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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转醒,紫语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是哪个好心人救了她?动动身子,她想坐起来,却听见熟悉的声音大喊:“醒来了、醒来了,夫人醒过来了。”
是小容的声音?她又回到将军府了?不是!这里不是将军府,那怎会有小容的声音?她一定还在昏迷当中、一定还在睡觉
她的脑袋闪过许多想法,直到小容的脸对上她的视线,她才猛地弹坐起来。
“你为什么在这里?”
“你都可以在这里了,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你知不知道那天你不告而别害惨了我,我四处找,跑断了两条腿都找不到你在哪里!我都在想,要是那时将军大人疯狂了,我一定没办法活着看到今天的太阳。”她理直气壮地破口大骂。
“对不起”
“光说对不起有用吗?你知不知道整个将军府动员了多少人来找你?我们贴布告、找眼线,可你怎就这么凭空不见了?”小容越骂越凶,完全忘了谁是主、谁是仆,就是忙着把满腔的焦急发泄出来。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以外,你就没别的话好说了吗?你知知道将军为了你的失踪,已经整整一个月没吃好、没睡好,他成天在外面奔跑,领着人一家一家酒楼饭馆找,拿着你的画像四处问人,知道不知道,他这回累得连脾气都发不出来了。”
“他找我做什么?”她不懂,找到她,他们脑歧越横亘在两人中间的仇恨吗?
“做什么?你好笨呐!当然是找到你、带回家,把你供起来当夫人,放在掌心哄着、疼着,像以前一样。说话啊!你怎么又停了?”小容住了嘴,弯身看她。
“你要我说什么”紫语讷讷地问。
“你不是读了很多书吗?难道要说什么都要我来教你?”小容叉起腰,一副泼妇骂街的模样。
“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紫语拉拉她的手软声央求。
“不生气?说得容易,也没想想自己连一文钱和一两银子,哪个比较多都弄不清楚,就敢贸贸然离家出走,天气那么冷还只带了两套薄衫都不知道你头脑里面装了什么浆糊”
当灿邴端、勖恺一行人走进门时,触目所见的就是小容这副凶人模样,看得众人瞠目结舌。
“我没想那么多”
“你可以吃饱饭再离家出走嘛!再不然,你也要带着我去,多个人好歹多个照应”说到这里,小容再也忍不住快乐的泪水,主仆两人抱头痛哭。
“不行!就算带着小容,也不准你离家出走。”勖恺的声音在此时插了进来。声至人至,他来到床边把小容和紫儿分开。
“走吧!我带你去厨房帮格格准备一点吃的。”灿邴端扶起哭得梨花带泪的小容,对这个小婢女,他打从心里欣赏到极点。
“姐,这次是你的不对,你害惨了姐夫,要是你没办法让姐夫原谅你,我也不要原谅你了!”嫣儿嘟起嘴,瞪着她。一时间,紫语成了众矢之的。
“好了!我们去王爷府,通知你祖奶奶、阿玛、额娘和小睿,说大嫂找回来了。”学恺止住了嫣语的指责,忙把她带出门去,深怕下一回大嫂离家出走的原因是被婢女和妹妹骂跑。
在大家全离开后,勖恺把紫儿垂得低低的下巴抬起来,让她的眸子对着自己。
“你变瘦了、也变老了啊!你有白头发了”紫语惊呼。“你再不回来,往后你想看我,可能就要到坟地上去看了。”他轻喟一声。
“为什么?你病了吗?有没有看过大夫了?”她急急把手覆上他额间。
“傻瓜!不是每一种病都会发高烧的。”积恺拉下她的手。
“你到底生了什么病?有没有吃葯?学恺怎么说?”她心焦地望向他。
“他说心病要有心葯医,你不回来,我没了葯引子,只有你回来,我的病才能痊愈。”
这是情人间的私房话吗?为什么听起来暖烘烘、甜滋滋的紫语扬了扬嘴角,他从不对她说这些的呀!
“告诉我,为什么?”勖恺问。
她傻住了,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你为什么留了莫名其妙的三个字离家出走?你让我从你醒来的喜悦中又马上坠入你失踪的悲痛中”
“对不起”
“我不想听这一句,说些别的。”他摇摇头,把她拥入怀中,虚浮着的心总算定了位,焦忧的情绪总算被抚平
贴着他的心跳,仿佛又回到那一段恩爱时光,她的心瞬地被温暖涨满。
“我觉得自己欠你好多好多,你本不想娶我,却被一道圣旨逼得不得不将喜爱的媚湘姑娘送人康园,虽然到最后你慢慢喜欢上我,可却也是这份爱让你左右为难我强迫你承认我救下你一命,强迫你一命换一命,不准再找我阿玛复仇,强迫你的生活为我而改变我真的好坏好坏”
“是这个原因让你决定离开我的吗?”勖恺轻问。
“那天盗匪围攻你的时候,我在马车上跟老天爷订了约,若是你能躲过这一场劫难,我愿意还你自由、愿意用性命弭平你的恨、愿意把你下半生的磨难全转嫁到我身上来”
她的话教他怎能不感动,她居然把他看得比自己重要啊!
