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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ulet的十六岁生日终于来临,晚上八时,eros伯爵就会到达。
正当eros伯爵趋前细看一面坐地的摩洛哥巨型古董沙镜时,amulet就由楼梯缓步而下。eros伯爵转头一望,随即,他的目光就被吸引着,他讶异地瞪着面前的少女,细致地打量良久。
原来,世间上,仍然是有美女的。阅读了世界五百年,还是会有凡间的少女叫他惊艳。
今夜,amulet把她那头白金色长发梳成中分界,微微烫卷,及腰的长发轻柔如同初吐的丝线,垂在肩膊两旁。她五尺七寸的完美少女身形,包裹在一件方形低领、高腰的淡红色雪纺长裙内;脸上妆容极薄,近乎透明的、出尘的、非凡的。
amulet那双著名的绿色眼珠直勾勾地望进跟前人的眼眸里;那绿色,闪耀着幻觉一般的暗光。那真是一张奇异地漂亮的脸,那淡淡金色的眉毛,微肿的眼盖,完美的椭圆脸形,略厚的、横横的唇,合成了一股深沉的吸引力。eros伯爵当然不会泄露,这是他看过的其中一张最喜欢的脸,这张脸有着中世纪女性的最完美标准:清秀、淡雅、沉静、苍白,以及难脑粕贵的仙气。
不食人间烟火,无论世事流转千年,这美丽也不会消退,只闪耀一刹,就烙入永恒。
dr。noir与女儿拥抱,然后轻轻说:“amulet,你今天晚上很美。”
amulet甜美地笑了笑,腼腆地扫了扫那淡红色的雪纺长裙。eros伯爵的心温柔地牵动,就连她的打扮,都是那么悦目。这也是他非常钟爱的女装衣饰:方形低领,露出一点点雪白而娇美的女性胸脯,高腰的设计,令整个身形更纤长,那种轻而薄的雪纺,带动了出人意表的女性魅力,看上去,是那么轻软,那么渴望被拥抱。
他当然没想过,面前的这个少女究竟花了多大精力去构思这身衣饰;而更加预料不到的是,如此这般就一击即中了。
amulet看着eros伯爵的神色,就心里有数。
dr。noir向eros伯爵介绍:“这是小女amulet。”
eros伯爵牵起amulet的手,在手背上轻轻一吻。“幸会。”
定睛一看,发觉少女的手背上,竟画了一只端红粉蝶,白色的蝶身,翅膀的四角是艳丽的鲜红。eros伯爵一怔,就这样牵着她的手落入沉思之中。这小粉蝶
eros伯爵手心的温度传至amulet的肌肤内,这种微妙的传送,带动电流一般的能量,忽然,她整张脸都通红了。轻轻地,她把手缩回。她发誓,这是她感受过的最奇异的经验。纵然别人会说,牵手,只是一种微不足道的行为。
非常非常的奇怪。
eros伯爵看到她绯红的双颊,内心不期然地涌满了愉悦。这神韵未经任何彩排,但看来同样吸引力无限。
amulet不敢再正眼望向eros伯爵,她溜开了视线。这个eros伯爵,真人比从镜头上看起来更温柔,amulet真的不明白,为何世上有人能有这种温柔的气质,那双眼睛,如一个铺满羽毛的梦。
而又诡异地,他浑身弥漫着一种紫色。那是一种哀艳的性感。是有这样的男人,令女人都想抱着他来哭,然后,就把自己交给他。那紫色,在苍白中绽放出一个又一个漩涡。
这一男一女,面对面站着,各有所思。在男人与女人的身体之间,抑压着一股神秘的引力,蠢蠢欲动。
amulet的心跳得很厉害。
是不是,有点什么发生得太快?
