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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洒着手中的画笔,随着脑海中盘旋的脸孔逐渐在笔下成形,黎湛优嘴角越扬越高,藏不住满溢的愉悦之情。
她的心如同外头盛夏的温度那般炽热,所有事物在她眼中仿佛都上了柔焦,美好极了。
这几天,她的心情一直处于颠峰,带着笑入眠,在笑容中苏醒。
起因要追溯到三天前,在离开大型美术用品专卖店后,坐上lionheart男公关o的车子
沿途他们并未交谈,到达目的地,向他道过谢,两人便各自离开。
没想到后来,他们又在那家川菜馆碰面了,她到的时候,他已经快吃完了。
就在他付帐时,她也不晓得自己哪来的执拗,坚持要请客,并把购买美术材料的费用还给他。
现在想起来,很可能纯粹只为了能延续与他接触的时间。
总之,最后他仍旧没有收下,不过却说了令她意外的话
“那些钱就用在这里吃饭吧!你不是希望能尽一己之力?”
他当时说话的温柔眼神和口吻,一直在她脑中盘旋不去,并在心里扎了根。
他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视线里,她不假思索的冲出去拦住他的去路。
当触及他困惑的黑眸,她才惊觉自己又做了不经大脑的事连她自己都不晓得想跟他说什么才好。
逼不得已,她随口问了他接下来的行程,他也坦然告知。
“我也要去!”听到他要去某个景点写生时,她兴奋的脱口而出。
他明显地被她的厚脸皮吓住了吧!那时瞪大眼睛的样子,真的好经典。
她才想着要替自己找台阶下,不料,他居然应允了!
就这样,她饭也没吃,就回到学校准备好画具,再度坐上他的车,跟他一同前往,度过了非常开心且充实的下午。
他不吝啬的传授她不少画图技巧,让她觉得受用无穷。
此外,她还跟他相约这周末要再一起作画,是他主动的邀约。
想起那天的种种与星期六的约定,湛优又忍不住笑了出来,笔下的画像也接近完成。
“一个人贼兮兮的在偷笑什么?!”于洁冷不防出现在她身后。从刚刚就看她一个人莫名其妙的笑着,实在很诡异。
湛优连忙抿住上扬的嘴唇,假装若无其事的撇清。“哪有?我哪有在偷笑?”要也是正大光明的笑她在心里补充。
于洁挑眉睇着她,摆明不相信她的搪塞之词,随后瞥见她的画之后,露出了然的神情,随即收起笑,板着脸孔道:“你把人家的长相记得真仔细。”
闻言,湛优不由得红了脸,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遮住画,一时找不到话反驳好友的调侃。
“你真的喜欢上那个叫o的男公关了?”于洁问得很直接,问句里透着忧虑。
“我只是”湛优试图隐瞒心意,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再者,欺骗好友,她也有点过意不去。
未了,她轻轻颔首承认,粉颊酡红。
于洁轻叹一声,出自好意的提醒。“他是男公关,对女人温柔是他们的专长,别被迷惑了。”
不是她爱泼冷水,她是就事论事,告知事实。
她不相信在那种地方工作的男人,会真的对女人动心,看谁钱洒得多,就对谁好一点、体贴一点、关心也会多一点。
像她们这种普通的穷学生,他们根本不会放在眼里,更遑论放在心上,真心呵护。
她之所以有深刻的体悟,源自于十八岁那年的初恋
大她五岁的初恋男友后来成为专职男公关后,眼中除了钱,还是钱,忙着讨好有钱的女客人,对她则冷言泠语,渐渐地嫌她麻烦、黏人,认为她是个负累。
最后,两人在他残酷现实的言语中分手。
初恋男友嫌恶的嘴脸,至今还是她难以释怀的恶梦。
因为她受过无情的伤害,所以不希望自己最重视、在乎的朋友步上她的后尘,重蹈她的覆辙。
“不要被一时的感情冲昏了头。”于洁语重心长的再度重申。
在好友一一未陷得太深,她必须及时制止,与其日后伤害已造成再来安慰好友,她宁可现在扮黑脸,扼杀掉好友刚萌芽的爱意。
看着她严肃的表情,湛优原本打算告诉她,自己和o的进展,全部都卡在喉咙里,连内心的喜悦都被浇熄不少。
“不是有好几个学长在追求你?他们的条件都不错。”于洁建议道。“尤其是音乐系的那个,又高又帅又有气质,你可以考虑看看。”
