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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部像有把火在熊熊燃烧,烧皱了皮、烧干了血,让一切的感觉只剩下痛楚及焦味。
他记得自己在火光烈焰中展开双臂,护住了在他身前奔跑的同伴,替他们挡下身后所有爆炸冲击;耳膜因为剧烈的轰炸声而激痛着,几乎丧失听觉,一时间,世界变得好安静,再也听不到任何吵嘈。
他像只在青空间折翼的飞鸟,瘫软在高烫的地板上,看见同伴慌张回头要来搀扶他,他用着自己无法听到的声音大吼:“别管我!快走!”
若不用尽全身力道挤出这五个字,他恐怕连半句呻吟也发不出来。
然后,他独自被留在残破狼藉的廊道里,不想拖累同伴的逃亡速度。
听着前一刻因为驰骋而飞快跳跃的心趋于平缓,再慢慢放慢速度,再慢、再慢再慢下去,就会停下心跳
“傻瓜,如果逃走的下场是死亡,有什么意义吗?你只是想看我为你哭泣、为你难过吗?不要这样欺负人嘛”
这是他恢复听觉后所听到的第一句话,也是控诉。声音带着些许的嗔怒和撒娇,当然还有浓重的哭音。
这是他好熟悉的音调,穿透了他原先身处的无声世界,耳腔及全身的痛,将他带回现实
睁开沉重的眼睑,他没先研究自己身处何方,反倒是出于本能,朝发出指控的方向寻去,像在暗夜里寻着光明,也像飞蛾扑火。
他看到有个娇小的身躯坐在床畔卷纱布,边卷边落泪,最后干脆摘下厚重的眼镜,直接用手里的纱布擦泪擤鼻涕。
她并不是对着他说话,而是喃喃自语着。那本该是整齐好整理的半长发有几绺不肯听话地微微挑翘起来,贴熨在那圆润饱满的颚缘。他无法看清她的双眼,但可见到红通通的鼻头及轻嘟的粉嫩丰唇还有自她眼里滑落的晶莹水泪。
他肩头一紧,牵扯了背上大半片的烧伤。所幸他现在的姿势是趴俯在软呼呼的枕头里,能让枕头藏去不经意溢出喉头的痛吟。
他咬着牙,深深呼吸,肺叶里吸进了大量枕间残余的淡淡女人清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香味,一直以来总是围绕着他、总是纠缠着他的香味。
“你是该替我哭泣、替我难过。哭我又活了下来、难过我竟然逃不出你们的手掌心。”他听到自己沙哑地说出嘲弄。他知道,只要他开了口,无论说的是什么,都有办法止住她掉泪
果然,她听见他的话后怔了怔,下一秒忙凑近他,忘了还在哭泣及自言自语,马上将所有注意力都投注在他身上。
“你醒了!我就在想你也应该要饿醒了才对渴不渴?饿不饿?要吃什么吗?”眼泪鼻涕还挂在那张骗死人不偿命的稚嫩脸蛋上。
他冷冷一瞥“黑盼盼,你不是会读人心吗?何必一连问那么多问题,一项项自己读一读不就清清楚楚?”黑盼盼拥有读心的特殊能力早就不是秘密,任何人在她眼前都是赤裸裸的,无论心里想什么、脑里闪着什么念头,只要意念浮现,她九成九能听得清清楚楚,所有的询问都是矫情。
“黑凌霄,我从爱上你的那一天开始就读不到你的心,你又不是不知道。”黑盼盼戴回厚重的眼镜,明眸在层层镜片后显得朦胧,笑起来总是眯成一条线的眼并不特别骨碌圆亮,相反的,黑长的睫毛总是喧宾夺主地遮住它的光彩。加上她只要睡眠不足,原先内双的眼皮就会自动浮肿成单眼皮。但黑白分明的瞳,有着不带任何杂质的清澈。
她若睡得饱饱的,那双眼清灵可爱,如同小鹿斑比似的惹人疼爱,只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幸见到她内双的美眸大概只有一两天,因为她是个超级工作狂,天天睡眠不足。
“你只是以为你爱上我。”黑凌霄扯扯嘴角。面对她的爱意告白,他仿若不再受到震撼,因为他听过无数次了。“你以为只要遇到听不见他心里声音的男人,就是你的真命天子?你不觉得这种想法很幼稚吗?倘若你今天听不到心音的是个女人或是七老八十的老男人,你也要强迫自己爱上他们吗!”爱情可以用这种方式来衡量的?听来简直儿戏!
