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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特助!”
突如其来闯入的人,令梅凌寒吓了一跳。
“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江子晔气喘吁吁地站在她的办公桌前。
“我刚开完会回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梅凌寒看起来神色十分疲惫,双眼还布满血丝,显见一夜都没睡好。
“这个是你帮我做的吧?”
江子晔伸出手,看到他掌心的那张cd-rom,她怔了怔,微变的神色未能逃过他锐利的眼睛。
“果然是你做的!为什么要这么帮我?昨晚是不是从我那里出来后,你就回到公司帮我修改程序?”江子晔心疼地看着她疲倦至极的模样“你一晚都没睡吧?”
“还好啦!反正不是什么很难的程序,我只是把它补完而已,没花多少时间。”她轻描淡写的,把一夜的辛劳轻轻带过。
“谢谢你,小寒。”
“干嘛这么客气,好歹你也曾经是我的学弟,帮你是应该的。”梅凌寒笑了笑“看你的样子,应该退烧了吧?”
“嗯,好多了,多亏你昨晚照顾我你的手掌很舒服。”江子晔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你好了我就安心了。”
“今天一早起来后,我就打了通电话给安琪。”江子晔还记着昨晚她劝他的话,决定自己主动再退一步,多包容对方。
“是吗?”梅凌寒呆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你跟她和好了?”
“没有,安琪她没有接,直接进了留言,我想她还在生气,等她气消了再说吧!”
“女孩子嘛!你要多哄哄她。”强忍着隐隐的心痛,梅凌寒勉强维持脸上的笑意。
然而,再无恙的笑意,都抹不去她脸上的疲倦之色,和眼眸中忧郁的黯淡。可是,粗心大意的江子晔却一点也没发现。
“如果我和她真的和好了,到时一定请你吃大餐。”他不但没发现,还朝她微笑,那是踌躇满志、性感爽朗的笑容。
“好啊!我一定会好好敲诈你的。”梅凌寒不禁佩服自己,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能和他打趣。
江子晔大笑“那就这么说定了,尽管来敲诈我吧!”
“对了,听说下午你有个演讲,时间快到了,准备好了吗?”梅凌寒提醒他。
“都在这里”江子晔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梅凌寒叫住他。
“什么事?”江子晔回过身。
“你的领带没有打好。”
她指了指他的银灰色斜纹领带,看他笨拙地低下头整理,却反而越理越乱,纠结成一团,她不禁叹了口气“还是我来帮你吧!”
她跨进一步,身高只及他的下颔,纤细的身材似要被他宽阔的胸膛和厚实的双肩包围。
他俩的距离是如此之近,他的嘴唇几乎能触到她头顶柔软的发丝,鼻间飘过她的气息,仍是跟往常一样淡雅的芳香,一丝一络,沁人心脾
低下头,凝视着她小小的鼻尖和鼻尖下淡玫色的柔软唇瓣,他的心突然騒动起来
奇怪,她的确跟以前没什么改变,但是为什么他却有种越看她越顺眼的感觉?
虽然五官很平凡,但是相处久了,却发现她眉目细致、皮肤白皙,十分清秀,而且虽然她比以前更静默,却并不沉闷,反而有一种独特的气质,散发出温柔而令人难忘的韵味
一如路旁不起眼的小草,一见并不钟情,却在不知不觉中,二见惊艳。
“好了。”
梅凌寒系好领带,上下打量他一番,眼前俊帅迷人的男子连她自己都不得不发出赞叹:呵!简直完美极了,难怪女同事们都这么迷他。
“怎么了”
未完的声音被他骤然拉近的距离给吓得缩了回去,突然俯低的、近在咫尺的脸庞令她的心一下子提到喉咙。
他为什么这样盯着她看?幽深的眼眸深处,彷佛跳跃着两簇炽烈的火焰
深邃如墨的眼眸,亮到令她晕眩;温热的吐息,亲昵地拂过她的鼻尖双方的距离近到连彼此的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他、他该不会想吻她吧?
躁乱不已的心才掠这个念头,突然,环拥住自己的温暖消失,几乎贴到脸颊的吐息也远离了
看着男人像痹篇什么厌恶的东西一样推开自己,梅凌寒忽地感到一阵心痛。
“对不起!”
道歉声还在室内回荡,明明拉近自己、却又瞬间把自己推远的男人,早已逃得不见踪影。
看着紧闭的门扉,梅凌寒久久地、久久地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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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你的presentation做得不错啊!把metro的人唬得一愣一愣地,我看他们巴不得把长期合约捧到桌面上,让我们直接签了了事!”
