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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雅觉得整个人浑身虚脱无力的任凭一股摸不着、看不透的力量给牵引着。她用力想挣开却如何也挣脱不了,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直往下掉往下坠
她双手一阵乱抓乱抓,却没个支撑,然后整个人便意识全无。
当月雅再度醒来后,她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再往下掉,也没有了什么拉力猛扯住她。
她缓缓的张开眼睛,一眨一眨的慢慢适应由黑暗中猛然回复到光亮耀眼的世界。思绪仍处在半昏眩状态时,那夜睡梦中柔和的声音再度响起,幽幽的传人她耳中。
“月雅格格,你现在所处的时代是二十世纪,和你以往的年代不尽相同,有着飞机、有着汽车、有着大炮等等。你得适应也得勇敢的去寻回高骥寒对你的爱。也只有他的原谅、他的爱才能破除所有的诅咒。不管有多苦、多累,你都必须坚持下去。这是高将军对你的期待。因为,他也希望你能将骥寒的怨恨消去,让它成为泡影。让彼此有个解脱。现在,你在二十世纪的身分是罗翡柔,在你身旁有张代表你的身分的证明,在这年代它就代表了你这个人的存在,二十世纪的人管它叫身分证。记得,不管走到哪都得带着它。还有,你的生母是罗敏芬,生父则是杨炳昭,你是个私生女。好了,多保重!”
又是一阵轻烟飞逝,月雅四处探寻却一无所获。
静躺了将近半小时后,她感到体力渐渐回复,接着便慢慢站起来。
虚弱的她攀着树木站起来。
月雅不经意的低头却吓得差点跳起来,她不自在的拉拉身上所穿的衣服,式样很是奇怪,真像个男人穿的有两条裤管而显得硬板板的裤子,脚上穿的鞋子更是怪异且不知廉耻的裸露脚趾头,害她差点不会走路,接着,她又诧异的发现她身上的衣服竟是无袖的短衣。月雅快昏倒了。
这要走出街上不被骂、耻笑才怪。而且,不消说,大家一定认为她是疯子。就算是最低贱的妓女也不敢当街裸露双臂。
这该如何是好?
然后,月雅轻举脚,缓慢的走出一片树林。当她走出树科后,旋即被一阵呼啸的声音给吓住。她赶忙闭上眼,不敢轻举妄动的移动脚步。
直到那阵呼啸声过后,她才敢睁开眼。再度举起步伐,妯往二十世纪人们口中所说的马路中间而去。
冷不防的,一辆也是二十世纪的庞然大物朝她直冲而来。月雅呆呆地、愣愣的杵在那!眼看要撞上了,车子“嘎”一声的紧急煞车,她的魂全飞了,意识全悄然离去。
月雅昏倒了
!懊死的!“顾于堂暴怒的吼道。
他眼睁睁的看见一名女子倒在他的车前。
这愚蠢的女人站在大马路上用着恐、可笑的神情等待他的车如蜗牛般驶来还不让开,存心寻死嘛!
“于威,你下车看看她受伤了吗?”
彼于威听顾于堂的话自车上下来。
车子离她的身子尚有一尺半之远,那么,显然他们未撞到她,而她纯粹是因惊吓而昏倒罢了。
彼于威朝于堂大声喊:
“哥!她只是吓晕了,没什么大碍。”
彼于堂长吁一声的安心下来,跟着也自车上下来。
“叫醒她!”他说。
彼于威扶起那名女子轻拍她的脸颊。内心却忍不住惊叹,好美的女孩,五官真精致,长长的睫毛附在眼睑上形成一道秀月,细细的柳眉。天!她真是漂亮。
月雅轻叹一声,温热的气息吐在顾于威手上。而她似乎沉睡中,没有醒来。顾于威无奈的朝哥哥于堂耸耸肩道:
“她没醒!”
一串咕哝声自顾于堂唇边溢出,再不走的话,他铁定会赶不上和柳董事长的约会。柳董器重他白手起家、信守承诺的在商场上打出一片属于他的天空,而有意将手中的一份利润约净赚一百万的合约与他签订,他不准时赴约,难保没有其他厂商虎视眈眈。
他瞥一眼于威怀中的女孩。
又不能将她弃之不顾,若遇到一些宵小或匪类,那她的安危喱!去他的。
他下了决定。
“于威,将她带上车。”
“什么?!”顾于威瞪大。一个陌生女子?在不清楚她的状况下,要是被给赖上“哥!这样好吗?”
“放心!她应该不会缠上我们的,看她一副纯样。”
“哥!知人知面不知心哪!”顾于威还是担忧着。
不然你说该怎么办柳董?!柳董还等着我呢!而她,若是将她弃于不顾,倘若在她尚未清醒时遇到宵小又该怎么办呢?!那会是我们的罪恶,你良心安吗?“
说到了顾于威的心坎处,他也只有闭嘴的份了。
默默地,他将那女子拉上车。
“于威,等会我赴柳董的约时,她若还不醒,你先将她带回我在文心路的公寓里。”顾于堂有魄力的交代。“你回头再来接我,我顺便将柳董介绍让你认识。”
伸个懒腰,月雅翻个身后慢慢苏醒。她眨眨那双大而美的眸子在床上流览着。
很简单的床,不华丽,感觉却很清爽,很柔软。而且她整个人几乎沉进床里。
掀开棉被,月雅缓缓的自床沿坐起。
这是哪里?她现在身处何种险境?是谁?是谁带她到这来?带她来这的人有什么目的
月雅心慌意乱的竟跌下床。
老天!婶究竟被送到哪里了?为何不见阿玛?不见额娘还有翠儿呢?陪嫁的翠儿呢?为什么只有她独自一人被送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不曾独自外出,不曾远离过王府的月雅在房中哭成泪人儿。她要她的阿玛、额娘,还有翠儿,她不要一个人孤孤单单谁能救她?谁能帮她?
