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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无聊!
整个相亲大会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无聊!
齐藤阳子屈膝坐着看她父亲一巡又一巡地敬酒、陪笑脸,跟森泽家那边的人细述她的优点。
一项又一项的优点从父亲口中说出,就连阳子听了都觉得好想吐,因为她要是真有那么好,上门来提亲的人潮怕不踩坏她家的门槛,而她今天还用得着来相亲吗?
啧!此事说来说去,还是得怪高村时彦,当初他要是阿莎力一点,大方地把“天使之泪”送给她,今天她就不用坐在这里活受罪。
“呃真的好无聊!”
阳子打了个大呵欠,而伴着那声呵欠随之而来的是其余人等不约而同地转脸看她。
阳子的脸突然僵掉。她父亲不悦的眼恶狠狠地瞪向她。
尴尬顿时降临整个宴会。
“嘿嘿;”阳子以蝶袖掩口,装淑女地干笑两声,随口找子个理由,借故离席。
她决定了,她要逃,逃出这一场闷死人的相亲宴会。
在沉闷的家宴甲,高村时彦非常有风度地坐据一方,听老奶奶跟他的未婚妻闲话家常。
他与中山家的香织小姐并无任何的感情,高村、中山两家之所以联姻纯粹是为了政商利害因素:
他本人对香织是没什么感觉,反正政商联姻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各取镑的利益,合则来、不合则散;然而,他的老奶奶可不这么想;对中山香织,奶奶她可是满意得很,总是在他面前一次又一次地称赞香织小姐是多么的温婉娴淑,面容清秀姣好,而更难得的是香织没有权贵人家的娇气,堪称为宜室宜家的好女孩。
好女孩!
好女孩有时候是“没主见”的代名词,好女孩有时候给人的感觉像傀儡;而中山香织他不懂她:
她明知道他之所以娶她是基于利益因素,那她怎么还能笑得那么开心?难道一桩政商婚姻真是她想要的吗?
斑村时彦看着中山香织,恰巧香织小姐不期然地转脸,四目迎面对上,香织笑意溢满了眉与眼,而高村时彦则礼貌性地颔首,随即便将目光掉开,习惯性地看向包厢外的那片天地。
正当他陶醉在包厢外的花团锦簇之际,对面远处的走廊出现一抹身影。
身影穿着传统和服,左右张望,像是找不着出路,愣了一会儿之后,那穿着和服的女人竟然出人意表地撩起衣摆,利落地翻过走廊与园子的分格线木制雕花扶手。
斑村时彦虽看不清那人的面貌,却因她的动作而有了想知道她接下来又要做什么的欲望。
斑村时彦感兴趣地继续观察她。瞧她左跑跑、右瞧瞧,最后终于决定横过园子。
她朝着他的方向跑过来了!
齐藤阳子觉得这是逃亡路线的最短距离,成功率最高;-当然,可能得小小地叨扰别人的用餐,但,救人如救火,他们应该不介意她的出现。
她飞快地选中倒霉者,趴在窗子前敲一敲。
她把她整个脸都贴在窗子上,形成一个可笑的鬼脸。
斑村老太太从来没见过这么没家教、这么没规矩的女孩子家,一张老脸严厉地垮了下来,正想叫人打发时,高村时彦已经站起来,拉开窗子。
齐藤阳子跳了进来。
这家子一定都是大好人,她才敲个两、三下,人家就好有心地打开窗,让她跳进来,一点都不介意她的出现。
她昂脸想道谢,却没料到迎眼对上的是一张冷峻的脸,而那两道飞扬的眉、那双凌厉有神采的眼、那张抿薄的嘴怎么会这么眼熟?!