精采详尽的presentation赢得满堂喝彩,与会者之一江子晔的好友魏明笑嘻嘻地拍打着他的肩膀。
“还好啦”
并肩走着,江子晔心不在焉地应着,满脑子都是梅凌寒的身影。
罢才因为presentation而勉强压抑着,现在演讲一完,她的身影就开始在眼前四处乱晃。
懊死的,老天在作怪吗?又一次鬼使神差,他差点吻了她!
可恶,他该怎么办,今后该怎么面对她?她又会怎样看待他?明明已经有了女友,却差点对她做出踰矩的动作,他到底是怎么了?
江子晔的内心如同一团乱麻,理不出半点头绪。
“下班了,我们一起去打打牙祭吧!听说最近中央大道开了一间不错的法国餐厅,要不要去尝鲜咦?”突然,喋喋不休的魏明猛然止步。
“怎么了?”江子晔不解地问。
“你看前面”魏明扬起下巴指指前方。
不远处的电梯口,总经理秦天宇正和梅凌寒一起等电梯,他们不时互相交谈几句,态度自然而熟稔。
“秦总和梅特助的关系很好吗?”江子晔停住脚步。
“对啊!你不知道他们原来是学长和学妹吗?听说梅特助加入西科,也是因为秦总的大力推荐,不过,私下我还听说了一个流言”
“什么流言?”
“他们都在传,梅特助是老总的地下情妇”
什么?!江子晔脸色一沉,蹩起眉心。
“传归传,我倒不怎么相信,因为梅特助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会当别人情妇的人耶!她和秦总在外型上差太多了,我倒宁愿相信市场部的裴雪经理是老总的情妇。不过,梅特助和老总关系好,这的确是不争的事实喔!而且,梅特助迄今还是单身,光这点就很令人怀疑了。”
“什么?她没有男朋友?”
“千真万确!”魏明十分肯定地说。
江子晔皱了皱眉,他明明记得她亲口承认有男友。可是,现在回想起来,他的确从未见过梅凌寒身边出现他不认识的陌生男子,难道她在骗他?有这个可能吗?那又是为了什么?
“嗯,这样一想,难道她和总经理”
“绝对不可能,她不是这种人!”江子晔断然否认。
“哦?你倒满相信梅特助为人的。”魏明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很讨厌她。”
“你怎么会觉得我讨厌她?”
“不是吗?以你的标准,这种长相平平,既不可爱又不会打扮的女人,岂不是根本入不了你的眼?而且好几次我都见你对她爱理不理的,平时也都避着她,我还以为”
第一次从他人口中听到对他和梅凌寒相处的评价,没想到他竟会给别人这样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真实的自己?
江子晔扪心自问,和梅凌寒再次重逢,他的确不怎么高兴。
因为不管怎么说,当初他别有用心地接近她,却又毫无理由地把她丢弃,他对她多少有一点小小的愧疚,不,也许不只是一点点,也正因为这点罪恶感,才更令他下意识地排斥她、躲着她,但表面上,他还是装出一副故人重逢的开心模样,这样的自己,真是虚伪透了!
可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和从前一样毫无怨言,真的,毫无怨言,甚至宽容到“仇将恩报”的地步,一想到他生病时她的细心照料,一整晚任劳任怨地替他改程序
瞬间,一股不知道是懊恼还是疼惜的感觉涌上心头,江子晔不禁握紧了拳头
他实在欠她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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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回到公寓,楼下的停车位泊着一辆熟悉的红色跑车,江子晔一怔,安琪回来了?
自从那天生病后给安琪打了一通电话,他就再也没有主动联络过她。这几天,他满脑子就只想着梅凌寒的事,几乎把安琪给拋到九霄云外。
“安琪!”冲入室内,却看到安琪身边有一个他不认识的陌生男子,江子晔一愣“他是谁?”
“这是我的新经纪人,文森先生。”
化着艳妆的安琪像只骄傲的花孔雀,伸出涂着蔻丹的指甲,指了那位男子一下。那指甲上鲜红的色泽,突然令江子晔十分不适,而她身上散发的又重又呛的香水,让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眼前不禁浮现梅凌寒清秀的容颜
安琪化的妆太浓太艳,香水搽得太多,遮掉了本身的容颜,刻意赶时髦迎合大众的装饰,反而显得俗不可耐。相比之下,梅凌寒就从不化浓妆,只是淡淡地点一抹唇彩,清新而自然。
他蹙了蹙眉心
“哎哟!安琪,你怎么住在这么寒酸的地方?赶紧收拾东西跟我走啦!人家提供给你的豪华公寓,可比这里大了一倍不只。”那位陌生的名叫文森的男子,不仅长得流里流气,还十分娘娘腔,听得江子晔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放心,人家已经决定跟你在一起,你要给我时间嘛!”安琪开始满屋子翻箱倒柜地收拾起衣物。
江子晔越听越不对,他蹙了蹙眉“安琪,你到底在做什么?”