“不可能有这种倘若,因为我爱上的是你,不是一个女人或老男人,就是你,黑凌霄。”黑盼盼说得很坚定。她从不怀疑自己对黑凌霄的爱不真切,她将他搁在心上,那么小心翼翼地保存着、那么全心全意地关怀着,除他之外,她没替任何一个人空下心房位置,从那一天开始
“依我看,天才女黑盼盼也不过如此。毫无理智和智慧,光凭着满脑子的浪漫幻想来牵动你的爱情。你思考过吗?你衡量过吗?你懂爱吗?你认为这是爱吗?”他嗤之以鼻。
黑盼盼在他侧颜边晃晃脑袋,顺手拨开他披散在脸上的发丝,迎向他鹰般的凛冽黑眸。“我对什么事都很理智,除了你。你对我而言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甚至如同我自己一般。我是个很善待自己的人,我疼我自己,当然,也疼你。”
她的眼直勾勾的望进他,说话时没有任何波动,就像呼吸吐纳一样自然。
“可惜对我来说,你只不过是将我弄成今天这副德行的刽子手之一!”黑凌霄颈部轻挪,让沦陷在她指间的发丝全数滑回他脸上,即使发丝搔弄得皮肤极不舒服,他也不要她用那么温柔的方式碰触他!
黑盼盼只是轻笑,没被他的恶言打坏心情。
她懂他在暗喻什么。不单单指他变成现在这般狼狈,更指他身体里交融着人与鹰,两种迥异的基因。
晾在半空的手掌转移了阵地他不让她摸他那十几根长发?没关系,她这个人很懂得从善如流的。
她要一手笼罩住他整个脑袋!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
“嘿,你的头发已经比我的还长了耶真不公平,你的发丝又细又滑,而且还这么多,我的养分大概都被脑细胞吸收光了,没能分给三千烦恼丝,结果头发好毛躁,又会东翘西翘的。”黑盼盼一面抱怨自己的毛毛头,一面将五指穿插在他的发际嬉戏。
她明知道他讨厌她这样,可她就偏偏爱闹他。最好能惹来他的瞪视,这样他才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你脑后的头发在爆炸时被烧坏了,我已经替你修剪好了,只是长度变短些,还好没烧到头皮,否则就要靠植发才有可能恢复这种乌黑亮丽了。谁教你这么傻,竟然用身子替他们挡你想变成烤小鸟吗?”不过他背上的烧伤程度也已经相去不远了,还有阵阵焦肉味。
“黑盼盼,马上离开我的头发!”她的贴近,让他闻到了比枕头上还要重的香味。她眯眼笑着,像个q版的可爱娃娃,有些稚气有些邪气,更有些调皮。这样的她,霸占了他的视线范围,移也移不走。
“别想。”她拒绝得更干脆。
“你最好听话”
“否则你要变成老鹰咬我吗?”黑盼盼虽读不到他的心,但是要猜出他的恫喝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应该看看你现在伤得有多重你整个背像块被烤焦的叉烧,又红又黑,你以为你有本事动吗?就算你有,变成老鹰却飞不起来,和一只鸡有什么不同?我会怕?哈哈。”黑盼盼给他两声假笑当作回答。
哼,有本事就翻身起来朝她比中指呀!她敢保证,他连自己撑起身都没办法!
“该听话的人是你,你现在只剩我可以依靠,你还是对我好一点、温柔一点,这样我才会好好疼你,否则洗澡的时候可别怪我下手太重噢。”
洗澡!黑凌霄瞠大了眼。他没听错吧?她说洗澡!
“你的意思是你还要替我洗澡!”他紧缩着喉头沉问。
“你说呢?”她好俏皮地眨眨眼。他不会天真地以为他现在全身被剥光光,是她找个男人来替他脱的吧?
这种好事当然得自己动手呀!
“黑盼盼,收回你垂涎我的淫荡眼神!”该死!他绝不准许自己落入她的手里!“还有你的手!”可恶!她的手已经爬上他的脸颊,上下其手。
黑盼盼根本没将他的吼声视为威胁。如果是之前他好手好脚、毫发无伤,她可能还会瑟缩一下纤肩,被他的恶形吓得不敢造次;但现在他动弹不得,整个人瘫平在她的床上,只能任她摆布,她实在是挤不出任何害怕。
“你双手合十是干什么!”这动作看起来好像是
“用餐前的祷告。”主呀,感谢祢赐予我美食,我会吃得半点也不剩的!
“你敢!”现在这张床上就只有他这个“像块被烤焦的叉烧”的人,他一点也不怀疑自己就是她口中的“餐”!
“冲着你这句话,我就敢给你看!”她可是经不起激的,别人一下挑战书,她就会接下来。
“我知道你敢,不用证明给我看!”她的无耻他已经见识过无数次了!
