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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琴室里,蓓莉贴住他的身子,热泪侵染过他的后背。
“请不要和我离婚,就让我以你妻子的身份死去好吗?我不会和她争、和她抢,我只想留在这里慢慢地等待生命结束如果我的存在带给她威胁,我愿意离开只是请你给我一个家,不要让我成了孤魂野鬼”
“蓓莉”煜棠握住环在他腰际的柔荑,久久不发一语。
面对这样的要求,谁能狠得下心拒绝?可是他答应过玺郡“是不是我的要求太过分了?那我马上走好了,很抱歉这段日子带给你好多困扰”她松下手,急急后退。
转过身,她面向门口,从微微打开的门扇后面看到人影。
“能问你一句话吗?”杨蓓莉咬咬牙赌他也赌上自己的未来,胜利与否,就看这一着棋。
“你说。”煜棠说。
“你爱过我吗?”
是的!以前他曾经爱过她,爱得深也爱得沉,不过她的离去造就出无法弥补的伤口,就算再从头开始,他们都不可能回到过去,何况,他还有个心爱的小细菌。
他没答话,尴尬的沉静横亘在两人中间。“算了,是我强人所难”
在蓓莉将离去时,他实时拉住她的手,打算把话说清楚。
“不!我爱你。只不过”蓓莉急急抱住他,堵住他接下来的话。
“我爱你”三个字同时震惊了门外的两个人。
他爱她?煜棠亲口说了他爱她玺郡身子晃了晃,雷斯及时拉住她,她的意识在清醒与迷蒙间摇摆杨蓓莉哭喊着说:“你不该、不该说这三个字,你这样教我怎么走得开,童小姐的善良让我的良心倍受煎熬,我日夜告诉自己要停止爱你”她让她良心受煎熬了?她没打算这样呀!如果他们真心相爱,就算再痛苦她也不会霸住他不放呀!她没想过破坏别人姻缘、没想过挡人情路原来,在不经意间,她还是当了坏女人。
听不到杨蓓莉说了什么,童玺郡的心已被一剖成二。
他说他爱她,他曾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吗?玺郡拚命在记忆中翻箱倒柜,想找出有关这三个字的痕迹。
没有、没有、一次都没有他只说过喜欢她、非常非常喜欢她,从没说过爱她爱和喜欢有很大很大的差别吧!
笨蛋,她怎会选在这节骨眼上计较形容词字眼,这时候通常要想的是权益问题、赡养费问题、可她无法不计较,他不爱她,对她只有喜欢爱情的路上杨蓓莉已经先跑了好多年,不论她再怎样努力都追不过人家,何况她还有煜棠的爱在支持,她却是什么都没有明知输定了的情路,她何苦再坚持往下走,走下去能换得什么?虽败犹荣的掌声?坚持到底的喝采?那些对她有何意义算了、算了通通算了手上的玫瑰伴随她伤痕累累的爱情掉落一地她的爱他不愿意珍惜,就算她再小心翼翼,也呵护不出一片绿荫“小郡。”雷斯关切地看着她。
“我没事。”急急摇头想否认,要否认什么?他爱杨蓓莉的事实,还是他不爱她的真相?
她一路摇头一路远走,怎么都摆脱不掉“他爱她”这三个音节,浓厚的无力感罩住她,她突然觉得好疲倦看着她的背影,雷斯无从解释的怒火陡然升起,他敲敲门,没等响应就直接走进去。
“雷斯,你来了?”他想轻轻地推开蓓莉,无奈怀中的泪人儿,紧紧攀住他,不肯让步。
“你不觉得要谈情说爱,至少先把童玺郡的问题解决了,再来谈,会好一点?”
“她有什么问题要解决?”
“也许她是外来者,不过别忘记当初是你强娶她入门,你要旧情复燃,也先把她送出门再说,不然,面对你们的爱情,你要她情何以堪?”
他难得说重话,却说得煜棠一头雾水。
“你在胡言乱语,我不和你说话。”
“要批评我的言辞,先看看自己的举动。我是不知道玺郡哪来的力气,阻止自己冲进门来鞭苔你们的行为,但是对不起,我不站出来说句话,我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你是说她看到”他用力拉开蓓莉的手,抓住雷斯的双臂急问。
“不只看到,还亲耳听到你说我爱你。是很精采、很感人!可惜我不打算为你的行为喝采。”
“告诉我,她去哪里了?”
