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帮他

英俊的锤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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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你滚开,滚开!不要碰朕!滚开!”加快了逃窜的步伐,宁志茂一路大喊,可尚未进殿便被徐皇后抓扯住了衣衫,旋即便被她掀翻在了地上!满身的腐臭,女人咚的一声坐到了他的身子上,源源不断的臭血流到了他的胸前,脖颈,耳朵,甚至嘴里,骇得他几欲作呕,“救命!救命啊!”

    “不会有人救你的,哈哈!不会!”疯狂的笑,徐皇后伸手触向了自己脸颊,但见那尖利的指甲猛的抠掐进了自己的肉里,用力撕扯出了一块血肉!吓的尖叫,宁志茂苍白了脸色,但见女人猛的将那块鲜血淋漓的肉伸到了他的眼前,语气温柔,“皇上,你饿不饿?吃块肉吧。……你吃啊,这可是臣妾的肉呢,很好吃的,你吃啊。”

    险些吐出来,宁志茂慌得扭头躲闪,而后又冲殿外的众人呼喊,“来人啊!来人!快,快把这妖妇赶走!谁要是能赶走她,朕封他的大官!”

    可谁敢?只怕还没当上大官就被徐皇后掐死了!皆是后退,众人只当没听见,谁也不敢靠前。眼里的血水更盛,徐皇后的脖子蓦地发出一阵嘎啦声响,旋即狂躁地掐住了宁志茂的脖子,使力的摇晃,“掐死你!掐死你!”

    “救命——咳!救——咳!救命……救……”被掐的直翻白眼,宁志茂痛苦地挣扎,脸颊憋涨的通红,几欲窒息而死!就是不放手,徐皇后双手的力道越发狠重,已然将宁志茂的脖子掐出了道道血印。就在宁志茂几乎绝望的时候,徐皇后蓦地松手,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扭头就走,吓得殿外的众人呼喊着逃窜。

    不曾理会他们,女人一路下了台阶,眼看就要出院,脚步蓦地又是一滞。片刻的死寂,她僵硬着身子掉头,又朝宁志茂跑去,疯狂的大喊,“杀了你!杀了你!”

    “救命!救命啊!”徐皇后的速度太过快,宁志茂根本来不及起身,唯有翻身朝后滚爬。然而还没挪动几步,徐皇后已然抓捏住了他的脚踝,使力地将他挥甩而出!

    “啊!——”重重地磕碰到了一旁的墙壁,宁志茂摔滚而下,只觉五脏六腑好似都错位了般,绞得他连吐了好几口淤血,脑子里一阵嗡鸣。大步朝他走去,徐皇后正欲下手,却又在咫尺之地转身离开,同方才那般朝院外而去,只不过她的双腿好似灌了铅般沉重,行走间艰难极了。

    霍的顿在原地,她挣扎着脚步,嘴里念念有词,“回去。”

    “走!”

    “嘻嘻,回去。回去杀了那个薄情寡义,虚伪透顶的男人。”

    “走!”

    ……

    良久,她自顾自和自己说着话,重复着走与回。一瞬狰狞,她痛苦地嘶喊出声,发疯似的揪扯着自己的头发。那样大的力道,顷刻便有好些发丝脱落,甚至连带着头皮也被扯拽而下,直直露出了下面的血肉白骨,端的是怵目惊心!

    见状,众人齿寒地朝后退却,好些人更是湿了裤裆。许久,女人揪扯的动作终是停下,转而低头寻找着什么,“哪里?在哪里?……”

    “咯咯,在这!”喜极,她弯腰捡起一把丢弃在地的剑,猛的朝自己的身子刺去,一剑又一剑,血肉开绽迸裂!良久,她终是将那把剑扔到一旁,而后朝外跑去,速度之快,顷刻间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立时瘫坐在地,众人劫后余生般的哭喊,全身都是汗水的浸濡。亦是瘫坐在地上,赵仵作牙齿打颤,身子抖个不停,“张……张大人,此事蹊……蹊跷啊。”

    早已湿了裤裆,张义面上尽是泪水,结结巴巴地几不成声,“徐……徐氏,冤……九殿……冤……”

    过了许久才平复过来,众人这才发现痉挛抽搐的宁志茂,“皇上!快,快传太医!”

    “徐……徐……”剧烈的抽搐着,男人满身是血,腥臭至极,大多是徐皇后的。目眦尽裂,他的眼瞳急剧涣散,渐进没了焦距,他只能看见宫人惊惶失措的脸,却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快传太医啊!”

    “快!”