在微风中她回头,刚好碰上他那双满载感情的眼睛,就在这一刹,她的整个身和心,都无力地溶化下来。
她发誓,这一刻,是史上最性感的一刻。
如果,dr。noir并不在视线范内,她一定会捧着eros伯爵的脸庞深深狂吻。
现在,那个吻并不存在,然而她的嘴唇,已如火烧般的热烫。在一秒钟的旖旎中,她已吻了他九十九次,甚至,身与心也交了出去
dr。noir说:“从这里欣赏塞纳-马恩省河的夜景是最好不过的。”
amulet连忙摇了摇脑袋,迫于无奈要返回现实。她回复清醒,坐到自己的位置之上。
一坐下来,她就发现双腿软弱无力。
eros伯爵不知正想着些什么,只见他微微笑了笑,接着把视线由amulet的脸孔溜向河上的夜景,他说:“巴黎从未如此美丽过。”
第二部分愈想愈不甘心,愈想愈痛恨
伯爵的家。
eros伯爵正播放着portishead的glorybox。
“喜不喜欢?”eros伯爵问她。
amulet说:“我听过,好像是一种牌子香水的广告歌,苏菲玛索当主角的。”
eros伯爵递给她一杯酒,amulet呷了一口,她想道,这种约会才像样,而且她喜欢这歌的歌词:“给我一个理由去爱你,给我一个理由去变成一个女人。”
禁不住,就把整杯酒喝下。
在这样的歌声之下可以做什么?似乎什么也可以做。
酒精涌上脑袋,她的渴望已汹涌得无法负荷。
美丽的男人半躺在皮沙发的一端,他的手也握着一杯酒。amulet站在他的对角处,默默望着他。
换了另一首歌,是同一队乐队的sourtimes。
“无人爱我,这是真的无人爱我,这是真的无人爱我,如同你爱我的一样”
amulet更加牢牢地望着他,然后,心就轻轻地抽痛。她渴望,可以抽一口烟。
她不知怎样开口说话,她等待他先开口。他却把眼睛合上来,似乎没有说话的意思。
他是因为太享受,抑或有意逃避她的眼神?
她握着空空的酒杯,走到他面前。忽地,他张开眼睛,望着她身上米白色的毛衣,缓缓地泛起了微笑。他显得虚弱乏力。
他一笑,她的心就软了,真的很想很想哭。
然后他伸出手来,她接过了,就把他拉起。高高的他,把鼻尖对着她的发顶,轻巧地亲了亲。她就决定什么也不顾了,用力地抱着他不放,她的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
她抱得他很紧,而他,轻轻扫着她的背。
她在心里说:“你猜我可以有多爱你?”
然后是自己的回话:“要多爱有多爱。”
接着,她就在他的胸膛内叹息。
又再换了一首歌,是dianakrall的thelookoflove。
“爱情的容貌已反映在你的眼睛里,这反影,是你的笑容不能假装出来的”
她的脸在他的胸膛中厮磨,她的呼吸已变得急速。她等待着他的一双手把她的脸捧起,最终目的,是那渴望已久的吻。
“爱情的容貌是言语无法表达的,而我的心所听过的那些无言情话早已令我呼吸急速,我多渴望可以伸手把你抱入怀,我已等待良久,等待爱情的出现,现在我已找到你了,就请永不要离去我是多么爱你”她仍在等待。但他的手却没如她所愿,只是停留在她的背上,没捧起她的脸,也没吻她。一首歌两首歌三首歌她渴望的并没发生。
他那么温柔,却没温柔地让她得偿所愿。
最后是她放弃了,她放开了他,坐到沙发中深呼吸,继而倒出酒来自斟自饮。
他看来大概只会继续沉默,于是她决定自说自话。“有没有听过santana的那首loveofmy
life?那是一首很热情的情歌呢!‘你所在之处就是我想到之处,由你的眼睛内,我得到我渴望看见的一切。在夜里,你就是我的美梦,你是我的所有我不能忘记当我们接吻时的合而为一,就在你的唇上,天堂流泻只有与你一起,我才能自由’”
然后她掩着脸,深深的悲哀。
他把她的酒拿走,他问:“是不是醉了?”
她就这样叹了一口气。侵袭而来的是更深的悲哀。她无助地抬起头望向他,这个男人,究竟是不明白,还是什么?
吸血僵尸不是应该吸血的吗?吸血僵尸不是专门看中活生生求爱的美少女的吗?为什么,他对她毫不动容?
