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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苡璇刚从公司出来。
她思忖许久,还是决定辞掉手边的工作,全心全意陪在欧少展身边,静待事情告一段落。
走过商店橱窗,她瞥见里头的婚纱展示,不自觉的停下脚步。
好漂亮、好梦幻的新娘礼服。她真的也能那样幸运、幸福的穿上它吗?
前几天华谦吵着要欧家给她一个婚礼,她最后还是要少展跟他父母说,暂时先缓下来。一来是少展的事情还未解决,二来是她想让少展多想想,也许也许他心里并不那么想要她这个新娘
胸中有丝失落的叹息声音,安苡璇定望橱窗里蓬蓬隆起的婚纱裙摆,脑里忽地想起少展今早对她的招呼
“苡璇老婆,早。”
少展又喊她老婆了。听他那样喊,她总要惊喜好久,可之后又会忍不住想,少展只是逗她的
“要不要进去试穿看看?”
低沉好听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安苡璇微震,随即惊慌的挽住突然现身的俊拔身影。
“你怎么下车?赶紧回车上去。”她急忙推他。
“苡璇。”欧少展沉稳的反拉住惊惶失措的她“不要紧的,我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而且我今天戴了墨镜,别人不会那么容易认出我。”
“谁说的,我不就一眼便认出你?”她皱眉望着那黑黑的镜片,不习惯看不见他深邃的瞳眸。“我要你别开车送我来,可你偏要,是你答应说在车上等,现在又不听话的跑下来。”
嗳,糟糕,她用了“不听话”的可爱训词,这小女人生气了。
“别不高兴,我这不是没事?”欧少展柔声轻哄,一把拿下墨镜。戴着这乌漆抹黑的碍眼玩意,他看不清楚苡璇。
“啊!眼镜,你
“你喜欢哪件礼服?”他扳过她的身子面对橱窗,用话岔开她的不放心。
安苡璇双眸凝向亮眼的婚纱,心情又是一阵起伏。
“它们都很漂亮。”她喃喃低语。
“进去,挑一件你喜欢的试穿。”他说着就轻揽起她。
“不不用,我们该回去了。”
“为什么不进去?你刚才在橱窗前看了好一会儿不是吗?”
安苡璇又轻瞟婚纱一眼,淡声的说:“因为这些婚纱很吸引人。”
不只是这样。欧少展有强烈的感觉。
这几天苡璇常会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那似水眸里有他解读不出的情绪。每每他唤回失神的她想探问究竟,她便浅笑摇头,淡淡柔柔地回应他“没什么。”
没什么?苡璇不知道她说这句话时,眸底总有隐约的阴郁浮动吗?
“我们还是回家吧。”
安苡璇拿过他手上的墨镜替他戴上,挽着他跨步,心底有暗藏的幸福没有白纱也没关系,有少展在她身旁,她就很满足。
“苡璇”欧少展才开口想跟她谈婚礼的事,一串尖锐的女声冷不防贯耳岔来
“你又骗我!说好陪我来试婚纱,你人在哪里!”
欧少展和安苡璇随声望去,只见路旁大树下一位背对着他们的窈窕女子,正对着手机讲话。
“是准新娘耶,她好像遇上一些麻烦。”
“你该不会想替她把放她鸽子的男人抓来吧?”他紧了紧放在她腰上的手,知道这好心肠的小女人动了恻隐之心。
安苡璇腼腆的摇头“不过这么重要的事,那个准新郎实在不应该失约,这位准新娘一定很期待试婚纱的这天。”
“那么你呢?不期待?为什么不进店里挑试婚纱?”欧少展低声问出他的疑惑,敏锐的感觉身旁的娇躯微颤了下。
“怎么又提这个?我们说过等你的事情解决后再谈啊。”她轻推他往前走,还是没有勇气问他
爱她吗?
“苡璇”
“欧隐刽,你别老拿很忙当借口!”
气愤的娇斥声陡地止下欧少展和安苡璇的步伐,两人不约而同又将视线调往大树下。
“她说的是隐刽堂兄吗?”欧少展质疑低喃,他没听说欧隐刽要结婚的消息。
“是你答应娶我的,只不过要你来试个礼服,你都抽不出空?怎么,利用完就想拖我时间吗?”看不见正脸的蓝衣女子仍然放声娇嗔。
“利用?”安苡璇细声喃念,这女子怎么会用这教人不舒服的奇怪用语?
