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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彻很想将白亚丝拉进怀里,然后向她施展自己的魅力,要她承认她不可能对他无动于衷,但是这有什么意义?
“好!你不需要喜欢我、爱慕我、为我倾倒,可是你也不要拿狄若山来折磨我!”
“折磨?”
“你就这么想看到我为了你和他的事而勃然大怒?”他狠狠问道。
“我和狄若山?!”
“你和他搅和什么?”
“搅和?!”她连连惊讶,语气提高不少。
“他根本不适合你!”倪彻知道自己太霸气、太专制,可是他不能坐视这一切再发展下去。
“这是由你来决定的吗?”白亚丝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出去!”
“我话还没有说完。”
“我懒得听。”
“你要听!”他走到她面前,伸手轻轻捏著她的下巴。“我又累,又渴、又饿,还想倒头就睡,我体力透支,我想真正的休息,但是我不能,白亚丝,你害我不能放下心休息。”
这算什么?告白吗?白亚丝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应他。
倪彻收回手,他从来就不是暴力男,他只是情绪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结束了吗?”她小心的看着他问。
“你认为我们有开始过吗?”
“我是问你要离开了吗?”
“白亚丝,你的心是铁打的吗?你没有一点的同情心或是人道关怀吗?”他气愤的又坐回他刚刚坐的那张椅子。“我很饿了。”
“我这里没卖吃的。”她强调。
“随便什么都好。”他不苛求的提出。“剩菜、剩饭也行。”
“你真的那么不挑?”
“当一个人真正饥饿的时候,他是不会去挑什么,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
“你对女人也是持这种论调?”她揶揄。“难怪你有一大票的fans!”
没有回以任何辩护的话,倪彻快饿昏了。
想到冰箱还有几个冷冻包子,她于是决定微波加热一下,是他说了不挑,而且他看起来真的是饿得吃什么都无所谓,而为了表示她极有人性及人道关怀的情操,她还给了他一瓶可乐。
也真的没有挑,倪彻几乎是狼吞虎咽般的把包子给吃下肚,加上可乐,他就在很短、很简单的情况下满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欲。
“我从来不觉得包子好吃。”白亚丝忍不住的评论,因为如果好吃,她冰箱的冷冻库就不可能还有那东西,但他却照单全收。
“的确不是很好吃,里面的馅还是冰的。”他本来并不想说出来的。
“但你还是吃下去?”她微张了嘴。
“饿了。”
“你可以要我再加热!”
“那不是太找你麻烦了?”
“你”白亚丝突然觉得好丢脸,起码他是她姐姐的主治医生,那两个星期他尽了心力。“这就是你的生活品质?”
“外科医生哪有什么生活品质,重要的是病人和手术。”他微笑道。
“你一天睡几小时?”
“有五个小时就很不错了。”
“你可以忍受?”
“有什么不能忍受的,我自己选的职业,没有人拿枪逼我,我乐于当一个外科医生。”他不曾后悔过。
白亚丝知道自己不该被打动,她是要出国再深造的,她不能。
“如果你吃饱了,那是不是该”她用下巴指了指大门。
“我可不可以再坐个五分钟?”
“倪彻,我家不是休息站。”
“今天如果换作是狄若山在这里,你会这样赶他吗?”倪彻不想比较,但是他太疲倦的脑子根本不受任何理性的控制。
“不会。”她诚实回答。
“那表示什么?他对你是任何威胁性都没有,还是你接受他、喜欢他?”倪彻又紧绷起脸。
“我拒绝回答。”
“你可恶!”