她的身心都在翻腾,而他,只是望着她。冷静地,温柔地,如同探病的亲人,隔岸观火地,装出关爱地,同情着浮沉在苦海中的人。
忽地,她气馁了。算了吧,今夜到此为止。
她说:“是的,我想我是喝醉了。请让人送我回去。”
他沉默地望着她,没说话。这样子望了她片刻,他就照她的意思做。
他俩站在大门前,司机把车驶来,他为她披上大衣,嘱她好好安睡。这是他全晚说话最多的时候。她点下头,没正眼望向他,就钻进车厢内。
车开动,她的神情就愤恨起来,她完全不明白他。他怎可以就此放她走,这样一个美丽的夜晚,他怎可以白白浪费掉。
当初,他给她写情信的那股激情呢?他忘记了吗?抑或统统发泄过后就不复返?
每一次见面似乎都是再一次的冷却。他第一次见她时的那种冲动,为什么不再表露出来?
难道她感受过的爱意,全都是幻觉?
愈想愈不甘心,愈想愈痛恨。
amulet肯定,她完全不明白男人。这个男人,究竟是否喜欢她?这个男人,究竟是否渴望得到她?
为什么当她是一股作气冲锋陷阵地爱着他之际,他却忽冷忽热?
一把火在心中燃烧,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不,她不要一个一次比一次更冷静、无欲望的他!
她要得到他。她要他也同样渴望得到她。
amulet吩咐司机把车驶回城堡,当踏进大门后,她知会管家她想再见eros伯爵。接着,她就被带回三楼他们刚才相见的房间。
她看见,喝酒的水晶杯还未被收拾。她望着酒杯,作了个决定。
数分钟后eros伯爵步进房间内,他身后跟着一只尖翅蓝魔尔浮蝶。
第二部分冲动能造就爱情
他看见amulet双手放在身后,而身子则在摇摇摆摆。她的脸色,是一种不寻常的苍白。
他趋前,贴在她身前,问她:“amulet,你身体不适?”
amulet表情痛苦的瞪着他,没答话。
eros伯爵看到她把双手藏在身后,便反射性地把她的手拉出来,他一碰她的手,她就用力挣扎反抗,混乱中eros伯爵的指尖感受到从液体带来的暖意。
他的指头被染红了。
“amulet”
amulet伸出双手,她的右手握着酒杯,而左手手腕正淌着血,血流到酒杯之内,已倾注了小半杯。
她的眼神怨恨,但唇角带笑:“给你。”
“不!”eros伯爵紧紧抱住摇晃不定的她。那只蓝魔尔浮蝶忽高忽低地飞动着。
amulet倒是十分冷静:“你一定要喝,给你喝的。”
eros伯爵把她的脸按在他的胸膛上,低声叫唤:“别傻”
amulet把左手手腕伸到他的脸前,说:“血也流出来了”
血就滴在eros伯爵的唇边。
他根本不想喝她的血,然而
少女的血又是无比的腥甜芳香。
amulet的手腕擦在eros伯爵的脸上。“我相信你的激情由我而来”
amulet还未知道,她这样清醇鲜活的少女的血,会令一个男人多么疯狂。不管他多努力使自己留在一个君子状态中,血的诱惑已激发出最原始的本性,把魔性掩盖得再好的他,正无能为力地变成另外一个人。
eros伯爵但觉全身僵硬,灰蓝色眼珠内的瞳孔逐渐放大,他听得见自己的心在狂跳。而他的牙齿,已尖长地由口腔伸展出来。
amulet用染血的左手抓住他的颈项,用右手把她的酒杯奉上“我给你让我给你我知道你是想要我的!”
她以为这样做可以引发他的爱欲,然而真正唤醒的是沉睡了的原始饥渴,完全与爱情无关。
eros伯爵张着口,獠牙的尖端已滴出唾涎。饥渴与痛苦交缠着,他很想要却又不能要。她的鲜血把他淹没在深渊中。
他睁着变异的眼睛,狠狠地瞪着她。
“amulet”
她的血是诱惑,而她是一个更大的诱惑。
“amulet。”他低语。amulet有碧绿色的眼珠;amulet有最秀雅的脸庞;amulet的气质天下无双;amulet
amulet并不只是可口的食物。amulet,是一个心上人。
然后他明白,他只能努力让自己清醒。他使劲的推开她,她手上酒杯内的血液溅泻在地上。
amulet向后一跌,她悲痛莫名。“难道你从来都不想得到我?”
