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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天了,她还是躲在一边用一种痴迷的眼神偷偷地看着他。
天才蒙蒙亮的公园,早已来了许多早起运动的人。
做操、跳土风舞、练拳的人们,使得这座公园充满了生机。
而她,连续十六天来忍不住偷窥的对象,正是那个在教人练太极拳的男人。
一袭仿古式的十日唐衫、一头束在背后的长发。再衬上男人全身充满静苦处子、动若脱免的气势,俨然教人恍惚看见一名英风儒雅的古代侠士。
真的,如果不是他俊秀的脸庞上架着一副眼镜、一边耳垂上别致地戴着极戒似的耳环,她还会当真以为他是不小心坐了时光机跑到现代来的大侠呢!
好想好想上去摸摸看喔!朱晓辛看着他,不由手痒地叹着气。
朱晓辛算是这座社区公园元老级的常客。打从几年前这地方从原来的一大征违建区被改建成市区的绿化公园,她就?戳恕2还皇抢丛硕模浅蒙涎局兴潮憷次刮沽骼说秸饫锏男∶ㄐ”访恰r豢际峭椋昧说钩闪讼肮摺?br>
所以,她只要上课就会在这公园出现,常到这里运动的叔伯姨婶,也都会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可以说,她已经能大概区分出一大早来这里运动的人,哪些是熟面孔、哪些又是陌生少见的。
而他呢,是半个月前突然出现在这座公园的陌生人。
起先他只是在一处空地自己练拳,接着有一两个在这里运动的人跟着他学,渐渐地,现在每天早上已经有十几个人等着他了。
朱晓辛蹲在地上,手中一边收抬着倒剩菜剩饭给狗狗吃的便当盒和塑胶袋、一边将视线盯在那最近让她早起半个小时的人的身上。
阳光出来了。
金色的光线反射在男人黑绸般的发上,而他正以行云流水般的身形手势结束他一早的运动,同一时间,朱晓辛马上下意识地跳了起来。
时间到!
只要一看到他做出结束的手势时,也就表示她上学快要迟到了。于是乎,她莫名其妙地养成这个反射动作只要阳光照在他身上,他要完一套拳收功,她就跑。
朱晓辛一把将书包甩到背后、两大步地跑到脚蹬车旁,跳上、开始用力一踩。车子马上向公园外冲去。
瞧见那浅绿色的娇小身影一如这几天的慌张匆忙,而且是头也不回地狂飙远去,英姿焕发的男人镜片后的异光一闪,俊雅的脸庞出现一抹莞尔。
朱晓辛,自认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十九岁高职女生,因为她有着与一般人没什么两样、普通而平凡的家庭当公务员的老爸、标准家庭主妇的老妈。
朱家的大女儿,她朱晓辛,没念书的天分,不过有个当美发师的志向,现在是美容美发科的高三生明明爸妈、她都很平凡,为什么他们家偏偏会蹦出一个例外?
朱家小儿,她弟弟朱佑承,一个才十八岁就跳级念大一的资优生。聪明、冷静、细心怪胎!
没错!苞她这平凡人比起来,她的天才弟弟简直就是怪胎。而且更好笑的是,明明她是姐姐,可从小到大,不但外人,就连自家人都把她当家里最小的老么看待。
难道就因为她比他矮、比他笨、比他粗心吗?
“九点半我到门口接你,别乱跑!”接过她的安全帽,前座的人转头丢下两句听似叮咛、不如说是警告的话后便又回过头,手上油门一催,黑色的野狼扬长而去。
“哇!晓辛,你哥真帅!”一阵毫不掩饰的赞美声扬起。
视线移向走过来的国中好友关于倩,朱晓辛忍不住皱起白皙可爱的脸,纠正道:“是弟弟!弟弟!”