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湛优垮下嘴角,好心情在好友的警告下涓滴不剩。
“就算你觉得我很残忍,我依然要明确的告诉你,千万不要对男公关付出真感情,只会换来一身伤。”于洁挑明了说。
湛优勉为其难的轻轻应了声,不想再从她口中听到反对的言词,那会让她觉得
难受,遂找了个借口离开。“我去洗画具。”
她不想和小洁闹得不愉快,但也没办法说不喜欢就不喜欢。
往后她跟o之间的事,仅能默默放在心里。
喜欢上一个人,原来还掺杂着许多不可解的无奈
周六,艳阳高照,三十六度的高温。
黎湛优起了个大早,梳洗过后,杵在衣柜前来回逡巡着里头的衣物,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仍迟迟拿不定主意。
“穿什么好”她一下拿起漂亮的洋装、一下拿起轻便的牛仔裤,结果又统统搁了回去,举棋不定。
“小优,还没打理好吗?早餐都凉了。”见女儿一直没下楼吃早餐,黎母担心她是否身体不舒服,特地上楼关切一番。
“快好了”湛优回应着,最终还是决定以简单为主,挑了有设计感的紧身t恤及牛仔短裤换上,把长发系成马尾,再点上水亮的唇蜜,便大功告成。
她拎起背包和画具,打开房门,口气急促道:“妈咪对不起,我没时间吃早餐了。”接着像一阵风似的出了门,赶往集合目的地。
出了相约碰面的捷运站,湛优一眼就认出o的车,而他就靠在车门上,望着熙来攘往的人群,她发现,经过的路人都会忍不住看向他,而他似乎也习惯注目的眼光,神态依然恰然从容。
来去的人那么多,他的存在却丝毫不容忽视,在她眼里,他甚至此太阳还要耀眼夺目,吸引她全部的视线。
绽开笑颜,湛优踩着轻快的步伐接近他。“早安。”她朗声问候。
欧阳智回过神,目光落在她青春洋溢的甜美笑脸上,有那么一瞬间,心脏猛地撞击了下胸口。
“对不起,我来晚了。”湛优的娇嗓透着歉意。“等很久了吗?”她在乎着他的感受。
“还好。”欧阳智不会说漂亮的场面话,也不觉得实话实说有何不妥。“大概等了十分钟左右。”
面对他的坦白,湛优却接不上话。“对不起,以后我会”话未竟,她突然住嘴。
以后?才刚见面,她就认定会有下一次了?意识到自己的急迫,不禁臊红了脸颊。
“还没八点,你不算迟到。”欧阳智笑道,就算真的迟到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他无心的温柔,滋养着她心中的爱苗,她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任它茁壮。
“嗯。”她含笑点头。
“上车吧!好热。”欧阳智帮她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谢谢。”湛优柔声道。看似简单且基本的举动,但经她的观察,绝大多数的男生却都做不到这一点。
上路后,安静多于交谈,开车时,他总是心无旁骛的注意路况。盯着他专心的侧脸,湛优回想起来,他似乎鲜少主动开口,可是都会好好的回答问题,尤其关于美术方面的话题,他更是侃侃而谈,让她从中受益颇多。
她喜欢跟他聊天,喜欢他不愠不火、慢条斯理的语调,如同一阵徐风,吹拂过她的耳畔、心口,引起微微騒动。
红灯停车的空档,欧阳智突然转向她,湛优躲避不及,直勾勾对上他的瞳眸,坠落在那深潭般的阗黑,听见巨大而急促的心跳回响
欧阳智睇着她绋红的娇容,扬了扬眉,似乎领悟了什么,下一秒又恢复平静的表情。
湛优不太清楚,他是否看穿了她的心意她忐忑的想着。
“川菜馆的老板娘昨天有向我提到你。”他纯粹想到昨天中午跟好友去那里吃饭,跟老板娘聊天时稍微聊到了她。
怔愣了下,湛优恍然回神。“款?”她显得诧异,不论是他去川菜馆用餐,或者提到她,两件事都令她意外。
“她说有一阵子没见到你,担心你是不是又身体不舒服。”欧阳智转述老板娘的话。“你身体不好,生什么病?”他问,似关心又似无意。
湛优抿着唇,犹豫着该不该告知,思忖过后,决定隐瞒实情。“没什么,只是从小身体比较虚弱一点。”这么说也不算撒谎
欧阳智了然点头,未再追间。
“你到川菜馆吃饭,是顺路经过吗?”她转移话题,刻意痹篇她的身体状况,另一方面也好奇,他选择到那家即将休业的川菜馆用餐的原因。
欧阳智笑了笑,没多说什么,灯号转绿,他重新调整坐姿,再度上路。