门忽然开了。
月雅一震,整个人惊跳起来。
她看见有两个人,一个已先来到房中了,是个男人!她不安的猛后退,隐隐的害怕。
为什么他的头发?他的头发?他没有头发月雅惊慌的瞪着带点微笑的他。不!他不是没头发,而是剪短了,月雅虚弱的连连摇头。
是了!她对这个她不明白的世界恐惧极了,她颤抖的抱住身子,口中直念阿玛、额娘,救我,救我泪水跟着不听使唤掉落。她感到自己的孤单、启己的无助。
彼于威原本打算走近她的,但,在她眼中看到惧怕后,带笑的脸却不明就里的轻皱起来。
自己长得真这么可怕吗?瞧她一副惊恐莫名,活像是见鬼般地连连后退,跟着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懊死的!他又不会吃了她。八成她正被坏人追击才将他当成了恐怖分子。
他试图又带笑的朝她伸出友谊之手,却不料她像被鬼抓到般吼叫
“不!不!”月雅极力躲开他的手,而额头不偏不倚的敲到床架。“啊!”她痛得大叫出声,用手抚着额头。月雅知道自己不该如杀猪般惨叫,但,那男人那男人
她已退得无路可退了,只能抱着胸,任泪水一路滑落脸颊,眸中闪着楚楚可怜的哀求,低声哽咽:
“求求你饶了我吧!别碰我求你月雅以为他是个登徒子,而哭着哀求想保持身体清白。
不明白的顾于威直认道,自己猜得没错,她逃避着坏人的追逐,所以才会傻愣愣的呆在马路中央,直勾勾的盯着车擅上她。这么说来,她被吓坏了。也难怪他一出现她会惧怕到这种程度。
耸耸肩,他不再试着接近她。他知道此刻的她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有风吹草动,马上惊悸有如小草。
算了,还是找于堂处理。
想着,于威带上门离去。
他到厨房找于堂。
“哥!那女孩被吓坏了。”
“该不会是你吓坏人家的吧?”于堂半是揶擒,他知道于威对那女孩感到有趣。
于威皱皱鼻。
“我跟你说正经的!”
“好吧!我在听,我倒想知道你发现了什么样的新大陆。”于堂伸伸懒腰,明显的不感兴趣。近来他忙坏了,除了柳董那笔生意外,还有一椿正在谈,对方是素有老狐狸之称的叶泳洲,和他作生意需付出加倍的注意力,否则被他占了大便宜还
不知哩!
“那女孩八成不是被继父卖到妓院,再不然则是被继母虐待。”
这小子既不看电视也不爱看小说,那他这脑子的幻想是打哪来?“那就是她家的事啦!”顾于堂随口说说。
“哥!你不会是这么冷漠吧!”不相信一向热心肠的于堂会说出如此的话。
“于威,那女孩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
“哥!你怎么出这么冷淡的话来?她虽然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但,是你撞到人的呀!”
这于威愈说愈不像话了。顾于堂怒气腾腾的瞪着他:
“我撞到她吗?”他提高音调问着于威。
于威有些心虚的凝视于堂,接着摇摇头。
那不就是了,我们和她既非亲也非故,更没有撞着她,怎么?!难道她赖上我们不成?“
就把她再丢回大马路上,然后再次被坏人追赶?不!这种事他顾于威做不出来!
“哥!就算是做件好事嘛!我们问她个明白,说不定能帮上她什么忙也不一定,你说是不是?”
彼于堂疑惑的瞧向于威,他可从来不知道他这个弟弟是个热心肠哩!会不会他猛然一拍额头。这小子孩不会对那女孩春心大动吧!
彼于堂邪邪一笑。
“老实招供,你喜欢她是不是?”如果是就解释了他的行为。
“哥!我没有!”
‘没有?那好!“顾于堂更是挑高眉,”我们就别自找麻烦了,等她清醒,她就可以走了。“他故意如此说的,最主要还是想知道于威的感觉。于威有时就是太害羞了,才找不到女孩约会。
“哥!”于威抗议。
彼于堂不好哄的,他直视于威。
“好吧!我对她有好感!”于威被逼得出心里话。
“早说不就好。”于堂无奈的拍着于威的肩。总是要用一些手段才逼得出于威的心里话。他早习以为常。
“我去看看她。”眼中尽是戏谑。向来对女人不动情的丁威会教陌生女于给勾住魂。当他触及于威的眼光后又是一笑,那是一双傻然的眼,是着迷吧!那个不受女色引诱的弟弟不可能会有的眼神。他笑笑,转身出去,知道顾于威会紧跟其后。
在跟随的同时,顾于威不忘叮咛。
“哥!别吓着她。”
看来!他着的迷可不浅呢!