“是,不是利用,是我傻,想博得你的欢心,自告奋勇替你下迷葯。”
“迷葯”二字让欧少展和安苡璇惊愕的互望,一时忘了不该窃听别人的谈话,定站在蓝衣女子身后不远处。
“我生气得胡言乱语?欧隐刽,我清醒得很,要不是我将迷葯藏在指甲缝里,再偷偷加在欧少展的酒杯里,又叫个小女生拿掺了迷葯的水给欧少展的司机喝,那件意外会发生得那么神不知鬼不觉?”
安苡璇震惊得捂住嘴巴,她刚才听到的是
欧少展浑身僵住,刚刚那名女子说什么?
“你放心,我身边一只阿猫阿狗也没有,你紧张什么好,我这就赶去你的别墅,你等我”
蓝衣女子始终没发觉身后的欧少展和安苡璇,匆匆按下手机上的断话键,便跨进停在前面的白色轿车呼啸离去。
“苡璇,打电话让华谦或亿新来接你,我要跟过去。”
“少展。”安苡璇急忙拉住仓促转身的他“别冲动,我们先回家再说,也许我们听错了。”
“有可能我们两个一起听错吗?”欧少展拿下墨镜交给她,轻拍她的小脸道:“听话,你先回去,我找欧隐刽弄清楚事情真相就回去。”
欧少展说完,顾不得身后安苡璇的唤喊,直奔他的座车,往车道开去。
他一刻也不想等,他要知道所有的真相!
耸立在澎湃辽阔大海边的别墅显得特别高贵、气派,仿佛所有旷远的天地全是它的附属。
这可是欧隐刽花下大把钞票买下的地方,一大片旷野,全是他的。
他此时正在海岸边,和前来找她理论的叶霜虚应着。
女人,将爱情当作生命全部的傻蛋,哄哄就没事。
“好啦,就说会娶你,礼服晚些时候试有什么关系?如果我不想娶你,就算试了一百次礼服也没用。”他搂着叶霜,甜着嘴,敷衍的说。这个时期,总裁的位置要紧。结婚,说说的事,何必急在一时。
“你就是嘴巴甜,下次再约好时间,你可不许又失约。”她撒娇的吻他。
“知道。”
欧隐刽正想一亲芳泽时,眼角余光瞟见一道顺长身影,他微讶,随即放开叶霜,上前笑道:“真是稀客啊少展,怎么有空来?”
叶霜有些心惊,脸上却不露痕迹。这个欧少展,还真是命大。
“有事想问隐刽堂兄,所以就绕过来了。”欧少展陪笑的说,心底的震荡非同小可,下迷葯的蓝衣女子就在这儿,这表示
“你好,我叫叶霜,是叶超财团总裁叶超的女儿。”叶霜大方的自我介绍。
“叶超财团?”
欧少展投给欧隐刽一个询问眼神。他发现叶超财团财务有问题,停止宏野和对方继续合作的事,隐刽堂兄是最清楚的,他竟然会和叶超的女儿进展到论及婚嫁的程度?
“我们偶然间碰面,因为聊得来,所以”欧隐刽故作无奈的耸肩。
“看你的样子,莫非对我和隐刽交往有意见?”
“叶霜!”欧隐刽睨了下眼,阻止叶霜的莽撞。
“我对叶小姐没意见,不过倒想请问叶小姐,我和你有仇吗?”
她被问得一愣“什么意思?”
“你对我和司机小梁,下的是什么迷葯?”
骤时间,四周只听得见崖下传来的澎湃浪声。
欧少展眼尖的捕捉到叶霜脸上的震愕,还有欧隐刽眼里那一间即逝的惊讶。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叶霜辩驳,下意识的挪近欧隐刽。
怎么回事?什么迷葯?连我都被搞糊涂了。”欧隐刽佯装糊涂的问,心中暗暗思索,欧少展知道了什么?
“隐刽堂兄,刚才在婚纱店前,叶霜和你通过电话吧?”欧少展一瞬也不瞬的盯着欧隐刽,将他细微挑动的眉梢收入眼底。
“你怎么知道?”叶霜过于惊讶,失口直问。
欧隐刽手肘微顶她,不动声色的说:“怎么突然这么问?”