必于倩上前一把勾住她,美丽的脸庞俏皮洋溢。
“好啦!我知道你才是老大啦!你这反应还真是跟以前一样没变。好好玩!”所以她才喜欢捉弄她。
朱晓辛晶亮的大眼抗议地瞪向她:“好玩?老是被人当小妹,我一点也不觉得好玩。”
必于倩拉着她向文化中心的门口走去,轻松地笑说:“哎呀!其实不管你被当成大姐或小妹,佑承那家伙还不是一样那副德性!你该高兴他是照顾你这笨姐姐而不是欺负你才对。”
虽然只和晓辛同窗三年,之后就因老爸公司调职而搬到中部,可关于倩对她家的情况了解得很,当然也包括朱佑承那天才小弟的事。
事实上,她真的蛮佩服那家伙的,课业优秀过人就算了,连课外活动也能让他搞上学生会长的宝座坐。
喷!不过是跳级的十八岁大一生呢,他也太可怕了!反观晓辛这小妮子
单纯、偶尔少根筋,换句话说,就是很好骗、粗心啦!
亏她的名字还叫“小心”哩一一再加上她长得一副娇娇小小、可可爱爱的模样,难怪没人当她是老大。当然,更别说是朱佑承那小老头了。
晓辛实在该烧香敬谢各路神明的,因为朱家的天才弟弟没把她当白痴作废。
“是啊!我很笨行了吧!弟弟是国立大学生,姐姐却是三流高职生,难怪每个人都当他才是哥哥。”朱晓辛嘟哝着。她倒不是嫉妒弟弟,反正她早看清自己是哪块料了。她推一比得上他、充满成就感的事,就只在她的剪刀可以制伏他那头钢丝乱发的时刻。
呵呵脑中画面马上转到他刚才才被她动手修理过的那颗头,原本的沮丧不满霎时化为开心。
必于倩也注意到她一下子拧眉、一下子又神采飞扬的表情了。
咦?这单纯的家伙又想到什么啦?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今天晚上约我到这里,不是要我陪你去看什么展览吗?”转眼间,朱晓辛又笑咪咪了。
就为了难得回南部来的好友,她向君姐请了假。原本地一下课都会赶紧冲回家再冲到“向日葵”报到,难得今天她还有空回家慢慢洗完澡、吃完饭后再来赴约。
“是书法展。”也没闲再去理朱家谁大谁小之争了,关于倩细长的眉挑起了一个漂亮的角度。这时她们跨前一步,已经进人一个人潮拥挤的空间。“其实我也没兴趣看什么书展,只是我那当立委的舅舅恰巧赞助这个书法展,他知道我回南部玩,所以才要我顺便来今晚的开幕茶会上捧捧场,反正我只要去找我舅舅说句话就可以走了。晓辛,来吧!”
宽敞的展览空间中央,一座十数尺长宽的屏风上,正苍劲犹健地舞着书意流风四个大字。而这四个宇,就是这场书展的主题。
位于文化中心左侧的展览会场,从今晚起将展出享誉国际的书法家任流风的书作个展。
没错!任流风。一个只要是在艺文界或稍对艺文信息注意的人都很难不去听到的名字一一少年时期便是全国各项大小书法比赛冠军的常客,二十二岁赴中国大陆拜一名国宝级大师为师,二十五岁再到日本。在日本那几年,他以古今各宗派的书法融会贯通,自创出了一手新派书法,得到书界前辈高度的重视与推崇,就连日本书道泰斗筱原信介也赞赏,两人更因书成友。直到去年三月才由日本返台,而他身上也加诸不少荣誉光环。所以,少年得志可以说是他的最佳写照。
幸而,任流风的谦谦儒雅风采,一如他潇洒向日落的书艺般教人无可挑剔。
