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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听得火冒三丈,冷笑一声,说道:“这个混账东西,太岁头上动土,摆明了不是找死么?”说着掏出手机,拨个号码,电话很快通了,王六儿听见西门庆说道:“云里手,有个事赶紧帮我去办了。”
接下来,王六儿断断续续听见西门庆向云里手交待,叫上草里蛇鲁华、过街鼠张胜,找到韩二捣鬼后,先揍他一顿,只管狠狠揍,别打伤他内脏,揍过之后,扭送到城南派出所萧所长那儿,让公安去处理。
王六儿一边听着,一边在西门庆怀里扭捏,又拿过茶几上的指甲刀剪指甲,说道:“庆哥工作这么忙,还让你为六儿的事费心,真是过意不去。”
西门庆说:“你不知道,这种二流子,若放过了他,等于为虎作伥,助长歪风邪气,不利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建设。”王六儿脸上破涕为笑,说道:“庆哥说得也是。”
见王六儿脸上露出了笑容,西门庆乘胜追击,将她按压在沙发上,一递一口儿地亲嘴。王六儿说:“庆哥,你不知我多想你,什么时候拿刀子剖了我的心,叫你看看才好。”说着把茶几上的糖果盒端过来,将早已准备好的巧克力脱好,往西门庆嘴里喂。西门庆嚼几口。
也不往喉咙管里咽,又送回王六儿嘴边,俩个人就这样你递我一口,我递你一口,弄得半个脸黑糊糊一片,王六儿摸出手镜一照,忍不住笑起来,说道:“庆哥,你看我们脸上黑的,都变成了乌龟王八了。”西门庆在她脸上揪一把,说道:“小乖乖,乌龟王八这会儿不在家哩。”王六儿瘪瘪嘴,佯装生气地说:“我一片真心对你,反倒遭你取笑,不玩耍了。”说着要从西门庆怀里挣出来。
西门庆身子紧紧按压住她,嘻笑着说:“小骚蹄子,逗你玩儿哩,问你句话,你老公韩道国知道我俩的事儿不?”王六儿道:“他知道又怎样?庆哥被人称作花将军,莫非就芝麻大点贼胆儿?”
西门庆道:“笑话,我怕个甚?就是拐骗了西施、强奸了嫦娥,哪个奈何得了我?试看今日之天下,谁能灭了我的泼天富贵?”西门庆说得兴起,不由分说,抱起王六儿,径自往卧室走去。
王六儿是个特会来事的女人,见西门庆好兴致,也乖乖地俯下身子,用嘴巴去舔那话儿,把个西门庆撩拨着啧啧连声,像害牙痛似的直叫唤:“六儿我的亲亲,我从没见过你这般会玩耍的。”
王六儿在床上笑得花枝乱颤,说道:“好马要有好骑手,六儿有今天,还不是全靠庆哥调教的结果。”西门庆捧着王六儿的乳房,一个鹞子翻身,把她压到身下,说道:“快让我来骑骑这匹好马。”
二人正笑闹着,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西门庆抓过来一听,是云里手打过来的。云里手在电话那头说:“庆哥,事情办妥了,草里蛇鲁华、过街鼠张胜俩个,把韩二捣鬼揍得鼻青脸肿,这会儿像条狗似的趴在地上,在喊大爷饶命哩。”
西门庆道:“去问问他,再敢欺负他嫂嫂王六儿不?”果然听见电话那头有个凶狠的声音吼道:“韩二捣鬼,西主席问你话,还欺不欺负你嫂嫂王六儿?”
韩二捣鬼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嗡嗡:“小的再不敢了。”云里手向西门庆汇报道:“韩二捣鬼说他不敢了,是不是扭送派出所?”