望着这个一向笑脸迎人,此时冷静异常的堂兄,欧少展突然觉得陌生。
“叶霜和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见了。”
叶霜倒抽口气,不经大脑的嗄嚷“欧少展,你跟踪我!”
“今天以前我根本不认识你,和苡璇在街上听见你的谈话完全是巧合,你这女人还真狠,竟然罔顾我和小梁的生命,对我们下葯?”
“少展”
“你早就知道一切,对吧!”欧少展愤慨的打断欧隐刽“我倒想请问堂兄,叶霜那句‘想博得你的欢心,自告奋勇替你下迷葯”是什么意思?”
“隐刽”叶霜不安的喊,冷不防被他眼角一抹锐利眸光吓得闭口。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欧隐刽在心底暗骂,眼睛一瞟,嘴角霍地邪气的撤起,‘你说安苡璇也知道这件事是吧?”
“这件事?这么说这事是”心头猛然传来熟悉的紧揪感,欧少展下意识转头,只见不远处的纤细身影正弯着身子,拍膝又拂掌。
“苡璇!”
他急迎上前,才握起安苡璇的小手,就被她手心里的殷红擦伤惹得皱起眉头,连忙从口袋拿出手帕,小心的帮她拭去沾附在擦伤上的脏污“不是要你回家吗?怎么跑来这里,还弄成这样?痛不痛?”
“不要紧,只是不小心跌了一跤。你呢?没事吧?”安苡璇着急问出她的担心。
在婚纱店前少展走得急促,她无论如何就是放不下心,打电话向亿新问出欧隐刽的别墅地址后,她便叫了计程车匆匆赶来。
“受伤的是你呀!”欧少展的眉头更皱了,他手边没有消毒用品。
“一点皮外伤,不碍事。”她抽回他大手里的小手,反拉住他问:“欧隐刽有没有对你怎样?”
一提到欧隐刽,欧少展这才想起事情还没弄清楚,他牵起她,回身走向欧隐刽。
“你们两个卿卿我我完啦?”
欧少展不由愣住。眼前这个完全不见温文儒雅气质,改而一脸邪气,目光阴森的人,是欧隐刽?
欧隐刽明白的邪笑“别怀疑.我这真面目,可不是随便人可以见的!”
安苡璇柳眉皱得好紧的觑望他。这个人浑身上下的阴冷气息,比前次在欧家祖宅见他时还要强烈好几倍。
“这是怎么回事?叶霜呢?她刚才还在这里。”看着欧隐刽那恍如变个人似的嘴脸,欧少展觉得很反感。
“叶霜有事,我让她先进屋,至于‘怎么回事?”这可就得从头说起。”
“不必!我只想知道重点。”
“重点?哼!”嗤哼的点起烟,欧隐刽冷利眸光直扫欧少展“重点就是你欧少展,很碍我欧隐刽的眼!”
“你怎么这么说?少展一直很称赞你这个堂兄。”安苡璇忍不住插口。
“我不稀罕!”欧隐刽沉凛咆吼“我是最优秀的,大家的目光应该都在我身上才对,可自从你出现后,停在你身上的眼光永远比我多!”
“根本没这回事。”欧少展反驳,至少他从来没这么感觉过。
“有!”欧隐刽愤懑的扔掉香烟“学生时代我向来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有谁不认识我?教人气愤不甘心的是,你这个表现没我出色的学弟只要有一小样优胜,全校对你的谈论、风靡,竟远胜于我!”
“真的?”安苡璇好奇又佩服的看向欧少展。原来他那么受欢迎。
“我不记得。”他淡然的答。别人的谈论和风靡,他向来不在意。
“这就是你欧少展厉害的地方,受人褒扬心里明明窃喜得很,却老装出一副不在乎的表情,就连爷爷都被你讨好,将宏野交给你,你真的虚伪得很高竿。”
“别污蔑少展,笑里藏刀的人是你。”
“你说什么?”
“你干什么!”欧少展将安苡璇环护到身后,一把挥开欧隐刽想抓她的手。
欧隐刽双目贲张的指着他“能力比你强的是我,你凭什么接下总裁位置?温吞的你为公司扩大多少规模?你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
“接下宏野总裁不是出于我的自愿,是爷爷强要指派我,你不也知道?既然你如此在意,当初为何不极力向爷爷争取?”欧少展没说的是,公司一旦扩大得太快,恐怕早在贪婪又想各自揽权的亲戚们搅弄下四分五裂。
爷爷当年是因为有先见之明,所以才要没什么企图心的他打下宏野吗?