“我现在去上个洗手间,等我出来,倪彻,你一定要给我消失。”不是在和他随便说说,她的眼神很坚决。
没有回答,他只是一脸倦容的看她。
白亚丝真的去了洗手间,除了上厕所,她还好好的洗了下脸,心想或许出来时,他已识趣的走了,不需要她再轰他,但是
但是当她来到客厅,她发现倪彻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就在椅子上睡著了,他一手撑著太阳穴,头偏著,似乎已找了个最舒服的坐姿,允许自己去和周公约会。
心再狠,白亚丝这一会也软化了。
去卧室拿了条薄被,她有些粗鲁的往他身上一盖,然后安静的朝房间走,带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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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白亚丝没有把握倪彻是不是还在客厅,她已做好打仗的准备,如果他还在,她一定要他马上走人。
但是除了一条叠得整齐的被子,客厅里根本没有他的踪影,她走到大门,发现他竟然还细心的替她反锁了门,这男人充满了危险,让女人很容易会失足。
走了最好。
而就在白亚丝吃过早饭、看完报纸,正想k书时,电话响了,她很快的拿起话筒。
“起来了?”倪彻充满活力和精神的声音传来。
“早。”她故意带著讽刺的说。
“谢谢你收留了我。”他带著笑意的说。
“有人脸皮厚。”
“晚上我请客。”他提出邀约。
“抱歉,有事。”
“消夜?”
“没吃消夜的习惯。”
“那我带冰淇淋过去?”
“没有人会给你开门。”
话筒的另一端沉默了一会,然而倪彻并没有放弃,对女人从来不坚持也不花精神的他,这一次真的踢到铁板,栽了。
“白亚丝,我想谢谢昨晚”
“那没什么,当扯平吧!谢谢你对我姐的照顾。”她盯著自己的指甲说:“我们谁也不欠谁了。”
“我欠你。”
“你没有!”
“这个人情我一定要还!”
“只是一杯白开水、几个包子、一瓶可乐、一条薄被,一张椅子而已,我没有提供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我所做的真的不足挂齿。”白亚丝还不忘消遣自己。“特别是包子的馅还是冰的。”
“一顿饭。”他锲而不舍,语气有些急躁。
“免了!”
“一顿饭我就不烦你。”
“真的?”她马上动摇。如果一顿饭能解决所有的问题,那为什么不吃?“你讲话算话?”
“你自己判断。”他的回答有很大的想像空间。
“好,几点?”她信了他。
“晚上九点,那家法国餐厅,你订位。”
“九点才吃晚饭?”她讶异的问。
“没办法,约你的是外科医生。”
“外科医生又怎样?不是人吗?”她挖苦著。
“不是普通人。”他笑。
她的回答则是狠狠的挂上电话,一顿饭就一顿饭,晚点吃就晚点吃,如果能就此摆脱他,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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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信自己会被倪彻耍,因为他实在没有耍她的理由,是他非要约她,又不是她死皮赖脸的逼他非请她吃饭不可,但是他没有出现。
白亚丝准时的从九点就开始等他,毕竟是她订的位,她不敢迟到,可是九点半、十点、十点半、十一点一直到十一点半,这家法国餐厅都要打烊了,倪彻还是没有出现。
白亚丝想杀人了!
她想杀了倪彻,就用他的手术刀。
也不知打哪来的力气和毅力,她没有回家,就站在打烊的法国餐厅门口,死都要等到倪彻来。
而另一头的倪彻在手术房里心急如焚,但是刀开到一半,他不能丢下病人不管,这个手术比他预期的复杂,所以超出了他估计的时间很多,多到他的汗不是因为动手术而流,而是
一开完刀,他冲出手术房,再朝他的车子飞奔而去,他知道手术服还穿在身上,但是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要争取。
先去了白亚丝家,但是管理员说她没有回来,本来以为是她和管理员讲好,不过,从外面看她的屋子是一片漆黑,家里电话没有人接,她是在呕气,还是她有可能真的不在家?
为了保险,他决定去一趟那家法国餐厅,心想她有留话也说不定。
远远的倪彻就看到白亚丝的身影,她一个人孤伶伶的站在已经打烊的餐厅门口,她穿了一件银色针织衫、一条黑裙,看起来秀丽、出众,他的心真的全揪成了一团。
白亚丝看到倪彻的车,看着他快速的停好车,穿著手术袍朝她冲来,她原本已经冷了的心,这一刻又掀起惊天波涛,她发现自己的怒火足以烧掉整个亚洲。
“白亚丝,我可以解释”他喘着气道。
“现在几点?”一开口就是又冷又可怕的声音。
“十二点十五分。”他艰难道。
“我们约几点?”她苍白又麻木的问,
“九点。”
“那你迟到多久?”