西门庆沉吟片刻,低下头去问正听得入神的王六儿:如何处置韩二捣鬼?王六儿像个骄傲的公主,娇声说道:“这种可恶的,真该送到派出所,叫公安好好整治他。”
西门庆拿起电话正要发指示,又被王六儿拦住了,说道:“还是算了吧,念在韩道国的面子上,这回放他条生路。”西门庆这才告诉云里手,叫那边放了韩二捣鬼。
列位看官,王六儿是在恶劣环境下长成的一个美妇人,犹如牛粪堆里开放的一朵鲜花,虽然很艳美,却没什么格调。她小时候的印象中,经常出现老爹老妈打架的场面,后来哥哥王屠长大了。
接老爹的班,到肉联厂工作,谁知道肉联厂效益不好,王屠下岗后自谋职业,在菜市场摆了张肉案,做起了卖肉的生意。
王六儿小她哥哥七岁,从小跟着哥哥王屠混日子,看够了人间冷暖,深深懂得生活的艰辛是怎么回事,因此对到手的幸福十分珍惜。以前她设陷阱也好,傍大款也好,基本上是靠出卖身子赚钱,自从同西门庆勾搭成奸后,王六儿觉得自己开悟了。
思想境界忽然上了级台阶,她想尝试一下,利用自己的脑子赚钱。机会几乎是白送上门来的。王六儿家有个邻居,户主叫乐三,是个炒股票的大户,老婆乐三婶,在建设银行上班。
王六儿有个巴结有钱人的嗜好,遇上这种人物,见面先送三分笑,平时同这两口子相处得不错,但是也仅仅只是点头之交而已,如今的家庭,各自生活在鸽子笼似的水泥房子里,相互间十分隔膜。
有一天,傍晚时分,王六儿听见有人敲门,起初以为是西门庆来了,开门一看,门外站的是乐三两口子。
一进门,乐三婶笑吟吟抚着王六儿的肩膀,嘘寒问暖,一会儿说:“昨天在商场看了件新款式衣服,王六儿这么好的身材,穿了一定标致,瞅个空儿,我带你去瞧瞧。”
一会儿又捉住王六儿的手,绘声绘色地说:“我上班的建行首饰店,最近新到了一款玉镯,好象是专门为我们六儿设计的,看看这手腕儿,白嫩得像新出水的藕,不戴那只玉镯实在太可惜了,赶明儿上班,我帮你把那只手镯先买下来。”
听见有人夸如此自己,王六儿脸上像抹了胭脂,说道:“我哪有三婶说得那么好,快到屋里请坐。”乐三夫妻警觉地朝四周看看,这才进屋,在沙发上坐下。
乐三婶仍然唠唠叨叨,说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乐三冲她连连使眼色,乐三婶终于收住她的话题,搂着王六儿的腰身,亲热地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六儿妹妹,我们有事想求你哩。”
王六儿半辈子处处求人,很少有别人求自己的机会,这会儿体验了一回被人求的滋味,心里挺受用,嘴上却说:“三婶只管放心说,只要我帮得了,哪有不援手的?”
乐三婶却不说话,从怀里掏出个信封,塞到王六儿手上,说道:“这是一千块钱,你先拿上,明日去买几件衣服穿。”
王六儿像是接了个烫手的山芋,既想吃下去又怕烫嘴,假意推辞道:“我王六儿无功无碌,哪能受三婶这么重的礼?”乐三在一边劝道:“先收下吧,待会儿三婶还有话说。”
王六儿把信封往屁股底下一塞,手托着腮帮子,静静地听乐三婶说话。乐三婶并不直接说事,话题一转,问起了王六儿的个人隐私:“六儿妹妹,听说你同西主席私人关系挺好?”王六儿脸一红,朝乐三婶瞅一眼,不知道她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乐三婶赶紧解释道:“你别误会,没别的意思,我知道西主席待你不错,六儿说什么,他总百依百顺,我们来找你,是想托你请西主席帮忙。”
王六儿这才有点明白了,点点头,不轻不重地说道:“也说不上他对我百依百顺,不过我说句话儿,他总还是听的。”乐三婶说:“那样就好,西主席是社会名流,方方面面的关系特别多,只要他能出面,这事八成就行了。”
王六儿问道:“究竟是什么事儿,叫三婶如此犯难?”乐三婶这才一五一十地说起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同乐三一起炒股票的还有个人,名叫苗青,是建设银行信贷科副科长,前段日子股市行情好,苗青遂动了贪婪念头,划了200万公款到自己户头上,像赌徒似的想赌一把。
谁知股市风险莫测,苗青跟错了庄家,买的股票被高位套牢,不到一个月功夫,帐上的200万元变成了120多万元,屋漏偏遇顶风雨,正逢上头来清查帐目。
这一查就将苗青给挖出来了,王六儿想,200万元,对她来说是个天文数字了,这些人胆子也真大,国家的钱就那么好拿的?动不动就几百万哩!转念一想,这个挪用公款炒股票的苗青,莫非同乐三有什么瓜葛不成?
要不然乐三夫妻凭什么如此热心?心里想着,嘴上便说出来了:“那个叫苗青的人犯事儿,是不是同乐三大哥有牵连?”这一问,乐三夫妻俩个被问得面面相觑,好一会儿,乐三婶才开口说道:“要说呢,也同我们家乐三没啥关系。
但是毕竟在一起炒股票,帐上的事也没分那么清,相互间挪一下也是有的,更主要的是,大家朋友一场,如今他落难了,能帮就帮一把。”王六儿虽然不懂炒股票。
但是听话听音,她还是能从乐三婶的话中听出有瓜葛,不过,这不属于她操心的范围,俗话说拿人钱财帮人消灾,屁股底下坐着乐三婶送的一千块钱,王六儿现在考虑的,是如何帮那个素昧生平的苗青把这场灾难躲过去。
见乐三夫妻眼巴巴地瞧着自己,王六儿心头凛然升起一种神圣的使命感,舔了舔有些干枯的嘴唇,说道:“这事儿我一定给西主席反映,你们请放心,我王六儿虽然不敢打包票。
但是我相信,西主席有办法解决这件事,不是我夸口,根据我对西主席的了解,他差不多有通天的本事哩。”乐三接过话道:“只要西主席肯出马,这算不得什么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