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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冬瓜已经联系上了他爹，非常客气地让我稍微等一下，说人马上到。
安陌城一看宝贝到不了他的手里，气的要死，问矮冬瓜刚才说只和他合作的话是在放屁吗？
矮冬瓜根本不在乎这些，几句话就暴露出他们这种人的本质来：
“安老板，自古以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吧？干我们这行的，只说利益，不谈人情。你要是有比这个娃娃还金贵的东西给我，勾魂扇我可以给你留着。”
只说利益，不谈人情？这句话很耳熟，好像是红鼻子在化尸洞的时候说过。
现在这帮混江湖的，真是一点道义都没有，都是些有奶便是娘的东西。
不过，也幸亏矮冬瓜是这种货色，不然被为难的人就是我。
很快，矮冬瓜的爹和他二叔来了。
俩老头戴着石头镜，穿着寻常的衣服，普通的就像村口晒太阳的老大爷。
俩老头见了安陌城只是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其中一个和矮冬瓜同样黑红皮肤的老头问矮冬瓜：
“佛婴在哪里？”
矮冬瓜兴奋地指着我怀里的玉骨说：
“在那，已经显形了，带回去就可以直接……”
话没说完，老头伸手制止了矮冬瓜：
“别说了，言多必有失。”
我不知道他们带玉骨回去就可以干什么，我好奇的是，玉骨竟然还有另一个名字，佛婴。
我悄悄问玉骨她到底叫啥？玉骨又肉又粉的小脸蛋上满是无奈：
“江湖上关于我的传说太多了，名字也是一大堆。但是我本名就是叫玉骨，佛婴是他们给我瞎起的。”
老头看我和玉骨嘟嘟囔囔说话，树皮一样的褶子脸也笑开了花：
“果然是天下无双的宝物。小兄弟，勾魂扇我带来了，咱们现在就换吧。”
我抱着玉骨冰凉细弱的小身子不撒手。
玉骨用的是老童的死身，这个身子永远不会被暖热。但是她在我心里是有温度的，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在我不能确定她会不会有危险的时候，我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把她交给别人。
我把玉骨搂在怀里，问老头：
“刚才你儿子说，带玉骨回去就可以什么？”
老头脸色一僵，说：
“小兄弟，我们是以物换物。你拿走勾魂扇，想勾谁的魂，勾了干什么，我一律不问。同样的，我拿了佛婴要干什么，你也不应该打听。”
膏药“呸”地往地上吐了一口：
“一把破扇子就想换我们家玉骨，你也想的太美了吧？”
老头脸色一沉：
“怎么？你们想反悔？”
玉骨赶紧出来打圆场：
“不悔不悔，两个哥哥只是担心我受委屈而已。你把勾魂扇拿过来，我这就跟你走。”
老头从怀里抽出一把泛着血色的扇子说：
“你先过来，扇子我肯定会给他。”
膏药一步跨到我面前说：
“凭什么？你先把扇子扔过来，让我勾个人试试真假再说。”
老头的脸色很难看：
“想试真假可以，我给你试。你在这些人中间随便找一个人说出他的名字，我这就勾他的魂。”
膏药毫不犹豫地说：
“刘葫芦。”
“哈哈哈……”
我和玉骨还有蓝雪同时大笑起来。
膏药真是个小天才，他竟然说出了老头的儿子，也就是矮冬瓜的名字。
老头冷眉冷眼地看着我们笑，最后干巴巴地说：
“换个名字。”
名字肯定要被换掉，老头不可能勾他儿子的魂。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最先起反应的竟然是白大褂那群人。
我回头看着满脸惊惧和慌张的白大褂们，问他们怎么了？
其中一个白大褂鼓起勇气对我说：
“高先生，您不会用我们的名字吧？”
我实话实说：
“我都不知道你们叫什么，怎么用？再说，我从来没想过用你们。”
白大褂们同时松了口气，我又回头看着老头，脑子里一片空白。
勾魂说白了就是害人，我害谁？
如果老头早点来，我还可以把青不全和封溪竹推出去，但是现在我好像没有别的仇人了。
起码现场没有。
我为难了，安陌城却急不可耐地开口了：
“换高五福。他要是没了魂，这个娃娃和勾魂扇都是你的。”
嘶……
这真是个十分恶毒又完美无缺的建议。
一瞬间，我竟然有点慌张地看着老头。
老头好像也反应过来，突然就在忠厚老实的脸上挂起了奸笑：
“安老板好主意。等我拿了这个娃娃，勾魂扇我送给你。”
安陌城虚弱又得意地笑了。
好家伙，这局势比天上的云被三十级大风吹还变换的快。刚才还翻脸的安陌城和老头，现在竟然合作起来对付我了。
老头已经打开扇子准备写我的名字了，我哪能坐以待毙？正准备不管不顾地召出小黑蛇来，玉骨却拦住了我：
“不用怕，让他勾。”
我一口气怯的差点上不来：
“闹呢？万一他把我的魂勾走了怎么办？”
我和玉骨说话的功夫，老头已经写好我的名字，“啪”地一声合上了扇子。
那声“啪”，像一颗子弹击中我的心脏，疼的我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啪”完了，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老头不相信地看着我：
“你不难受吗？”
我茫然：
“我应该难受吗？”
老头看出来我确实没感觉，打开扇子问安陌城：
“高五福是哪三个字？”
玉骨牙尖嘴利：
“高低的高，五谷丰登的五，幸福的福。”
瞧这孩子聪明的，她要是个哑巴该多好？
老头低头又认真地写了一遍，然后又“啪”地合上扇子。
我右手空握成拳，抵在嘴巴上轻声咳嗽了两下……在安陌城和老头期待的眼神中，我又若无其事地放下了手。
老头看着扇面和扇骨都是血红色的勾魂扇直摇头：
“这不可能，不可能勾不到你的魂，除非你是死人。”
我假装生气：
“老爷子，你只是戴着眼镜，又不是眼睛瞎了。我一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你怎么能说我是死人呢？”
这时，一直站在老头旁边的那个老头，也就是矮冬瓜的二叔突然开口了：
“大哥，他不是死人。他只是比别人多了一魂，所以勾魂扇勾不动他。”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哑了。
怎么会有人比别人多一个魂的？
膏药上下打量着我：
“五哥，你啥时候多了一魂？你有啥感觉没？”
我张口结舌：
“我不知道……我也没啥特别的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