“我认识你对不对?”她昂脸问。
斑村时彦颔首,说:“对。”只是他没想到她会忘了自己。“我是高村时彦。”他不计较她忘了他,自动报上名号。
“喝!”她记起来了。“你就是高村时彦。”上上礼拜她还去过他家。“我们真是有缘,随处走走就能碰在一块。你来这儿用餐?”她问。
他点头。他也没想到那个穿和服翻墙,吸引他所有目光的小黑点会是她。
她又惊呼连连了。“哇,真好命!连用个餐都来这么气派的地方,你家一定真的非常有钱:”不像她,难得来这一趟,却是为了相亲,害得桌子的美食佳肴都难以人咽。
阳子边想边自动落座,还喧宾夺主地招吁高村时彦坐在她旁边,而高村时彦任由她牵着他的手入座,眉头连皱都不皱一下。
时彦对这女孩的态度太奇怪,这才使一向骄傲的高村老太太赏了正眼瞧阳子,
阳子咧着嘴笑,仰着脸冲着高村时彦问东问西;而高村老太太最最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女孩子,随便、轻浮,一点都不庄重。
“时彦,她是淮;”为什么靠时彦那么近,且言谈问透显出彼此的不陌生?
斑村时彦还来不及回答,阳子已转脸冲着高村老太太笑。“我叫齐藤阳子,老奶奶好。”阳子有礼貌地问候她老人家:
而高村老太太是连看都不想看—一眼,寒着脸问孙子。“她是什么人?”
“老奶奶,”阳子伸头,强将自己介入高村时彦与他奶奶之间:“老奶奶,你有什么事就直接问我好了,高村时彦跟我不熟的。”
不熟!
“不熟,你怎么有脸坐在我们的席次上?”
“不不不,”阳子慌忙地摇手,急急解释。“我不是来跟你们抢东西吃的,我只是很讶异在这儿看到高村时彦,所以才坐下来跟他聊两句。”
面对高村老太太冷寒的脸,阳子的脸上始终维持着甜甜的笑,她不仅没让老太大的气势给逼怯了胆子,还有余力去观察其他人;比如说,坐在高村时彦对面、眼眸含着忧心的中山香织。
“哇!”阳子又惊呼了。她拉着高村时彦的衣袖。
“高村时彦,你妹妹长得好漂亮,跟你一点都不像。”
阳子的惊呼又让高村老太太蹙拢眉头,她压抑怒火,低声开口:“香织不是时彦的妹妹,香织是我们高村家未过门的媳妇。”所以说这个没家教、没规矩的野丫头如果是想勾引她的乖孙子,那便趁早死了心吧,因为不说家世,就说气质、相貌,香织便远远地胜过这野孩子几十倍。
阳子听不懂老太太言外之意,一双眼钦羡地直盯着中山香织瞧,且一双手还直直地冲着香织伸过去。
“齐藤阳子。”
“中山香织。”她的手握上阳子的友善,却怎么也无法像阳子那般坦然说笑;不知怎地,她就是担心,担心这个处处不如她的活泼女孩。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如此的没自信?中山香织自问,眼神却在对上阳子开朗的笑之后有了答案。
齐藤阳子是个发光体,很容易攫取别人的注意力,就好比好比那个一向对她只有礼貌,便没有其余表情的未婚夫,他都将他的笑给了齐藤阳子。
“啊厂阳子突然想起她还在逃亡,怎么可以在这里跟高村家的人闲话家常?
阳子连忙躬身致歉。“我还有事,得先走一步。老奶奶、中山小姐,再见。”阳子挥挥她的蝶袖,一脸的俏皮。
突然,她感觉身侧有道视线正注视着她,她才想到席间还有个高村时彦。她回过脸来,又冲着高村时彦挥手。“bye—bye。”
才刚挥手,阳子又想到不对,高村时彦还有可利用的地方。
“你是不是开车来的?”她蹲下身子,侧脸问他。
斑村时彦点头。
“那你把车钥匙给我。”
“干么?”他有趣地蹙拢眉峰看她。怎么,她就这么有把握跟他要东西,他便会一口应允?