“不知道,自己去找!”说完,他很潇洒地甩甩衣袖退出门外。
又回到秋千架旁,这里是她和煜棠共有的回忆,虽然量不多、虽然时间不长,但是真的很温馨甜蜜。
背靠着铁栏杆,她缩起身体,她把自己缩得小小的。
“别哭了,你哭起来好丑。”生平没安慰过女孩子,第一次就碰上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哭得夸张而不含蓄,弄得小林手忙脚乱。
唉他开始明白祁经理为什么讨厌女人了,女人──真是麻烦!
“我没哭,只是我的泪腺工厂头一天开工,产量过剩”摇摇头,如果伤心可以被否认,她要一并把它否决掉。
“要不,我来想办法帮你把那个女人给赶走。”小林病急乱投医。
“你把总裁夫人给赶跑,回头头路就丢了,经济不景气,别做傻事。”
“你才是总裁夫人!”
“我哪里是?”他从来没对她说过爱啊!手背拂过一排眼泪,接着又落下一排生生不息、源源不绝“不当总裁夫人,当总经理夫人也不错啊,依我看哪,雷经理人就不错。”
这是哪国安慰人心的方法?好像男人都排排站,等她去挑后补人选。
“我没事,你别理我”把头埋在膝间,她的心好痛。
没事才怪,说不定一眨眼,她就拿起地上的水管上吊,怎么说都要好好守住她。
“好说歹说我也是个绅士,怎能放任一个淑女独自在这里哭?”看着玺郡垂在肩背的长发,勉强承认她是淑女好了,反正人家正在伤心,就当日行一善。
“小林疝气,你的肩膀可不可以借靠一下?”
“好啊!请用,别客气。”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像哥儿们似的,一点都不觉得别扭。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煜棠的吼声从正前方传来。她和小林的亲密,让他翻涌出被背叛的复杂情绪。
“做你眼睛看到的事!”火大了,老爸再凶恶也没用过这种口气和她说话,何况他是个理亏者。
不甩他,仍旧靠在小林身上,倒是那个拿人月俸的,很没骨气地在淫威胁迫下,推开肩上头颅,乖乖地闪到没人的角落杵着。
“我一转头你就找到人安慰了?”他的声音中隐含怒气,被雷斯说过一顿后,他瘸着腿屋里屋外几十个房间到处找,一颗心悬上半天高,没想到竟会在别人怀里找到她。
“安慰人?还慰安妇咧,有关这类问题你应该去问问许文龙还是原作者小林疝气。”她指指小林的方向,只见他猛挥手,一脸好心被雷亲的糗相。
“你到底在闹什么,为什么要扯上小林?”
闹?她有吗?是他们两个做贼心虚、良心被谴责吧!吧嘛把责任推卸到她身上来?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行吗?反正这回我罩子放得很亮,没找上个有妇之夫。”她讽刺。
“小细菌,注意你的态度。”他凝声警告。
“细菌被你的妻子──杨蓓莉小姐给扑灭掉了,国家正想颁块环境清洁奖杯给她!”翻翻白眼,豁出去了,本就演不来小媳妇,这会儿刚好趁机闹一闹回家吃自己。
“你想吵架?”
“也好,反正闲闲没事做,也挺无聊的。我又不会弹钢琴、也不会撒娇,会吵点架至少还有点存在价值。”一直以为他附庸风雅,没事在家弄个琴室,原来那是特别为弹得一手好琴的杨蓓莉准备的。
“你是哪条筋不对?怎么处处针锋都指向蓓莉。”
“我不该指向她、不行指向她、不能指向她吗?你说谈谈话她就会离开,结果,她已经搬进来整整两个月;你说要和她办妥离婚协议书让我安心,可是我只看到我那张岌岌可危的结婚证书即将变成废纸;你说要我当她是客人,她却成了这个家的女主人,我能不指向她吗?”
