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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众生为棋
闻人傲雪看到少年那阳光般的笑容，整个人顿时脸红，没来由的脸红。
眼前这个小了自己好几岁的弟弟，这个时候看起来格外俊逸非凡。
“沈辰，你还戴面具吗？”闻人傲雪鬼使神差的开口问道，她其实并不喜欢少年再次带上那易容面具。
沈辰闻言深思片刻，认真回道：“虽然我被人称作落月少年狂君，但是这个称号却让小爷一再陷入绝境，既然面具申尘已经被全城搜捕，小爷何不在两个身份之间切换自如，也便于混淆视听！”
少年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若不是应龙战魄彻夜修复少年身上大小伤口。
再次拓宽他的识海，进阶地武境后少年整个人大局观，再次得到改善。
闻人傲雪微微一想，立刻明白了沈辰的用意。
现如今，偌大一个皇城大小家族对少年狂君和面具沈辰，视为同一类敌人。
都想要两人死无葬身之地，身份换与不换，只看沈辰自己。
“闻人小姐，小辰想再讨要一壶听雪，可好？”
沈辰丹田内液化的魄气充沛，不存在灵气提供不足的可能。
“行、行、行，你不仅是个武痴，还是一个小酒鬼哦。”
闻人傲雪难以消化自己的震惊，却很快回神对着沈辰妩媚一笑。
绝非闻人傲雪故意为之，乃是她天生媚骨作祟。
沈辰满脸黑线，急忙别过头去。
少年狂君发现，自己在姐姐沈菱和小魔女陆菁面前，都能守住心神。
唯独眼前这个可怜女子，他难以抵抗那自然而然流露的神色。
“这到底叫什么事，小爷的武道意志好歹半步窥境，奈何抵挡不住佳人一笑？”
很快，沈辰就走到紧闭窗边，径直打开窗户看向落月皇城。
皇城，繁华依旧，只不过主干道上多了一些身着不同武服的将士充斥其间。
“这些怕是都在搜寻小爷蛛丝马迹之人吧，不知道是上官世家，还是姜家，抑或那个‘心若出尘’的大皇子段无尘？”
沈辰莫名冷笑一声，随即遁开战神血瞳望去。
微微一眼，少年就收起血瞳之力。
这时候，他已经知道满城充斥的将士身影，可不止一家而已。
“棋局已乱套了呀。”沈辰轻声呢喃。
原本少年月夜入皇城，还不会想到如今局势瞬间乱了。
“恐怕，皇宫内储君之争暗战也开始了吧，这些大小家族背后到底站在哪个皇子身后？”
声落，闻人傲雪再次抱着一壶听雪款款而来。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皇城六大家族，以及其余大家族绝对不可能完全站队，武道世界，绝对实力面前，一切皆为虚妄！”
闻人傲雪径直开口，没有任何迟疑之色。
沈辰闻言点头称是，正如闻人傲雪所言。
这个世界皆为利益之争，落月储君之争说穿一点还是利益。
任何站队的家族，都为了今后家族更上一层楼，而不遗余力的努力。
正是因为这场暗战，许多看不见的阴谋，许多势力都在夹缝中求生存。
少年狂君的横空出世，正是让这些利益盘根交错的各大势力，产生了一丝惶恐。
所有人都不希望沈辰的出现，打乱自己的步骤。
那么，只有彻底扼杀这个少年狂君，才能保住自己的即得利益。
“闻人小姐，这三日还烦请您多帮我注意注意，这偌大皇城的蛛丝马迹，一旦有人把主意打到听雪酒楼，我会立刻第一时间消失不见，记住，乱局落幕，我会陪你踏入端木世家！”
沈辰话音落下，终究没有带上青铜剑锋面具，而是贴上易容面具。
少年心中的面具，还有大用。
闻人傲雪前面听着听着眉头轻蹙，最后半句话让她芳心巨颤。
亲自踏入端木世家！
陪着自己？
想想都激动，闻人傲雪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把这个私人禁地，尽数雪封。
听雪酒楼老板，这一刻做出了她内心最正确的做法。
她选择充当少年狂君的眼线，义无反顾的眼线。
——
同一时刻，落月姬家将军府。
皇城六大家族，老牌姬家、慕家和端木世家，以及新晋的上官世家、姜家和萧家乃是皇城除了皇宫外，最大的六大家族。
落月王国虽近些年，已无战乱，可是将军府军力却未减半分。
落月君主段星懿从不担心，功高盖主这样的说法。
段星懿很清楚，姬家青天心中装着整个落月王国，他不可能让自己拼死护下的王国，付之一炬。
姬家将军府，并不豪华，相反森严无比。
这也是段人皇一再告诫弟弟落月君主的事实，姬青天乃是忠君之臣。
切莫对老人产生一丝怀疑，否则落月危矣！
深秋凉亭，两位老人再次开始对弈。
姬青天与端木老鬼，对弈几十年未尝一胜，却不影响两人的友谊。
两位老人乃是落月六大家族，真正的话事人。
亭前，几名带刀侍卫伫立其间，每个人双目威严，不容侵犯。
“端木老鬼，看来我们同病相怜啊，这第二代实在太令人失望了！”
姬青天重重落下一子，随即伤春悲秋道。
声落，端木老鬼满脸黑线道：“姬老鬼，你怎么也喜欢说反话了？”
人，活到他们这个年纪，自然看事情早已看穿本质。
端木世家中立百年，从来不参与任何纷争，当然包括这暗中的储君之争。
“端木老鬼，恐怕这一次面具申尘，注定会破了你端木世家中立的抉择了，你怎么看？”
姬青天再落一子，咄咄逼人。
端木老中的白棋迟迟没有落下，而是停滞在半空中。
半晌后，端木老鬼最终没有落子，而是把白棋幽幽的放回棋蒌里。
“姬老鬼，我很清楚你的话语，端木世家乃是落月家族，自然不可能看着落月分崩离析，甚至被外人乘机鸠占鹊巢，如果有那个时候，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端木老鬼负手而立，轻叹一声。
姬青天见状，瞬间与他并肩而立，虎目闪烁，满面无奈。
“端木老鬼，你一生不参与任何纷争，却空有一身布局的本领，你后悔吗？”
姬青天问出心中最大的疑惑，或者说是所有人的疑惑。
话音落下，端木老鬼已经走远。
“姬老鬼，争或不争都无法抵抗，端木世家纵然中立，仍旧是这盘棋上的一颗棋子，众生为棋，仅此而已。”
老人空中还飘荡着这句话，人影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