“唉哟,你怎么这么小器,我要逃耶,逃亡当然得有交通工具。”
她将事情说得理所当然,以至于高村时彦不再细问,二话不说地便将自己的车钥匙交给了阳子。
阳子将钥匙握在掌心,道了声谢后便拉开门,活泼跳跃的身影就要从高村时彦眼中消失。
突然,她踅了回来。
斑村时彦凌厉的眼暗藏笑意,他看着她跳着进门、且拉着他的手要他跟她走。“我忘了我不会开车,所以你就好人做到底,顺便当我的‘柴可夫司机’。”说完,阳子也不管高村老太太的脸色是如何的难看,拉着高村时彦就走人。
哇!好棒。
“我从来就没开过跑车,没想到跑车飙起来的感觉会是这么棒!”阳子边说还边踩油门,她任时速一路往上攀爬,任由风吹乱了她的发。
她的样子看起来涸岂、很野。
阳子飙了一阵子后,兴头过了便将车子停在路旁。
她侧过头看高村时彦,见他一脸的镇定,没有她所想象的慌乱,她对他的佩服又添几分,毕竟跟她一样疯癫的优子都不见得有勇气坐她开的车,而高村时彦竟然气定神闲地坐了近半个钟头。
好样的!
“难道你不怕吗?”她侧着脸问他。
“怕什么?”
“我说过我不会开车。”
“从你开车的技术看来,很显然的,你刚刚说了谎。”
“而你知道我撒了谎,却不追问我为什么要说谎,难道你这个人真的连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有又怎么样?难道我有了好奇心,你便会把一切真相告诉我?”
“会啊!”为了引发他的好奇心,阳子很阿莎力地开口应允。
“是吗?”高村时彦很怀疑。“好,那我若告诉你,我好奇你身为小偷,却为什么在潜进了我家之后,除了‘天使之泪’的宝物,你一项也不取?更好奇我明明给了你三天的时间,任你自由出入,你却不来?也好奇你今天穿得这么正式所为何事?这些全是我的好奇、我的疑惑,你可以一一帮我解答吗?”
“不可以。”因为这些事纯属她个人的私事,她没必要跟个谈不上熟识的人一一说明。
“我想也是。而这也是为什么我明明怀着疑惑,却不肯追问的原因。”因为每个人都会有不想告诉别人的隐私,而明知那是别人的私事,问了只会让自己碰钉子,只会自讨没趣,那么这么多余的事,他为什么要做?
阳子听了直皱脸。
“噢,你的思想千回百转,好迂回哦。为什么你做人要这么累?就连要不要问个问题,你都可以想到这么多后果?”他真的不像是个正常人。
她皱紧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高村时彦对她的反应回以一记苦笑,因为如果可以,他也想跟她一样活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你很幸福。”生在小康之家,没有过多的家族包袱,至少,她能任性地做她想做的事。
他的言语透显着无奈。阳子昂脸.看见高村时彦抿薄的唇有着强颜欢笑及莫可奈何。
“你不快乐!”为什么?“你们家那么有钱,你又是大集团的会长,有个人人求都求不到的好家世,你为什么还不快乐?”
“快乐不是有钱、有势就能买得到的。”他一语带过他的抑郁,不想多说自己肩头上的负担: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你强带我出来是为了什么?”他问。
而阳子睁大了眼直直地望着他看。
那么清澄明亮的一双眼,直直地撞进高村时彦的心坎里,让他一向平静无波的心湖莫名地有了波动。
四目相对,阳子眉眼间有了笑意
“去游乐场。我要你带我去游乐场,我想坐云霄飞车、独木舟,还有旋转木马。”
她像个孩子似地细数着,而那样容易满足的快乐表情却是在高村时彦身上不曾有过的幸福。
“好,就带你去游乐场。”
斑村时彦一路陪着齐藤阳子玩;看她坐旋转木马时,像个孩子似地笑开的容颜;看她坐独木舟,让水溅了一身,却直喊着要玩第二回。
斑村时彦发现齐藤阳子很容易将欢乐带给她身边的人,让人感染她的愉悦。像现在,她明明害怕云霄飞车的快速攀爬与俯冲,但她却说她叫破了嗓子也还要再玩一次。那样尽兴的神采,让人看了就觉得心情也飞扬了起来。
“你这样不累吗?”下了车,他将摇摇欲坠的她牵扶着。
“玩怎么会累。”
“可是你怕坐云霄飞车这样刺激性的游乐设施不是吗?”
