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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盼听到房门在她身后“砰!”一声合上,旋踵她整个人被丟到床榻上,他巨大的手掌往她左脸摑出火辣辣的五指红。
“这就是违抗我命令的后果。”他盛怒难遏,右手再度扬起。
盼盼受了重责,水嫩的嫣颊摹巴吹弥贝苣悦牛蠛斓难裤殂榱魈手两筻怼?伤堑欢悴磺箴垼棺硪槐吡诚唷?br>
“当真不怕死?好,我让你求仁得仁。”他剑拔弩张地,以为自己够冷酷,怎知那充满风暴的手于空中趑趄良久,却再也摑不出第二掌。
“说,你和擎天寨的宋靖什么关系,为什么你的玉鐲子会在他手上?”当他得知盼盼偷偷出走时,已是雷霆大怒,花了一整个晌午总算找着了她,却又发现她和一群盜匪牵扯不清,更是人士澆油。他这一生从没打过女人,即使当年忆容有违妇德,他都忍了下来。然对她却这火气来得如此猛暴,如山川激流,一下就淹没了他的理智。
盼盼不言不语也不动,只是抚着脸颊,安安静静地流泪。她不想解释什么,也不需要他了解什么,这一掌把她仅存的一点遐想和眷恋都打碎了。
倘使熬得过这三天,她发誓会离他远远的,最好今生今世永不相见。
“我在问你话。”语气中荡起不耐烦的火葯味。
“我听到了。”为了最后一线生机,她必须努力隐忍。“我不认识你提的那个人,在杭州,每个男人都可能是我的恩客。”
“住口!”他兇狠地将她拎起,眼对眼鼻对鼻地瞠视着。“不要惹我,把我惹火了你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我现在的日子好过吗?充其量我不过是你洩欲的工具,在你眼里,我仍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妓女,只是出卖灵肉的场合不同而已。”抹去婆娑的泪水,她坚强地挺直背脊,要求自己绝对不露出乞怜的神情。
鏗鏘的语调,一字一句刺进豫顥天急剧起伏的胸臆。
两人近在咫尺,却像隔着千重山万重水。
“你是我的女人,我有权知道一切。”顫抖的手,想为她拭去耳鬢的泪珠,她立即别过脸去。
“是不是得等我化成灰燼以后,才能获得解脱!”盼盼无语地坐起身子,一件件卸除身上所有的衣物,直到完全光裸为止。“这就是我的一切,烂命一条。”
豫顥天先是一阵急怒攻心,转眼见到地上的软冑甲,旋即释怀。她不是去私会情郎,一个怀着异心的女人,不可能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通风如临大敌。但,她究竟到保俶塔寺做什么呢?“你很懂得激怒我,这样做对你没好处。”
“人生艰难唯一死,我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盼盼钻进被子里犹不知死活的问:“你还要继续打我吗?否则我要睡觉了。”
望着她翻身朝里,裸露出的一小块光滑背脊,豫顥天不禁浓眉愁结。
这小女人脾性之刚烈,和他几乎不相上下,会是上苍刻意派来懲罰他,只因他曾经寡情冷落辜负了另一名女子?
他于床畔佇足良久,冷鷙的外表下实则思绪如涛。为何失控?猛?的烈燄因何而来?是妒火?为一个买来的青楼女子?果真如此他一定是中邪了。
祭祖的节日,紫宸堡从今早就热闹滚滚,四面八方的长老齐聚后山祠堂,一阵混乱中,终于把豫家的列祖列宗全部祭拜完毕。
豫顥天半途离席,九叔公他们原是大为光火的,后来听说是因为急着去寻找不知何故失踪的盼盼,大夥也就不再苛责,还帮着他一起找人。
“顥天这孩子也真是的,人找回来也不通知一声,害咱们像无头苍蠅一样,累得两条腿坑谙掉。”嬸娘一屁股歪向太师椅,把原已坐在上头的五叔挤到边边罰站。
“就是嘛,一回来就躲在房里大半天不肯出来,搞什么东西?”豫子錫挺巴望盼盼能出来唱个小曲,她甜柔的嗓音可是天下一绝。
“搞什么东西还要问,你没年轻过吗?蠢蛋!”