“会的!我会将她当成瓷器娃娃般呵护。”他不耐。
彼于威皱皱眉,又说:“对她有点耐性!她被吓得不轻。”
“好!就听你的。”
来到房门口,顾于堂轻轻叩房门,但里头没人应声。他扬扬眉的转向于威,于威点头表示她在里头。那就是说那女孩真的是被吓坏了,的确被吓的不轻,她会是装钓吗?现代女孩可没有人会被一点点小事就吓得说不出话。于威虽和他一起在商场上打滚,但他看人、识人的能力还不行。
彼于堂再吹叩叩门。
“哥!我看,我们自己开门进去好了。”于威低声道。方才他来时也是相同的情形,那女孩根本是不敢应门,大概是怕追击她的坏人吧!他猜测的向于堂建议道。
想了一下,顾于堂认为于威的是,既然这房间的主人是自己,而房客不敢应门,也就只有不请而入了。
打开门,顾于堂轻巧的进入房内,后面跟着顾于威。当于堂打开门刹那,月雅同时抬头。当他和她的眼神交会时,两人仿佛同时被雷击到般地僵住。
她真美!于堂第一眼的惊艳。
他从没见着比她还美的女人了,她是他见过所有女人中最出色的一位。那细细弯弯的柳眉,那因哭泣而红肿的水汪汪大眼,以及轻柔的鼻和娇艳欲滴的红唇,让人忍不住想轻触看看是否上了妆。尤其是她那身气质,那高高在上的尊贵气质,令他忍不住然心动。老天,难怪于威会心折于她而拜倒石榴裙下。
虽然她一身粗布粗衣,但仍难遮掩她高贵的气质。他竟不忍移开线的盯住她。
而月雅呢!
一见到顾于堂的瞬间,一阵热泪夺眶而出。
她知道!她所寻找的骥寒正是眼前的男子。虽然他剪了发,穿起奇形怪状的服饰,但,她还是认得他,感觉得出是他,两人所拥有彼此的感觉。她是属于他的,不管是她在格格的那年代,还是被送来的这年代,她,依然是属于他。
月雅贪婪的目光也专注在他身上。
他还是没变。他依然英俊如往昔,依然挺拔,依然和上战场时一样威武,一样的心折于她。
哦!骥寒月雅咬着下唇,在心里呐喊,骥寒,骥寒,骥寒
一遍又一遍再一遍
她爱他!爱他上天是眷顾她的,让骥寒回到她身边,让骥寒找到她
泪水再次静悄悄滑落
两人如触电般地视线交着一起,完全忘了置身何处,也早忘了还有于威的存在。
一旁的于威愣然的注视于堂和月雅视无旁人的真情流露。坦白说,他是头一次见到于堂因为女人而失态,而且,他有点吃味。他是求于堂帮那女孩的忙,可不想他俩掉入感情涡里。
不行!他得打破沉默!
“哥!”于威叫,声音是带点生气,含着稍许怨怒。而经他这么一叫,月雅和于堂两人同时醒,他瞥一眼于威。
“我找你来是要你帮她的忙,并不是要你”他停住自己的怨,知道再说下去于堂会生气。
不料于堂才准备开口,那女孩却站了起来,轻轻柔柔的拭去泪。缓缓地,她来到于堂面前,有如温柔的轻风般飘过来。
在于堂和于威不知她准备作什么时,她却伸出手抚上于堂的脸颊低语:
“骧寒!你瘦了!”她见他消瘦的面庞而心疼。
两兄弟先是一愣;接着互相对望一眼,两人均诧异极了。不过,于堂听见她喊个陌生人的名字。他瞥一眼于威,她不像被吓着,他的眼神是这么的。
“你叫什么名字?”于堂轻声问她。
“你忘了我吗?骧寒?你真这么恨我吗?为什么?!为什么?!背叛你的人不是我!不是我呀!你要相信我!”月雅哀伤的直视他。
“你认错人了吧?”于堂皱眉。
“不!不可能!我绝不可能认错人!”月雅心痛却坚定道“你是我这辈子的最爱,我绝不可能认错人!”她是忘了年代已更换一事。
“你说我姓什么?叫什么?”于堂知道于威也想弄清楚,这女人是否精神不正常的将他误认了。
“你问我你叫什么名字?”月雅愣了愣“你姓高呀!你叫高骥寒呀!你是高将军之于呀!你忘了吗?”她又是愣。
不只是她愣。
彼家两兄弟也是愣。
没错!这女孩精神不太正常!
斑将军?他是高将军之于?于堂忍不住失笑。他望一眼于威,于威的脸色不太好。没想到他头一次喜欢的女孩竟是个精神失常的女人!她是天生精神异常或是受了刺激?于威真想知道。
月雅怨嗔的盯着嘲笑她的骥寒,紧咬下唇。
彼于堂被她怨嗔的情扯动了某种他自己不知道的情慷。他清喉咙,朝于威道:
“虽然她精神异常,我们对她也该有个称呼吧?”
一旁的月雅马上接口:
“不管你是真忘了我,还是假忘了我!我叫月雅,是端亲王的女儿,月雅格格!你们可以称呼我月雅。”仿佛是恩赐他们般。
两兄弟又是对望一眼。
她病得不轻,那是于堂和于威一致的想法。抛下她,顾于堂拉着顾于威步出房门,将门关上。
“放弃她!”于堂不是要求而是命令。
他不能眼见自己的弟弟愈陷愈深。精神异常的女人不可能成为好妻子。
彼于威呆愣着,沉默不语。
“于威,听我的话,不能对她用情,不值得。”
“哥!我想医她的病!”