“才怪!”她皱着鼻回答。“要是怕就不会去坐了。”
“既然不怕,那为什么尖叫?”
“因为不尖叫,心脏会负荷不了那种疾速攀爬、疾速俯冲的压力。”站在闪烁的太阳火轮下,她昂脸看他。
“这跟做人的道理一样,当有压力的时候,我们就该找个适当的方法将压力宣泄出来,不该老是放在心里闷着。闷久了,会闷出病来的,你知不知道?”
“你这是在劝我做人不该太累?”
“若真是想说教,也不会带你来游乐场了。”阳子一改以往的嘻皮笑脸,正经八百地开口。“我只是想提供一个让你宣泄压力的方法,让你脸上多些笑意。试试看好不好?你试着将心防打开,试着让自己放声大叫,我待会儿告诉你一个秘密。”她以饵诱之。
“你以为我是一个可以被收买的人?”
“说收买就太严重了,毕竟只是要你扯开喉咙大叫罢了。怎么,堂堂一个高村集团的会长连这样小小的赌约都输不起?”
“收买不成,你现在打算用挑衅来刺激我的脾气!”
她的小小伎俩,他一眼就看穿:
“喔哦,这样找尽借口数落我的罪名,是摆明了你输不起喽!”她小小地又刺激高村时彦一下。
懊拿她的死皮赖脸怎么办呢?
斑村时彦发现他的铁腕作风在遇到齐藤阳子时便不管用。她的耍赖,他竟然心甘情愿地接受?!
“有胆子再坐一次云霄飞车吗?”他眉宇含笑,问她;
“言下之意,你是答应了?”答应放下那些无渭的气概问题,肯放声尖叫?!
阳子开心地拉着高村时彦的手。“就陪你再坐一趟:”她是舍命陪君子。看,她人多好,就为了他的不开心,连连坐了好几次云霄飞车,就只为了讨他一个笑脸瞧。
“为什么要这样费尽心力地对我好?”高村时彦将车开到了山上,乘着晚风、数着星星,他像是不经意似地提出他的疑惑:
齐藤阳子将座椅放下,躺在跑车内看星星。
“你之所以问,是怀疑我之所以对你好,不是出于真心,而是为了你家的‘天使之泪’是吗?”
“不是吗?”他也在车内躺平,与她肩并肩,却不转脸去看她的脸。怕的是自己承受不住她一天的相伴不是出于真心,而是真的另有所图。
“如果我说是,我是为了你家的‘天使之泪’所以才对你好,那么你会觉得你今天的开心是一件很虚伪、很作假的事吗?”
斑村时彦缄默不语。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去追究阳子的真心与否?反正纵使阳子若真的是为了‘天使之泪’而讨他欢心,那么只要他不受骗、不拿出家藏的珍宝,那他并无任何的损失,不是吗?既是如此,那他为什么又要在乎?
为什么要在乎!而且还让这样的在乎困扰了他一整个晚上,并将原先的好心情全打进地狱里。
斑村时彦的心情突然转劣。“我送你回去。”他将座椅拉起,发动车子、排档,方向盘打个半圈,转向下山方向。
一路上,他不再开口说话。
“生日快乐。”
沉默中,阳子突然进出今天她一直含在嘴里的祝福。
斑村时彦听到了,心湖一震,车速减慢,他侧过头看她的脸。“你为什么知道?!”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
“在你们家宴上,很突兀的出现河诠饭;那是日本传统的庆生饭食,你奶奶又是那么古板的人,所以我就大胆假设。”没想到真的被她蒙对了。
“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只想让你快乐一点,根本没打你们家‘天使之泪’的主意。我发誓,要不是你提起,我今天真的没想过‘天使之泪’的事。”她竖起手指发誓,态度极为真诚。
看来他是真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相信你了。”所以她可以把她的手放下来,不用那么正经八百地发誓;这样的齐藤阳子,他看了好不习惯。
“你笑了。”虽是浅浅淡淡的,但,那紧抿的唇却扬起小小的弧度。
“为什么这么惊讶?我笑是件很奇怪的事吗?”