他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的态度深深迷惑、困扰着她,在以为靠近他、贴近他的时候,他又忽地离得好远。
她不懂他,这教她感到无比沮丧,想多关心他、多了解他也苦无机会。湛优沮丧的望向窗外的景象,忍不住逸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喜欢一个人,除了无奈,还渗透出她未曾尝过的酸涩,让她初尝爱恋的心,满满地,却又酸酸的。
接下来几天,欧阳智都答应了湛优的请求,一起外出作画。
她总是“老师、老师”的称呼他,赖着他请益许多独门技巧。
在她的安排之下,他们写生的地点多采多姿
欧阳智没拆穿她假作画之名、行游乐之实的伎俩,尽量满足她希望的行程。
每次会面,湛优都会精心准备丰富的便当,看着他大口大口的把她亲手做的料理全部吃完,并称赞她的手艺越来越进步,她便感到无限满足。
昨天,他们去了动物园。
她净顾着看动物,比小孩还兴奋。
欧阳智尾随其后,画了动物,也用画笔将她灿烂的笑颜保留下来,但并没有让她知道。
中午用餐时,他和邻桌一对老夫妇聊了起来,把两位老人家逗得笑呵呵,然后频频对她说,她真是嫁了好老公。
她红着脸想解释,但他非但没有否认,反而还笑着附和,直夸自己真的是个好丈夫,甚至当老夫妇要他好好疼惜她、不可以欺负她时,他也不断说好。
仿佛他们两人真的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她在一旁羞红了脸,一颗心,因他暧昧不明的态度而悬着。
她没有勇气问清楚他的心意,而他也从未明白表态。
然而双方良好的互动,总给她无限想像与期待例如:他会不经意的牵她的手、或者当她抬头时,才发现他正在看着她。
她是否能够从他的种种举动,自作多情的认为他对她也有好感?
今天,他们的目的地是北市郊区,是欧阳智口中所谓的“秘密基地”也是他
第一次带别人来,连他的至交好友都不知道。
然而这件事,他也让她知道她是特别的、唯一的。
抵达目的地开始作画,仿佛是十分钟前的事,然而头顶上火辣辣的太阳,提醒着湛优已是晌午时分。
一早到现在,她只喝了一瓶矿泉水,现在被太阳晒得发昏,眼前的景色开始晃动模糊。
她停下画笔,找了阴凉处坐下休息。十分钟后,晕眩的迹象稍微好转,不再觉得天昏地暗。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飘向斜前方约五十公尺,那抹依然沉溺在美丽风景中挥笔的男性身影。
写真景点十分幽静,蓝天白云,四周是青翠的矮山、潺潺溪流、蛙鸣鸟啼,勾勒出一幅美好的夏日风情画。
湛优深吸一口新鲜清凉的空气,想排解掉胸口间那份无以名状的压迫感。
她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却在喜欢上他之后,变得多虑了。
让她心烦的,究竟是不晓得该如何表达心意,抑或好友于洁的极力反对?或许两者都有吧!使得她的烦恼加倍。
对她而言,男公关也不过是众多职业的其中一项,特别还是正派经营且广受好评,有着正面形象的lionheart的男公关。
虽说lionheart是打着男公关俱乐部的招牌,实际上,却是专门为女性设置的休憩空间。
在为工作或课业忙碌了一整天之后,可以抛开压力和种种不愉快、不顺遂,到lionheart享受一流厨师的精湛手艺,品尝醇酒,可以把一天所受的委屈和满腹牢騒,向男公关们发泄。
他们会安静的聆听,并且温柔的给予安抚,使出绝活讨客人欢心,让客人们能带着笑容踏出俱乐部。
她觉得他们很了不起呢!
必须隐藏自己的真实心情,吸收客人的负面情绪,却不会面露不耐。
这样想起来,湛优对于到lionheart庆祝画被出版社录用那晚,他冷淡疏远的态度,不再耿耿于怀。
每个人都会有心情欠佳的时候,可能那天有什么事困扰着他,让他情绪消沉,
所以不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幽默风趣,没有架子。
她的视线始终定在欧阳智身上,直到他似乎完成手边的水彩画,收起画具朝她走来,脸上噙着笑。
湛优眯起美眸,芳心悸动。
“肚子饿了。”欧阳智摸着肚子,劈头就喊饿。
他孩子气的举动,让她会心一笑。“我也是。”她诚实的附和。还饿得头昏眼花哩!
