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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空手了?”一个拔尖的女声伴随著藤条声咻咻而下,落在跪在地上的两个孩童身上。
“对不起。”充满惧意的颤音自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口中吐出。从他浑身发抖的模样来看,他似乎很怕这个拿著藤条的女人。
而相反地,跪在小男孩身旁的小女孩,则是挺著同样瘦弱的肩膀,抬头忽视这个自称是他们“母亲”的人。
她知道她并不是他们的母亲。她和小男孩甚至不是兄妹,他们都是被偷抱来的。从他们有记忆开始,他们就沦为她的赚钱工具,每日早出晚归,跟著她去干些非法的行为。只不过果然,胖女人像疯了一般甩著藤条,打得跪在地上的两个小人儿缩成一团。
“你这死孩子!”伴女人怒斥著。“你这么会偷,怎么偷不到一毛钱回来?”她愈想愈气,愈是加重手腕的力量。
“我警告你,明天要是再交不出一分钱,看老娘怎么处罚你!”说完,胖女人露出一个恶毒的笑容,满口的蛀牙仿佛随时会冲出了两只蛀虫。
“今天你和小为不准吃晚饭!”她冷冷的丢下这句话,等著看小女孩脸色大变。无奈小女孩根本不为所动,仍是满脸的鄙夷。
胖女人终于投降。就如往常一样,她败给了小路的倔强。
我倒要看看你能逞能到几时。有了小为这张王牌,我就不信压不死你!想到这里,胖女人嘴角勾起一个满足的笑容,扭动著巨大的躯体朝自己的房间移去,留下两个孩子瑟缩的坐在破旧的墙角。
“对不起,害你没饭吃。”小路万分抱歉的看着小为。小为虽然大她一岁,又是个男孩子,但他生性害羞胆小,相较之下,她反而更像个姐姐。不过她倔强又不懂得求饶,挨揍的人往往都是她。
“没没关系,反正我又不饿。”话虽是这么说,但他的肚子恰好在此时咕噜作响。
他们不是闻空门的贼,而是俗称的“剪溜仔”扒手。
“你瞪什么川”“尖锐的女声再次嚣张,这回目标对准昂然挺立的小女孩。她对这个小女孩一向就没办法,才七岁大,却有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早熟与坚强。更甚者,她还倔强的可怕,往往惹得她不得不痛下毒手,打得她皮开肉绽。
小女孩没答话,只是一味的死瞪著她。那骄傲、宁死不屈的神情果真意得肥胖的女人再次拿起藤条向她挥去,跪在她身边的小男孩急得连声求情。
“妈,小路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再打她了!”小为恳求奢胖女人,并侧身用身体护住小女孩。
“不用求她!”小女孩仍十分倔强。“她又不是我们的妈妈,凭什么打我们?”
胖女人听到小女孩的回答,脸色马上涨红,又拿起藤条往小女孩的身上招呼。“你这忘恩负义的死孩子,亏我把你们养到这么大,你居然敢说这种话!”咻咻的鞭打声充斥了整个室内,为这幢如鬼屋般的破旧公寓更添惊悚。
“骗人”尽管身上传来阵阵疼痛,小女孩仍咬紧牙关驳斥“我们吃的东西都是我们自己偷来的,你根本没有养过我们!”