“不对,顥天不可能把咱们大家丟在这里,自己风流快活去,这不像是他的个性,比较有可能的是”
“在房里把盼盼臭骂一顿?”大妗此揣测之辞一出,众人立即一惊。
“不会吧?以顥天的脾气说不定就把她”
“赶出紫宸堡?”豫子杨不言则已,一开囗就非常具爆炸性,惹得全部的人莫名其妙地惶恐起来。
“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不如过去瞧个究竟。”五叔的提议马上获得全体同意。
绝大的一轮红日高挂天际,晒得人头昏脑胀,汗流浹背?氡鹇ネ獬銎娴仄骄玻膛闻蔚男妊净啡疾患儆啊?br>
九叔公与豫子扬一干老人站在小楼外,细声商量着是要施展轻功飞上楼,还是拾阶而上比较保险?
“用走的好了,大夫说我必须多活动活动筋骨,有益健康。”嬸娘道。
“得了,我看是你武艺荒废,功力大不如前,飞不动了吧?”豫子錫促狭道。
“你敢嘲笑我?活得不耐烦了你。”嬸娘提起裙襬大步一跨冲了上来,豫子錫吓得闪入大门,不料和甫走到门檻边的豫顥天撞个正着。
“你总算出来了。”嬸娘忘了要找豫子錫算帐,先急着抓住豫顥天问:“怎么样?你没打算把盼盼赶出去吧?”
豫顥天微愕地瞟向众人。“你们巴巴的赶来就是要我把她赶走?”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们是”豫子扬自认囗拙,忙推了下五叔。“你比较会说话,你来跟他说。”
“我?我一向刚毅木訥,你又不是不晓得。”
“到底什么事?”
“小事一樁。”大妗最受不了一个大男人吞吞吐吐没担当的孬样。“我们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处置盼盼?”
“她私自离开紫宸堡,又不肯交代所为何事,当然不能轻饒。”看他脸上狂风暴雨雷电交加,就知道盼盼惹得他有多生气。
“听小江儿说,盼盼也只不过是到庙里烧香而已,这有什么过错呢?”
“就是嘛,说不定她是在屋子里待得闷了,出去透透气,犯不着发这么大火。”豫子錫道。“盼盼又不是小孩子,出去玩玩回来就好了,以前你还不是一天到晚在外头撒野、捅楼子,我们也没说你一句。我看盼盼这孩子挺好的。”
“就是嘛,至少比你乖多了。”
这群食古不化的老人,今儿是不是吃错葯了?
“当初是谁极力反对盼盼住进紫宸堡的?怎么她做错了事,你们也不问原委,就一个劲的帮她说情,难道她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豫顥天本已是十分恼火,这会儿更让他们搞得心情大坏。
“嘿,别乱冤枉老人行不行?我们之所以帮她求情是担心你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怕又要熬六年。这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敢说她不是个好女孩?”豫子錫说得理直气壯,好像他真的从没得过盼盼的“好处”
豫顥天语塞了。盼盼好不好,他当然最清楚不过,但这些长老们的改变也未免太快了点。从盼盼住进来以后,他们三天两头就假借各种理由,在紫宸堡赖着不走,白吃白喝还白听曲,现在连他的私人感情都管上了。
“她的事我会谨慎考虑,你们可以先回去了。”
“抱歉,我们已打算在紫宸堡住下了.直到你找个妻子帮咱们豫家生出一男半女为止。”九叔公一族之尊,下达最后通牒。
“好啊,我举双手赞成。”二伯母可乐了。“老伴,你现在马上通知城里所有的媒婆,咱们来个公开招亲。”
“何必公开招什么亲?朱妍不就是现成的最佳人选?”大伯母和大妗靶情一向好,她是最希望豫顥天能亲上加亲的人。
“慢着。”豫顥天给逼急了,强挤出的笑靨,一下变得阴阴惨惨。“我已经有了盼盼。”
“橫竖你又不娶她,她又老爱惹你生气,干脆把她撵出去,咱们再替你找一个名媛淑女,或直接把朱妍娶进门如何?”嬸娘自认这招激将法,当可收到意料中的效果。
豫顥天却突然态度一转,道:“也好,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很正常的,一切就有劳诸位叔叔伯伯费心了。”袍袖轻辉,走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嬸娘有些儿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意思很简单,他不吃你这套。”
仲夏的晚风掠过林梢,穿过庭园,侧然能够分辨是从湖面来的,有星子殞落、鱼儿翻腾的气息。
盼盼窩在被子里,睡得很不安稳,她一向习惯朝阳陪着入梦,子夜星辰是她的提神丸,而胀痛的脸颊更令她承受不住,每每于寤寢中疼得醒过来。
半睡半醒之间,感觉红瘀的脸传来一阵温热,非常畅快舒服,好像有人在帮她洗脸,极其轻柔,如同细致地呵护着初生的婴儿。
浅浅的鼻息由上而下,拂向她舒展的面容,接着是润泽的唇有人在吻她!