“要我破坏精心建立起来的完美形象,在爷爷和亲戚面前成为和你争位的狰狞小人?啧!”欧隐刽冷嗤的摇头“那太难看,能够想出更漂亮的方法岂不更好?”
“想除掉我太简单,又何必麻烦的在我身边扮演称职的帮手、好心的堂兄?”
“我得为自己的未来铺路,打点好人脉关系,重要的是,找个心甘情愿的替死鬼帮我下手,神不知鬼不觉,多省事!”
欧隐刽眼里的森凛狡猾,教欧少展背脊升起一抹寒颤。
好个城府深沉的恶魔,他竟一直拿这样危险邪门的人当敬重的堂兄看待?
“所以你和叶超攀关系?所以你让叶霜对你死心塌地,甘愿为你对我和小梁下迷葯?欧隐刽,你果真如苡璇所想的,是个不折不扣的隐形刽子手!”
“哦?”欧隐刽兴味盎然的眯视安苡璇“我发觉我已开始对无聊到嫁给植物人的你感到兴趣,不过有点迟了。”
“胡说什么?”她不悦的咕哝。她对欧隐刽才没半点兴趣!
他忽地纵声大笑,往后退步、“欧少展,你没被撞死又从昏迷中醒来是你命大,看在你交出总裁位置的份上,我本来已经不打算再对付你,偏偏你和安苡璇在街上听到不该听的事,哼哼”他眼中寒光顿闪,唐突的高举右手“不除掉你们,实在过意不去。”
“你这话什么意思?又想打什么”
“啊!少展小心!”忽地瞥见一辆白色轿车朝他们冲来,安苡璇惊呼的连忙推开欧少展。
“苡璇!”
被推开的欧少展在看见轿车驶近的刹那,脑袋轰然作响,呼吸一屏,一个纵身弹跳回去,扑抱住就快被撞上的安苡璇,直往旁边翻滚。
懊死的欧隐刽!他竟然煽动叶霜,想乘机杀他和苡璇灭口!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彻云霄,叶霜双手发抖的握着方向盘,僵在驾驶座上。
隐刽说听到秘密的欧少展和安苡璇该受点教训,要她看他的手势冲撞他们,说溜事情的她愿意横心照办,讨隐刽欢心,可这回不是下葯,而是当面蓄意撞人,她虽卯足狠心冲撞而上,还是忍不住觉得毛骨悚然。
“苡璇,你没事吧?”稳住两人身子的欧少展,心头猛颤的拍唤身下人儿。
“没没事。”安苡璇极力隐忍头部旋起的抽痛。
“天杀的欧隐刽,你竟然想要我和苡璇的命!”扶起她,欧少展双目暴睁的朝欧隐刽吼。他神情淡漠的扫视因相互护卫而逃过一劫的他们,犀利的将眸光调往办事不力的叶霜脸上。
“你还在发什么愣?”她该一举撞死欧少展他们的!
“叶霜,欧隐刽是在利用你当刽子手啊!”欧少展对着车里的叶霜吼,揽着安苡璇逐步后退,不明白叶霜怎会为爱糊涂到这个地步?
安苡璇只觉右脑猛力一抽疼,脚步一个颠踬,身子软了下。
“苡璇”欧少展心脏紧束的搂住突然发软的娇躯,这才发觉她神色不对“怎么了苡璇?你的脸色好苍白。”
“别别管我,你赶紧走。”她勉强撑着身子推他。
“你们两个一个也别想走!叶霜,你还在磨蹭什么?撞啊!”欧隐刽失去耐性的催吼叶霜。这个不懂得赶尽杀绝的笨女人!
叶霜颤抖着手,努力深呼吸稳下慌惧的心情,准备做第二次的撞击。
“你疯了欧隐刽,你不怕警察的缉捕吗?”欧少展紧搂安苡璇,思索着该如何逃脱。
“笑话!警察能拿我如何?下葯的不是我,撞你们的也不是我,我清白得很。”欧隐刽猖狂冷笑,没察觉叶霜瞬间寒凝铁青的脸。
“少展,别管我,你快走”安苡璇喘着气,使力推他。
“说什么傻话?净叫我一个人走。”欧少展拂上她的额头,不意竟触到一手冰凉的冷汗,惊得他仓惶低喊“老天!你哪儿受伤?告诉我。”
安苡璇想摇头,可她的头好痛,望着在她眼中变得模糊的他,她只希望他安然无恙的逃开。
“拜托,看在我好爱你的份上,求你听我一次,别管我,快走”
“苡璇!苡璇”
“人都昏倒了你还不快撞,你这笨女人到底在搞什么!快撞你听见没!””