“不是奇怪,是稀奇。”
“稀奇!”他倒竖的剑眉因为这样的字眼而扬起。
“见你两次;第一次,你沉着一张脸,既冷且酷,言语间虽没有凌厉的字眼,但就是感觉不到你的和善。”
“那是因为第一次见面,你的身份是小偷。”而他自认为那天他对她的态度够超然的了,毕竟有哪个人能纵虎归山、还敞开大门让个小偷自由进出自家宅院三天的?没想到,她尚且不知足,还嫌他脸孔过于冷淡,这算不算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不说第一次见面,就说你今天在家宴上的表现。拜托,高村时彦,你是在跟自家人吃饭耶,瞧瞧,你穿得这么拘谨做什么?”西装笔挺的,活像要去开会似的。
“还有啊,跟你吃饭的一位是你奶奶,一位是你的未婚妻,你干么摆副死人脸?”阳子话匣子一打开,便什么都关不住,什么难听的、不该讲的,她全说了。
斑村时彦的脸垮了下来。
“你看看,才说你两句,你又不开心了。嘿,要不是你问我,而且我当你是朋友,你以为我爱数落别人的缺点啊?高村时彦,我真的是为了你好,你信不信?”她昂脸,眨巴着晶亮的眼眸望着他。
“信。”她的态度那么真诚,他如何不信?
“信就好了,我真怕你当我是嘴碎、爱说人闲话的三八。”她是实实在在喜欢他这个人,所以不愿自己在他心目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高村时彦,我们这样算是朋友了对不对?”她侧过身子,看着他刚毅的脸庞,突然有此一问。
“你该不会跟我说既是朋友,那么便要我准备见面礼给你吧!”
“拜托,你当我是什么人,老是担心我觊觎你们家的‘天使之泪’?是,我是想得到‘天使之泪’,但我绝不会拿友情当幌子,来拐骗你的东西。”阳子失望地说道。“算了,这么没诚意,当你朋友也没意思。你不用送我回家了,我自己招辆计程车就行了。”她说变脸就变脸,十足的情绪化。
斑村时彦没为这段情谊多作挽留,二话不说便就近停车,让齐藤阳子下车。
他说过的,平凡的人容易得到快乐,像他这样背负太多包袱的人跟阳子这样真性情的人常走在一块,只会愈显得自己的不堪。而与其让自己愈活愈无奈,倒不如不去接近那些令自己钦羡的人,就好比齐藤阳子这个眉宇间轻易有笑的女孩。
斑村时彦连句再见也没说,打了方向灯,便远离了阳子的视线。
齐藤阳子看着他扬尘而去,心中黑鸦鸦聚合了一股让她喘不过气来的闷。
为什么?为什么他明明可以很快乐的,却要将快乐一手推开?
她不懂,也懒得去懂!反正高村时彦只是跟她有过两面之缘的过客,他是好是坏,真的与她无关;多他一个朋友或少他一个朋友,她齐藤阳子的生命不会增减什么,这么难搞的人还是早点与他撇清关系才算理智。
但是不与高村时彦扯上关系,那她的“天使之泪”怎么办?
唉!说来说去,就属她老爸最烦人;什么东西不好偷,偏偏要她去偷高村家的东西?一想到高村家还有个眼高于顶的老太太,齐藤阳子就觉得她的任务愈见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