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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止寒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自己的好友,好像第一天认识他。
“严以峥,你不是疯了吧?”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的开口,“你不要冲动,你难道忘了这个孩子有多重要么!你难道忘了苏南暖——”
慕止寒不可置信的想说什么,可不想话还没说完就被严以峥打断。
“我说了。”严以峥冷冷看着眼前的慕止寒,一字一句没有丝毫的犹豫,“保大人。”
严以峥此时不是冲动。更确切的说,他从来没有比现在更加清晰的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他要曲晴活下去。
只有真的差点失去过了,人才会知道自己真正的心。
刚才在看着曲晴命悬一线的时候,他才终于意识到,这个女人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他一定要她活下去,哪怕付出的代价,是她肚子里这个他曾经用尽手段也要得到的孩子。
慕止寒看着严以峥,眼底先满是错愕,但随即,他低下头,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一般的开口:“果然是这样啊。”
严以峥蹙眉,刚想催促慕止寒赶紧进去强求人,可不想慕止寒竟然直接大咧咧的往旁边上的椅子一坐。
“别紧张。”慕止寒看见严以峥紧蹙的眉头,很显然知道他在想什么,随意的耸着肩开口,“曲晴根本没啥事儿,我刚才是骗你的。”
这反转实在是发生的太过突然,哪怕是严以峥都不由愣住了,“什么?”
“我说,我刚才是在试探你呢。”刚才紧张的气氛消失了,慕止寒立刻又换上了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态度,“其实那枚子弹根本都没有碰到曲晴的关键部分,也就你们这些外行人,看见血就大惊小怪的,其实一点事都没有,将子弹取出来,做一点缝合,就一点事都没有了。”
慕止寒喋喋不休的说着,可那些话传进严以峥耳朵里,就好像隔着一层水一样的,朦朦胧胧的,都有些听不真切。
但有一个信息他还是准确听见了——
曲晴没事。
这个消息,让他紧绷的神经在瞬间放松。
“慕止寒。”随着最初那个悬着的心放下了,严以峥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是被慕止寒耍了,回过神来,一把拽住慕止寒的领子,神色冰冷,“你耍我?”
哪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慕止寒此时看见严以峥这个表情,都只觉得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我没有。”他赶紧收起了玩笑的态度,解释,“我只是想……只是想试探你一下……”
“试探?”严以峥的脸色更加阴霾。
慕止寒的表情更心虚了,都不敢去看严以峥的眼睛,只能小声的说:“我就是觉得,你现在越来越重视曲晴这个女人了,所以忍不住有些好奇,如果……如果是曲晴和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出了危险,你会选择谁?”
慕止寒现在看着严以峥冰冷的神色,可真是有些后悔了。
他之前刚进急救室就得知曲晴的情况不严重,稍微处理了一下就已经没什么危险了,他便起了这么一个试探的心思。
可这个结果,他真的是始料未及。
他以为严以峥顶多会是纠结一下要不要放弃曲晴,毕竟慕止寒比任何人都清楚,为了这个孩子,严以峥这些年付出了多少。
可没想到,他竟然连一点的犹豫都没有,就毫不犹豫了选择保大人。
这一刻,慕止寒才知道自己玩大了。
严以峥这家伙,恐怕这次是真的栽在曲晴这个女人手里了。
想到这,慕止寒轻咳一声,想转移一下严以峥的注意力,“别说我了,严以峥,你现在不去看看曲晴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急救室灯光也已经熄灭。
急救室的门打开,几个护士和医生一起将已经脱离危险但还在昏迷中的曲晴推出来,转移到楼上的VIP病房。
看见曲晴出来,严以峥拽着慕止寒领子的手才松开了些许。
“这笔账,我到时候再找你算。”他松开慕止寒,冷冷说了那么一句,转身就准备追上曲晴。
可不想刚走几步——
“阿峥。”
身后的慕止寒竟然又开口了。
严以峥顿住脚步,神色不耐的转过头,就看见慕止寒神色严肃的看着自己。
“阿峥。”慕止寒似乎也是纠结了一下,还是凝重道,“你也该好好面对你对曲晴的感情了。”
严以峥身子一僵,但下一秒,就头也不回的离开追上曲晴。
-
曲晴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她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曲暖疯狂的掐着她的脖子,猩红着眼睛尖叫着诅咒。
“曲晴你去死吧!你和你肚子里的这个狗杂种一起去死吧!”