欧隐刽的咆哮盖过欧少展心焦如焚的喃唤,而后是引擎加速的声音
“哇啊!”“砰!”震耳的尖叫和巨大的撞击落海声之后,一切,仿佛停顿了下来
阴雨连绵的郁闷天,综合医院里的特别病房外,静肃一片,无语对坐的每个人,心情也如窗外的雨丝,沉窒纷乱得紧。
“可恶!我们就这样放了欧隐刽和叶霜?那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天杀的该下十八层地狱!”欧亿新忍不住满腔的愤怒,嚷出他的不满。
“一个成植物人。一个双目失明,他们已经在地狱里了。”欧佑龙平静的说。
欧亿新无法苟同的又嚷“这种人渣,一口气都不该给他们!整件事居然演变成欧隐刽和叶霜‘情变’,撞伤老哥和嫂子这对‘过路的人’?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虽然教人不服,但是展不想将苡璇扯入这个事件中,他不想苡璇的名字上报,这也许是最妥当的安排。”杜则祺抬眼看向紧闭的病房门,禁不住暗叹口气。
三天前,他查到在展出事前那场宴会上,欧隐刽曾拿了一杯酒给展,而且有名妖娆女子还曾当着欧隐刽的面奇怪的将手指撂过酒杯。
随后,他正想把他的猜疑告诉展,没想到就听欧亿新说安苡璇打电话询问欧隐刽别墅的事,他觉得不对劲,警觉的先行报警后,便和欧亿新赶去别墅。谁知他们一到,正好见一辆白色轿车急速冲撞欧隐刽,致使他掉落崖下,就连那辆车也连人带车掉入你br>
欧隐刽被撞得腿骨断裂,由于沉在?锬圆咳毖跆茫痪绕鸷螅缴研妓丈斫晌参锶耍退阌衅婕=盗偎砩希牙春笠不岢氏殖沾糇刺?br>
至于叶霜,手臂撞断一只,眼部受到冲爆而出的安全气囊所伤,导致失明。
这是恶人该有的下场,不足为道,但安苡璇何辜,至今仍昏迷不醒
“我们不告欧隐刽和叶霜,万一大伯和叶家他们反咬我们一口,说大哥和嫂子害人呢?”欧亿新担心的问。
“这倒不用担心,叶霜那天在医院情绪失控的说出欧隐刽唆使她的全盘始末时,你大伯他们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主谋是自己的儿子,你大伯遮掩消息外露都来不及,怎敢反咬展害人?”
杜则祺停顿下又说:“至于叶超,暗中早跟欧隐刽有所接触,和他女儿都是知情不报且助其一臂之力的帮凶,女儿现又弄成眼残手断的下场,叶超还敢放话诬赖展?”
“难怪大伯和叶超会口径一致的说这事是‘情变殉情’风波,就连平时嘴不饶人的欧津平都噤若寒蝉?哼!全是怕声望扫地的混蛋家伙!”
没有人反驳接话,大家心知肚明,却不想去评判教人心寒的黑暗人性。
“唉!嫂子怎么还不醒来?”欧亿新唉叹完,眼角瞄见一直不语的安华谦,脸色似乎更黯淡了。
“我出去透透气。”安华谦头也不回的起身离开。
他怨恨上天的不公,让他善良的姐姐遭受劫难,更生气欧少展没保护好他姐,让她撞到头部,到现在仍昏迷不醒,但他骂不出来。
瞧见欧少展这几天那失魂落魄的憔悴样,他如何再对一个伤心的人咆骂?
窗外的雨没有歇停的迹象。
病房外的人无语对望,心清,更加沉重了
欧少展怔坐在病床旁,双眼眨也不眨的凝视床上昏睡的人儿。
医生说苡璇只是头部突遭外力撞击,导致轻微脑震荡而昏迷,不多久就会醒,但都已经过了三天,苡璇仍没醒来。
医师由原先的肯定转为质疑,竟查不出苡璇昏迷不醒的原因。
“苡璇”欧少展哑声低喃,心里凄苦回旋。
苡璇不该赶去找他,不该试图推开他闪避叶霜的车
想到她险些就被车子撞上,他打个冷颤,不禁埋入她的颈项“你怎么总是这么傻?我差点就失去你,差点就失去你呀!”