盼盼花容失色地惊醒,但叫不出声,因她的囗含在另一个人的口里,舌与舌纠葛得难分难捨。
他又来騒扰她了,在他痛责她之后。盼盼下意识地抚向脸颊,怎么不摹耙膊煌矗磕侵皇且怀∶尉场?br>
伸手摸摸看他的脸,好痒,她的脸也好痒,这虯结的髭鬚不是他却又是谁?
“原谅我。”他悄声低迴。
盼盼坚毅地摇摇头。“我很记恨,心眼又小,这笔帐我会一辈子记得。”
豫顥天有半刻的失神。“也罢,这样你也将会一辈子记得我。”他滑下她的身,勾起手臂,将她拥进怀里。
“听小江儿说,这是你第一次动手打女人?”
“是的。”
“为何特别优待我?”因为她賤?盼盼的心口紧紧地揪动了下。
豫顥天故意转移话题。“告诉我,你到保俶塔寺做什么?或去见什么人?”
盼盼以沉默作答,他两人之间已没什么可说的。她是有重重的心事,想找个人倾诉,但那个人不会是他。白天在保俶塔寺和亚倩她们商议逃离杭州时,她尚有一点点自己也说不上来的不捨,但现在她是铁了心非走不可。
豫顥天企图用浓情打消她的恨意,他的吻不再像过往那般强橫的掠夺,取而代之的是綢繆依依,直吻进她的心灵深处,蠶食鯨吞她全部的灵魂,一步一步癱瘓她的知觉。
老天,不要!他凭什么在做错了事情之后,轻易的要求被原谅?她不要原谅他,永远都不!
循序渐进地,他的唇沿着颈项、酥胸、来到平滑小肮埋入她的两股间呵!盼盼方寸一阵痙攣,忍不住低呼出声。
他是她的魔障,更是她的情关。这不是爱情,盼盼警告自己,这只是他另一种形式的征服。
云雨过后,他仍紧搂着她,这一夜,他始终没得到他要的答案。盼盼枕在他的手臂上,朦朧入梦。意外地睡得十分香甜。
翌日,剝啄的敲门声吵醒了盼盼难得的好眠。她伸下懒腰,睁开眼始发现身旁躺着的他。
他从来不在离别楼留宿的,昨儿兴许太累了。盼盼小心翼翼地跨过他的身,不慎勾到一截被角,甩了两下都没甩掉。
敲门声再度扬起。是谁呢,大清早的,十成十是来找豫顥天的。盼盼一急,重心不稳,竟坐到他身上。他忽地睁开眼,乍惊乍喜地攫住她。
“别这样,我不是故意的。”没解释完,人已被压回床榻上。豫顥天是头永难饜足的兽,狂乱地行使他弱肉强食的伎两。
“故意做什么?”他邪气地明知故问。
“你听,有人在敲门。”乘机赶紧推开他,把身子从他双臂中抽出。
豫顥天眉心淡锁,道:“你躺着别动,我去看看。”
“唔。”盼盼依言斜臥回软墊上,静静看着他特别高大,特别威猛的身形,强健厚实的肩胛,闪射出古铜的光泽,即使在太阳照耀不到的寢房內,那光泽依然掩映在盼盼滟瀲的秋瞳中。她的眼眶湿红了,明明应该愤恨盈胸的,却为何惶惶忐忑,悸动不已?
豫顥天穿好衣裳,走到外边打开房门。
她没留意来的是谁,双眸仍盯着他的背影,看得出神。他的英挺不同凡响呵!世上除了他,没有人能每一举手投足均一一顫动她的心扉。
这是一种爱的感觉?