eros伯爵背着她,仰脸深呼吸。他听见她的哭泣。
当獠牙隐退,瞳孔收缩之后,他的温柔就重来。他转过身,跪在地上,捧起那只为他淌血的左手,他拿出绣上他的缩写名字的手帕,为她包扎伤口。
“我不是一只饥饿的吸血鬼。”他说:“我够吃够住,衣食丰足。”
amulet听见他这么说,就一怔,哭得更凄凉。实在太没用了,把自己的血奉献给吸血僵尸,但他也不肯要。
amulet苦苦地问:“为什么你不要我?”
eros伯爵反问:“你是说你的血抑或是你?”
amulet望着他,原来他是明白的。
eros伯爵轻抚她的脸,对她说:“我的血库存量充足,实在不需要再额外吸取血液,虽然我也承认,直接向一名美少女吸血,是性感无比的事。”
amulet知道自己既愚蠢又错,于是就苦笑起来。
eros伯爵说下去:“至于你”amulet紧张地望向他。
“你让我好好考虑清楚可以吗?”eros伯爵如此说。
amulet眨了眨含泪的明眸。
“毕竟我是个认真的男人。”eros伯爵告诉她。
忍不住,amulet咧齿笑起来,眼泪鼻涕糊到一脸都是。
eros伯爵从amulet的手袋中找来纸巾,替她抹去眼泪和擤了擤鼻子,并且说:“哪有少女这样威逼一个男人来爱她?”
amulet说:“谁叫你忽然不再热情!”
eros伯爵捏了捏她的鼻子。“我是很老很老的男人,我的感情不像少女那样激情澎湃。”
amulet嘟起小嘴说:“你的情信才写得似个怀春少女!”
eros伯爵自顾自地笑。“所以我才说,我要好好想一想。”
“为什么要想?”amulet问。
eros伯爵说:“因为男人有男人的迷惘。”
“那是什么?”amulet再问。
eros伯爵望着她,却又说不出来。
amulet指着他的脸。“你才是个怀春少男!”
eros伯爵捉住她的手指。“爱情不只是一时冲动。”
amulet摔开他的手,反驳他:“但冲动能造就爱情。”
eros伯爵耸耸肩。“或许。”
amulet伸出手来,把自己挤进他的怀里。“你要怎样的爱情我也能给你。世上所有恋人会做的事我也能做。”
eros伯爵笑起来,吻了吻她的额角。“亲爱的,让我想一想。”
最后,amulet问了一句必然性的提问:“你是否真的喜欢我?”
eros伯爵皱住眉瞪着她。“哪有女孩子会这样直接问?”
amulet说:“我不只问,我并且要这样说:”吸血僵尸,我很喜欢你!‘“
eros伯爵凝视这名求爱的少女,然后他就明白,少女的爱情可以是如何澎湃。
他有点感动、有点心软,又有点陶醉。“我当然也喜欢你。”
“不!不不不!”她不依。“半分诚意也没有!一点也不感人!”
他依然是这一句:“女孩子不可以这样威逼男人。让我想清楚。”
“想到何时?地老天荒?”amulet就是不忿气,干吗他要想来想去。
“给我一个月,一个月后是我的生日,到时我就告诉你。”
amulet望着她深爱的eros伯爵,不再野蛮下去。一个月,她还能等。
第二部分别似个急色的男人
这是十分忐忑不安的一个月,原来什么也不做,只是等待,也如此困难重重。
amulet的理想是,干脆爽快一点,找一个晚上,风光旖旎的,她让他吸干她的血,他把她也变成僵尸,然后两人永生永世躺在棺木中,永远相对,永不超生。
她向dr。noir投诉eros伯爵的迟疑,dr。noir说:“对于某些男人,感情事是特别煞费思量的。”
她咬牙切齿:“我不想等!”