“三小时又十五分。”
“你的数学没有问题。”白亚丝的眼神叫人望之全身发冷,她直视著他问:“问题出在哪里?”
“有个手术”
“我看到了!”她指了指他身上的手术服,他就连鞋子都来不及换。“我不得不打断你,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我不能丢下病人不管。”
“所以我必须一等就是三个多小时?”她想抓花他的脸,也想咬得他遍体鳞伤。“倪彻,一定要这样吗?不能请人通知我?”
“当时的情况真的不允许。”
“你是在整我吗?”她轻声的问,目光带著酷寒冬天里才会有的寒意。
“当然不是!”他大吼了一句。
“你在手术室里,你有很多人证。”她替他说,眼中泛著委屈、可怜的泪光。
“白亚丝,我”他知道这不是说抱歉或是对不起就能过去的事。
“一个晚上法国餐厅里的服务生和老板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连他们的大厨都特别由厨房出来看这个被人家放鸽子的女人是谁!”她这辈子还没受过这种糟蹋。
“亚丝”
“你怎能这样对我。”她突然哭喊出来。
“情况真的”
“我像个没人要的白痴。”
“你不是!”他想上前拥抱她,但是她的眼神、她全身所散发出的怒气令他不敢造次,他怕自己会把她给活活气死。
“倪彻,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她看着他吼。“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等在这里吗?”
“为什么?”他丧气的问。
“我要你知道我有多恨你!”
“病人”
“对!病人是你的一切,你是他们的神!”话说完,白亚丝准备回家,她扬起手要叫计程车。
“亚丝!”他拉下她的手。
“放开!”她扯破喉咙的叫。
“我知道你有理由杀了我,也知道你可以一辈子恨死我,但是,”他仍牢牢的抓著她的手臂。“请你冷静想想,你其实可以不必等我这么久,你可以打通电话到手术室来询问的。”
“照你的意思,好像错的人是我,搞不清状况的人是我!”白亚丝死命的想要抽回手,她边试著抽手,边伸出脚去踢他。
“亚丝”他没有闪躲。
“去死!”
“冷静点。”
“你可以死一百次!”
“我死一百次能让你消气?”
“我永远不会消气。”
突然的,他紧紧的抱住了她,他的喉咙发痛。全身肌肉也都酸疼不已,七、八个小时的手术下来,他的体力与精神也到了一个极限,他快撑不住了。
“亚丝,我先送你回去,我们我慢慢再补偿你,随便你想要什么,随便你想怎么惩罚我,我都依你!”这一刻为了安抚她,他已豁出去了。
“你都依我?”她突然不挣扎、不闹了。
“依你。”
“放开我!”她命令。
他照做了。
“依我”她马上后退一大步,眼中射出熊熊烈焰。“倪彻,我希望你烂死在最底下一层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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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主治医生的电话,白薇薇当然不可能置之不理,但是当她了解所有的状况,才发现他简直是要她去跳火圈,因为他交托给她的任务太“不可能”了。
可是她还是答应了,她买了妹妹最爱吃的巧克力,一盒不过十几颗就要上千元的高档货,有了它,她的胆子才可以大些。
白亚丝不知道姐姐的来意,但是姐姐带来的巧克力,的确可以抚慰一下最近她受创的心灵。
一直到妹妹吃了大半盒,白薇薇才敢稍稍的谈到今天上门的目的。
“亚丝,我是受人之托。”
“受什么人之托?”白亚丝一时没有领会过来,等她想通,她差点把刚刚吃下的巧克力全都给吐出来。“白薇薇,你”“情有可原啦!”她代为说项。
“你已经出卖过我一次”
“倪彻真的是有理由的。”
把还没有吃完的巧克力全扔到垃圾桶里,白亚丝做出最强烈的抗议。“你可以回去了,我有书要看,你也一定很忙。”
“他是因为病人才迟到。”
“我的耳朵最近好像有积水,你在说什么?”白亚丝一副她什么都听不清楚的表情。
“原谅他。”
“白薇薇,你太小声了。”
“亚丝,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白薇薇,如果你这么挺他、这么站在他那一边,”白亚丝送她一记冷冷的白眼。“你去和他凑成一对好了!”
