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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景寒瞳孔微缩,“无双……”
倪无双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接着道:“你将那孩子一手带大,对她的期待也不过是平安幸福地过完这一生。她将来还有无数种可能,不是说是个很有医学天赋的孩子吗?咱们可以往这个方向培养看看,我哥认识威尔逊先生,不如我介绍南音去国外留学如何?”
倪无双其实做好了他一口拒绝的准备,也有无数种借口和理由来劝说他,心理学原本就是她的专攻方向,即使南景寒擅于防备,可是在这种事情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足以掌控这个局势。
可是出乎意料地,南景寒却是握紧了她的手,之后沙哑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响起:“无双,给我一点儿时间。我考虑一下。”
倪无双身子一僵,眼神里是变幻的波光,从狂风暴雨到风平浪静,无数种心理历程的演练在她脑海中飘过,她忽然转过身子,将娇软的身躯依偎进他怀里,双手牵引着他的大手绕到自己腰后缠着,然后眼神直勾勾地攫住他的,一瞬不移。
“你……真的舍得?”
阔别多年,倪无双的眼神自有一股震慑力,若是旁人,怕是早就招架不住,可是南景寒只淡然地看着她的眼神,然后搂紧了她的腰身,垂眸,“无双,我不喜欢你这样。”
“那这样呢?”
说罢,她微微踮起脚,轻轻吻住南景寒的唇,唇角是肆意的笑意,小手攀着他的肩膀,将自己柔软的胸口紧紧贴着他的坚硬胸膛,眉眼间都是深切的爱意,“景寒,我爱你,这颗心脏的跳动节奏,一如当初。”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能让南景寒听到,也能让门缝里偷看的南音听得一清二楚。
南音捂着嘴巴一手拉上了门,眼泪消失在紧闭的门缝里,她一手撑着墙壁,眼眶通红,可是却固执地紧盯着大门,好似能够像是激光一样穿透这一层障碍,看着里面的那一对男女在做什么。
初恋情结!
生死相许!
久别重逢!
天雷勾动地火的亲吻之后,他们还能做什么?
齐思贤阴冷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南音忽然捂着嘴巴一路狂奔,连电梯都不知道坐,直接顺着楼梯一层层狂奔下去,好似身后有狰狞的野兽在追赶她。
南景寒的总裁办公室是在32楼,而南音就在慌乱无章和痛苦愤懑中迷迷糊糊地跑完了32层,站在楼梯上看到一层门口的时候,她喘着粗气儿,后知后觉地脚一软,身体失去重心,竟然从十几阶高的楼梯上摔了下来。
像是皮球一样一圈儿一圈儿蜷缩着滚落,然后孱弱单薄的身体砸到门口,她听到了骨骼发出了‘咯吱’的声响,随后是一声剧痛。
“啊!”
南音一手捂着自己的脚踝,一手却下意识扶着自己被撞到台阶上的腹部,身体缩成一团,她疼得脸色煞白,额头青筋不安地跳动着,身体不断地侧身翻滚,以缓解自己脚踝的剧烈疼痛,还有小腹里如同肠子打结一般痛苦的感觉。
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往出奔腾,顺着苍白的脸颊流入干涩的嘴唇上,是苦涩的味道!
脑袋撞到门上,还在嗡嗡作响,她喉咙里不断发出如同小兽受到攻击一般的无助的呜咽声,是疼到了极致,只是说不清是心里的伤更疼一些,还是身体里的伤更疼一些!
南音艰难地向前爬了几步,好不容易摸到了自己摔出来的手机,硬生生累出了一身汗。
“南景寒……接电话……”也许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给他打电话的借口,一个可以打断他和倪无双亲昵的借口,南音如同沙漠里快要枯竭的旅人忽然看到了绿洲,不顾一切地也要爬过去,抓住这个可以重生的机会。
“南景寒……求你……接电话!”
她四肢百骸都在疼,除了脚踝处骨骼断裂的疼痛,还有小腹处让人难以忍受的抽痛,好似有刀子在划拉着她的五脏六腑,然后硬生生想要将它们从身体里剥离开。
南音将手机放在眼前,看着屏幕从亮起一直到自动挂断,如同她心中点燃的细微的星星般的火焰最后还是被一场倾盆大雨剿灭,连渣滓都不剩下。
沙漠中的旅人最后终于意识到,那不是绿洲,是海市蜃楼!
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的幻觉罢了!
南景寒和倪无双在一起,他这个时候不接电话,除了和倪无双在一起不方便接她的电话,还能有什么呢?
也是!
大概只有她这个傻瓜还看不懂行情了,倪无双一回来,从记者招待会之后,南景寒再也没有回过别墅,没有电话,没有短信,也没有问候,就好似把她整个人遗忘了一般。
他不是因为招待会上她的鲁莽在生她的气,也不是因为她表现地脆弱地不堪一击而失望。
倪无双回来之后,他大概只是觉得玩累了,禁忌游戏该结束了。
“呵!”
南音眼睛一眨,眼泪就如同哗啦啦在下雨一般落了下来,砸在地步上,凝结了黑色的灰尘,成了一个浑浊的圆圈。
一切,就像这个污浊肮脏的圆圈,最后还是让所有的不堪都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南景寒从未说过爱她,因为他爱的是另外一个可以和他生死相许的女人!
南音绝望地抱着手机,好似抱着自己最后的希望和信仰,她苦笑着呢喃,“南景寒……我要是死了,你会记得从倪无双身边回来看我一眼吗?”
话音刚落,手机铃声骤然在空旷的楼梯间响起,南音干涩的唇动了动,随即飞快地抬起手,看着屏幕上亮起的来电提醒,眸中星星点点的火光重新寂灭,恢复一片死寂。
“西瓜!”
她声音虚弱,身体好疼,每一寸肌肤都是被灼伤一般的疼痛,好似刚刚从爆发的火山口里爬出来的人,体无完肤,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
“我好疼啊!”
夏乐西心口一紧,所有的质问都责怪都咽了回去,他紧张道:“南瓜,你在哪儿?在家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