“于威!”顾于堂严肃的喊着于威。
“哥!让我试看看!让我试看看行吗?我从没要求过你什么,你就答应我这一次,拜托!拜托;”顾于威恳求。
能拒绝的话吗?瞧他一脸真诚、纯挚,教谁都不忍拒绝。而且,老实说,自称月雅格格的那女孩若不开口说话,只瞧她纯真又乌黑的双眸,还真看不出是异常。尤其他和她对上眼的刹那,一股既复杂又难解的情愫牵动了,似乎她和他很久很久就认识的一种感觉。
嘴巴上是要于威放弃她,自己内心却不舍离开她。天哪!自己是何种心态?
算了!顺其自然吧!
“随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于堂提出要求。
“一百个也没题!”他答得迅速。
忍不住,于堂摇摇头。
“别答应得太早,我的要求是很难的。”
“哥!你说,我尽量配合。”
“别让自己爱上她,免得跌得伤重。”这就是他要求。
彼于威为难极了,他没把握自己不会爱上她。由今天自己从她醒来后,对她的一举一动如此的关心,难保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尽量帮自己的忙!好吗?”
“哥!我没办法保证!不过,我会尽量克制自己。”
喃喃完后,于威坚定的望向于堂。
不再多说。顾于堂走向自己的书房,留下顾于威独自一人沉思。
被独自留在房里的月雅虚软的坐在床上,眼光茫然的盯向镜中的自己。发现自己脸色白得吓人,说有多丑就有多丑。也难怪骥寒不认得她,也不愿认她。
镜中的倒影让她想起一幕她永远也不愿想起的一切
那一夜
“月雅格格,事情不好了事情不好了”翠儿边奔向月雅的厢房,边喊得急促。
清朝顺治年间。
当时的月雅格格芳龄正满十八,以当时的背景来说已是婚嫁年龄。她出落得有如沉鱼落雁,温婉的气质,甜美笑容,往往吸引前来作客的王公贵族、达官贵人争相求婚下聘。而那时恭亲王爷有个儿子名2u罗克蒙最是钟情月雅,且一心一意想娶她为妻。
无奈,自小月雅即被端亲王许配给高将军之子高骥寒,而高骥寒亦是一名足智多谋、勇敢果断的大丈夫。他亦曾见过月雅格格,也相当爱慕她。他誓言一生一世守护她。两人无意间于一座城隍庙巧遇,翠儿认出是高骥寒,偷偷告诉月雅。月雅脸蛋儿低垂的偷偷瞧他,这一瞧竟把整颗心都送了他,两人即在城隍庙里互许终身的非卿莫娶、非君莫嫁,有天地为证,城隍爷也为证。
而此时,恭亲王之于罗克蒙始终无法忘却月雅格格的一颦一笑,终日吵着恭亲王逼高将军允诺和月雅格格退婚。怎奈,高骥寒爱着月雅,并不答应且将他扫地出门,这种奇耻大屏,罗克蒙始终无法忘,对月雅格格的恋慕更是与日俱增,并不曾短少。
得不到月雅的他,话一天天少了,人也一天天瘦了。
抱亲王和福晋怎堪独于对月雅的思念而日渐憔悴、终日不食不饮。在恳求高将军无回复后,又听信小人言,遂在一次高将军出役战败受伤后,伙同另位有谋却无勇、城府极深之齐将军共进谗言,指责高将军和外人合谋顶夺大清江山。而此次战败则是故意相让,好求得皇帝另调遣军队亦由他掌号而来独揽大权。
此语一出,朝中大臣莫不闻言色变,只为高将军所拥有的兵权确是日增日多,民心亦愈拥戴。加上恭亲王与齐将军一说,以及伪造高将军和外敌书信来往之诸多证据,想当然耳,高将军的满门抄斩一劫是逃不了
在大厅上偷听到消息后的翠儿,慌慌张张的直奔月雅格格的厢房。
月雅正为着高骥寒上回的一封短笺而努力的刺着绣,绣的是一对鸳鸯戏水。原来高将军短笺上头写着七月七日下聘迎亲,教月雅好不羞红脸的忙准备。
而翠儿即是服侍月雅的女婢,两人名义为主仆,实则情分有如姐妹,无所不谈。而她也曾向翠儿提及,若她陪嫁过去,会请骥寒收了她,纳她为妾。对骥寒有点感觉的翠儿羞红脸不语,轻点了头。
现在,月雅一听翠儿又大呼小叫,不免又叹口气。
她曾多次要翠儿改了那大事小事都慌张不巳的个性,看来是改不了。
“翠儿,是什么事不好了?”翠儿含泪凝视格格。
“月雅格格月雅格格”翠儿哽咽道:“昨天昨天高骥寒他他”翠儿快泣不成声了。
听是高骥寒,月雅惊得跳起来“骥寒怎么了?骥寒发生什么事了?你快说,快说呀!”
“格格他他将军府被满门抄斩了”翠儿忍不住哭出来。
“不!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月雅迭声嘶叫“为什么会被满门抄斩?为什么”
“格格,此事千真万确呀!斑将军被冠上叛变、预夺大清江山独自为王。人证、物证全齐了”
“不!我不相信高将军以忠心闻名全国,他绝不可能”月雅红着双眼拉住翠儿“为什么”这事说了谁也不相信,高将军叛国?