不!一想到那个字眼,盼盼浑身发涼。爱上一个这样的男人,该当如何善终?千万小心失足成災,否则心中的漣漪将不会仅是漣漪,而是风波。
“我去去就回。”豫顥天交代了一声便出去了。
盼盼没资格过问他的私事也懒得过问,她趁小江儿她们没来之前,下床穿戴整齐,顺便动手将衣物收拾成一个小包袱,预备后天夜半时分离开紫宸堡。
咦!她从风軒带出来的细软呢?她记得是放在这个黑檀柜里的呀,怎么不见了?难道会是小江儿抑或是小云豫顥天的嫌疑最大,只有他知道,她身怀鉅款,做为“跑路”之用。
懊死的贼星货,自己已经那么富有了,竟还覬覦她辛苦攢聚的那么丁点手饰。去跟他要回来。
这是一个宜人的夏日早晨,立在临湖的庭院中,风夹着花香徐徐扑鼻,令人全身舒畅。
雕栏外的榕树,闪出一只长雉尾的綬带鸟,鸟嘴和眼圈各有一道漂亮的鲜黄。
榕树下俏立着一名丰姿綽约的女子,笑颜灿灿地望着逐步走近的豫顥天。
“表哥,你看,这是四年前我亲手栽的红棉,长得多好。”她正是豫顥天大妗的掌上明珠朱妍。
“唔。”豫顥天睇视着她,猜想她来此的目的。“算算日子,我们也有一年多不见了。”
“是呀,好久了。”两人步伐一致,漫步碎石子路,她有意无意地拿眼瞟他。“这段日子你好吗?”
“好。”
“就这样?”每次见面,总是她不停地说,他安静地听,偶尔才回应一、两个字,好、不好,是、不是,接着就没下文了。
“你想知道的应该不是关于我,而是关于她。”豫顥天一言戳破她的心事,令她显得有些腆颜。
“你准备娶她?”既然说开了,她也就不需要旁敲侧击,干脆单刀直入。他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感情之深厚当是可以无所不言的。
“也许。”他的回答虽不肯定,但也简单明瞭。
“族亲长老们同意吗?”朱妍弯身摘下一株含苞的玫瑰,玫瑰多刺,她一没留意,左手食指已冒出一点殷红。
“我的婚事不劳他人费心。”他取出方帕替她止住血。“疼吗?”
“还好。”她伸出柔荑覆在他按住她伤囗的手背上,脸面挪至他眼前,细声细气地道:“谢谢你。喝!你有白发了。”
“是,是吗?”他慌忙将手抽回,挥开脸去。“大概是前阵子岷江的皮货出了点狀況,南来北往几天几夜没睡好觉的关系。”
岷江的皮货商定期向漕帮租借货船,将货品运往內陸销售,途中常有盜匪劫掠,致使商家和船家損失惨重。上个月底遇上的海盜不但劫财掠货还杀伤船上的漕帮徒众,是以不得不劳动豫顥天亲自跑一趟。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她欲言又止,又似一切尽在不言中。“帮务重要,你的身体更重要。我真恨不能生作男儿身,得以为你多尽一点力。”
豫家后辈,到了他们这一代人丁单薄,族亲们无不渴盼他两亲上加亲,尽坑邙且努力地繁衍子孙。他是她的,朱妍始终这么认为,除了她谁都不够格入主紫宸堡。
豫顥天淡然頷首。“你做的已经够多,身兼两个香堂的堂主,连仲魁都自叹弗如。”
朱妍忒谦地低下头。她确实是巾幗不让鬚眉,在漕帮之中,无人不识这位才气纵橫,武艺高超的女诸葛。她呕心瀝血的一心只盼能成为豫顥天的不可或缺的左右手,有时她甚至不自觉地以他的未婚妻子自居,专攬而独断地过问帮中的大小事务;为此也常和易仲魁闹得颇不愉快,直到前年豫顥天将她调往华北,才稍微收斂些。
“显然我做的还不够,否则今儿住在离别楼就不会是那位叫风盼盼的姑娘了。”她固执地重新将手放进他的掌心,要他慎而重之地握着。
月洞门后的花丛摇晃了下,即使如此细微的风声,亦难逃豫顥天和朱妍的耳朵。他两人同时发现仓皇躲在枝椏后的盼盼,也极有默契地不动声色。
“她和你不同,你和我情同手足,这份情”
“我不要当你的手足。”朱妍激动地迴身扑进他怀里。“告诉我,你爱她吗?”
她的问题令躲在一旁的盼盼也惊讶地竖起耳朵。
豫顥天登时默然不语。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一个蓬门女子怎值得他赤诚相待?
走过大江南北,在滚滚红尘打拚近半生,见过无数你争我夺,競名逐利的猙狞场面,深刻体验到富贵如浮云,生命若朝露的无常。因此他虽贵为漕帮的龙头,却依然出尘入世,淡泊豁达。
是因为这样的胸怀,所以特别不在意盼盼的出身,从而倾心于她?或另有原由?