dr。
noir说:“eros伯爵的行径,总比那些起初激情,然后忽然无情的男人好,他们火热地与一个女人一起,却又匆匆忙忙冷却下来,无情地把女人抛弃。”
amulet想了想,也觉得有点道理。“只是”她但愿eros伯爵是头色狼,那样似乎更能令她得偿所愿。
dr。noir说:“他可以对ladyhelen五百年不忘情,可想而之,这个男人在感情上是多么可靠。”
amulet抱住沙发上的坐垫,鼓着一泡气。
dr。noir站起来,瞄了女儿一眼。“别似个急色的男人。”
amulet无可奈何。“我也觉得自己似男人,他似女人。”
dr。noir结论:“可能是代沟。”
amulet扬起了眉毛,说:“三年一个代沟,五百年就有一百六十多个”
第二部分男人很相信一见钟情
eros伯爵的样子出现在白墙上,他伏案书写,当近距离观看时,就看得见他有极深情的神色。他在写情信,他的眼神满载激情,他的嘴角挂上最旖旎的微笑,这个男人,在这一刹那,正陶醉在爱情中。
amulet看到eros伯爵把信重读数遍,又小心翼翼地把信封好,继而燃上蜡烛,在火焰中熔出蜡印扒章的红色滴蜡,最后为情信封上蜡印。
阿二对amulet说:“不要怀疑他对你的爱情,那的确是真的。”
阿三又说:“他对你的爱意,源自那夜初相见带来的震撼。”
白墙上的影像变换,amulet看见eros伯爵迷惘又惊讶的脸,他温柔的眼睛内都是疑问,怎么,竟然会第一眼就被一名少女吸引开来,那一刻,犹似隔世重逢
阿大说:“你要知道,男人很相信一见钟情。”
amulet苦恼起来。“就是这样才叫我不安。男人刹那擦出的激情,叫女人如何分辨真假。”
白墙上的eros伯爵正深情地注视着她,这一节录,发生在salon慢舞的前一刻。eros伯爵的神色,是那么的着迷。而当他凝视一个女人时,他的眼睛满满都是说话。与这样的男人一起,言语根本是多余的吧!看着eros伯爵的投影,amulet的心柔柔地软下来,禁不住,就暗暗叹了一口气。
世间上,是有绝色的。
阿大说:“激情没有真假之分,只看如何延续下去。”
阿二说:“你俩其实已算合拍,也无沟通上的问题。”
三胞胎望向白墙上的影像,播映着的正是eros伯爵与amulet在天台玻璃屋内交谈的情形。事实上,每一回的相处,他与她都显得非常合拍,也感觉良好。
阿三说:“激情加上合拍,再加上沟通顺畅,已足够建立一段关系。”
于是,amulet就问:“为什么他还不肯开始?你们知不知道?最近的数次约会中,他的表现与一般普通男性朋友无异,我很害怕他对我的感觉会一次比一次冷淡下来。”
“因为,”阿大这样说:“这是男人的特性。”
白墙上的影像播放完毕,窗外天际也回复蔚蓝。
amulet的神色充满着等待。
阿大告诉她:“很多男人在关系刚要开始时就忽然表现退缩,甚至会放弃一段良缘而转身离去,原因是,他认为这个女人不是最适合的人选。男人只有在以下两个情况会与女人发展。第一,男人受到女人的外表所迷惑,尤其是性的迷惑。女人的sex
appeal够强的话,男人的荷尔蒙就会命令他展开追求,他也不会多费心神研究此名女子是否真正适合他,他只知道非追求不可。而通常由这种关系开始的爱情,都很难持久,但很多女人也不介意这样的短暂情缘,毕竟,可以拍一次拖也比完全无机会好。而那些不希望认真谈恋爱的男人总喜欢这些关系,他们没思考的必要,相反的,更想尽快开始。”
amulet想了想,就这样说:“我们不是这种情况,无疑eros伯爵被我的外表打动,但我们也有其它互相吸引的特质。况且,他并没有因为我的外表而与我开始。”
阿二接力解释下去:“第二,男人需要有更重要的理由去发展一段恋情。如果他在详细考虑之后,认为这个女人百分百适合他,他就会展开追求。而你的case就正好说明这一点。”
阿三说:“倘若男人觉得这个女人并不是完全适合的人选,男人就会选择退缩和放弃。”
阿二又说:“很多男人最初对一个女人充满涟漪,就表现得兴致勃勃,可是后来清醒了,发现女人并不是完全适合的人选,便会忽然退缩,不再在情路上前进。女人很少这样的,女人一旦决定了参与一段情,便会勇往直前,但男人开始了,却又会走了几步便停下来,思前想后,犹疑不决。”
amulet忧虑极了,她求教:“究竟当一个男人考虑要认真参与一份感情时,他会想些什么?”