“做什么?”安琪一边往行李箱塞衣服,一边冷笑“当然是离开这里啰!我已经受够了,江子晔,你没钱没势也就算了,脾气还那么差,给你机会都不知道哄我回来,这几天连通电话都不打给我,你当我是什么?”
“安琪,不要任性!”江子晔沉下脸“我明明有打电话给你,是你自己不接的。”
“我哪有任性,你不知道我一直在忍耐着你吗?”安琪看着他“你全身上下就只有这张脸能看,本来我还想着就当投资潜力股好了,也许你今后会有发展,可是没想到刚开始你还对我百依百顺,现在却越来越冷淡,上次我想要的watch新款女表,你为什么不肯买给我?说白了就是小气!”
“难道在你眼里,我除了钱以外,就再也没有其它的价值?”
他早就知道安琪个性很差,但没想到她的性格竟然恶劣到这种地步。
“我已经不想再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了。”安琪亲昵地挽着文森的手“文森现在不仅是我的新经纪人,还是我的男朋友。他刚刚还帮我争取到拍摄r'vert新产品的香水广告,你知道r'vert吗?它可是台湾数一数二的女性产品厂商,而这支广告将会在台湾和全球各地播放,到时候我就会一炮而红了,哈哈哈”说到得意之处,安琪还嚣张地笑了起来。
“r'vert?”看来这真是有缘,一抹冷笑映上江子晔的唇角“还有谁会比我更熟?”
“你说什么?”安琪愕然看着他。
江子晔掏出手机,按了几个号码“r'vert市场开发部吗?我是江子晔,麻烦接你们经理赵亮”
怎么回事?江子晔他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显露在那张五官深刻的脸庞上,举止自信,说话简洁有力,隐隐透出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王者气势
“赵经理?对,是我不必客气,你们是否已经决定夏季wing香水的广告拍摄?是一个叫安琪的模特儿?很好我以公司行政执行长的名义,对这个人选提出异议,希望你们能另行考虑,有结果的话再汇报给我嗯没关系就这样。”
三言两语,江子晔就把安琪轻松踢出局。
虽然他未正式去r'vert上班,但公司一直保留着他行政执行长的职位,而他每月也会去r'vert列席两次高层会议,以便及时掌握公司的动态。
“你、你、你”我咧?这是什么状况?安琪脸色变了数变,从红到白,再从白到红然后,全身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没错,诚如你所料,我是r'vert的行政执行长,也是公司未来的总裁。r'vert是我爸爸的产业,而我,则是r'vert的唯一继承人,安琪小姐。”江子晔冷冷地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模样。
“可是你你从来都没有说过”
“我故意瞒着你的。”江子晔打断她“我知道你是个拜金女郎,就是因为不想让你只爱我的钱,才刻意隐瞒身分。我一直以为自己能改变你,但事实证明,我错了,而且还错得离谱!”
江子晔寒着脸指指门口“很抱歉让你忍耐我这么长的时间,我们到此为止,门在那边,不送了。”
“等一下,子晔!”安琪涕泪交加地扑到他面前“刚才我是开玩笑的,你千万别当真,人家只是故意这样做来试探你的,其实我真的很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这副亡羊补牢的蠢样让江子晔实在看不下去,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女人?而他居然还曾经被她迷得七荤八素,江子晔强烈地厌恶起没有眼光的自己。
“放手!”
见她巴着自己不肯走,江子晔强忍怒火,把她扯开,干净俐落地拎着她的行李扔到门外,把他们两个一起轰出去。
“再见,安琪小姐、文森先生!”
面对两张狼狈的脸庞,他重重摔上了门。
我真是个混蛋!
江子晔跌坐到沙发上,闭起双目,把双手狠狠插入发间
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自己更蠢的人了!把沙砾当珍宝,又把珍宝当成沙砾随意丢弃
爱是盲目的。
错爱更盲目!
小寒
下意识地轻喃这个名字,一股暖流自心中油然而生小寒,只有她,懂得他、包容他、无怨无悔地对待他,了解他内心所有的想法,不管他是什么人,都会一视同仁地对待他
他想见她!
