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拓拔月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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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一个人吃过晚餐后,桂兰薰又躲进了画室。

    两道粗浓眉毛甫画上,知道接下来画的又是他的鼻、他的嘴,桂兰薰不禁轻叹了一声。

    她的手总是不受她控制地,一遍又一遍的画着他的模样。

    看着旁边一张张叠起的他的画像,躲避他的想法,渐渐被她心中满腔对他的爱意,一点一滴消蚀中。

    深吸了一口气,想把空气中带有勇气的因子全吸进肚里,好让自己有勇气走向爱情

    她想了想,如果自己一直怕受伤害,那她永远得不到爱神的眷恋。

    也许,她该勇敢的问他,是不是真想和她谈恋爱,就算得到的是他的鄙笑,那又如何?至少她可以明确的知道,该不该把脚踏进属于他车日焱的爱情圈里,而不是在这里独自心伤的品尝愁苦滋味。

    吸、吸、吸

    吸了一大把的空气,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吸到勇气,但她已经起身走向客厅,打算打电话问他。

    边走边揣摩她等会儿该怎么问他

    “车日焱,说,你爱不爱我?”钦,这样太有个性了,不是她桂兰薰一介弱女子问得出口的。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你是不是”太龟毛了,等话题绕到重点,她刚刚吸来的勇气,说不定早跑光了。

    “车日焱,请问你是不是常到饭店玩情欲游戏?”这好像是八卦杂志记者追新闻的口吻耶。

    别兰薰僵在电话桌旁,和桌上的复古电话干瞪眼,在她还想不到一个比较好的问话方式之际,电话就主动的响起

    铃钤钤

    难不成电话和她心有灵犀一点通,主动打电话给车日焱?反射性地吓退两步,桂兰薰惊诧的瞪着桌上那个还响个不停的电话。

    深吸了一口气,放松心情,她太紧张了,脑袋回复正常运转,猜测可能是他和她心有灵犀一点通,于是她赶忙接起电话。

    “喂”

    “恭喜你啊,桂兰薰小姐,你终于解脱了。”

    听到不是车日焱的声音,她有些失望,但这女人的声音“你是?”

    “我是黑寡妇。我可是特地打电话来恭喜你的。”

    “恭喜我?”桂兰薰听的一头雾水。

    “敢情你还不知道;今天晚上黄金铁三角又找了一个貌美的女主角,在饭店里玩情欲游戏,听说是为了庆祝日焱汽车销售长红,所以,今晚留在饭店的男主角,八成就是车总裁了你真可怜,这消息,整个模特儿界都知道了,看来,你在车总裁的眼里也不够新鲜了。”

    黑寡妇在电话那端幸灾乐祸的大笑几声后,挂了电话。

    把话筒搁回原处,桂兰薰想,她一定是在作梦,但那刺耳的笑声,却又直直的穿刺过她的心

    不,一定是黑寡妇在骗她的,她不要相信她的话。

    下意识地按了车日焱的手机号码,她要亲自问他

    握紧话筒,她屏息等待他的声音之际,突然有个东西罩住她的口、鼻,一阵呛鼻的味道窜进鼻内,她整个人瞬间晕了过去

    “喂。”

    在六星级饭店的房间里,车日焱站在一旁,手机贴在耳边,无奈听到的是电话挂断的声音。

    来电显示的是家里的电话,他妈妈在南部,佣人这时候应该也回去了,打电话来的应该就是桂兰薰。

    可是她为什么才打来又挂了电话?

    回拨家里的电话,电话接通后,好半晌都没人接听。

    揽眉,他耐心的等着。

    “日焱,你太不给面子了,人家女主角在为你弹奏浪漫的钢琴组曲,你怎么躲在一旁打电话?不准打了。”抢过他的手机,弦佐辙把他拉回位子上。“看,今晚的女主角非常优吧,漂亮又有气质”

    落坐沙发上,车日焱无心聆听环绕一室的悠扬乐音,低着头,他思忖着桂兰薰打电话给他,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告诉他?还是她遇到什么困难?

    或者她会不会是生病了?该不会是晕倒了吧?还是又等着他回去吃饭?