    黑魆魆的宫楼角檐,女子身形腾跃,速度之快,宛若惊鸿转瞬。紧随其后,男人随之一路出了皇宫,直奔人烟稀少的荒郊。

    落地,云七夜弯腰急剧的喘息,原本漆黑的双瞳已然染变了红色的血瞳,面色苍白若纸。眼看宁止沉睡,她偷偷离开别院想要操纵徐皇后为他洗去冤屈,却不想竟是遇到了驭尸的行家,若不是最后对方手下留情,她定是万劫不复!

    ——沧澜千花!

    吃力地平复着呼吸,她蓦地起身,但见男人从夜色里现身,步伐之悠闲,好似享受着月下晚风,郊野静谧。不着痕迹地退了几步,女子的血瞳渐进恢复成了原本的黑盈,一瞬不瞬地看着男人,“师父。”

    “呵,凰儿的本事倒是长进了不少。”

    “师父说笑了,以我的能力,何德何能赢过您?到底是您让着我罢了。”

    不以为意,沧澜千花缓步走向女子,“凰儿,为师予你的锦盒可收到了?那里面的玉块刻着本教的长生之诀。”

    面无波澜,云七夜淡淡道,“恐要叫师父失望了,我自认为没有能力接任教主之位,还请您收回锦盒,另择能人立之。”

    “能人?”兴致缺缺,沧澜千花不可置否,“这世上配当下一任教主的能人,除了凰儿你,可还有谁?”

    “师父长生之体,万世千岁,大可重新培育魔体。”

    “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建议……”似乎动心了,沧澜千花笑的无害,话锋却又是一转,“可惜,本尊没有那耐性。万世千岁,我更不喜漫长的等待,委实枯燥无趣。”

    皱眉,云七夜忍不住冷嗤,“可缘何非要是我!”

    “不为何,只是……我想罢了。”语速缓慢,男人带着洞悉一切的目光,却又是淡漠无一物,“只消我想,就连天上的星轨,我也要它改变足迹。”

    “师父的话倒是豪情,可您莫要忘了,还有神之体存在。万世千岁,这世间万物枯荣,不止您一人说了算!”

    ——神之体!

    “姬梦白么?”起了兴致,沧澜千花伸手抚了抚胸口,意味深长,“丫头,你以为神之体就能伤到我?呵,简直就是笑话,愚不可及。半年出不了沧澜教的大门,梦白倒是自信得紧,乃至不惜自残。可惜这半年之痛的人只有他罢了,而我……这世上,任何人事也伤不到我。”

    说着,男人蓦地挥袖,但见一道流光疾影劈空而出,直入地面三寸,旋即又迅猛地划向了不远处的林木!不过眨眼的功夫,土里传来一阵轰响,剧烈的震荡直冲地表,数颗大树摇晃震颤,粗壮的大树竟是开始绽裂,而后嘣的一声爆炸,绿叶枝干飞溅!

    慌得飞身朝后躲闪,云七夜难掩面上的惊诧,耳旁是男人阴沉的笑,“丫头,看到了么?你现在该明白本尊和姬梦白的伤势,孰轻孰重了吧?”

    瞪大了眼睛,云七夜蓦地明白了,“舅舅已经牵制不住你了?”

    不否认,沧澜千花笑,“对,从今往后,苍生万众,皆匍匐于我。神已经死了,唯有魔渡众生!”

    “力量失衡,一旦魔体没了神的牵制,那也断断维持不了多久!”

    “所以……我自己创造了新的神。”

    一愣,云七夜不解,“新的神?”

    神色诡秘,男人周身的雪花盈盈,整个人透出的感觉极为虚幻,“凰儿,你斗不过我的。我奉劝你趁我还没恼了之前,且随我回去。”

    “我说过,我不会回去,师父你不用再费心了。”有了些不耐,云七夜斩钉截铁,全然没有回圜的余地,“此生我最无法接受,莫过于那种不当别人的命是命,自以为高高在上,肆意操控他人的人!而师父你便是这样的人,可你又有什么权利扼杀别人的生命意志呢?站在山顶和站在山脚下的两个人,虽然地位不同,但在对方眼里,彼此同样渺小!每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理由,皆是独一无二,追根溯源,师父你也不过是个渺小的存在罢了!”

    却也不恼,沧澜千花一声嗤笑,“言下之意,你还是不想随我回去?”

    “是!”点头,云七夜认真道,“也许师父你已经预知了未来,晓得那些是对是错。可我不知道我现在做的哪些是对的,那些又是错的,我所能做的只是尽力做好每一件事。凡事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罢了!”