是那个时候吗?他反扑住苡璇滚躲叶霜的车子时,她撞到了头?
懊死!他如果小心点就好了。
“拜托,看在我好爱你的份上,求你听我一次,别管我,快走”
想起苡璇昏倒在他怀里前一刻的微弱细语,他整颗心一揪,紧紧地搂住她。
“傻瓜,傻瓜,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走?你醒醒,张开眼睛看看我啊!苡璇,苡璇”欧少展无措的声声喃唤,好希望一躺在床上的是他,不是苡璇;好希望他从来没有欧隐刽这个思想偏激的堂兄。
那天若不是欧隐刽狂妄无情的推罪言语激惹叶霜,使她失去理智的改而冲撞欧隐刽,只怕他和苡璇早命丧轮下
“少展。”
有人拍动他的肩膀,欧少展抬起头,望见他母亲的脸。
“孔大师来找你。”李欣慧伸手比向旁边,心疼儿子满血丝的双眼。
他有些恍惚的转头,瞧见一个身穿马褂、留着长须的长者。
“好久不见,欧先生。”孔达捻着胡须说。
“你是那个算命师?”欧少展的脑子清醒了些。
孔达微微一笑“你果真是个有福报之人。”
欧少展不悦的板起脸“我没心情听你鬼扯!妈,请你叫他出去!”
苡璇还在昏迷中,这鬼算命师竟讽刺的跟他谈“福报!”
孔达不在意的上前一步“云云众生中,嫁给昏迷的你的竟是安苡璇,你确实有福报。”
“这句话什么意思?”站在门边的欧亿新忍不住插嘴发问。
“能让当时昏迷的欧先生醒来的,只有安苡璇。”
闻言,呆震住的不只是欧少展,也进到病房里的欧佑龙夫妇、杜则祺以及欧亿新,全都怔愣的望着说出惊人之语的孔达。
“喂!孔大师,功劳不是这样抢的,见我大哥醒来你就这么说,如果当时嫁给我大哥的是李阿花,你不就要说能让我老大醒来的只有那个阿花?”
杜则祺在一边猛点头,同意欧亿新的话。这个孔达也未免太会扯!
“你大哥和安苡璇的磁场命理远比一般人特别,而且两人前世便是夫妻,有极深的宿世情缘,缠绵一世便注定往后相缠好几辈子,但有些劫难,必须他们双方全心为对方化除,换作别人,没有用的。”
孔达的一番话听得众人又是一愣。这是哪一年代的天方夜谭?竟然还扯出前世今生?
“苡璇前世是我的妻子?”欧少展喃喃低语的望向昏睡中的秀雅容颜。
“听这老头胡扯!要真那么玄,他当初直接说出嫂子的名字就好,干吗故弄玄虚说要有人嫁老大你?我看这人八成是来骗财的!”欧亿新不客气的瞪向孔达。这年头,骗吃骗喝的大有人在!
孔达依然一派沉稳。“很多天机不可泄、契机不可言,再说得要欧先生真有那份福报,才能和安苡璇相遇,否则也许他们两人的缘分会延到下辈子才发生也说不定。”
天机?契机?欧少展猛然想起,苡璇好像也曾说过这些话。
他一把抓住孔达“我要怎么让苡璇醒过来?”
“老大,你这几天没睡,昏头啦!这个骗子又不是医生。”欧亿新忙拉开他神志不清的大哥。
孔达没对欧亿新无礼的话生气,只是看着一脸将才相的欧少展,缓声说道!“你曾在因缘巧合下吞吮过你妻子的血两次,对吧?”
欧少展无法不惊愕“你”除了孔达之外的其他人见欧少展这等吃惊模样,不由跟着存疑起来。难不成被孔达说中了!