“小路!”小为紧张的拉住小女孩的衣袖,她的反抗必定会为自己讨来一阵好打。
小路脸上马上露出抱歉的表情,两手紧紧握住小为细瘦的小手。“今天晚上我们忍耐一下,明天我”定会想办法找到凯子扒钱。”
小为用力的点头。“嗯。”他知道小路为了他,必定会如足全力想办法弄到钱。小为想着想着,不禁悲从中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对待他和小路。
从他四岁起,就跟著这位叫“妈妈”的胖女人四处偷拐骗。他和年仅三岁的小路常常扮成小乞丐,蹲在街角或地下道向路人行乞。等他们稍大一点,她又训练他们成为扒窃的伙伴,专门扮演“推车”的角色,掩护她行窃。
而当他们大到足以独自行动而不会被怀疑时,也是他们悲惨命运的开始。都是他不好,要不是他太胆小,也不会老是害小路失手了。
可是,他真的很怕。他好怕会被警察伯伯远到。
“我们赶紧睡觉,睡著了就不会觉得饿了。”小路拥住小为的肩膀,两个小孩就这么紧紧相依,缩在墙角直到天亮。
明天我一定会扒到钱这是小路跌人梦乡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泓理!”清脆而略带骄气的嗓音来自一位面目清丽的年轻女子。伴著她的呼唤声的,是不曾间断的小跑步。
“叶泓理,你给我站住!”女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忍不住地大叫,而被喊叫的对象仍是一贯的傲气,连头都懒得回。
这就是女人!叶泓理嘲讽的想。
他这么自大是有道理的,此刻追著他跑的女子正是某间知名大学的校花,还虚长他两岁。
他继续睬著他的步伐,速度不变,未曾因为限在后头的清秀佳人而减速一丝一毫。
女人真是种奇怪的动物,光凭著一张脸看人。就因为他长了”张如同潘安再世的俊脸,再加上他一百八十三公分的修长身材,使得他成为许多人心中的“最佳男主角”倒追他的女性多如过江之鲫。
“叶泓理!”林芝珊再度扯开喉咙大叫。
叶泓理对她的叫唤置若罔闻,他还要赶去打工呢。
身后的声音愈来愈远,泓理庆幸自己终于摆脱了林芝珊那八爪女的纠缠。其不知道古代的潘安是怎么活过来的?那些有著“追夫狂想曲”的大小花痴加起来至少有台湾海峡的水那么多,他真希望能外销一些给大陆。
这时,在他前方的转弯处站了两个约七、八岁的小孩子。
“小路,你真要扒那个人的钱啊?”小为紧张地捉著小路的衣角,手心宜冒汗。
“没办法啊。”小路无奈的回答,边强作镇定的窥视来人。“再不下手又得空手回去了,那胖女人才不会轻易绕过我们呢。”
“可是可是那个人好高,看起来像巨人。”
“我也知道呀。”小路害怕的吞了吞口水“但是天就快黑了,今天若是再不交钱,”定又没饭吃。”她是不要紧啦,反正也饿习惯了,她怕的是弱小的小为受不住。
“可是”
“不要再说了啦!”凯子正迎面走过来,她得把握住机会。这只羊看起来不怎么肥,但有点油总比只有骨头好。
“你假装去问路,我再找机会下手。”小路马上分派好任务。
这招是“扒手七大招”的其中一招明知故问?谩巴瞥狄弧囱诨と恕事返氖焙颍凹习濉痹偎呕侨”缓θ说那j褂谜庖徽写up枰鋈耍衷谟捎谒侵挥辛礁鋈耍淮姆缦找蚕喽蕴岣撸庖彩切÷方粽诺脑颉?br>
“可是”
“你想再挨打吗?”小路提醒他昨晚所受的待遇。
“不要。”一想到被打,小为就忍不住颤抖。
“那就快行动。”小路不给他退怯的机会,硬生生的就将小为推出去,挡住目标物的去路。
“先先生,请问请问”在泓理精明双眸的注视之下,小为有些语无伦次。
天啊,这个人好像巨人!
“小弟弟,你要问我什么?”泓理极为温和的弯身面向小为,刚好给小路下手的时间及高度。
“请问请问”小为连吞好几口口水。他实在没用极了,不仅没勇气做“鸡老板”连“推车”都干得乱七八糟,比小路还不如。
“请问什么?”泓理满是困惑,眼前的小男孩是如此惊惧,难道他长得一脸坏蛋模样?
“叶泓理”
突然间,他感到不对劲。有人在动他的背包!他愤然转身,却看见一个小女孩出现在他的后头,手里还拿著刀片。
“shit!”他无法控制的咒骂。这死小孩真不识货,竟然割坏了他班尼顿的背包!
“你!”他霍地捉住想要落跑的小女孩,女孩张牙舞爪地挣扎著,脸上没有一丝的恐惧。
“死坏蛋,臭鸡蛋,放开我!”被提著衣领的小路拉开嗓门大骂。
泓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做贼的人居然还义正词严的大骂被害者,这还有天理吗?他不可思议的摇摇头,把小女孩放下。
“为什么当扒手?”泓理右手捉往行窃的小路,左手则握住抖得快昏倒的小为。
“我才没有当扒手,才没有偷你的钱。”小路死不承认。胖女人曾经教过他们,一旦被逮著就矢口否认。他们才七、八岁,警察也奈何不了他们。
“没有?”泓理快气晕了,为什么现在的小孩教养这么差?这是为么,”他倏地改握住小路来不及丢掉的刀片,恶声恶气的质询。
小路见此却难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放声大哭大叫:“你欺侮人!你欺侮人!”