“因为我真躲过那一劫,所以你要说话算话,用离开来还我自由?”他接下她的话。
紫语点点头。“我祝福你和媚湘姑娘白头偕老”她别过头,偷偷落下泪。
“言不由衷的小骗子,”他用手指点点她的额头。
“我是真心的!”她反驳。
“要是真心希望我和媚湘幸福,为什么还要落泪?”
“我”她无语。
“因为你爱我,希望能陪在我身边和我相守一世?”他把她推开,用食指拭去她眼角晶莹。“傻紫儿,你不知道我也是这么希望的吗?何况再没有一个叫媚湘的女子肯和我白首偕老了。”
“为什么?”紫语追问。
“听说,她现在跟了诚王爷的四贝勒,就是在和平寺欺负你的那个家伙。”他避重就轻,把媚湘的事情交代过去。“她移情别恋了?可是就算如此我们之间还是不可能啊!”“谁说不可能,我们之间的阻隔已被清除,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碍我们的相知相惜。”他马上否决她的话。
“真的吗?你是说你不再恨我阿玛、不再想报仇?我不懂!”
“这件事从头说来要花很多时间,等以后再告诉你,我现在迫切想知道,那段失踪的日子里,你去了哪里?怎么生活?有没有人帮助你?为什么昨夜你会躲在尔端家前避风雪?”他有满肚子问题。
“昨天本想出门讨碗热饭给老公公吃的,他咳得厉害,哪知道风雪那么大,让人寸步难行,当走到这条大街上时,我就再也走不动了,只好寻个大户人家的屋檐避雪。”
“你说的老公公是谁?”
“那天我刚从将军府走出来,就看到一个瞎眼公公在跟人乞讨,我想他比我更可怜,就把身上的钱全给了他”
噢!小容说的没错,她是很笨、笨得近乎离谱。
“我想至少我四肢健全,想找个工作安身立命应该不难可是我上饭馆里帮人洗碗,打破了好几个碗;我到市场帮人卖鸡鸭,却让鸡鸭四处逃窜;我帮人家酿醋却打翻了两坛陈年老醋勖恺,你可不可以借我一点钱,还给那些倒霉老板”
听到这里,他没有笑的欲望,只是心疼、只是舍不得她受那么多苦。
“好!你告诉我是哪一家老板,我马上派人去还银子。然后呢?”他追问。
“有一天,我又碰上那个瞎眼的老公公,他请我喝一碗热汤圆,我们就聊了起来,他听我讲刚刚那些经历,叹口气说:‘我就知道你是个不谙世俗的笨丫头,否则不会一口气给我十两银子’。于是,他就收留了我。”
“有那十两,你们应该可以过很好的生活了,怎会在这寒夜里还出门乞讨?”
“那些钱早在我把银子交给老公公时,就被一些地痞流氓给抢走了。”
“可恶,连个瞎眼乞丐都要抢,我马上叫人把他们抓起来。”
“对了,抓不抓人不重要,你先派人送棉被和吃的去给老公公,好不?他住的破庙里,风一吹,雪就跟着飘进来了,何况,他真的咳得很凶,肚子又饿”
“你只想到别人,自己不也是一点东西都没吃!”
“拜托啦”
“好!我这就去找人把他接回将军府安养天年。”勖恺一口答应,那老乞儿是他和紫儿的共同恩人。
“太好了,谢谢你!”紫语好高兴,环着勖恺的腰,在他耳边低语。“对不起,我以为走了,你的生活就会恢复以往的平静,哪里知道我还是把你的日子弄得人仰马翻,弄出一团糟。”
“没有你,我的日子大概会一直糟糕下去。紫儿我爱你,请你不要再离开了好吗?我怕极你老是在病床上躺着,我怕极你随时会从我身边消失的感觉,你能向我保证,永远、永远都不离开我吗?”
