪她妈妈留给她的遗物,对她很重要。”
“那更完犊子,你也知道这下面全都是石头,玉石也是石头,没法找了。”
膏药不甘心:
“要不咱俩换换,你在上面拽着,我下去看看?”
我叹了口气:
“算了,还是我去吧,你那么胖,我可拽不动。”
其实我是真想把项链找到的,一是景区有命令,二是不想让膏药再为这事犯浑。可是我一连潜下去好几回,也没找到项链。
来回折腾几趟之后,我已经被冻的受不了了,膏药看我浑身都在打摆子,就扶着我往回走。
路上,我对膏药说让他放心,这项链如果我找不到,那就不可能有人找到。
膏药没有接茬,过了好一会才说:
“五哥,除了项链,我现在更担心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那天在派出所,二东说就算没有项链,他也能让蓝雪给他一笔钱。”
“凭什么给他钱?”
“不知道。”
“你没问问他?”
“问了,他不说,东拉西扯了半天,就想知道蓝雪是不是真的很有钱。”
被二东这种人盯上肯定没有好事,不过一时半会的我也想不来他要干什么,只好对膏药说:
“项链找到后还给蓝雪,你就不要和她来往了。你发现没有,自从碰到这女人后,就出来好多麻烦事。”
结果膏药又蹦出一句神才会说的话:
“五哥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就是两个好人在一起,也有可能过得不幸福。比如蓝雪,她不是坏人,可你就是不喜欢她。”
我又冷又气,撩起膏药的衣服就把手贴到他肚皮上:
“那他妈是说两口子过日子的,和我烦蓝雪是一回事吗?”
膏药被我冰棍一样的双手冻得“嗷”一声蹦出老远,嘴里不服:
“你之前不喜欢蓝雪我能理解,但是你现在知道她家里发生的那些事,不觉得她很可怜吗?”
我撇撇嘴:
“都是她一个人说的,谁知道真假?”
膏药终于闭了嘴,可没走几步他又说:
“要不你帮我把蓝雪这事弄清楚,如果她真的骗人,我保证以后不和她来往了。”
膏药这么一说,我突然有点犯迷糊。
我不知道我烦蓝雪哪点?就因为她长得漂亮,不可能真的喜欢膏药?
可是膏药又没钱,怕什么呢?大不了让膏药在感情上受点伤。
受就受呗,就当给膏药长记性了,让他知道漂亮的女人都靠不住。
可是直觉告诉我,蓝雪不可能是为了一场没有结果的恋爱靠近膏药的。如果真的是找对象,那眼镜男明显和她更合适。
至于她弟弟耳朵上的大痦子和她妈妈的事,更是狗血的让人无法相信。
难道她真的是为了老鳖潭的传说来的?
那也有点太扯了,这种东西,精神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不可能相信。
不过我也很了解膏药,如果我不答应他把事情弄明白,他肯定还会和蓝雪来往,这样下去我又不放心,只好先答应他再说。
几天后,蓝雪听说了我下水捞项链的事,就托膏药约我吃饭想表示感谢。我一想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套套蓝雪的路子,就答应了。
我们这里比较偏僻,没什么好馆子。为了表示诚意,蓝雪请我们去市里的饭店,还特意开车来接我们,司机就是那个叫南柏山的眼镜男。
上车后,蓝雪在副驾驶上侧着身子和膏药闲聊,我闭着眼睛假装睡觉。
本来还想听听他俩说的什么,结果车上空调太热,路程也远,我摇摇晃晃的竟然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膏药把我摇醒。车门一开,一股冷风吹的我打了好几个大喷嚏,进了饭店没一会就觉得浑身发冷。
我心想不好,估计要感冒了。
果然,一整个饭局下来,除了不停的擤鼻涕打喷嚏,别的什么都顾不上。准备了一肚子试探蓝雪的话,也都变成一坨坨擦鼻子的卫生纸被扔在地上。
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姜梅又埋怨我不该出门。我说你赶紧让我躺会吧,我现在浑身都疼,像是被人拿石锤翻来覆去打了一遍一样。
“活该,那么稀罕吃人家的饭?我看你就是奔着那个蓝雪去的。”
好巧不巧,膏药给我买药晚一步进门,这话刚好被他听到。
他讪讪地放下药,对我说了一句你好好养病就走了。
姜梅看了看我,嘴一撇也走了。
我难受的没一点力气,也顾不上他们,倒头就睡了过去。
一连睡了三天,感冒才稍微好点。我给膏药打电话,想问问他有没有在景区给我请假,结果电话没人接。
难道他因为姜梅的话生气了?不至于吧?
我又给他家里打电话,他爹说好几天没回去了,还以为是在景区值班。
我又给景区打电话,景区也说没见到人。
我把所有膏药能去的地方都联系了一遍,还是找不到人,心里多少有点慌了。
我和膏药从小玩到大,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谁找不到谁这种事。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报警的时候,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说有一个包裹要我去拿,地方是上次和蓝雪他们吃饭的那家饭店。
能在那个地方给我留东西,除了膏药蓝雪和南柏山,不可能再有别人。
膏药没必要和我玩这出,那只有蓝雪和南柏山了。
看来膏药的失踪和这两个人脱不了关系。
我的第一反应是先联系蓝雪,拿起电话才发现,我没有她的电话和微信,除了亲自跑一趟那家饭店,没有别的办法。
感冒没好利索,我强撑着精神赶去饭店,在前台小妹手里拿到一个不到巴掌大的盒子。
我问东西是谁给的,小妹说她也不知道,是服务员收拾桌子的时候发现的,盒子上有个电话号码,旁边写着联系此人。
我捏着那个盒子,看了看头顶的青天白日,又想了想在派出所上班的表哥,觉得没什么好怕的,先打开看了再说。
结果盒子里除了另一个电话号码,什么都没有,亏我还脑补了一出手指耳朵的血腥画面。
既然留了电话,那肯定是让我打的。谁会接电话呢?蓝雪?南柏山?
他们会说什么?我又该怎么应付?要不要先在我表哥那里报个备?
就在我脑子里翻腾着无数个想法的时候,电话被接通了。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接电话的竟然是二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