紧接在黑凌霄吼声之后的,是一声轻啾
来不及了,她觉得身体力行最实际。
她先是吻了吻他的发。“不,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并不信任我。所以我还是做给你看。”她的唇刷过他的耳壳,好笑地看着它变成烫熟虾子般赤红,忍不住多疼爱它一些。
小心翼翼痹篇他背上的伤,她支撑着自己的身子,顺利将唇挪到他的鬓角。
“黑盼盼,你”“真高兴我听不到你的内心话,听不见你满肚子想轰向我的脏话和诅咒,这样才不会影响我的食欲、破坏我的好心情。”她笑吻着他,浅尝着他的味道。“我怎么会这么爱你呢我从来不信什么生死相随的狗屁道理,可是那天看到你昏倒在地,我以为你死掉了我听不到你的心跳声,在你耳边说爱你、爱你、爱你,你都不会抬起头来吼我、驳斥我,我以为你真的死掉了,那时”
是极度的恐惧。
她站在离他数步远的距离,只剩短短几步,她却无法移动脚步,她的双腿在打颤,洒水器散落的水温寒冷得让她仿佛置身冰库,脑中的空白、眼前的黑雾及他满身的血红,几乎就是绝望的颜色。
他不会知道,她疯狂地扑向他,抱起变成鹰躯的他,失声痛哭。
他不会知道,她胀满在肺叶的害怕,让她快要无法呼吸。
他不会知道,当她发现他气若游丝在她臂弯间细微呻吟,她从至悲到狂喜的剧烈转变,在浓烟弥漫的火场朗声感谢每一个她念得出名字的神明
他不会知道,他昏迷的日子里,她的眼泪不曾干过。
他不会知道,一直到现在,她才相信了自己救活了他
“我怎么会这么爱你”她一再告诉自己,少爱一点点,可是她只有付出越来越多,从没想过该如何收回感情或许她努力想试而失败,也或许是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她的吻像烧红的火炭,深深在他肤上打下烙印,无法忽视,他只能选择无动于衷。
“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把你变成人不人、鹰不鹰的帮凶是我,只知道要讨厌我、疏远我”因为他的姿势,她能吻的范围只局限在他的左半颊,顶多吻到他唇角的一小部分,让她有些不满的嘟囔了声。
“我不该吗!你将你的才智全用在研究所的实验上,帮助他们拿人体当白老鼠,进行令人作呕的基因突变实验,将一个一个的人变成像我一样,你要我们感谢你吗!还是要我们匍匐在地,叩谢你们的再造之恩!”如果不是他现在无法动弹,这番话他该是勒住她纤细颈子说出来的。只是他绝不承认当她的唇如同蜻蜓点水般退离时,他喉间发出近似愤怒的呻吟。
“在我认识你之前,你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不应该把我算在内!”
“从认识我到现在,你仍默默支持着你家那个变态老头!”这段日子够长了吧?她永远也别想撇清!
“不要这样称呼我爷爷!”
“怎样称呼?变态老头?”黑凌霄冷笑。他还觉得自己太过客气了呢。
“我们都是同一类的人,何必互相伤害?”
“同类人?好呀,你变只老鼠来看看。还是变只豹?变只鸟?黑盼盼,你做得到吗?”见她无语,他弯起嘲弄地唇弧“你不行。那你凭什么说是同类人!”
她跟他们,根本是天差地别。她是实验者,他们却是实验品。一是操控生杀大权,一却是任人宰割。他们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同类人,硬要巴上关系,只会让人觉得可笑及虚伪。
“即使你否定,我也不会改变我自始至终的想法。你知道我很固执,脑袋像灌了水泥一样,要扭转观念是不可能的事。”
她没留神,压到他皮肤表层的水泡,让他疼得脸色刷白不仅身上的伤口被赤裸碰触,就连心里存在着、而且未曾释怀的伤口也一并牵动。
“要扭转观念是不可能的事”黑凌霄先是重复她的话尾,再面无表情地补上“就像你第一次看见我,指着我嚷嚷妖怪一样是吗?”
“你真会记恨”黑盼盼轻叹“那是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无心的话。”
那是她第一次被爷爷牵着小手,进入研究院的一个房间。那房间像她记忆中的动物园,有着密密麻麻的铁网,铁网之后,有着各式各样的小动物,她觉得新奇好玩,欢呼一声就飞奔进房间,兴奋异常地想巴在铁网上欣赏小动物,爷爷却要她别碰到铁网长大后她才知道,铁网上导了劲电,为的是防止笼里的动物跑出来,而一格一格铁网后关锁的,不是她以为的飞禽走兽,而是一个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小孩,有男有女。
她听见他们心底涌起的害怕和低泣旁人听不到的心语,她却听得好清楚。她每经过一处就蹲下身子,用读心术去探索铁网里那人的心情。那时的她没抱着任何恶意或善意,只是单纯地想用自己的异能去挖掘别人的思绪。
黑凌霄也是其中之一,她也听到了他的声音。
不知是他太置身事外,还是他将自己保护得太好,她在他的铁网前停伫了最长的时间。然后她看到他由人变成鹰的景象,她吓得尖叫,扑回爷爷怀里,食指指向黑凌霄,一句一句“妖怪”不绝于口。
那么久的往事,她没忘,他更不可能忘,因为她那么无心却又那么直接地出口伤人不只伤了黑凌霄,也伤了铁网后头蜷缩着的每具小小身躯。
从他身上离开,黑盼盼这才发现自己掌心的湿濡,眉宇间蹙起歉意,重新拿过纱布要替他覆盖伤口。
“你擦过眼泪鼻涕。”
“什么?”她动作一僵,不明白他天外飞来的句子起源为何。
“你用那块纱布擦过眼泪鼻涕!”他一清醒就瞧见她用纱布在擦眼泪,现在还要拿来盖他的伤口!