“格格,他们是遭恭亲王和齐将军所陷。”月雅眼前一黑,差点倒下去,幸而翠儿手快的忙扶住摇摇欲坠的月雅。
面色惨如白纸的月雅乃惊恐的瞪大眼,口中直嚷着:
“我要见骥骥寒,我要见骥寒”她哭哑了嗓子:“生不能同年同月同日,但求死时同年同月同日里”心碎肠断的月雅满眼眶的泪。
骥寒呀骥寒
“格格呀格格你别这样”翠儿哭着拉住月雅“我听王爷说骥寒逃了,他逃走了”
“真的?”月雅不信的死命捉住翠儿“别骗我,翠儿,别骗我”
“没有!翠儿不敢,翠儿绝没骗格格”
夜半时分。
端亲王府大厅。
斑骥寒一脚跪地的抬着悲愤的眼,盯在王爷身上。现在唯一能帮他高家洗刷冤情的只剩下端亲王了。而端亲王和父亲是多年至交,且月雅格格亦是其未婚妻,相信凭这两点,王爷便会尽全力帮助他才是。满怀期待的高骥寒迫不及待的开口:
“王爷,请帮助小侄洗刷冤情。”骥寒,你“王爷为难的看着悲愤的高骥寒。
在这人人自危的时代里,他有什么能力帮得了他?而且,今儿一大早,恭亲王府便巳派遣人过来,一有高骥寒的落脚处便马上通报,否则视为同犯。相信人人都巳知晓王爷和高将军之情谊,骥寒和月雅的关系若收留了他
“王爷!”高骥寒咬牙切齿道:“家父一向忠心于国,今朝却教人给害了,相信王爷必有所闻才是。”
端亲王蹙眉,犹疑的审视高骥寒。
凭他一人能雪什么耻,复什么仇,只不过是多拖累自己以及月雅罢了。
而当今皇上最宠幸、最听信的人是恭亲王,若恭亲王在皇上耳边又咬些什么根,届时唉!今早捎信的人又偷塞封倌,原来是前些日子恭亲王之独子想娶月雅,现不嫌弃月雅曾许配过高将军之于高骥寒而求亲
“骥寒”
“王爷!”
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端亲王在心中下了决定,他示意小马前往恭亲王府。
“骥寒你先到西厢房休息,待我细细思量后,再告诉你我的决定。”
谢辞王爷后,高骥寒一心认为王爷必定肯伸出援手,不料
半个时辰后。
一大堆恭亲王府及齐将军人马团团围住西厢房。
斑骥寒不相信的瞪着带头的恭亲王和端亲王,以及奸笑的齐将军。
“看你还往哪逃!”齐将军冷面无情,冷淡说着。
而一大堆的人马早巳惊动后厢房的月雅。
月雅从奴婢娃儿口中得知高骥寒人已在王府里,而阿玛背叛了他,报了官抓他。
她忧心、伤痛他的处境,推开拦住她的丫环们,任凭泪水冲刷脸颊的直奔西厢房。当她到达西厢房时。所见到的是被打得筋疲力竭的骥寒,双手早被人截断了。
一阵热泪涌上,月雅情不自禁的脱口喊口叫:
“骥寒”
所有眼光全集中在她身上,包括高骧寒。
他血流不止的张大眼,仇恨的目光,是怨怒,是愤恨,是痛心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着脸的他,咬牙切齿:
我错看了你们端亲王府!你们和他们一样是杂碎比他们更不是人,亏我父亲和你肝胆相照,而今天“痛楚逼得他喘口气,”我诅咒你,端亲王,世世代代得为今天付出血的偿恨“说罢咬断舌,吐出鲜红的血,喷向王,喷向月雅。
月雅惊口叫
眼前一黑。
再次地,一阵轻叩门又惊起月雅。
月雅虚软的站起来到门口。她希望出现房门口的是骥寒,而不是眼前的男子。
她失望的脸让顾于威看得一清二楚。他有点不是滋味,哥真这么帅,帅到连她一眼就爱上?
“你是”月雅不认识他。
“我叫于威,顾于威。”
“你和高将军是什么关系?”月雅深怕他是恭亲王府的人。
上帝,这女人真的严重到何种程度?开口闭口高将军?
“骥寒呢?骥寒上哪了?他为什么没来?”见他不语,月雅又担心的忆起高骥寒。
“我不知道你是否因为电视连续剧看太多了才会有幻想,我只想治好你的病,如此而巳。”
“真是如此而已吗?”于威暗暗低问自己。从来也不曾对
哪个女孩如此关心,付出心思,而今
虽然她精神不太正常,但,她看起来不像会伤人,留住她该没关系吧?她有家人吗?有丈夫吗?这些都是他此刻最想知道的;不过,他告诉自己,得慢慢来,得慢慢来,别吓着她了。
而一方面,他得尽量达到于堂的要求,别让自己愈陷愈深,否则,于堂的做事原则,他顾于威很是清楚;一向是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从不拖泥带水。所以他只有拚了命也得遏抑住一直扩散不已的情愫,他知道如此要求自己会是非常困难,尤其是在于堂探索、怀疑的目光下,他明白于堂在想什么,而这种想法令于威备感难堪。他情不自禁的想靠近那个失常的女孩,换作其他人也会反对他的!