阿大告诉她:“当男人要委身到一段认真的爱情中时,他的考虑就变得沉重起来。除了基本的爱意之外,男人也要考虑与这个女人的将来,他要确保自己能够带给这女人幸福,要不然,他是会放弃的。”
amulet便说:“我没质疑这一点啊,他一定能为我带来幸福!”
阿二接替阿大说下去:“但男人的心态不像女人那样单纯,男人心中计算着的幸福也与女人所需要的不一样。男人在这种考虑的时刻会比任何人都敏感,只要有一点令他退缩的因素,男人都会止步。”
amulet问:“那会是些什么因素?”
阿三说:“一般来说,都是导致关系失败的因素,譬如女方要求的生活男人不能给予;女方的价值观与男人不一样;男人怀疑女方不是真心爱他;男人认为女方有天终必离他而去女方不能为男人提供百分百的安全感与保障的话,男人再喜欢一个女人,也无胆量选择她。”
阿二补充:“男人比女人更需要安全感,皆因男人讨厌失败,一段看上去会失败的爱情,会令男人马上退缩。”
阿大对amulet说:“而你与他的问题则更独特。他身为吸血僵尸,与他生活的女人就需要有成为吸血僵尸的准备,更甚的是,你俩会相对千百年,因此需要更周详的考虑。”
amulet点头,认同她们的见解。然后,她问:“那我该怎样做?他叫我等待他的答复。”
“第一,”阿大说:“向他表明,你有志与他同化,嫁鸡随鸡,极之渴望成为吸血僵尸。”
“第二,”阿二说:“向他表明,除了他,你今生不可能再倾慕任何人。让他明白你俩是天作之合,不会有错。”
“第三,”阿三说:“在等待的阶段要开朗、冷静、满载爱意,只有这种女人才能令男人放心与她一起生活。男人最怕遇上疯狂、忙乱、怨恨的女人,他们害怕以后女人会久不久便表现出大量负面情绪。男人与eq高的女人相处才最舒服。”
amulet把她们的说话记下来,然后说:“我会跟着你们的指导走下一步。我想,我不可能忍受eros伯爵忽然打退堂鼓,我希望他能延续对我的激情。”
阿大阿二阿三齐声说:“我们祝福你。”
而忽然,amulet想到这个问题:“他会愿意开始吗?会不会一切都徒劳无功?就算他认为我是极适合也不会与我开始?”
阿大说:“既然你的外表吸引他,又与他合拍,兼且感觉良好,再加上他认为你十分适合与他生活,我们再看不出任何他会拒绝你的理由。”
amulet慨叹:“要男人肯与一个女人发展,真的十分困难。”
阿二说:“所以很多男人再爱一个女人也不肯与她一起。又或是明明开始了,男人又忽然转头离去。”
amulet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切,还看他的答复。”然后,她苦笑起来。“我还以为,以我的条件,根本不用向男人求爱。”
阿大阿二阿三齐齐笑出声音来:“哈哈哈哈哈!”她们说:“条件好,并不保障爱情。”
amulet垂下头,笑着呢喃:“就连amulet也不例外。”
还以为她要泄气了,谁知,未几她又抬起头,语调坚定地说:“但amulet不同,情况再坏,amulet也是必胜的!”
碧绿色的眼珠闪出亮光。是的,amulet从来讨厌失败。
好胜心切,踌躇满志。她咬咬牙,她要她的一生什么也得到。愿望,怎可能不为amulet成真?
第二部分他会任由她独自枯萎?
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比令eros伯爵爱上自己更为重要。他究竟是否明白?她所呼吸的每一刻,都充满对他的思念,他的神态、笑容、动作、声线、体味,无一不是重复又重复地活现眼前。根本什么也看不到,这世界上,她只看到他。
他已野蛮地霸占了她的整个人生。她掩住脸,陷入了深深的悲哀之中。如果,他拒绝了她,她该如何活下去?