“剪不断的纠葛,放不下的羁绊,全融在每一滴血液里,你妻子的是,端看你的是不是?”孔达说完,朝欧少展欠身一笑,也不管其他呆望他的人,从容离开病房。
天机不可泄露,他却暗露给和他格外有缘的欧少展,看来他得再去云游四海,帮助云云众生,就当是脱口天机的赎罪吧
“那个大师正常吗?他在说什么,你可以翻译一下吗?”杜则祺皱脸望向欧亿新。他在美国待入了,实在弄不明白台湾的命理文化。
“我要是听得懂孔达的疯言疯语,我的头就剁给杜大哥坐。”欧亿新翻个白眼,好奇的看向他大哥“老大,你翻译给我听。”
欧少展没听进弟弟说什么,他脑里正不断回绕着孔达的话,突地,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往食指划去
“老大你做什么!”
在欧亿新惊喊的同时,其他人也惊慌上前,拉住突然割伤自己的欧少展。
“别拉我!”他挣开肩上、手上的按拉,一个劲儿的将食指上的鲜血滴在安苡璇的唇上。
“少展,你这是在干什么?”李欣慧失措的看着儿子失常的反应。
“让苡璇醒来。”欧少展拨开母亲的手,微扳安苡璇下颚让其嘴唇微启,将手指拍挤出的鲜血滴落她嘴里。
“你疯啦!用这什么方法?”
杜则祺说着抓起他的手,拿出手帕按住他的伤口,岂知欧少展甩开他,拿起掉落一旁的水果刀,对着左手中指一划,又是一道醒目血痕
“少展”
“老大”
“拜托,别阻止我!”他忽地嗄哑嘶吼,将众人吓了一跳。
“我只想让苡璇醒来,如果孔达说的属实,苡璇可以醒来、可以醒来的。”
听着这满心期盼的瘠挠低诉,众人一时无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手指伤口冒出的殷红血渍,一滴滴滑入安苡璇口里。
“好了,够啦!”杜则祺终究还是忍不住强抓起好友的手,要欧亿新帮欧少展绑上手帕止血。
“放开我!苡璇还没”欧少展挣扎着。
“如果你的血能让苡璇醒来,一滴就够啦!”杜则祺放声大吼,心里禁不住敝起孔达。他说的是什么可笑没根据的烂方法!
“老大,你没看到爸妈的担心吗?”欧亿新在他大哥耳畔小声提醒。
欧少展混乱的脑子突然些微清醒,望见了他父母眼中的担忧。他低低一叹,拨开好友和弟弟的手,缓缓坐回床沿。
轻轻抹去安苡璇嘴角上的血渍,他无助揪心的将头抵在她额上“苡璇,听得到我吗?拜托你醒醒,醒醒啊”
哀伤的语调,让人想出声安抚都觉不忍。
“嗯一声极细的呻吟飘入耳,欧少展浑身一颤,忙抬起头来“苡璇?”
“老大你怎么了?”欧亿新不解他大哥突然的震惊反应。
“我听见苡璇的声音苡璇”欧少展抚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低唤。
病房里的其他人疑惑的相互对望。哪有什么声音?苡璇不是还安静的睡
所有人的目光忽地全部停住,屏息的凝望那正隐隐煽动的浓密眼睛。
“苡璇!”床上人儿终于缓缓张开眼,欧少展心情激动的喊。
病床旁的一伙人惊喜得连呼吸都变轻,这“我还以为,你不想睁开眼看我了。”欧少展轻吻安苡璇眉心,眸中泛起隐忍许久的温热。
安苡璇一瞬也不瞬的凝看他,柔弱的伸手拂上他的脸。
她定望的闪烁眸光教欧少展心口不安的收紧,急捧她小脸道:“怎么这样看我?我是少展啊!”其他人跟着一阵紧张,难道苡璇伤到脑子,失去记忆?
“少展”
“对,少展。拜托,别忘了我,你不可以忘了我。”欧少展握着她的手,仓慌直语?咸欤予荒芡怂荒埽?br>
感觉他的颤抖,安苡璇细声的说:“怎么了?我怎么会忘了你?”
欧少展胸口重重怦撞,怔怔地望着床上专注凝着他的人儿“苡璇”
“你有没有哪里受伤?没事吧?”安苡璇纤弱的问出心里的挂意。
“傻瓜。”他喃唤,埋进她颈项,紧紧地抱住她,始终吊悬的一颗心,终于踏实的平缓下来。“我没事,没事。”
一旁的欧佑龙等人。会心的相视而笑,悄悄退开病房。
只要苡璇安然醒来,一切都将雨过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