好想见她!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强烈地思念眷恋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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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不甘寂寞的铃声,惊动正在翻阅报纸的梅凌寒。
“喂?”她接起电话,另一端传来疯狂嘈杂的乐音,什么都听不清,她不得不扬声问:“请问是谁?”
“小寒”
断断续续中,她听到熟悉的声音。
“江子晔?是你?”
她忽地站起来,从不主动联络的他,怎么会轻易打电话给她?出了什么事吗?
“你怎么了?你在哪里?”
“我和安琪分手了”电话那端传来他失落的声音。
“喔”梅凌寒沉默地握着手机,静静地听他往下说。
“我在失恋酒吧,你能过来陪我吗?”他报出地址。
梅凌寒看了一眼时钟,现在已经快午夜十二点,很晚了,外面很冷,赶过去还有一段路
“好!我马上来。”
她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匆匆抓起一件外套,就朝楼下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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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劲的重金属变成温柔的爵士乐,清亮似水的萨克斯风回荡在偌大的酒吧,三三两两入坐的客人,对着幽暗的烛火,一边轻啜饮品,一边欣赏台上乐手的表演。
五彩斑斓的梯凡尼灯,映出酒吧东边柔软沙发的一隅。
深陷在沙发中的男人,左右各环拥着一位娇艳的美女,而他身边围满了全酒吧最亮丽的女郎。
慵懒入坐的男人,有着今天下女人都心跳不已的俊美五官,平时明亮的眼眸,被酒意染上一层微醺的颓废之色,反而更增添危险的男性魅力。
围坐在他身边的女郎,各个脸红心跳,抢着向他拋媚眼,巴不得自己能在众多女人中“雀屏中选”成为他今晚猎艳的目标,因为,他除了有一张英俊的脸外,还有大把大把的
江子晔从怀中掏出一叠钞票,朝那些女人冷冷一笑,指着桌前的红酒“谁能喝光这瓶xo,这些钱就是谁的。”
厚厚一叠花花绿绿的钞票,映红了所有女人的眼睛。
“我来喝!”
“我喝!”
“干嘛?我先说的,不许跟我抢。”
“明明是我先拿到的,你给我让开!”
看着刚才还正襟端坐的淑女们,一个个化身为见钱眼开的泼妇,甚至开始不顾颜面地大打出手,江子晔唇间冰冷的笑意更深了。
果然没有一个例外,女人都是爱钱的生物。
厌倦了,好厌倦这样的场面、这些无聊的人
“江子晔。”
突然,一个清亮的声线突破重重烟雾,传入他耳中。
“小寒,你来了。”
他抬起头,朝眼前气喘吁吁的她嘻嘻笑。
“你在做什么?”
梅凌寒皱眉看着眼前有点不对劲的男子。
接到他的电话后,她将车速飙到一百,心急如焚地开车赶到“失恋酒吧”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这么一幕。
他在做什么?
拿钱要那些女人玩吗?
“我在玩一个很有趣、很有趣的游戏喔!”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她走去。
“你喝多了。”梅凌寒连忙扶住他。
“不多,不多我清醒得很。”江子晔笑着把自己喝过几口的红酒凑到她唇边“你也来一点吧!”
“我不会喝酒。”梅凌寒摇头。
“不会喝啊那好办。”
江子晔歪歪斜斜地倚着她,从怀中掏出一本空白支票,撕下一张递给她,冲天的酒气直喷到她脸上。
“只要你肯喝光这瓶酒,这张空白支票就是你的,你爱填多少都随你,老实告诉你吧!我是r'vert的行政执行长,你填多少钱都没问题。”
他真的有问题,不知受了什么刺激!
梅凌寒静静看他半晌,毅然伸手拿过酒瓶“我不会喝酒,但是为了你,今天破例一次。”
一仰头,她把整瓶酒都灌到喉咙里,强烈的酒精呛到气管,好不容易喝完后,她剧烈咳嗽起来。
江子晔还在笑,但眼眸却变得黯淡,原来小寒也不例外,跟那些蠢女人一样,为了钱居然可以
果然,梅凌寒朝他伸出手“支票给我。”
江子晔皱着眉心,把支票给她,然而他错了,只见她拿过空白支票,三两下将它撕个粉碎,然后拿起桌边放着的一杯冰水,猝不及防地倒在他头上。
“啊”四周的女子齐发出惊呼声。
冰凉的水珠成串成串从头上往下掉,眼前一片模糊,但神志却立即清醒了。
拂去水珠,他对上眼前脸色略显苍白的女子,对上她那双清澈无畏的眼睛,对上她眼眸深处的闪光,他不但不生气,反而无声地笑了。
梅凌寒,他没有看错她。
“别再玩这种愚蠢的游戏了,跟我走。”她牵起他的手,带他逃出一帮女人的包围。
两人走出酒吧,来到后巷,一接触到新鲜的空气,胃部一阵翻涌,江子晔扶着墙角大吐特吐起来。
“你没事吧?”