彼于威以为于堂会将那自称月雅格格的女孩送到远在台东的高山别墅,而请看护照,不料他却在自己套房的隔壁又买下另间套房,让她搬进去。
其实也不用搬些什么,只有她一个人住进去即可,其余所欠缺的东西,于堂已列了一大堆,让于威出去购齐即可。
月雅只能傻呼呼的瞪着他两兄弟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全搬入大厅,尤其是于威手中提的一个会发出声音的怪东西令她瞪大眼。在二十世纪的人称之为录音机的东西,月雅并不认识。她好奇着一张脸,怯怯的猛跟着于威后头,东转西转的想找出怪物隐藏处。找了老半天还是找不着,却因她跟着,于威走一步,她走一步,他退一步而她也退一步的引起他的注意。
“你怎么了?”顾于威放下茶几,问着躲在他身后的月雅,目光在她脸上搜寻。他发现她目光直直的瞪着他放在茶几上的收音机。
月雅怯怯的伸手指着收音机,那是什么鬼玩意呀?既见不着人又发得出声音。
“你想要?”说着,于威便提起收音机递到她眼前。
老天!她才不敢要那鬼玩意。月雅拚了命的摇头:“他会说话,那会不会吃人?”她迟疑的问。
因为月雅的问话,于威猛地睁大眼,不敢置信的瞪着她。收音机会咬人?上帝,他头次听到,他用力咬住舌,忍住笑意,他知道自己不该讪笑精神有点不正常的她。但收音机会咬人?
实在憋不住了,于威笑出声,爽朗的大笑而引来从未见他开怀、无保留大笑过的于堂侧目。
彼于堂低沉的开口,顺便瞥一眼惊恐瞪着收音机的月雅。
“于威,明天你去登报,看有没有人在寻找她?”他放下小沙发椅,擦擦汗道。
月雅心疼他的劳累,拿了条毛巾便踱到他跟前,在兄弟俩还搞不清楚状况下替于堂将额上的汗水拭净。
“为什么不叫奴才们搬呢?”她问。
于威,于堂两人时怔忡在一旁。
他们看她的眼使得月雅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忙不迭的低垂粉颈,小脸闪着困惑与不解。“我说错了吗?”
于堂和于威对视一眼。于堂轻道:
“没有。不过我实在忍不住了,你究竟是活在什么时代的人呀?一会收音机咬人,一会唤奴才搬东西?”
神情上,他是温文、有礼。但语气上有些不信,有点距离,有点
时代?对呀!时代她记起来了。那陌生却温柔的女声在她昏沉沉的状态下,曾告诉过她,要将她带进二十世纪的世界,而她不再叫做月雅格格。她告诉了她一个名字,是她在这时代的名字,叫什么什么老天,她竟记不起来不!
然后,月雅想起来了,她记得昏睡时,那陌生的女声告诉她,有张什么东西在身上能代表她在这时代的身分呀!匆匆忙忙,月雅在自己身上乱翻乱找,惹得两兄弟又是一阵莫名其妙,不一会,她果然在像是男人的口袋里翻出一张小小卡片。
眼尖的于堂发现是一张身分证。
“让我看看!”在她找出身分证后,他要求。身分证是找出她身世背景的最快速方法。还好,这女孩的家人懂得将她的身分证搁在她身上,否则,以她状况不好的情况下,想找出她的家人有如登天般难。
“嗯!”月雅顺从的将卡片交给于堂。只要是他的要求,她是绝不会拒绝。
接过身分证,于堂马上低头瞧。
“罗翡柔。”他念了出来。原来她叫罗翡柔,为确定她是不是身分证上的罗翡柔,他仔细的看着身分证上的相片。
没错!是她,她叫罗翡柔。
好个罗翡柔,人如其名。
现在知道了她的名字,也有了地址寻找她的家人,这下于威不会再坚持她无依无靠需要帮助才是吧!送她回去是上上策,免得于威会爱上她而愈陷愈深的无法自拔。
“我们得送她回去!”于堂冷淡的宣布。
于威愤怒的双手握拳,他了解自己再也没有任何借口留得住罗翡柔了。不舍的,他双眼热烈的迎向罗翡柔一对清澈纯洁的黑眸。此刻正一眨也不眨的温柔微笑的凝视他们。她眼中的光芒是钝的,是静的,仿佛如三岁小孩般天真无邪,却是精神不正常。
不!一定有办法能医她的,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也许老天刻意让他们找着她家,也许是想让他们帮助她也不一定。他们可以从她的家人那儿得知她精神错乱的原因也不定。
如此一想,于威马上雀跃起来。他热烈的望向于堂。
彼于堂一见于威兴奋的神情,马上猜到他的心思,看来他中罗翡柔的毒太深了。唉?若罗翡柔的精神错乱是与生俱来的呢?
真替顾于威担忧。
月雅怔怔的注视于堂变化莫测的面容,从他还是高骥寒时也没对她阴阳怪气过。难道数百年代的差异,生活习惯变化太大,教他忘了温柔?忘了体贴?在她跨越莫名时空而进入他的世纪中,想要与她共度白首的他却对她冷漠客气?她得无条件忍受吗?是了!谁叫她是月雅。月雅是爱他的呀!所以情愿忍辱偷生的活在他的时代,企图挽回他的心,救回她的家人。
若不能挽回他的心呢?月雅禁不住问自己。不!不!不!绝对得挽回他对她的情,对她的意。还有,他曾说过,他送给她的一颗纯挚的心。
深吸口气。
月雅偷偷瞄一眼顾于堂。
时代变了,人事也变了,可他,骥寒的俊俏依旧没变,他的性情变了,但他仿佛能看透人心思的双眼也依样不变。哦!她多想唤起他对她的温柔,而不像此刻的生疏。要多久?要多久的时间才能再次拥有他?