朱妍仰着螓首,焦灼等候他的答案,他却千思百转仍釐不清紊乱的思绪。他爱她吗?躲在花丛中的盼盼是否也急于想知道这个答案?
“回答我的问题有这么难吗?”他考虑得愈久就表示他陷得愈深,愈难自拔,朱妍也曾全心全意地爱过,她了解这段空白之间所代表的意义。
那日当她的母亲告诉他豫顥天买了一个妓女,要她快过来探个究竟时,她就料到一切将已无可挽回。这世上没人比她更了解他,他不会单纯的只是去买一个仅供玩乐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他不会带回紫宸堡,养在紫宸堡,而且一住就是三个多月。
今日前来,她其实只是要看看那个叫风盼盼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地方比她强?
“给我一个答案,让我重燃希望,或者就此死心。”她在他寬厚温暖的怀里找到一股寒流,汩汩地从襟囗直灌她的五脏六腑,教她駭然心惊。
“如果不介意,请让我答覆你的问题。”盼盼的声音从一旁传了出来。她受不了他们两个问来问去,切不进主题。她轻盈的身躯沐着晨光,由小径款步走出来时,朱妍顿时失了神,一张俏脸僵住了。
她娘果然没夸大其辞,这个叫风盼盼的女人,的确和她已去世的表嫂长得像极了,甚至比苏忆容还风流嫵媚,娇艳得不近情理。她表哥是因为这样才买下她的?天!她该高兴还是难过?高兴于豫顥天迷恋的只是苏忆容的影子,并非真正爱上风盼盼?还是难过他至今仍对一个死去六年的人念念不忘,而忽略了她殷殷的期待?
“你躲在后面偷听我们谈话?”朱妍故意拉下脸,让盼盼知道她和她的身分是不同的。
“也不全然是,而且只听到一点点。我是特地来找他的。”她大不敬地把手往豫顥天的脸一指。
“放肆!我和表哥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下去。”朱妍只为豫顥天一个人温柔,对旁人可极少有好脸色。
“哇,你是当官的呀,这么会打官腔?”看来这一家人都有暴力天分,得小心应付才好。“勸你最好对我客气点,不然我就霸着他不放,看你怎么当紫宸堡的女主人。”说着,她竟肆无忌憚地挽着豫顥天的手臂,晃过来晃过去。
“谁说我要当紫宸堡的女主人?你,快放了我表哥。”她倏地击出掌风,这一掌用了九成的功力,威势之猛几乎可以在片刻取了盼盼的性命。所幸豫顥天及时挡住,并将她两人拉开数个箭步的距离。
“盼盼,不许胡闹。”
“我?”哪有?明明是她挑兴在先,出手企图伤人在后,怎地反过来編派她?
“我警告过你,不许四处乱晃。回房去。”在任何时候他都吝于给盼盼好脸色看,好像他们是宿世的仇人一样。
“等等。”朱妍见豫顥天怒目盈然,尽管他冲着盼盼吼,但一半的怒燄却是燎向她的。她不是傻瓜,她看得出来,盼盼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并不逊于她。聪明人就该在这节骨眼表现出名媛閨秀的风范,直接把这个小娼妇给比下去。“我刚才口气差了些,希望你大人大量。”
很抱歉,我碰巧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心小眼小女人。盼盼瞅她一眼,道:“知错能改,善哉善哉。”
“是善莫大焉吧?”好笨,连这也不会。
“真的,什么时候改的,也没知会我一声?”她笑得更得意了。勾心斗角,玩弄心机这种“游戏”是她们风軒姐妹们闲闲无事最常要的手段了,欸,好久没复习,都快忘了。
“表哥,她就是你的新欢风盼盼?”她没说完的还有一串话是怎么这么浅薄无知?
豫顥天冷冷地盯着盼盼。“你玩够了没?还不回房去。”
“要我回去可以,你跟我一起回去。”没把她的宝贝要回来,她岂肯这样轻易放走人。
“这话你怎么说得出囗,真是”寡廉鲜耻!朱妍气她竟没大没小的和豫顥天说话。
“嘿,你别误会,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你应看得出来,我们是相看两相厌,甭说爱,连喜欢都谈不上。对不对哦?”她朝豫顥天吐了吐吞头,扮了个鬼脸,复转头调侃朱妍。“请你加把劲把他追回去当夫婿,免得遗祸他人。你们慢慢聊,我先告退。”走了两步突然想到还没问豫顥天要回她的宝物,忙又转身。“我有急事跟你谈,麻烦你待会儿务必回小楼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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