“我有吗?”她完全没注意到。
“有!”他亲眼见到,就是那块纱布!
“反正我都用口水擦过了,多一两颗眼泪也没什么。”这么计较做什么呀?她吻他的时候都没听到他在反对也许他有反对啦,只是她当做没听到他都不嫌弃她用口水替他涂脸了,现在才哇啦哇啦的,双重标准吗?
“你想让我伤口感染就尽管用那块脏纱布盖上来好了,反正了不起就是死,正合我意。”这是威逼。
“你别开口闭口就是死好不好?又不是黑澔,做什么将他的口头禅学起来?”舍弃手上那块纱布,她再拆一包全新的,用眼神告诉他:黑大少爷,这样可以了吗?没眼泪没鼻涕的全新纱布噢。
听到同伴的名字,黑凌霄想起那些真正与他同类的人。
“他们逃出去了吗?”
“逃出去了。”看见他松了口气,黑盼盼不知道该不该将后续说出来,想了想,还是没隐瞒“研究所分别派了团队去逮他们回来,虽然目前还没有下落,但是应该不出一个月就能掌握,他们逃不了的。”她平缓陈述事实,口气却显得太过淡漠。
“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们!”他相信研究所有这样的本事。
“离开研究所不见得是好事,你们在外头的世界可能活不下去,回来对你们才是好事呀!”如果今天黑凌霄不是伤得这么重,而是像其他人一样展翅飞离她的世界,她一定会很担心很担心他天地间有他的容身之地吗?他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吗?她会担心到食不下咽,只想快快将他找回来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能!”黑凌霄扬臂推开她。虽然因为受伤,他的力道已经减少了一半,仍轻易将黑盼盼推倒在地;他也没好到哪里去,整个背部肌肉都因为这个动作而撕扯开来,那种疼痛难以形容,但他仍咬牙忍下。“不要以为折断了鸟儿的羽翼让它们不能飞翔对它们才好,你根本不懂一辈子被关在笼子里的感受有多恐怖!”那远比凌迟还要不人道!
“我是不懂!我只懂你们像甫出世的婴孩一样,面对脱离许久的社会将遇到许多的危险!你们不知道自己的价值有多珍贵,一旦被发觉你们变身的特异,你们该怎么办!你以为你们能简简单单就融入人类的社会吗?你们在这个世界上是死人,没有身分证明!没错,在这个世界上你们确确实实存在过,但你们在十岁那年就已经宣告死亡!你以为只要双脚踏出研究所就会有康庄大道等着你们吗?没有!只有一关又一关的难题!”黑盼盼爬起来,字字清晰地回吼,想让他明白外头的世界不会比研究所单纯。
当年为了实验,这群白老鼠早被研究所宣告死亡。即使现在他们仍在呼吸,在法律上,他们只是一群夭折的孩子。
“让我们变成死人,也全拜你那位亲爱的爷爷所赐!”黑凌霄怒吼着,眼眸凝满冰霜,那股恨意直朝她而来。“为了实验,他从孤儿院领养我们;为了实验,他让我们变成这副鬼样;又为了实验,消灭了我们曾经活过的证明全为了他的实验!”
“我无法反驳。”一反驳又要吵个没完没了,一吵个没完就没空调情,一没空调情等于浪费人生,这种找不出优点的事还是少做。
“你当然无法反驳,因为那全是事实。”
黑盼盼轻叹,坐回床畔,心疼地看着他的伤口扯出裂痕,将她的心也扯痛了。她压制住他的肩头,硬要他当个听话的病人躺回床上去。
“你一定要让我感到内疚吗?”用这种自我伤害的方式?的确很高明。
“你如果真的内疚,就该帮助澔他们。”他本想拒绝她的靠近,但身体违抗不了虚弱。
“帮助?我有这个本事吗?”
“有什么事是天才女黑盼盼做不到的?”
黑盼盼听不出他这句话是挖苦还是赞扬,不过她猜是前者多一些。
她沮丧一笑。
“有,我做不到让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