今晚,这场任流风口台后所举办的第一场书展开幕茶会,即使它的地点没定在台北,反而造在南部,也依然成为近日艺坛的焦点。看过任流风书艺的人想继续亲近他的笔下魅力;没看过的人却好奇地想知道,这能得到许多国际大奖加身的任流风究竟有多出色。于是,今晚的书展开幕茶会,热热闹闹地来了不少各界名流,除了艺界人物外,政治人物也来露脸、捧场。
当然,没缺席的也包括国内几家专门捕捉艺界动态的平面媒体。
展览会场是宽敞柔和的空间,一幅幅字书被保护在四周玻璃窗内,已有些人驻足细细欣赏着。不过,更多的人是包围着平日难得一见的艺界名人或政治人物攀谈着,整个会场呈现出了一片热络的景象。”
正式的开幕茶会已经开始,不过听说主角还未到场。
必于倩拉着朱晓辛奋力地往前挤,总算看到被一群人包围在中心的舅舅了。
“谁不知道于先生在民间的问政调查满意度已经连续两年高居第一,要当选下一届的连任还会有什么问题?”政客一吹捧着。
“别说是立法委员了,以于先生在政商两界的人脉,就算要登上院长的宝座,我认为也不是件困难的事,哈哈”政客二接棒。
“哪里!其实济宽能有今日,还不都是承蒙大家的爱护”平头、浓眉,即使一身的西装笔挺也难掩盖于济宽犀利的强烈形象。对于身边这些人的三分逢迎、七分巴结,他回以只有自己才分辨得出来的虚假微笑。
“唉!我们这些人也真是的。今天可是人家的书展,我们这些俗气的人竟然在这里说些俗气的事啊!小倩,你来啦!”这时,他虎目一瞟,马上看到正挤过人场朝他走近的外甥女。
围在于济宽身边的一群人,马上随着他的招呼好奇地望向已经站到他眼前的两个年轻女孩。
“嗨,舅,我来啦!你看到我了对不对?”关于倩对于济宽露出出灿烂的笑,接着灿笑在下一秒收个精光。
“好啦,那我可以走了。”对他摆摆手准备开溜。
可惜,她没溜成!于济宽一手捉住了她。当然,她带着的人也连带没溜成。
“喂!你这丫头!我要你来这里走一走,你还真的只来走一走啊?”教训她之余,他还顺便对她身旁的大眼卷发女孩友善地一点头。
“舅,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哪!这些叔叔伯伯们都还在等着跟你说话,我的意思是我和晓辛自己到一旁招呼自己就行了”知道他压根没时间理她这小外甥女,关于倩马上拆招。
围在他四周的人从他们对话中已听出两人的关系,这时不由一致摇着手。
“于先生,你们聊,我们”有人识相地开口。
“请各位叔叔伯伯们继续忙,我们到旁边看字去了。”早习惯应付这种场面,关于倩有礼地对众人一鞠躬,接着从客退场。
就连于济宽也来她没办法。当然,他不是不知道那丫头根本真的只是来“走一走”而已。
苞着关于倩在人群里左钻右闪,朱晓辛迟疑的声音终于在她后头响起。
“那个于倩刚才那个人好像是我常常在新闻上看到的那个他他真的是你舅舅?”
没用多久时间总会在新闻报道中出现、不时揭发政府施政弊端、常有人指名要他伸冤的立法委员留着平头,长相一副黑道大哥的模样于倩叫舅舅的对象,真的是电视上那个人?
朱晓辛立时陷入惊讶疑惑中。
“别怀疑了,他就是。”关于倩给她正解。
她和这舅舅的感情其实一向很好,不过她真的不明白,搞政治的舅舅怎么会和写字的扯上关系?
就在两人即将离开这里时,会场突然响起一波接一波的掌声,而阵阵的谈论声也使得还不知情的人不必刻意去找答案就知道是
任流风来了!