    “有什么事吗?你今晚又心不在焉的。”翼天畅帮他倒了一杯酒。

    “八成是为了他妈妈收的那个第一女弟子。”

    弦佐辙和翼天畅互望了一眼,窃笑之余,车日焱突然抓起手机站起身。“我要先走了,这里留给你们。”

    没等他们发出慰留的话语,他一转身,咻地像一阵风扫离。

    前一分钟还在窃笑的两人,见他说走就走,手中各自端着酒杯,错愕的面面相觑。

    “你确定刚刚离开的那个人,是我们的朋友车日焱?”翼天畅皱起了眉头问。

    他们三人中,向来玩得最开的就属车日焱,今晚的女主角真的是优到令人竖起大拇指,但车日焱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倒是眼前弦佐辙这家伙,从一开始视线就被强力胶黏住,定在钢琴美女身上。

    “看来第一女弟子的魅力真的不容小觑,改天我们两个得亲自登门去拜访一下。”

    “那现在”把眼神移到一点也没受影响,还在专注弹琴的女主角身上,翼天畅问。

    “不管他,我们继续。”弦佐辙一点也没赶人走的打算,悠哉的坐在原处。

    “可是我得回去看我们家毛毛回家了没。”翼天畅有点为难。“她最近怪怪的,我有些担心她。”

    “那就不勉强啰!”弦佐辙举杯和他对饮。“帮我问候毛毛妹一声。”

    “我先走了。”

    翼天畅离开后,弦佐辙仍是继续八风不动的坐在原位,欣赏他亲自钦点的优质钢琴妹,所弹的浪漫钢琴组曲。

    ----

    开着他的银色专属跑车,往家里的方向行驶,车日焱的一颗心涨满担忧。

    想到桂兰薰很有可能是生病昏倒在家里,重踩油门,车子以疾风速度,扫过每条大马路。

    回到家,车子冲进大门后,停好车,他随即跳下车,急忙奔进屋里。”兰薰桂兰薰”

    见她没有在客厅,他大步走进她房内,也没见到她的人影,不过她的东西都在,应该不是先回南部去了。

    绕到厨房还是没见到她,他在屋子四周,边找她边喊着:“兰薰,桂兰薰,你在哪里?”

    定回厅内,他确定她不在这屋子里,正想到后院他住的地方,看看她会不会是去了那里,厅里的电话陡地响起

    “车车日焱在不在,叫他来听电话。”

    “我就是,你哪位?”

    “你就是啊呃,你的女人被被我们绑架了,你,准准备好你那辆有黄金打造的焱字银色专属跑车”

    绑匪还没把话说完,车日焱怒气腾腾地吼着:“该死的,又是你们!马上把人给我放回来。”光听绑匪要的东西,车日焱就知道,又是上回绑他母亲的那几个笨蛋。

    他一吼完,对方也被吓得挂上了电话。

    “喂、喂”

    “老四,你很没用耶,说个话抖成那个样子,我看你不是绑匪,是“俗辣””

    看到打勒索电话的老四,关上手机后,手还抖个不停,坐在后座的老三,气呼呼地骂着。

    “那你你自己打啊!”被骂“俗辣”老四不爽的把手机往后丢去。

    往后丢的手机,丢到还在昏迷中的桂兰薰头上,见状,老四吓了一跳,老三不免又奉送一堆“三字经”给他。

    “x你娘!你想把她弄醒,让她乱叫啊!”“啊我怎么知道你没接好。”

    “你俗辣加白目啦。”

    “是你没接好,还敢骂我!”

    “你们不要吵了,啊她好像醒了。”开车的老五,看着镜子,说道。

    有了之前被她吼痛耳膜的经验,离她最近的老三,赶紧用手捣着耳朵。

    别兰薰自昏昏沉沉中醒来,眼一张,视线由模糊渐转清晰,看到了车内的三个人,吓得身子往后缩

    “你们我我怎么会在车上?”看着车窗外一片黑漆漆,她的心更加恐惧。

    “啊你被我们绑架了啊!”老五说话时,老四打开车内的灯。

    “是我们啦,你不记得我们了?”

    灯一亮,看清楚车内的三人后,桂兰薰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你们干嘛又抓我?”