“不会了、不会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你说了爱我,你说了没有我日子会一直糟糕下去,我那么爱你,怎舍得你生活得乱七八糟。”
“你说的,可不能再反悔!”他抱起她、紧紧地抱住、抱住自己的幸福。
快要过年了,将军府里忙上忙下,有人整修花木,有人洗刷屋子,每个人都忙得焦头烂额,唯有紫语一个人闲得发慌。
她翘起嘴巴,无聊地看着仆人进进出出、忙来忙去,要不是勖恺早已严令她不准参与打扫工作,她早动手了。至少她可以整整自己的屋子,其实她住到冷宫的那段日子,家事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找点事儿来做做吧!她搬了椅子走到梅树下,想攀下几枝梅花。
“夫人想要梅花?我来采就行了。”芳儿先一步快手快脚地上了椅子、采下花、交给紫语,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乐趣少了一半,紫语无奈地叹口气,走回屋里,掐着梅花插瓶。
“小容,陪我说说话儿可好?”她拉住来去匆忙的小容。
“不好,我忙得很呢!等我帮我娘蒸好了年糕再来陪你,乖哦!记得把燕窝给喝光。”她敷衍地拍拍她的小脸,像哄孩子似地。
自那次骂过夫人后,大家全对她刮目相看,竟把“看管”夫人的重责大任交给她。
叹口气,坐下来,她的筝全摔坏了,勖恺又不让她画图写字,说那太耗费精神,非要她整天坐着、躺着,啥事都不能碰,努力把病养好。
敲敲桌子,拿本书,看不到两页又厌了,放下书,凭窗而立,不知道皇帝哥哥找勖恺有什么事,去那么久还不回来
“夫人,有位官爷来访。”芳儿进房传话。
“官爷?将军又不在”不管,去看看也好,反正她正无聊的发慌呢!
她随着芳儿走入前厅,看到灿邴端正坐在大厅中央。
紫语迎上前去“察大人,勖恺不在,不知您有什么事情?”
“格格,今日我是来找您的。”他躬身一揖。
“我?”紫语侧过头,想不懂他的话意。“找我有什么事?”
“想跟格格要一个人。”说到此,灿邴端的脸微微泛红。
“想跟我要一个人”她越想越糊涂了,他为什么不一口气把话说清楚,这样子东一句、西一句,要到几时她才能弄懂他的意思。
“是想跟您要您身边的小容姑娘。”他深吸口气把话说完全。
“你和小容?怎么会”太意外了,她怎么都想不到小容“你这样问,我要怎么回答?小容又不是东西可以拿来相赠。”
“很简单,你就差人把小容唤来,当面问问她的意思不就成了。”勖恺自外面走入,一手环住妻子的腰。
“你回来了!”见到他,紫语忘记还有外人在场,一缩,把自己整个人缩进他怀中。
“芳儿,你去把小容找过来,什么话都别多讲,就说我要找她。”勖恺说。
“是,将军。”芳儿应了声,也感染喜悦。同是丫头,见她能有个好归宿,谁会不跟着高兴呢,
芳儿的应答声提醒了紫语,灿邴端还在场,她忙把勖恺推开,偷偷地吐了吐小舌头,一张小脸涨得绯红。勖恺见状,摇摇头,会心一笑。
“尔端,坐!”他招呼着紧张而不自在的尔端,一手把紫语拉过身侧坐下。
“说说,你怎么会看上我家小容?”勖恺想寻他开心。
“这要怎么说就是那天、那天你们到我家商讨找格格的事,然后小容唉!就是看那一眼,就看上了。没有道理、没有原因,你要叫我怎么说我是武官,说不来那些文绉绉的话。”他搔搔头、抓抓脑,这种事怎能说的清楚。
是啊!他说出了重点,只消一眼,只一眼就知道自己喜欢上她,紫语和勖恺都知道这种滋味,因为当时他们也是这样子只消一眼
“小容知道吗?”勖恺问。
“我不知道她的想法,自那天你们回府后,我的心天天都不安宁,总是想着想着,就想到她头上我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你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敢上门来提亲,也太大胆了。”勖恺取笑。
“你想要小容,是要她当妻还是当妾?我知道以你的身份,要你娶小容为正,是委屈了你,可是”紫语有些迟疑。
“格格,我懂你的意思,请放心,灿邴端一向不是风流人士,有一个妻子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今日上门来向小容姑娘求亲,抱持的就是这种态度。请格格成全!”灿邴端严谨以答。
这些话正巧让甫进门的小容听见,她的脸倏地炸出酡红。
紫语走近她,轻问:“小容你都听见了,不知道你的意思怎么样?”