“罗翡柔!”于威朝月雅喊。
月雅呆了呆。眼前轻声又温柔唤着她的人是谁?她不认识呀!为何他对自己总是多情又温文?
而且他喊她罗翡柔?是了,她得记清楚了,现在她所处的年代是二十世纪,她叫罗翡柔,不叫月雅,更不是个什么格格。
罗翡柔朝于威露出和煦一笑“你叫我?”迟疑地,她问。
老天!她看起来根本不像精神失常。瞧她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正露出女孩特有的温柔看向自己,于威忍不住轻叹:
“你看起来根本不像精神失常嘛!”望着她一脸茫然。“算了!明天我和哥会带你回家,顺便查清楚你精神失常的原因。放心!我会想办法医好你的。”于威拍胸保证。
罗翡柔只是笑笑。
喔!她笑起来真甜美。顾于威的整颗心全飞起来,他发誓,他一定要医好她,而且,他要拥有她。
一旁的于堂却只能轻轻摇头,于威分明是不愿面对她那可能是与生俱来的失常。
他应该打破他满脑子的梦,但他没有。原因,说穿了还不是和于威一样,也不愿她真是个精神不正常的女人,他想帮助她,想照顾她,更想呵护她。可他没权利,他顾于堂巳向杨采倩求婚了。
对罗翡柔莫名的情慷该自持才是。他冷冷的站在房子中央,一脸的不易亲近。
他不该让人害怕的,他曾是她的最爱,两人曾在庙里山盟海誓,但他翡柔畏惧她所陌生的骥寒正以深沉凌厉的眼光瞧尽她,仿佛此刻的自已是赤裸的。而他呢,将自己裹在一层无形的冰墙中,锐利的眸子教她不敢正视,冷硬的气息拒她于千里之外,这是什么原因呢?翡柔拒绝深究。她怕,怕前世
因,今生果,她怕的,不是吗?
“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会来接你回家。”终于,顾于堂打破沉默低沉道。
隔天一大早,顾于堂和于威正准备锁上门带着罗翡柔上中港路去寻找她的家人时,电话铃大作。顾于堂瞥一眼和翡柔站一起说笑的于威后,便进入大厅接电话。他没想到会是杨炳昭,采倩的父亲。于堂先是一愣后才忙问候。
“杨伯父怎有空拨电话来呢?”顾于堂恢复神智,礼貌的喊声杨伯父后才问他。
“为了采倩,就是再没空也得抽空,宝贝女儿可只有一个哩!”
彼于堂听出他话中有玄机,也不便发问,只轻应声。
“我是想问问你,今晚有空拨个时间过来吗?”
什么事?是采倩答应或是拒绝?于堂闷在心里,并未问出口。
“呃杨伯父,我今天一整天可能较忙,若是过去的话,时间可能会晚一点,那方便吗?”
“没问题!我们等你。”杨炳昭开口道。
约好后,于堂匆匆挂上电话,于威和罗翡柔还在外头等着哩!
锁上门,顾于堂来到停放车于的车库外头,他扬扬眉,好奇的盯着两个争得面河邡赤的一男一女。车子有啥不对劲吗?快步的,他来到两人跟别,只听见罗翡柔拉开嗓门低声道:
“我不坐怪东西!”她涨红一张脸,努力抗拒。
“这不叫怪东西,它,车子,它是车子,我们叫它车子。”于威尽量不对她发脾气。
罗翡柔还颇有个性的一转头,像小孩般耍赖而不愿看着于威,教顾于堂忍不住轻笑出声,这小女人!
她见到他了,忍不住一阵喜悦涌上心头。
“骥寒!”她羞怯的低头。
“唉!告诉你不下百次了,他叫顾于堂,是我哥哥,不是什么高将军之子高骥寒!”于威实在是忍无可忍。
罗翡柔知道自己又搞混了年代,忍不住腼腆一笑,朝于堂抱歉的露出一笑。苦是她再记不清楚自己身处何地,只怕两兄弟到时对她忍无可忍而赶走她时,想再拥有骥寒的爱只有难上加难,所以,翡柔呀翡柔,切记,切记自己是罗翡柔,而他呢!则是顾于堂,可别再搞错了。
这么告诫自己后的翡柔,轻声的低唤:
“于堂,于堂。我知道你在这时代的名字叫顾于堂。好吧!我也不想改变什么,就叫你于堂吧!”