“他只是我的主治医生,我和他”
“如果你和他没有一腿,那么少插手他的事。”白亚丝凶巴巴的说。
“白亚丝,你说话怎么这么低俗?”
“去告诉倪彻,我说话就是这么的低俗,而且叫他不要再白费工夫,我恨透了他!三个小时又十五分,白薇薇,我或许创下金氏纪录了。”她一辈子都不可能淡忘这件事。
“所以”
“告诉他,”白亚丝露出一个奸笑。“我和狄若山正火热的交往中。”
“真的吗?”白薇薇的眼神一变,心里很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东西卡住一般。
“这么告诉他就是了。”
“白亚丝,少玩火,那是幼稚的行为。”
“幼稚?”白亚丝不以为然的笑了。“我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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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亚丝又和狄若山约了吃饭。
而狄若山这次也不会再搞错了,他知道白亚丝只当他是朋友。
“狄若山,我好像没有认真的问过你是不是有女朋友。”她绝口不提倪彻。
“你要帮我介绍?”
“你不需要人家介绍吧?”她挖苦他。“即使没有潘安的外貌,可也算是相貌堂堂,你应该很热门的。”
“我不是倪彻。”不认为自己和倪彻有瑜亮情节,但狄若山却常忍不住拿自己和他比。
“狄若山”白亚丝的回应是一记巫婆的眼神。
“对了,不能提他。”
“你故意的!”
“他是我的同僚,又是朋友,所以说话时难免会提到他。”狄若山有些无辜的回答。
“他和你是朋友?!”
“亚丝,我和倪彻在工作上是合作及竞争的关系,可下了班偶尔也会一起喝酒、打球,所以我和他的关系,”他坦然一笑。“有点微妙。”
“那是你们的事,我刚刚和你谈的是你的女朋友。”白亚丝把问题给拉回来。
“真的没有!太忙了。”
“再忙日子还是要过。”
“亚丝,话虽是这么说,但是要一个对的女人在对的时间出现有点困难。”他说出真心话。
“你信这个论调?”
“当然,如果是个对的女人,但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一定会失之交臂。”
“而如果是对的时间,但却是错误的女人呢?”
“还是不能成。”
“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她不由得哇哇叫。“搞不好你牙齿掉光了,头发都白了,想要有生理反应也心余力绌时,那个对的女人出现了又如何?你已经不行了。”
“白亚丝”狄若山差点笑岔了气。
“我是认为你该努力试试。”
“我的工作”
“藉口!”
“好!我曾经小小的以为那个在正确时间出现的对的女人是你。”他一个耸肩。“结果你没那个意思。”
“我们比较适合当朋友啦!”白亚丝再次强调。
“狡辩!”他亦回道。
“狄若山,你觉得白薇薇怎么样?”白亚丝带著期待的问,想要当红娘。
“你姐姐?”
“废话,我只认识一个白薇薇,而且刚好是我姐,你以为这世上有几个白薇薇啊?”她瞪他。
“她很好啊!”“这句话很没有诚意。”白亚丝不客气的说:“就好像是在说她普通、平凡,一点与众不同的地方都没有。”
“这是你说的,白亚丝,我没有一点这个意思。”狄若山马上高举双手。“不要陷我于不义,我对白薇薇的印象很好。”
“多好?”她追问。
“你想当媒人啊?”
“我只是觉得你可以试试。”她真心道。
“但是我忙,她身为检察官工作好像也不轻松,我甚至不知道我们哪时可以凑在一起。”他很实际的说。
“照你这说法,”白亚丝不能苟同的摇头。“外科医生和检察官都不用正常生活、不用结婚了?总之狄若山,我可是点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