或许爱上一个人,就是这样的痛苦,因为未知能否得到。等待爱人的首肯,就如同待判,那等待的每一秒,忽上忽下,悲观多乐观少,难过到不得了。
她仰脸,朝天空叹一口气。
浸浴、运动、看电影、购物、喝酒都不能使心灵安宁。难过,非常的难过。她又觉得自己苍老了,自爱上他的一刻开始,她一天比一天苍老。
爱情,与其它人所描述的,原来很不一样。
amulet也为送给eros伯爵的礼物费煞思量。她把世上所有珍宝都放在考虑之列,艺术品、衣饰、珠宝、汽车、花卉eros伯爵都已经拥有了。而在一个溜q橱窗的黄昏中,amulet忽然想到,如果爱人就如一件首饰一架汽车,看中了只要付钱就能占有,那会多好!
amulet把额头贴着珠宝店外的橱窗玻璃上,苦笑又叹息。
一天午后,天气特别闷热,令人昏昏欲睡。她的心情不好,想呼喊但又无能为力,只能躺在丝质的床单上辗转反侧。美丽的脸煞是苦恼,而青春的身体更是无比的不安。最后,她决定把衣服脱光,她什么也不想要了。
完美的身体正在流汗,乳房上的汗珠点点滑流。amulet在想,倘若他不要她了,她就会让身体在最酷热的天气下蒸发,任由它变皱变干,变得一无是处神憎鬼厌。
他不要的东西,她也不会要。
如果,他不要了,就死掉吧。
这刹那而过的思绪,带来了极度的悲伤,甚至是汹涌的,如猛裂的巨浪冲击她原本已烦扰不堪的脑袋。
很悲伤很悲伤很悲伤!她翻了翻身,接下来就放声大哭、如果他不要了,那可怎办?
哭呀哭,要多凄凉有多凄凉。世上大概无人看过如此美丽又如此凄苦的脸。
她跌入了最深沉的抑郁中。忽然,她肯定了,他是不会要她的了。
不会要不会要。不要不要。他不会要她,他会任由她独自枯萎。
amulet泪流满脸,头部左摇右摆。她相信了最悲观的假设,eros伯爵最终也不会要她。那怎办?怎办才好?她把眼珠溜向床边,那里放着一把开信刀。他大概不会要她的了,于是,她就会死掉。
哭得口也张大,脑筋无法正常。迷茫间,她就抓来那把开信刀,朝手腕割下去。
血流出来,滴在她鲜嫩的身体上,又渗进蓝色的丝质床单中。终于,她回复了应有的知觉,她觉得痛。
“流血!”她暗叫。然后下一句是:“止血!”
她跳下床,用另一只手抹去眼泪鼻涕,急急找来一条丝颈巾,然后往手腕卷了几圈。那伤口不深,然而很痛。
望了望大镜,她看见自己头发散乱,脸庞红肿,她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继而吐出一句:“天啊,你竟然自杀!”她擤了擤鼻子,完全不相信自己会做出这种事。
“amulet自杀!”她发出了两声笑。
用力地摇了摇头。她全身冷汗直流。
居然,在爱情的忧郁中,会无意识地选择死亡。
只不过是一些灰色的幻想,也令她要寻死。
“amulet,你患了精神病!”
她重新躺回床上,但觉气虚力弱。她把手按在额头上,开始担心自己。
爱情发掘了人性不为人知的一面。原来,她是个疯癫的女人。
她深呼吸,一口又一口,她看见自己的胸脯在起伏,她要自我复元,她不想死。
“想死的那一个,并不是真正的amulet吧!”
她皱起眉,咬着唇,充满疑团。
床单上有数滴血水,红染蓝之后就变紫。她觉得很浪费,床单泡汤了,血又白流了。
“不如送给eros伯爵。”
就在下一秒,灵光一闪。
“为什么不?好主意!”她吁了一口气,笑起来。惟一可以让eros伯爵贪恋的礼物,就是少女芳香腥甜的血液。有什么比把自己送给他更旖旎缠绵?究竟自己的脑袋装了什么?这阵子,好像笨拙了许多。
amulet望着包扎着丝巾的伤口,轻轻地叮咛:“下次不要这样。”
内心闪过了恐惧,继而,又被她制止下去。但愿真的不要有下次。说真的,她开始害怕那个潜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