眼前这精神不正常的翡柔,这会又仿佛听得懂兄弟俩说什么似的。顾于堂直皱眉的望向弟弟顾于威,无声的询问。而顾于威呢!他也只能耸耸肩,双手一摊,表示他也不知道她是否正常。
“我看只有找着她的家人才能一清二楚了。”最后,顾于堂说着。顾于威也同意,不过,有点棘手的是他瞪向她,开口却是朝顾于堂。
“她抵死也不愿坐车。”
“我怕这怪东西!”翡柔可不笨,她知道于威正说着自己。
彼于威无奈的瞥向于堂。
看着罗翡柔一心一意说着自己是月雅格格,不曾坐过轿车,也就是汽车。换句话说,在她脑海存在的或者只有马车的观念。若是将车给形容、解说为古代马车,那么,她该不会拒坐才是吧?!“
于堂转念一想后才示意于威入驾驶座。他发现罗翡柔惊恐的瞪着,忍不住嘴角一扬。
“翡柔。”于堂含笑的凝视她,轻道:“古代的马车我是在你们那年代的马车也就是我们现在预备乘坐的汽车的前身。换句话说,你们的年代要比我们早,所有的东西都落后我们好多,也就是一代除旧换新,马车跑得较慢而改以发明的汽车来代替。所以,这辆叫‘汽车’,你懂不懂?”于堂耐心的解说“它不是什么怪物。”
“喔现在是二十世纪嘛!”罗翡柔像是发现新大陆般的笑起来,毫不犹豫的跨进那辆叫汽车的怪东西肚子里头,用热情眸子瞅着顾于堂。
忍不住,于堂摇摇头。瞧她还真像清朝里跨越时空而来的仕女般。若不是科学如此发达,他还以为她就是什么月雅格格的,她自称的。
车内的顾于威忍不住瞪大眼,他不相信自己费了多少唇舌劝不动她,却让于堂三盲两语给唬进车。
说不嫉妒是骗人的。从小到大,于堂行事起来总有他的一套,能让人听命于他而心服口服不巳。而自己也很矫傲有如此气魄的兄长。奈何顾于威瞄一眼后镜,罗翡柔正以一双水汪汪的眸子专注的凝视于堂。
无名火一把又一把的直烧进于威心里。
而将一切看在眼里的于堂,只有压抑住想开口的念头,他知道于威正生着闷气。也难怪,他是头一次对女孩子认真,而这女孩又不将他当一回事般,任谁也无法忍受。
彼于堂的视线和镜中的于威对立。于威孩子气的别开脸,于堂只有叹气的份。看来,罗翡柔将会证明兄弟俩坚固的手足情到何程度了。
“想起父母早逝,兄弟俩放了学便赶忙冲回家,收拾收拾好书包后,于威总在外头捡些可卖的瓶瓶罐罐,而自己呢!跋着餐厅里进进出出的端菜送酒,稍闲一会便又得洗碗、打杂就这样,兄弟俩也熬出头了。于堂望望于威的后脑,忍不住骄傲的笑了。
他绝不会为了女人而毁了兄弟间的感情。
彼于堂冷冷的望一眼罗翡柔。偏不巧,翡柔正抬眼也望向他,她愕然了。
好冷,好冰,好淡默的眼神,不是朝别人,而是望向自己的。罗翡柔忍不住打个冷颤,她能再度拥有他醉人的爱吗?她怀疑了,因为他的眼神,他拒人千里之外的眼神
车外一声声呼啸疾驶,擦肩而过的车辆是热闹的,而车内则是静默
三人谁也不愿先开口,时间就一分一秒的流逝。
中港路。
按着住址,于威飞快的找着了罗翡柔身分证上的地址,他谨慎察看一下门牌号码。
三十七号。没错!
他率先跳下车,然后热情的替翡柔开了车门,翡柔羞怯的朝他露出浅浅一笑,颊边酒窝若隐若现,真的是迷人,于威整个人痴了、傻了。
一旁的于堂见他这样,颇为担心。罗翡柔的出现究竟是好是坏?他不想兄弟俩多年的感情遭她破坏,所以,唯今之计,只有远离她才是。
“哥,我们进去该说些什么?”没有理由就拉着罗翡柔直闯而入,不会有问题吧?!
“反正她头脑有问题,见情况开口即是。”于堂一派自若,冷淡道。
罗翡柔感到他的距离,心一阵揪痛。
“你们俩带我到这”环顾四周,翡柔不禁讶然极了,这一栋栋、一排排的建筑物里头有住人?她记起了离开了他们所谓的公寓时,坐上了他们称之为电梯的怪东西。老实说,翡柔被这一切一切的惊奇给弄得眼花撩乱了。二十世纪真是惊人的世纪,还有那一辆辆的车,简直比千里马快上几倍哩!
她不禁咋舌。
“我们带你来这,只是想澄清一些事罢了。”于堂道。
不知道她对自己家人是否还有记忆?若有记忆的话,怎会从头到尾,不曾听她提起过?
“澄清一些事?”罗翡柔张着一双大眼。有什么事需要澄清?
“为了于威,我必须得查你的”
“哥!”顾于威气急败坏的朝于堂吼。彼于堂皱着眉望向顾于威,两兄弟相互对峙。
一旁的罗翡柔更是一头雾水。能有什么事教兄弟俩仇眼相向,而且还是为了自己。
虽然罗翡柔精神异常,但顾于威可不希望于堂带着轻视的神色说着她的精神病。深吸口气,他下了个重大决定,无论如何都不放弃她!不管于堂如何坚决反对,相信他有能力养得起她一辈子,如果说于堂不帮他的话。
“哥!我不希望你用的神态说她。”
“于威,你不觉得太过保护她了吗?我看她并没有你想像中的脆弱。”
从不知道于威竟然会为个女人而朝他冷眼相向,不该是这样的。毕竟从小到大他始终是听他的,如今一时之间
还真难适应。
心里很是清楚于堂说得对,但他发现自己就是没法很理智、涸仆观的来正视这件事。
“哥!暂且不管我是否太过保护她,我只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我相信她有心有自尊,也相信她不愿人家说她有病;斯以,我只请求你,将她当个正常人看待。何况,她看来正常得很,根本没做什么危害我们的事,不是吗?”
当一向感情很亲密的手足用着热诚、坦白的眸子祈求你,你还能说什么吗?能说什么吗?
他放弃了,就随他去吧!
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