    她想起来了,黑寡妇告诉她,车日焱又去饭店玩情欲游戏的事后,她正要打电话去问他,突然问好像有人拿东西捣着她的嘴,然后,她就不记得后来发生什么事了。

    “就是要绑架你咩!”老四嘿嘿笑着。

    “你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老三赶紧补充,免得她的尖叫症状又发作。

    别兰薰垂着头,心里想的是,车日焱究竟是去了饭店没有?

    “我家又没钱,你们抓我干嘛?”她漫不经心地说。

    “我们不要你家的钱啊,我们要的是车日焱的车子,还有一点点钱。”

    老五笑咪咪的说着,样子突然威风了起来,仿佛自己现在开的是车日焱那辆银色专属跑车。

    “你们抓我向他要钱?”抬起头,拔高音调,一瞬间,她的声音沉到了谷底。“你们三个笨蛋,你们拿不到钱的。”

    “别骗人了,你不是车日焱的女人吗?”

    一句话,触及了她的伤痛处。

    别兰薰伤心的哭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愈哭愈大声,把积压在心头许多天的闷愁情绪,一古脑地藉着泪水宣泄出来

    三个笨贼被她突如其来的哭声,给吓愣住。

    “她怎么哭了?”

    “是不是我们长得太威猛、太凶狠,把她吓到了?”

    “有可能喔!”

    “可是,人家不是常在说“一回生、两回熟”既然已经被我们绑架第二次了,为什么还会哭?”

    “会不会是她有吃消夜的习惯,现在肚子饿了?”

    “我看一定是她那个来了,肚子痛。”

    “也许这里太黑,她会怕”

    三个笨贼一人一句的揣测着,似乎没猜对她大哭的原因之前,不会就此罢休

    车日焱守在电话旁,一步也没离开,他懊悔自己刚才接电话时太过震怒,把那笨绑匪吓得挂了电话

    他在等,如果那笨贼再打电话来,他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他们的要求,只要他们能把桂兰薰放回来。

    明知道那三个笨贼不会伤害她,但他就是没有办法像之前母亲被绑架时,那般泰然处之。

    因为他母亲够镇定,遇到任何事都可以从容应对,但她不同,她迷糊、她不懂事,也许她会害怕对,她很有可能会害怕。

    等了两个钟头,绑匪还是没有打电话来,他实在坐不住了,起身在厅内来回踱步,匆地,他想起之前母亲被绑架时,绑匪和他的女秘书通过电话,女秘书有回过电话给绑匪,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留着绑匪的电话号码

    避不了此刻是不是已过了午夜十二点,心急救人的他,马上拨了女秘书的手机查问

    “也许放在办公室?意思就是,你也不确定那电话还在不在不用了,你去休息,我自己过去找。”

    问到的结果是女秘书支支吾吾的回答,虽然心急如焚,口气坏了些,但他这个上司还没鸭霸到,在半夜叫员工去找一张不确定是否还留下的电话号码。

    币上电话,拎了车钥匙,车日焱焦急的开车前往公司。

    “老五,你白痴啊?干嘛又来到同样的地方”

    发现车子行驶的路线,和上回绑架庄雅淑行走的路线,雷同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坐在后座的老三,忍不住开骂了起来。

    “一回生、两回熟嘛,上一次来的时候不认得路,这一次我就记得了。”老五为自己超好的记忆力,得意洋洋。

    “记得你的头啦!”一记飞拳挥向老五那副简单到地久天长无尽头的脑袋。“你记得,别人也会记得。”

    “话不能这么说,不是有句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老四装出一脸老谋深算。

    “对嘛,我就是这么想的!”老五气乎乎地吼回去。

    老四的话听起来也有理,老三不再吼叫,偏头看着头抵在车窗上,一脸黯然神伤的桂兰薰。

    “那个,桂小姐,你不要伤心了,等我们拿到钱,我们一定会把你平安送回去的。”

    “对啊、对啊,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们算是朋友了嘛!”老四也转过身来,加入安慰的行列。

    “啊别小姐,你放心啦,我们说到一定会做到的。”老五兴致勃勃地说着:“等我们拿到车日焱那辆车,我一定开他的车,送你回去的。”

    闻言,老二和老四一同骂出声:“白痴喔你!”