朱晓辛和关于倩两人被忽然簇挤向她们的人群冲散,而这时由麦克凤传出的声音也马上让整个会场安静了下来。
“各位先生、女士,欢迎各位拨冗来此参加任流风先生的书法展,现在,我们的任流风先生已经来到现场,而陪同他的还有为书展提供我们最好场地的文化中心馆长,以及大力赞助这次书展的立法委员于济宽先生。”
在主持人的介绍下,会场所有人马上报以热烈的掌声。
不过,和关于倩走散的朱晓辛,可心慌得没空加入拍手的行列。她着急地在人群里努力踮高脚想寻找于倩,但她的身材娇小。所以别说要找人了,恐怕就连要在四周个个都比她高的人墙里探出头都很困难。
“上来说几句话”主持人又说了什么,所有人马上拍手。
朱晓辛开始汗流浃背了,心想自己还是出去好了,说不定于倩会在外面等她。
一想到这个可能,和明白自己拼不过这些个头比她高壮的人,她马上如释重负地决定往外钻。
朱晓辛开始努力朝印象中门口的方向挤去。不过,呃这真的是一件困难的任务。
“抱歉对不起啊,对不起、对不起,我踩了你的脚抱谦谢谢借过”双手、肩膀都用上了,再配合嘴巴的礼貌行动,尽管耳边听到的抱怨声早使她涨红了脸,不过她总算移动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朱晓辛忍不住在心里偷偷发誓:下次,她绝不要再到这种地方来了。
双手再拨过一个胖胖的妇人后,她忽然发现眼前一片光明、空气一阵畅通,她忍不住开心地欢呼起来:“我到了!我到外面啊?呃?”错愕的断语残音。
朱晓辛住嘴、住脚,结结实实呆傻住了。
原本还有声音的场地,忽然呈现完全的死静,几乎所有人都把视线盯向间到发言台前方的人影一个身形娇小、有着一头短卷发的大眼睛少女。只见她的手还高举在半空,神色已经在骤然发现出错愕后出现抽白,就连她黑白分明的清澈大眼也迅速染上惊慌。
瞪着前面还拿着麦克风的人,也就是她刚才才见过的于齐宽,她的脑袋空白三秒,然后才缓慢地恢复运作。
这也就是她会突然在欢呼后再住口的原因。
唉!错了、昏了!她好像不对,根本是走错方向了。
她她她她竟然闯到人家正在举行开幕的发言台方向!而且那个那个于倩的舅舅就站在面前一脸凶恶可怕地看着她
这下朱晓辛更害怕了。
哇!救救命啊!
就在她感到所有人都盯着她出糗的样子看时,她几乎慌得连喘一口气都不敢。
“对对不起我是我啊!”就在她最后终于还是鼓足勇气,僵硬地朝台上人一鞠躬,再结结巴巴地开口要道歉时,她微带泪的视线忽地瞄到站在台上另一旁、一个白色的人影,她顿时呆了一下,接着脑筋再度停摆一次。
是是他!
那个正对她微笑着的面孔,她这辈子恐怕死也忘不了
鲍园的男人!
“对不起、对不起!她走错地方了,很抱谦打搅你们,大家请继续。”这时一个悦耳有礼的声音忽地打破全场尴尬的静默一名时髦年轻的俏丽女孩一边说着、一边动手将已经愣成一尊石雕不动的朱晓辛拖走。
“关于倩!”台上的于济宽无奈地用麦克风喊着,难怪他一直觉得那闯祸的女孩看来很眼熟。
必于倩当作没听见,她捉了朱晓辛就跑。
而朱晓辛直到被她拉到外面,吹了一头清冽的冷风才惊醒过来。
“他在这里、他在这里?他怎么会在这里?”朱晓辛巳经完全忘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她的心神只有一个焦点一一那个男人!