她的尖叫声果真引来了路人的注意。泓理气愤的松开了双手,四周的人群有愈聚愈多之势,他可不想被莫名其妙的冠上“诱拐孩童”的罪名。
小路趁此大好机会,提起右脚朝泓理的小腿用力一踢,泓理痛得弯下了腰。
“你这小表”泓理朝开炮的两个瘦小背影投予愤恨的一瞥。
坏小孩!你最好求老天保佑,别再让我碰见你,否则你就死定了!他愤然的对天发誓。
时光荏苒,纷飞的落叶带走了流金岁月,却带不走缠绕在小路身上的噩里。
十三岁的她照理说应该就读于国中一年级。
可是她没有,因为她没有户口。
她明白自己的遭遇是匪夷所思的,毕竟在现在这个社会中,很难找到像她这么年轻的文盲。
不知道小为现在在干什么?他又在哪里呢?三年前,小为终于受不住非人的虐待而逃离,留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在那个地狱中。
自从小为逃走之后,胖女人就更加严格的看管她,而且不知打哪找来一个男人,每天都用色迷迷的眼光打量著她。她真怕,怕哪一天会被那下流的男人夺去清白。
打起精神来吧!小路鼓励自己。在最艰难的环境之下她都能活下来,那条死烂虫也一样难不倒她,他休想碰到她一根寒毛,她手心微微冒汗的注视著由前方走来的英挺男子。她已经打听过了,这个叫叶泓理的男子是“飞宇集团”的新任总裁,身上应该带有不少现金。干完了这一票,她就要带著钱远走高飞,不再回去那个人间地狱。
不过,那有些困难。一来是因为胖女人的眼线很多,总有办法找到她并打得她半死,二来是这个叫叶泓理的看起来不像是很好搞定的人。而且,她总有一种根荒谬的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不可能吧川像他这种有钱人,她怎么可能见过他?可是她真的有这种感觉。
来了!她深吸一口气。以前还有小为可当她的搭档,现在她只脑瓶自己。
小路决定采取“声东击西”的策略,推车兼鸡老板,务必扒到他的皮包。
“小朱!”她拉开嗓门跑过去,热切的拉著一脸莫名的泓理。
“小朱,你不认得我了?”小路故意装出惊讶的神情。
“小”泓理不知道该称呼她为“小姐”或是“小妹妹”这个看起来半大不小的女孩有著一双灵活的大眼,而她的眼底仿佛隐藏了过多的悲哀,那使得她看起来不可思议的早熟。
“小妹妹,你大概认错人了。”几经犹豫后,泓理还是决定称呼她为“小妹妹”因为她瘦巴巴的身材说明了她尚未发育。
“是吗?”小路的心倏地一沉。这个姓叶的似乎很精明,她得再想别的法子才行。
有了,假装跌倒。这样她就有机会接近他的身体。她几乎已经看见西装外套内的黑色皮夹在向她招手。
心意既定,她连忙做出道歉的动作。“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没关”泓理话还没来及说完,小路瘦弱的身体霍然住他的方向倒下,他连忙伸手扶住她。
太好了小路心底雀跃不已,趁著他弯腰的那一瞬间,准确无误的找到皮夹的所在并抽出,但同时她发现自己还拿著黑色皮夹的右手正被只有力的大掌握住。
这天杀的男人居然看穿了她的诡计!
“小妹妹,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泓理隐忍住满腔的怒气,脸色平静的询问著,反教小路一阵惊慌。
“我”小路刷白了俏脸,她已经十三岁了,是个青少年,被逮到会有什么下场?
“死坏蛋,臭鸡蛋,放开我!”她一时情急脱口骂道,忘了自己是被当场远到的现行犯。
这幼稚的骂人言语似乎在哪儿听过他想起来了!是六年前那个无礼的小表!泓理仔细的审视她的脸:红通通的脸上满是失望的愤怒,和那小表如出一辙。
没错,就是她!真是冤家路窄,事隔多年,他竟然又被扒了,而且还是被同一个人扒。
只不过上回被她狡猾的逃掉了,这回看她还有什么把戏可要!