    火大的老三忍不住又想大骂一顿之际,一直木然无语、啜泣的桂兰薰,突然出声道:“你们抓错人了,我不是车日焱的女朋友。”眼神幽幽的望向窗外,她低喃着:“你们抓我,拿不到钱的。”

    “啊别骗了啦,很多被绑架的人都会这么说的。”

    “对咩,而且我们是听黑寡妇说的,她说的时候还咬牙切齿,一定不会错的啦!”

    “黑寡妇”听到这个名字,桂兰薰惊瞪眼,坐直了身,疑惑的问:“你们也认识黑寡妇?”

    “当然,就是她叫我们绑架你的。”

    “什么”

    杏眼圆瞪,桂兰薰惊诧无语的望着他们,回过神来想问个清楚,车子突然失控打滑,冲出崎岖不平的山路

    “啊、啊、啊”“快踩煞啊”“搞什么啊”“啊救命啊”尖叫声伴随着翻滚落下的车体,沿着山壁急速滑下,寂静的山上夜里,传来一阵强烈的碰撞响声,吓飞了一群在树上栖息的野鸟后,一切一切的声音,都回归到零点。

    ----

    安静,无声。

    躯车前往办公室,向来非常注重个人隐私的车日焱,为了找到绑匪的电话救回桂兰薰,不得已弯身在女秘书的办公桌抽屉翻找。

    找了许久,终于在一个资料夹里发现一张小纸条,纸条上有一组手机号码,上头的名字清楚写着“绑匪”两个字。

    车日焱苦笑地看着纸条上的名字一眼,旋即,赶紧打电话。

    但他拨了几次却接不通,他还是耐心的依照上头的号码打了十通,仍是不通后,他的心更急了

    正想着要不要报警之际,脑里陡地闪过一个念头那三个笨贼,该不会又把她载到上回那个地方吧?

    这个念头强烈到让他毫不迟疑的拎着车钥匙,转身,步出办公室。

    他非常确定他要马上上山去,他的第六感告诉他,他们一定在上回兰薰被绑在树下的那个地方。

    三更半夜,车日焱开着跑车独自上山,车子愈往山上,他愈感觉到自己离桂兰薰愈近。

    车子转入更偏僻的山路,藉着车灯,看到泥路上有清晰的车轮痕迹,他更确定不久之前一定有车子上山来。

    而在这偏僻的山头,不太可能有人来露营,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三个笨贼,又选择前往这地方

    车子往前直开,讶异泥路上的车轮痕迹突然不见之际,他也察觉自己似乎开过头了。

    倒车后,发现路的右方比车身还高的草丛有一处缺口,似乎是被车子辗过的痕迹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车子末熄火,跳下车,他往杂草倒下的方向走去,直到没路可走,在月光的照耀下,他赫然发现斜坡下有辆车翻倒,并卡在一颗大石头前

    惊诧之余:心急找桂兰薰的他下意识地喊着:“兰蕙,桂兰薰”

    没听见回应声,两道粗浓眉揽成一个忧心的结,虽然不确定她是否在那辆车上,但他管不了太多,只要有找到她的机会,他绝不会轻言放弃!

    踩着小碎石,沿着斜坡走下,好几回险些滑落,幸好他及时攀住树根,来到翻落的车旁,费了好大的劲,打开些微扭曲的后车门,赫然发现桂兰薰真的在里头

    “兰薰!”

    小心翼翼地把她拉出,看到她的脸上撞伤了好几处,手上也有伤,想着他看不到的地方,可能还有许多伤,他倍感心疼。

    “这些该死的家伙!”

    避不了昏死在车内的三人,单手搂着受伤昏厥的桂兰薰,他咬紧牙关,吃力的往上爬。

    “蔺薰,你一定要撑下去。”

    粗喘着气,他终于把她拉到上面,弯身将她抱起,经过当初那棵大树下,他低声说着:“我救了你一次,一定还可以救你第二次的,兰薰,我爱你,你一定要撑下去。”

    似乎想让大树当他爱情的见证者,他在树下对着昏厥的她,告诉她他爱她,吻了她一下,旋即,抱着她大步的急走王车旁。

    把她抱进车内,车子急驶下山,他不时地望着昏迷不醒的她,眼里的担忧,全是因为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