“我我哪有什么意思全凭格格作主。”小容的头垂得老低,和平日洒脱的模样相差太多。
“真要让格格作主吗?好啊!那我也是个格格,就由我来作主。”说谈间,嫣语和学恺自门外走入。
唉啊,怎么失了口,平日叫惯夫人的,怎“那个人”唤夫人格格,她也跟着喊出格格?这会儿让嫣语小姐插了手唉早知道,平日不要取笑她和学恺少爷就好了。
嫣语走到灿邴端身边说:“察大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有多少人追求我家‘容格格’,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凭什么攀上我端康王府?回家做做白日梦还快一点!”她双手横胸,一副撒泼模样。
“嫣儿,你不要在这里胡闹!”紫语拉住了她。
“我哪里有胡闹,我可是句句属实呢!这些日子我和小容相处得太好了,昨儿个我才请阿玛收小容当义女呢!这下子,她不就是个‘容格格’了!”
“嫣语小姐,小容不想当什么格格啊!”小容急急对嫣语说道。
“你真是不识抬举,宁愿当一个小小的‘察夫人’,也不当高高在上的‘容格格’,你可知道当容格格会有多少亲王贝勒上门提亲,你啊!不要太短视,随随便便看到一个男人就迷了心。”
“夫人”小容一跺脚,不依地走到紫语身边。
“你平常要是不骂我、不凶我、不一天到晚叨念我,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说话,可是既知今日,何必当初!”紫语看出了嫣语的用意,甩脱了她的手,躲到夫君身旁。
尔端、勖恺和学恺也看出嫣语的意思,于是大家都做壁上观,谁也不多说上”句。
小容急了,看看尔端、看看嫣语,很大声地说:“你们谁也别替我作主,我自己的事自己处理!我不想当‘容格格’,我就是要当‘察夫人’,地位是高是低、身份是尊是卑、将来日子是幸福是悲哀,我自己负责!”
她说完,注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很笃定地走到灿邴端身边站定。
然后一声、两声、三声好多好多的鼓掌声如雷般响起。
“小容,我真崇拜你!你好勇敢、好勇敢!只有你这种勇于追求幸福的人才有权得到幸福。我决定要效法你!”说着,她转身走到学恺面前站定。
“学恺,我嫁定你了,你是布衣也好、你是一贫如洗也罢,我就是当定了卓夫人,你要敢不娶我,我就叫皇帝哥哥把你关进天牢,再不,我就剃度当尼姑,把每间寺庙闹得天翻地覆!”
嫣语的宣示让在场所有人全笑弯了腰。芳儿再也忍不住蹦了出来“嫣语小姐,你这不叫勇敢,这叫赶鸭子上架呀!”
“是啊!嫣儿,若学恺有别的心上人,你这样做”紫语拉住妹妹轻言。
“噢你的意思是我不够好,他不喜欢我?我怎会没想到这一层?说的也是,女生会的东西我全不会,我不会弹琴、刺绣,不会下厨、不会读诗,性情又不够温柔可爱,阿玛就常说我这样子,想要让男人喜欢是很难的了”
她越说越小声,到最后仰起头、吸吸鼻子、挥去颊边泪水,装出一个丑得吓人的笑容对学恺说:“没关系,刚刚的话算我没说我先回家去,不知道现在学绣花还来不来得及”
她的沮丧让学恺的心好疼好疼,他是真配不上她呀!这世上有太多的男人可以带给她幸福,而他只是个没有身份地位的江湖郎中
嫣语的心碎和学恺的难堪毫不遗漏的都落入勖恺眼里,他出言唤住了嫣语往外冲的脚步。“嫣语,等一等!”
“有事?”她不敢回身,怕满面的泪水坏了她的一世英明。她懂了姐姐为什么爱哭,伤心的时候能肆无忌惮地哭上一场,真是人间一大乐事!
“你问错人了!我们家学恺的婚事由我作主,我说了就算!”勖恺大声说。
“噢!”她漫应着,没回头的打算。
“你不问问我,让不让学恺娶你?”勖恺再问。
“问题是所有的男生都喜欢温柔贤淑的女人,没人会喜欢我这种又泼辣、又不温柔可爱的女子,问了也是白问!”
“谁说的,世间男人千百种,各人喜好不同!”学恺再也看不得她这样自眨,忍不住出言回道。
“好了,我决定把我家卓学恺许配给你,至于婚期,你们去讨论讨论再告诉我。”勖恺大斧一砍,砍定了两人的亲事。
“真的?姐夫,你答应让我们两人成亲?”嫣语猛地回头问。没等到勖恺的答案,她径自走到学恺面前说“你大哥答应我们成亲了!你不可以赖掉哦!”学恺摇摇头,从怀中掏出帕子,把她一脸的泪水擦干。“傻瓜,这么一点小事也哭成这样!”
这才不是小事呢!这是大大的事、是终身大事啊!可是嫣语没有和他辩解,因为,她打算从现在起,学习当一个“温顺贤淑”的“好”女人!