泓理露出一个猫捉老鼠的笑容,好整以暇的道:“我记起来了,就是你!”他的笑容扩大“事隔多年,我大学也念完了,甚至在工作了,怎么你还在当扒手?”
小路阔言,面色倏地涨红。难怪她一官觉得他眼熟,原来是六年前被她踢过一脚的倒楣男子。完了!这回不死都难。
“不关你的事!”她迅速反击。“我生来命贱,不像某些人生来好命,投胎到有钱人家。”
这几句话让泓理的眼睛迅速眯起。这个不知好歹的小表,处于劣势还敢如此嚣张?好!
他倒要看看她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好锋利的口才。”他冷笑。“等你到了警察局,再向警官叙述你不幸的遭遇吧!”
“警警察局?”小路的脸色有如死灰,原本灵活的大眼也变得呆滞。
“你还有更好的建议吗?”泓理得意的笑着,这只小山猫也有害怕的时候?
“不不要送我去警察局,求求你。”小路急得掉下眼泪。她不想进警察局,一点都不想。
看着小路苍白的脸,泓理有一秒钟的心软。但一想起她之前的恶劣行为,他的心倏地一冷。这个社会就是充斥著太多同情心泛滥的傻瓜,才会造成青少年的胡作非为,他决心不沦为其中之一。
“你怕进警察局却不怕当小偷?”他不可思议的摇摇头,为这么一个清秀小佳人深感可惜。[难道你没想过可能会有失手的1天?”
或许是他轻蔑的眼神刺伤了她,也或许是她羞愧于自身的偷窃行为,在这瞬间,小路像只掉人陷阱中的野兽不断地挣扎,企图挣脱泓理钢铁般的箝制。
泓理被她这突来的举动吓著了,差点让她脱逃成功。而经她这么一挣扎,他也火了,更是加重手腕的力道,让小路开始怀疑她的手腕怎么还没被折断。
“臭小表,我好心劝你,你居然这么凶悍?”他的眼眸倏然转暗,口气也不再轻柔。
“你这个有钱的大少爷懂什么?”小路的眼眶溢出泪水,再也忍不住心中那份挫败。她又何尝愿意当扒手?她也想像普通的少女一样念书、逛街,更想和朋友躺在床上,兴奋的说著对未来的憧憬。可是她没有机会!她的生命原本就是一个笑话,一个连她自己都无法掌握的笑话!想到这里,她更觉悲哀。不知怎么地,这位英俊男子总能引发她内心深处最剧烈的悲伤和羞耻。
她是该觉得羞耻,但他养尊处优,又有什么资格来评断她的行为?突然间一股强烈的恨意涌上她的心头,她不要、也绝不会在他的面前不弱。
小路提起右脚决心好好的踹他一下,未料他却轻松的躲过攻击。
“还来?”泓理的怒气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这小表居然想故伎重施?“老套了,小表。看来在你忙著算计怎么偷刖人钱包的同时,也得学学万一被逮到了该怎么脱身。”
小路的脸又涨红了。她从来没碰过这么难缠的“被害人”或许她已经太老了,不再适合从事这一行。
“要杀要剐都随你便,用不着这么多废话!”她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进少年监狱嘛!
反正再怎么差,也不会比她现在住的地方可怕。
“你”泓理的眼睛危险的眯起。这个小表真会惹人发狂。六年前她就是一个小恶魔,六年后仍是如此,她的父母究竟是怎么教的?
“你家住哪里?”他突然问道。他倒要看看能教出这等刁蛮无礼小表的父母究竟是何方神圣。
“你你问这个干嘛?”小路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到二时给巴起来。
“送你回家。”泓理十分满意她错愕的反应。一般做错事的小表都怕这招。
她的碓怕!原本打算干完了这一票就远走高飞,没想到却出了这么大的差错,她完了!
“我不要!我不要回去!”小路万分恐惧的猛摇头,她宁愿死也不愿意再回“家。”
“由不得你,小表。”泓理的口气中充满了不耐。“我没送你进警察局已经算饶过你了,休想再讨价还价。”
“我不要!”她仍直摇头,仿佛他讲的“家”是一个恐怖的地方。
泓理不由得攒起眉头,这小表未免太不识相了。
“我是要送你回家,不是要推你人地狱,你用不着这么害怕。”
他温和的语气给了小路一丝希望。她猛然抬头,以最柔弱的口气及眼神求他。
“我拜托你烧过我好不好?我保证下一次不敢了。”
这么谦逊,这么温和,可惜这只不过是她逃脱的伎俩。泓理深吸了一口气,她的狡猾更加深了他欲探究竟的决心。
“我相信你绝不会有下一次,因为我决定亲眼目睹你父母是怎么‘管教’你的。”他丢给她一个冷笑,粉碎了小路满怀期待的心。
“你不懂!”她急得大叫,眼泪又涌上她的眼眶。“我不能回去!”