梅凌寒担心地顺着他的背,其实她自己也不好受,一下子灌了这么多烈酒,胸口很是难过。
“我没事。”江子晔拿过她递来的面纸擦拭嘴角“刚才很抱歉,我和安琪彻底分手了,谁对谁错都不必再去追究,我只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光居然这么差!”
“别太自责了,爱情本来就是盲目的啊!会喜欢一个人,根本没有什么理由吧?”
她还是那么善解人意、冰雪聪明,教他怎能不心动?
“刚才我等了好久,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你是我的学弟和同事啊!我怎么会拋下你不管?”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江子晔站不稳地扶着她的肩膀,瞬间无法承受他的体重,她不禁后退一步,抵到了墙壁,被禁锢在他与墙之间。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江子晔俯下身,深深凝视着她的眼睛“你真的只当我是学弟和同事而已?”
一旦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不再浪费时间,感情在绕了一大圈后,又重新绕回原点。
机会只有一次,而仁慈的上天竟然给了他第二次,他绝对不会再放开她。这一次他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少年,重新以全心的温柔和爱意,他发誓会把这颗瑰宝好好珍藏在自己怀中!
“是啊!”被他这样压着,梅凌寒有点呼吸困难。
“骗人!”
江子晔伸出手指抚过她柔软的唇瓣,俊美深刻的脸庞距她不到一寸,他的头发还有些湿湿的,几滴水珠掉到她的脸颊、颈部,她浑身不禁激起一阵战栗。
被他这样盯着,她全身都无法动弹。
“什么学姐学弟?不是那么简单吧!要不然怎么会一通电话就赶来见我?而且,上次我生病时还一直照顾我,甚至不辞辛苦地替我改程序?”
酒吧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眸如同冬夜里的繁星,一点点,闪闪烁烁,深邃诱人。
他知道了吗?梅凌寒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软弱的神情激起了他的欲望,他恶意地欺近她,将唇凑到她耳边用坏坏的声音挑逗她,在她耳朵周围游移,甚至还恶意地咬上她的耳垂
“你喜欢我吧?我知道你一定喜欢我!那就说啊!说你喜欢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我,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说啊”“不要!”
梅凌寒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彷佛当众被人剥光衣服审视的感觉令她无比难堪。
被看穿了吗?
还以为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待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她明明、明明只要这样就满足了啊!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戏弄她?
她揪住胸口,这里好痛,痛到几乎无法言语
你喜欢我吧?我知道你喜欢我!
没错,她是喜欢他,一直都喜欢,可是她的“喜欢”仅是一种单纯无比的感情,再无其它。
只要能再见到他就很开心了,她只要这样就好,为什么他要逼她跨过两人间无法逾越的界线?
她已经不想再失去了,更不想再有昔日那种心碎的感觉
挣扎着痹篇他伸过来的手,泪水不知何时悄然滑下眼角。
昏暗中,那晶莹闪烁的液体令他心疼,是他的错吗?一直以来都这么坚强隐忍的她,居然也有忍不住掉泪的一天?
酒意霎时醒了一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
忍不住把她颤抖的身躯搂入怀中,江子晔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花。
“你别难过,别哭,其实我这么说,只是因为因为我喜欢你,真的,小寒,我喜欢你!”
咦?
她猛地抬头,整个人呆掉了。
她她她她肯定听错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幻听、幻听!
“干嘛把眼睛睁这么大?大得让人好想吃了你。”见她极度震惊的模样,他低声笑了。
深深凝视着她,他的声音有如梦呓
“记得吗?小寒,以前我有吻过你喔!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那个时候会突然吻你,现在我总算明白了,想吻一个人并不需要什么理由,就像现在一样,我又想吻你了”
说着说着,他俯过身,轻轻攫住她的唇瓣那柔软无比的红唇,甜得几乎要将他融化。
久违了的吻,带着久违的心悸与心动。
她真的就像路边的小草,第一眼并没有钟情,却在不知不觉间,令他二度心动。
强烈的心动。
着迷地吮吸着口中的柔软和甘甜,他像个孩子似的,不知餍足地挑逗着她的舌尖
吻着吻着,忽然,一层浓浓的黑暗,整个覆上他的身躯
恋恋不舍地抱着怀中纤细的身躯,他不知不觉地沉入黑巧克力般甜稠的暗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