    “好极。”竟是拍手鼓掌,沧澜千花颇为兴味道,“姑且就当命运是一个游戏吧,如你所说,我晓得最后的结局和赢家。所以……我不着急,我们慢慢玩下去,呵……这游戏倒是有趣得紧呢。”

    “那师父你就慢慢地看着吧!”说完,云七夜径直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身后,男人的声音悲悯,隐隐透着某种诡异的气息,“爱得越深,伤得越重。因为失去过,所以本尊晓得,遍体鳞伤,才叫漂亮。”

    不曾回头,云七夜冷声反驳,“不劳师父操心,正是因为爱得太深,所以再痛也值得。如果输了这场命运的游戏,那我宁愿不要来生!”

    笑,沧澜千花早已洞悉,“可惜,你没有来生!天地浩瀚,你只有千岁之体,孤身远引,至死一人!”

    身子僵紧,云七夜不曾应声,只觉心中酿出了一股钝感的疼痛。面无表情,她继续朝前走去,沉默至终。可是不管走了多远,站在原地的男人仍能将声音清晰的传到她的耳畔,那样悲悯却也嘲讽的声音。

    “凰儿,再怎么逃避隐藏,你也改变不了什么,何必要把自己逼到极端呢?如此勉强为之,总有一天你会撑不下去的。到头来,只会弄得你周遭的人皆痛苦罢了。我告诉过你,神魔的下场可悲,不可能爱人,也不可能被人爱,只是……你不信罢了。无妨,本尊等着你的觉悟。”

    “许多事情其实不必追问太多,时间自会给你带来最后的结局……本尊,拭目以待。”

    别院外的暗角,云七夜抬眼望着高高的门墙,不由重重呼了一口气,良久后却又挤出一抹无事的笑容,“……会好的。”

    深深感激命运让我遇到这个叫宁止的人,即使这种幸福脆弱的宛若夏日雪花,轻轻一碰就会融碎。可我只希望能常常看到他微笑,看到他神采飞扬,听他告知彼此的梦想,未来,以及……希望。

    至于最后的结局,似乎不再重要。

    “总会好的……”

    轻声低喃,她冲自己释然的笑,而后利落地跃上了墙头。方站稳了身子,她瞪眼看着墙下的黑影,场面冷清到了一个极点。

    “回来了?”墙下,宁止仰头,声音阴测测。

    眼角一抽,云七夜赔笑,“……呵呵,夫君大人,你站在这里守墙待妻是会吓到奴家的。”说着,她有模有样的拍了拍胸口,一脸惊吓。

    危险的眯眼,宁止揶揄,“你出墙干什么去了?”

    出墙?好像踩到宁止的尾巴了。

    眼珠转的勤快,睁着眼说瞎话是云七夜的家常便饭,“我没有出墙,我就是出去散散步而已。你也知道最近你的名声不是太好,大白天我都不敢出去,太引人注目了,无奈只能夜里出去放放风。”

    冷哼一声,宁止戏谑,“倒是我连累夫人你了,穿着夜行衣出去放风。”

    差点被噎死,云七夜悻悻地跃下墙去,屁颠屁颠地挪到宁止的跟前,一个劲的靠近,“其实这事吧,它挺伤感的。”

    “离我远点,我可是正经人。”说着,宁止自顾自转身朝房内而去。身后,云七夜看不见男子唇角的阴险,宫里的内探第一刻便回报了消息,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了好事。

    眼看宁止离去,云七夜又是屁颠屁颠地紧随,拉着宁止的衣角不放,他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宁大爷,能不能缓缓您岁月的脚步?您走得太快了。”

    不说话,宁止进房,扭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云七夜,直到看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七夜。”

    点头如捣蒜,云七夜卑躬屈膝,“小的在。”

    “你有家法,我也有。”声音渐进低沉,宁止思考的神色,分明是——拿什么整死你,我的爱人!冲女子勾了勾手指,他直接切入正题,“居然敢出墙了,我的家法你可还记得?”

    ——若你敢出墙,我一定会把你抓回来,压到床上一遍又一遍,要你以身赎罪!

    一个哆嗦,云七夜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只差抱着宁止的腿,“宁大爷,饶了小的吧!往后我一定会好好回报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

    食指微摇,宁止拒绝,“这世界上没有任何好处,是你不需要代价就可以得到的。七夜啊,是我家教不严,如今你犯错,我只能铁面无私,对你执行家法了。来吧,不要啰嗦了,脱吧。”

    后退几步,云七夜哭泣,“这么伤感的事情,我已经忍不住流下悔恨的泪水了。”

    有便宜不占非君子!

    看着女子干涸的双眼,宁止顺着道,“悔恨的泪水?你总算意识到自己的罪大恶极了,那还说什么呢?赶紧脱吧,正好我们也有四天没有温习过了。”

    正是因为太久没温习,她今晚还不得死在床上!朝房门那边退去,云七夜强作镇定道,“时候不早了,我自知罪孽,面壁思过去。”

    上下打量着女子,宁止好心建议,“倒不如躺到床上求我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