靠进他胸前,嗯很舒服,和她夜里偷偷想象的一模一样
勖恺拉着紫语走出大厅,把这里留给两对新人去证心。
“紫儿,你看我帮你带了什么东西回来?”勖恺一走入房间,就忙着把她带到偏厅。
当紫语看到桌上的筝时,惊呼一声,跑向前去,爱怜地抚摩了半天。轻轻一拨,拨出满室清脆乐声。“好棒、好美的音色”
“喜欢吗?”他自背后抱住她问。
“好喜欢、真的好喜欢,谢谢你!”
“说什么谢,是我把你的筝弄坏了,自该赔你,弹首曲子来听听,好吗?”
“好!”紫语坐下身,先试几个音,然后一挑一捻,优扬的乐声绕梁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好个春江花月夜,一幅由江河、春花、明月、枫林、飞霜构出的画卷,融诗情、融画意,奏出了男女相爱的深情绵邈。”勖恺折扇一挥,潇洒地说。
“你喜欢?”好久、好久以前,她就希望能弹琴给他听,让她的爱、她的情随着曲子流入他的心中
“只要是你弹奏的,我都喜欢。”他揽过她的身子,把她抱在膝间,轻轻摇、轻轻晃,轻轻、亲亲
忽地!老人家的声音传入勖恺脑中,提醒了他未做之事。
“紫语,我给你看一样东西,那是你生病时一个老人家给的,他说等你醒了,我们两个可以一起把它打开。可是我很怀疑,那盒子是密封的,没有盒盖”他的声音在寻出盒子时戛然终止
“怎么了?找不到吗?”紫语凑向前问,她一看到盒子,立即惊呼。“哇,好漂亮的盒子,我好喜欢!”
“它有了缝隙”勖恺喃喃自语,怎会这样,当时他记的清清楚楚又是另一个谜,就像老人家凭空消失一样的无解。
“之前没有吗?”紫语一抬手,轻而易举地把盒子打开。
“勖恺,你看!有两颗和我脖子上一模一样的紫水晶,还有画,这画中画的是”她一打开卷轴,人就随着恍惚了。
往事一幕幕在两人脑海中闪过,那些属于前世的、属于过往的旧事,在他们心中慢慢地唤醒他们的记忆苏醒的回忆苏醒的两颗心
他们相视却无语,过了好久好久勖恺先笑了出来“紫苹、紫儿、紫语我的小小紫苑花。”
“我好辛苦,为了你的一句不甘心,受了三世苦。”抱住她的勖哥哥,她笑着说“不过再苦,我都心甘情愿”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会用往后的三世再把你的不平补足”
“你说的话,可不准反悔!”
“绝不反悔!我爱你,在茫茫人世中,我一眼就认出了你,下一世我也会这样牢牢记取你的心,在人群中继续寻找我的真爱!”
“可是百花仙子说我们只能共结三世情,了却尘缘后,就要转回蓬莱仙岛,到时你是仙,而我只是一棵小小的紫苑花,花和仙怎成姻缘?”紫语轻道。
“我从不稀罕当神仙,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余愿足矣!”
“真的吗?你情愿为我不成仙?”
“只要生生世世能和你相守,我宁愿当个平凡人。”
“可是百花仙子肯如我们的愿吗?”
“傻紫儿,你忘记了,百花仙子是心慈心仁的好仙子,我们每一世许下的愿望她不都允了。只要我们求求她,她一定会答应的!”
“所以,我们可以再向她许愿?”
“对!”他领着紫语就地跪下来。“百花仙子,谢谢您促成了我和紫儿的良缘,勖颍和紫苑愿意继续在人世间受轮回之苦,世世永结夫妻情,但求仙子成全。”
“这样就行了吗?”紫儿转头问勖恺。
“行了!”他拉起紫儿的手,把她拥进胸前,她的身子柔柔的、软软的一如那些陈旧的记忆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紫儿借了诗句问出疑惑。
“情是幸福、是感动、是两颗心怦然相依,是快乐也是喜悦。”勖恺回答。
“但是它的历程却总是心酸、心涩,是折磨也是苦痛。”
“紫儿,你说爱情像不像孕育生命,要捱过剧痛,喜悦才会随之产生?”
“是啊!我总以为自己捱不过了,总以为就要放弃了,却在最后关头看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不管如何,我们走过来了!”他叹一口气,这真是好长的一段艰辛路。
“我希望天下有情人和我们一样,皆能成为眷属!”紫语躺进他怀中,数着他心跳。好奇怪,数了三辈子怎还数不腻?就像他们的爱情,走过三世亦不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