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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骨的话音刚落,四周的空气突然就冰冷下来,沙沙作响的树叶也不动了。
蓝雪水做的身体对温度的变化特别敏感,抱着自己的肩膀喊了声:
“好冷。”
四方脸拿出刀子又想取舌尖血,我一把拉住他说:
“别划了,你这点血对付不了这些东西。”
四方脸问我
“撒东西?”
我示意四方脸看上边,他抬起头,嘴里突然就慌乱地说了声:
“碟祸哩,咋把这东西招来咧。”
在我们的头顶,一条胳膊粗的,碎钻一样闪闪发光的东西正缓慢蠕动着。它看上去探头探脑的,似乎正在打量我们四个人够不够它饱餐一顿。
蓝雪看的嘴巴都张大了:
“好漂亮。”
是的,如果单看它的外形,就像一条布满了星光的微缩版银河一样神秘又迷人。
可是玉骨已经告诉我了,这东西叫“盘冥火”,是人死后骨头里的磷聚集成鬼火,鬼火伤人后又聚集了人的阴气,慢慢就成了有阴灵的东西。
玉骨提醒我小心:
“它伤的人越多,自己就变得越大。看眼前这位,肚子里最起码装了上千个人都不止了。”
我把手伸进怀里摸着鬼玺,说:
“我都有鬼玺了,我还用的着怕它?我就不信鬼玺收拾不了一个只有上千个人的阴灵。”
玉骨说:
“鬼玺肯定能收拾它,不过我怕出来的东西太吓人,你们接受不了。”
这玩笑开的,哥们我又不是没见过世面,还能有东西吓住我?
玉骨又说:
“我不担心你,也不担心膏药和蓝雪。主要是那个小伙子,我怕把他吓死。”
玉骨这么一说,我也发愁了。正想着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没想到膏药突然就照着四方脸的脖子给了一手刀。
四方脸当时就晕了过去。
我人都傻了:
“你干啥?”
膏药说:
“放心吧五哥,他不会有事的。你赶紧问问那只猫……不是,那个骨头小人有没有办法对付头顶这东西,我怎么感觉它在往下掉。”
我抬头去看,那条“盘冥火”果然离我们很近了,一股腐臭的味道和阴冷的气息也扑面而来。
我不敢大意,连忙摸着鬼玺在心里起念,要一个能对付“盘冥火”的东西。
很快,蛇嘴里就沽涌出一大团白色的雾气。
那团雾气很厚,像半扇子猪肉,上面一开一合着无数个嘴巴一样的东西,看的我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太恶心了,蓝雪只看了一眼就扭过头干呕起来。
我问玉骨这是什么,玉骨说:
“它叫’蛊嘴‘,是阴间里专门吃十恶不赦之人的阴兽。它比上古神兽‘饕餮’还能吃,只是没有’饕餮‘那么有名。”
“蛊嘴”,听这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这家伙眼神好像不好使,忽忽悠悠的竟然往旁边飘去。
我把它拽回来,又用力把它顶到头顶,想让它和“盘冥火”正面硬钢一下。结果它比我力气大,挣脱我的手又往一边飘。
眼看着“盘冥火”离我们更近了,我急的不行,问玉骨咋回事。
玉骨说:
““蛊嘴‘有洁癖,它只吃新鲜的恶灵,像这种腐烂发臭的东西它不吃的。”
我简直想骂人:
“这他妈都啥时候了还挑三拣四?它要是再不动手,等会就能吃到新鲜的我们了。”
玉骨表示它也没办法:
“‘蛊嘴’没有思想,只是凭嗅觉吃东西。它要是不张嘴,你就是把’盘冥火‘硬塞进去它也会吐出来的。”
我没想到看上去很厉害的“蛊嘴”竟然是个用不上的东西,举着鬼玺就怼到“蛊嘴”身上:
“不想吃就回去吧,我让鬼玺再给我想办法。”
玉骨“嘿”了一声:
“看来你用鬼玺是越来越溜了。”
回收了“蛊嘴”,我又接着起念,蛇嘴里又吐出一个东西。
这次出来的,是一个连我看了都想吐的东西。
一个浑身长满脓包的矮人,不停地吸食着自己身上的脓液。一双鼓胀在眼眶外的赤色眼珠上,布满了红色的正在蠕动的线虫。
我问玉骨这是啥,玉骨说:
“孽童,是一些刚出生就被溺死在尿桶中的幼儿。它们死的时候都很小,一个孽童的形成,是千千万万个幼灵汇集起来的。它们没办法轮回,所以怨气比阴间里的任何东西都重,杀心也是最大。”
孽童一出来,就贪婪地盯着头顶的“盘冥火”。在我和膏药捂着鼻子后退的时候,它已经迫不及待地冲着“盘冥火”伸出了胳膊。
“盘冥火”也是个瞎了眼的东西,它只看到“孽童”像个人,没想到人家却是狠角色。两家刚一碰面,“孽童”就从嘴里伸出一条满是脓液的舌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舔。
“盘冥火”没有被恶心到,而是从头顶的位置裂成两截,像一把大剪刀一样去剪“孽童”的舌头。
“孽童”的舌头掉下来后,刚好落在了四方脸的身上。我想帮他拿开,但是舌头上五颜六色的脓液实在是太恶心了,我手都伸出去了,又缩了回来。
“孽童”对自己被剪掉的那截舌头毫不在意,又不停地伸出更长的舌头来,像皮带一样在“盘冥火”身上上下翻飞,很快就把它捆成了粽子。
“盘冥火”被捆住后,发出一阵阵让人头皮发麻的鬼叫声。那声音有高有低,有粗有细,完全就是上千个人在鬼哭狼嚎,听的我心脏病都要出来了。
膏药和蓝雪捂着耳朵蹲在地上,脸上都是痛苦到极致的样子。
玉骨让我先把“孽童”收回到鬼玺里,等会再收拾“盘冥火”。
我问它为啥,玉骨说:
“’盘冥火‘的叫声是最能伤人心的东西。膏药和蓝雪如果再听下去,两个人的心就会崩裂开,会死的。”
我慌忙去拉“孽童”,没想到这家伙吃的正上瘾,竟然又甩出一条舌头来舔我。
我“哇”地一声就把中午吃的锅盔馍吐了出来。
玉骨不顾我的死活,反而是担心膏药和蓝雪:
“你别娘们唧唧的,再耽搁下去,他俩真的会死的。”
我想破口大骂,嘴里还难受的说不出话。伸手硬拉“孽童”,它的舌头已经从我的腰里转了几圈,把我也捆上了。
我一下子就气上心头了,这家伙怎么敌我不分了呢?照它这尿性,说不定膏药,蓝雪,还有四方脸最后都会被它吃掉。
此时“盘冥火”也没闲着,仍然奋力伸出它的大剪刀,硬生生把“孽童”的舌头剪成了好几条。
这几条舌头挂在“孽童”的嘴边,“孽童”也不理,只是伸出更多的舌头去捆“盘冥火”。
可能这几条舌头对“孽童”没用,但是在我看来,那可是我喂另一个宝贝,顺便收拾“孽童”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