“为什么不能?”她奇怪的惊慌引发了他的好奇心。“莫非你逃家?”
“对,我逃家。”小路连忙咬住这块救命浮板,殊不知这是泓理引她上钩的诱饵。
“那我就非得将你送回家不可了,一个小孩在外面游荡是很危险的。”泓理放意讲得很轻柔。他倒想看看她还能再编出什么理由。
“你如果送我回去,我会更危险!”事到如今,小路决定说出实情,或许他会因此而饶了她。“我没有父母,你要送我回去的地方是个地狱,我会做扒手完全是被逼的!”
“被逼的?”泓理满是怀疑的看着她仍紧握住的黑色皮夹。从她纯熟的程度来看,恐怕她说请的技巧也不遑多让。
“别再说了,我才不信你的话。”他做个结论。“你再不告诉我你家在哪儿,我就送你去警察局。”
这自大的混蛋!她这么求他都没有用,他的心是钢铁铸的吗?
“送我去警察局好了,我才不怕。”反正她就是不要再回到那个“家。”
“你不怕?”泓理的笑容充满嘲讽,他从没看过这么倔强又这么早熟的小女孩。
他干脆自己动手寻找可能的线索。他一把夺下她手中的黑色皮夹塞回自己的西装外套中,再伸手翻她的短薄外套,期望能翻出一些蛛丝马迹。
[你干什么?小路尖叫著,对这种异性问的陌生接触产生极大的震撼。他不带情欲的搜索引燃了她体内一股莫名的感觉,仿佛有一道电流窜入她的颈项。她不懂那是什么,只知道那根不舒服就对了。
“找地址。”他笑得深沉。“既然你不告诉我你住哪里,我就自己找。”
“不要找了!”她满脸通红,无法克制的心跳加快“我告诉你就是了。”
“很好。”他仍不放松对她的箝制,这个小表的脱逃功夫可是一流。
“我会告诉你,可是我也会恨你一辈子”一想起那座人间地狱,小路的脸色不由得变得苍白。
是老天要灭她吗?还是她终究躲不过被奴役的命运?她有一种预感,过了今天,她将不再是她。但她会变成什么呢?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许会被胖女人打死,或许会被垂涎她已久的矮子霸王硬上弓,抑或,她能幸运地遇到转机?
“现在你会很我,但将来你会感谢我。”泓理毫不在意的回道,对小路炙热灼人的恨意相当不以为然。
“我怀疑会有那一天。”隐忍住狂吼的冲动,小路算是认输了。
她输给了命运,输给了这个六年前她踹过一脚的男人。
而今,她只能红著眼眶,像只被缚住手脚的小猫,无助的被叶泓理拎回那座人间地狱。
谁能救她呢?
泓理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烦躁。
不知怎么地,自从昨日下午他将那名小扒手送回她家之后,他就一直处于这种极端不安的情绪中。
或许是她母亲过于伪善的道谢引起的吧?他不耐烦的燃起一根烟,对于摆在桌上的文件视而不见。
他实在没空理那个小表,父亲突然因心脏麻痹而去世,他才刚接管“飞宇集团”尚搞不清楚状况,眼前有一大堆事情正等若他去做。
但那小表的眼神实在很不对劲!在她那超重的母亲甩上房门之前,他看见了她的恐惧。
那双清灵的大眼中浮现出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光亮,仿佛她早已明白她将会受到何等待遇。
莫非她说的都是真的?那小表不是在说谎?
“该死!”他轻声的诅咒。若那小表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他不啻是将她推向地狱!