“你要体谅,很多事不是说做就能马上做而的,你要多给我点时间。”她说对了,女人的嫉妒是很恐怖,一旦嫉妒起来,温驯的绵羊也会变成凶猛的狂狮。
“是吗?你说要结婚,一个星期不到我就嫁进来,你有没有给过我时间?为什么她需要时间我却不需要,因为在你心中她是重要的,而我是无关紧要的,是不是?”她咄咄逼人,质询口气比立委还凶恶。
“你要翻旧帐?”
“不翻行吗?你和她之间本来就是一本旧帐。”
“我要说几次你才能明白,我和她那段已经过去了。”
“死灰还能复燃、破镜也能重圆,过去了就再把它给找回来呀!”
“你要我去把它找回来?”他抓住她的手臂,眼里有着狰狞。
“这些日子,你做的不就是这些事?你带她旧地重游、带她回味台湾小吃、带她拜访老友、带她上天下海你的目的不就是要找回过去那段?”
“我没有!倒是你在这段时间,和多少个男人走近?居然让雷斯替你说话、小林自动当你的肩膀,连远在外国的项华、樊慕,和讨厌女人到极点的祁战都打电话来声援你,说啊!你怎么做到的?”
“没什么,我桃花多、男人缘好嘛!”她口硬。
“要不要换个形容词?水性杨花如何?风流淫荡如何?”
“要比水性杨花,我大概还比不上贵前妻吧!你要不要问她,在离开的这几年,她和多少男人修了共枕缘?”她把话说刻薄了。
蓓莉走到他身边,一双含泪眸子,带着无限凄凉。“别这样说我,我没有,当年一步错,我已经椎心后悔我不会再允许自己”
“够了,你不需要向她解释什么。”他示威般拥杨蓓莉入怀,轻拍她肩膀的大手,像斧头一斧斧往玺郡心中砍落。
“是不需要啊!残花败柳这辞儿已经不符合时代精神,现在是经验越丰富的女人越抢手呢!”玺郡冷笑一声。
“闭嘴。”他暴吼一句。
“你吼错了人,我不是那种百依百顺的小可怜,被吓一吓就躺进男人怀里装卑微。”
“我说住嘴!”伴随这四字出现的是一个猛力巴掌,它让玺郡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抬起头,她倔强地用手背擦去嘴角血痕。
“要不要多打几下还本?我是你用好大一笔血汗钱买回来的,今天不打够本,往后可能没机会了。”她往前迈进一大步。
“你简直会让人发狂,闭子谠你来说很困难吗?伤害一个弱女子会让你觉得痛快吗?你既然这么冷血,为什么会对那些慈善机构用心?因为对他们好,你能沽名钓誉,对蓓莉好就没这层好处?”
通常女孩子之所以吃亏,是因为太柔弱,没想到她竟败在刚强上。她的刚强让他连她的所有作为都一并否认,玺郡苦笑。
“我早警告过你,娶我只有百害无一利。”她转身喃喃自语。
“煜棠,别这样,吵架并不能解决问题。”蓓莉走到玺郡身边,握住她的手说:“童小姐,我很抱歉自己的出现,造成你们两人的困扰。我今天就离开,你和煜棠坐下来好好谈谈,把误会都解开,就没事了。”
“要离开的人不是你,你没必要低声下气。”他火气大到口不择言。
杨蓓莉没必要离开?言下之意是,该离开的是她这个满身尖锐的女人?话挑明说过,好像就没了余地,她点点头,懂了他的意思,走回秋千架旁,她慢慢地摆荡起来。
看到她颓丧模样,煜棠心有不忍,提上来的火气顿时降温许多。煜棠叹口气,现在两人都在生气中,不是沟通的好时机,等夜里再和她说说,应该会说得通。
“蓓莉,陪我出去走走。”带走她,只想让她远离玺郡的暴风圈,没想到却让玺郡更坚定了自己的联想。
一颗心随着秋千荡上天空,却停留在天上,忘记跟着身体落下来。看着他们两人消失在眼前的身影,泪水模糊了视线“对不起,我帮了倒忙。”雷斯弯下身看她,眼里有好多抱歉。
“没事了”吸吸鼻子,她仰起头问:“送我回家好吗?”
“回家?哪个家?”
“我的家。”这里已经不属于她,就不知道那个家肯不肯收留她。
“走吧!”他牵起她的手,带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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