“喂喂!朱小姐,我已经把你救出来了,麻烦你可以清醒过来了好吗?”听着晓辛没人懂的自言自语,关于倩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罢才两人一被冲散,她就怕晓辛会被人群踩扁便急着找人,哪知她好不容易到了前面,才发现原来这小妮于即是引起全场一阵騒动肃静的原因。为免吓呆的她继续受刺激,她赶紧出手把他挟离现场。不过现在看来,她似乎真的需要去收惊了。
朱晓辛的视线总算有了焦点。脸颊的吃痛让她眨了眨眼,直瞠着面前还没放开她的脸的关于倩。
“你你干吗捏我的脸?”她不解。
“回过神啦?”忍不住再多捏一下她细嫩得像婴儿的脸颊,关于倩这才慢条斯理地收手。
朱晓辛很快又眨了一下灵透黑白的大眼,眼中渐渐升起一团迷惑的薄雾,连带她的小脸蛋也皱了起来。
“我看到他在台上我会不会是眼花啦?不行!我再去看一下好了。”
心思还停在刚才见到那男人的震惊里,她突然转身往回走。
必于倩哪知道她根本还没清醒过来嘛!见她莫名其妙地喃喃自语完就又往她们好不容易才进出来的地方走,她赶紧一把揪住人。
糟了、死了!这家伙不会是被刚才的场面吓到还没回魂吧?
“朱晓辛!你看看这是什么?”关于倩面色凝重地把一只纤手晃到她茫然的眼前。
“手啊!”朱晓辛皱眉看她。她在玩视力测验吗?
那只手,突然没预警地袭向她的脸颊。
朱晓辛马上被捏痛地滚下泪,忙用力拨开她,向后跳了一大步。
“你你为什么又捏我的脸?好痛!”她抚着红痛的脸颊,指控地瞪着凶手。
“呼!这下你总该清醒了吧?”关于倩检视她一脸的惊愕,反而可以放下心了。“来,告诉我,晓辛,你刚才想做什么?你忘了我们才从里面出来吗?”脑袋迅速回忆一遍她刚才自言自语了什么来着关于倩总算抓到关鍵字眼了。“你是不是在里面看到认识的人了?”
朱晓辛马上忘了手上的动作,眼睛随即绽出单纯又惊喜又困惑的辉彩。
“于倩,你刚才有没有看到台上有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人,他就站在你舅舅的后面。那个人长得高高瘦瘦的,还戴着眼镜、留着一头长发,你有没有注意到他?”
她寻求好友的支援。
仍是她每天早上在公园看到的,那男人一身白衣,只是仿唐的白衫换了一袭较现代的正式白衬衫,眼镜遮住了他那双漂亮眼睛的亮度神采,可是他在看她!
她知道他视线的对象是她,就连他脸上那抹奇异的微笑也是对着她
朱晓辛突然感到浑身不对劲。
呃虽然她做了那件糗事,,成了在场每个人的目光焦点很正常,可是他看她的眼光好像又跟其他人不大一样不是那种嘲笑责难的神情,却像是又捉到她出糗的有趣模样。
天!才短短的半分钟不到,她竟然奇特地从他身上感觉到这些。
他不可能知道她吧?平常她都偷看得很高明耶!
必于倩对她摇了摇头。“我光要把你拉出来,就连我舅舅都快不敢看了,我哪会注意到台上还有穿着黑的白的男人喂,你!”她突然可疑地眯起了眼,纤长的食指压向朱晓辛的鼻端前。“高高瘦瘦!戴眼镜!长头发!男人是吧!这个男人是谁?难不成”有问题喔。
必于倩美丽的眸子马上泛出闪闪发亮的好玩晶光。
“这样好了,我们现在一边进去找他,你再一边告诉我他是谁?”她迫不及待地拉起晓辛。
“我!我不知道他是谁啦!”喊着,朱晓辛这时反而不敢再进去了。
“啥!”关于倩突然住脚,回头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你再说一次!”
朱晓辛不好意地地红了脸。“我是说我不知道他是谁啦!”她老实地重复道。
必于使当然知道内情绝不止这样。好!不知道他的名字就算了,至少真有这个男人存在,而且这男人还引起向来漫不经心的晓辛留上心头。
眼珠子转了下,关于倩又拉着晓辛继续往她们刚才才逃出来的展览厅走去。
“没关系,你慢慢说,我也陪你进去慢慢找,也许等你说完,我们还可以同时知道这个呃,你暗恋的对象是啥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