想到这里,他瑟缩了一下,不敢想像那小女孩会有什么下场。
不行!他得过去看看。就算是自己多心也好,至少求个心安。
下定决心之后,泓理以最快的速度到达那楝破败的公寓。事实证明他的疑虑是对的,因为从公寓里传来的尖叫声,在在说明了小女孩正处于危险之中。
“shit!”泓理急得满头大汗,不断地按门铃。可是里头的人就是不开门,而小女孩的尖叫声却愈显凄厉。
“不要!”小女孩凄厉地喊道,似乎正在奋力抵抗某件事。
站在门外的泓理被她的尖叫声喊得心慌意乱,他知道她必定是出事了。
他连忙拿出随身携带的瑞士刀,挑出其中的一根细铁棒插人钥匙孔。拜他多年打工所赐,他在锁店学会了这一招。
“卡”的”声,门开了,而映入眼帘的景象却教他的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
小女孩几乎被强暴!一个矮肥的男人正压在她的身上,并且将她的衣服撕裂。
强烈的怒气布满他的眼睛。他要杀了这个人渣!
泓理一把提起矮肥的男人用力甩向一旁看热闹的超重妇人,两个大小胖子撞成一团。
“是谁?”胖女人推开压在她身上的同居人,撑起像只大母牛般的身躯,尖声大吼着。
“是你!”当她看清来人是地,脸上不由得一阵青绿。“你是怎么进来的!”她明明有锁门啊。
“这你不用问了。”泓理不屑的打量只会鬼叫的胖女人和仍蹲在地上发抖的矮小男人,心中涌上一股想吐的感觉。
当他的目光扫向不住地发抖,又极力想掩住自己身子的小路时,他的眼中霎时浮现出一抹温柔。他脱下外套覆住她的身体并抱起她。
“等等,你休想带走我女儿。”眼看着摇钱树就要被带走,胖女人连忙跳出来拦人。
“你女儿?”泓理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理都不理胖女人的叫嚣,迳自看着怀中的小路,朝她问道:“你是吗?”小路无力的摇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来看她,又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她。她和他还真是有缘。
他的肩膀好宽,胸膛又好温暖。她不假思索地将自己的脸埋入他结实的胸膛之中,仿佛一只找到港口休息的海鸥。
“她说不是。”泓理高傲的睨着显然已经气坏的胖女人,那只超重怪物还恬不耻的横在他前头。
“她确定是我女儿!”胖女人仍坚持着,甚至还哭天喊地大骂起来。“你这个没心肝的死女孩,亏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居然”“够了”泓理愤怒的大吼终于让胖女人住了嘴。“你口口声声说她是你女儿,证据在哪里?她的出生证明呢?你家的户口名簿呢?”泓理不容他人反驳的证据虽教胖女人心慌,但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别的她不会,要泼辣她行。
“我家的户口名簿关你什么事?你私闯民宅又随便带走我女儿,我可以上警察局告你!”“请便!”泓理冷笑,他料想到这只大母牛没那个胆。向警察说明案情时可别忘了提起你唆使他人犯罪这一项,我相信法官必定会对这一点极感兴趣。”胖女人的脸色果然如他预料中的难看。她脸上青绿白红四色交错的奇景虽然好看,但他?
可没有闲工夫耗在这里,他还要处理这小女孩的事。
“你你不会”胖女人难得给巴。
“我不会吗?”泓理的笑容就像十二月的寒霜。“我劝你今天就搬家,毕竟等到警察找上门才开溜是太晚了点,不是吗?”
他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意来满室的惊惧。踢上房门后,从里头传出的尖叫、辱骂声至少可传到两条街以外。
被抱在泓理怀中的小路抬头注视著他。他的胸膛令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温暖和安全。
“别担心,你安全了。”泓理柔声保证,心中正考虑著该如何处置她。
“我安全了。”她心安的道,再一次将头理人他充满安全感的胸膛中。
懊如何处置她呢?交给孤儿院?不,那样不好,她的个性那么叛逆,一定受不了刻板的团体生活。或许他可以将她交给政府,总有一些机构是专门收容像她这种小孩的
“我属于你了吗?”埋在他胸前的小路突然抬起头问,动人的眸子里满载著信任和归属。
忽然间,泓理发现自己无法背叛她的信任。她或许是个小麻烦,但他实在无法冷血的漠视她的不幸。或许是她那双早熟的眼太动人,也或许是她可怜兮兮的语调打动了他,总之,他都无法冷漠的对她说“不。”
“是的,你属于我了”这句话奇异的牵动了他孤寂的心,也牵动了小女孩充满期待的眼眸。
“那真好。”小路安心的睡著了,而泓理也放心的拥紧她。
对昨日还是怒目相向的两人而言,明日将会是个全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