不……
睡梦中的曲晴不断的想挣扎反抗。
我不想死……
我还有肚子里的孩子想要保护。我还想再陪严以峥走完这最后几个月的时间。
我不能死……我不想死……
她不住的想要挣扎,可曲暖掐着她脖子的手却是这样用力,她根本都挣脱不开,呼吸越来越困难,身体更加好像是溺水的人一样不住的颤抖,就在曲晴以为自己要这样生生被曲暖掐死的时候——
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男人身上独有的温度透过相触的皮肤传来,与此同时,她听见那道熟悉的声音从耳畔响起——
“曲晴,别怕,我在。”
简单的六个字,却仿佛带着魔力一样让曲晴平静下来。
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传来,更好像带着镇定人心的作用,让曲晴整个人彻底宁静下来。
病床旁。
严以峥看着病床上因为噩梦而满头大汗的曲晴,不由眉头紧皱。
明明慕止寒都已经说了曲晴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曲晴一直没有醒来,似乎还一直做噩梦。
“这么怕么。”严以峥看着病床上的曲晴,自言自语一般的喃喃。
既然那么怕,为什么还要去挡下那枚子弹。
想到之前在仓库里,曲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替自己挡下了那枚子弹,严以峥握着曲晴的手忍不住用力。
脑海里,慕止寒刚才在走廊上的最后那一句话在脑海里不断回响——
【阿峥,你也该好好面对你对曲晴的感情了】
对曲晴的感情?
严以峥低下头,有些烦躁的闭上眼。
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曲晴的感情是什么。
那是一种很陌生的感情,他从来都没对别人有过。
严以峥身边从来不缺女人,但因为他向来自制力很好,因此从来没有和这些女人有过什么过多的牵扯。
唯一的未婚妻苏南暖也是因为她是最合适的人,他欣赏她的聪颖漂亮,后来又因为她为自己的付出而愧疚感动,但苏南暖也从来没有像曲晴这样让他心烦意乱。
曲晴就好像是他冷静的灵魂里唯一的易燃点。她和别的男人走太近他会动怒;她被人欺负了他会动怒;就连她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他会动怒。
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这样轻易的左右他的情绪。
看着睡梦中曲晴还有几分苍白的脸色,严以峥终于忍不住抬手抚摸上她的小脸。
勾勒过那清秀的脸庞,心里那其实早就已经萌芽的感情在这一刻终于变得无比清晰。
那样强烈,那样来势汹汹,让人根本无法反驳。
“真特么是栽了啊。”严以峥轻笑一声,嘴里骂着脏字,却没有半点动怒的样子,相反的,还带着几分温柔宠溺的味道。
看见曲晴额头上还有刚才噩梦没有擦干净的冷汗,他忍不住抬手想替她擦掉,可不想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他低头一看,就看见是慕止寒这个混蛋的电话。
虽然心里恨不得将这个家伙揍一顿,但严以峥也知道慕止寒虽然没谱但没事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电话,因此还是很快接通。
“喂。”
电话一接通,手机里就传出来慕止寒有几分慌乱的声音,“阿峥!宋医生到了!”
“什么?”听见这话,严以峥的脸色微微一变,“怎么会那么快,我不是让你缓一缓么。”
“事发突然,好像是他刚好在做一个和苏南暖他情况很相似的课题。”慕止寒头疼的开口,“他想赶着在一个国际会议之前将我们这里的手术给做了,所以就立刻飞过来了。”
“可是曲晴现在这个身体情况,你让他怎么见她?”慕止寒听上去十分焦急,可严以峥的神色却依旧冰冷一片,“告诉他,不可能。”
“不是,阿峥,你不是疯了吧!”听见严以峥想都不想的就拒绝,慕止寒不由抬高了音调,“阿峥,你又知道他们这种外科大夫,因为技术好就带着一股子傲气,你如果现在拒绝他他很有可能真的以后都不给你动手术!”
此时的病房里很安静,因此尽管严以峥没有按免提,慕止寒这大嗓门还是从手里传来出来。
严以峥的的眉头顿时皱的更紧,他低头看了床上的曲晴一眼,只见曲晴还在睡梦中并没有被惊扰的样子,但他还是站起身。
“我说了不能让他见曲晴就是不能。”严以峥丝毫不为慕止寒的话所动,只是冷冷开口,转身离开病房,“我不喜欢被人左右。”
说话的功夫,严以峥已经走出病房,还随手带上了病房的房门。
可不想就在病房门房关上的刹那,病床上曲晴紧闭的眼睛,蓦的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