今天一早,她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没来得及准备便当。
当她告诉他这件事时,明显看到他脸上的失望,害她自责不已。
“那去吃饭吧!”欧阳智毫不迟疑的接腔。说完,他递出手,展现所谓的绅士风度,却在她伸手之际,把手紧握成拳。
湛优有些小泄气,但渐渐地她有些明白,这就是他,不会对谁蓄意讨好,只做他想做的事,虽然显得我行我素,不过他忽略的地方也不是本来应该要做的。
是她太在乎,渴望能跟他有更多交集与接触,因为喜欢他,所以私心希望自己在他心目中有那么一点不同。
“跟你闹着玩的。”欧阳智笑开来,张开手掌再度展示诚意。
湛优抬眼望着他笑意甚深的俊脸,交出手,也跟着笑了。
他牵着她的玉手,一路上都没有放开。
喜欢的感觉,在她心中浓烈蔓延
吃过午餐,湛优又恢复精神,不过,心头有一点沉重。
今天出门的目的只是为了一起作画,既然已结束绘画,表示约会也结束了。
爱恋着一个人,当然渴望能一直待在他身边,不过时间由不得她控制,终究还是要道再见。
在送她回捷运站的途中,欧阳智接了一通电话。
他说话的声调很激动,跟平常慢条斯理的方式相差甚远。
“你别乱动我的东西!”他对着连接手机的麦克风激动大喊。“我现在马上回去。”
他转动方向盘,转了个弯,往反方向驶去。
湛优一头雾水,但看他很着急的样子,应该是有急事要办,她不好意思占用他太多时间。“你可以让我在路边下车就行了。”
台北交通很方便,不必怕没车可搭。
他好像没听到,只顾着赶路。
说了一次没被理睬,湛优也不再提起。
多出留在他身边的时间,便足以让她欣喜。
没想到他的目的地,竟是他上班的地方lionheart。
欧阳智停好车,马上冲进耸立于一旁的华丽建筑。
湛优虽然跟着下车,可是却不知道该在原地等他,还是就这样离开?
考虑须臾,她决定进去跟他说一声,再行离去。
原以为尚未营业前,店里不会有人,所以当她入内,看见几道高大的身影,或坐或站的围在吧台前聊天时,狠狠地吓了一跳。
她僵住,像误闯的小偷,进退不得。
察觉有人进来,几名太子帮的成员纷纷回头盯住她。
“小姐,找哪位?”归掣冲着她微笑,客气地问。
“我没有。”同一时间被那么多帅哥盯着瞧,湛优倏地红了脸蛋,羞窘结巴。
“我没有?”归掣重复一遍,继而转向好友们。“我们这里有人叫这个名字或绰号的吗?”他故意逗弄对方。
“是你吗?”宫尹和懒懒的抬了抬眼,询问坐在身边的向亚霁。
“才不是!你这笨蛋。”向亚霁白他一眼。
“啊”骆英翔突然低呼一声,指着杵在门前的纤细身影。“你是智的客人?”
“智?”湛优蹙起秀眉,不知道他所指为何。
“你是o的客人吧?”骆英翔看出她的困惑,于是改口又问了一次。
湛优似是而非的动了动头颅。
“进来坐吧!”骆英翔很亲切。“他正在里面捍卫他的宝贝们。”说得很云淡风轻,这样的戏码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演,大伙早见怪不怪。
那对性格南辕北辙的欧阳家姐弟,老喜欢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杠起来。不过那是他们两人感情好的表现,没有人会多事的介入他们的“战争”
他们吵得越厉害,他们就会在外面笑得越大声。
因为他们吵架的内容相对话,简直和小学生无异,幼稚得引人发噱。
骆英翔说的话非但没解开湛优的疑惑,反而多了更多问号在脑子里盘旋。
“麻烦告诉他一声,我先回家了,今天很谢谢他。”她很想躲开前方几名出色男子的盯视。
门与吧台的距离不算远,至少她可以清楚看见他们的长相,以及一双双或黝黑或精明;或沉着或锐利的双眼,带给她莫大的压力。
再者,同时被几名帅哥看着,任谁都会感到不好意思吧!
太子帮成员们挑了挑眉,饶富兴味。
“你今天跟智出门?”问话的,是浓眉大眼,五官立体深邃的马苍润。
他们知道欧阳智出门画画,不过不知道还有女人同行。
真是惦惦吃三碗公哪!男人们很有默契的抿嘴低笑。
湛优转身正要出门,身后便传来欧阳智和一个女人争吵的声音,于是她止住脚步。
“你要敢把我的东西扔了,我就把俱乐部烧了。”欧阳智撂下狠话。
“你敢?!”欧阳纯气急败坏。“烧房子是要坐牢的。”
“那我连你一起烧了。”欧阳智语带“威胁”
“你”欧阳纯为之气结。“那些东西比你老姐还值钱吗?!”真是气死人。
“好像是。”欧阳智完全不怕死的说。
类似丝毫没建设性的“对骂”不断传出来,外头的太子帮成员早已笑得人仰马翻。
“智那家伙居然说要把纯姐一起烧了耶!”向亚霁觉得这句话实在有够爆笑。
“这是什么鬼对话?”官尹和皱起眉,苦笑道。“只有他才想得出来。”听不出是褒还是贬。
“今天的内容只有幼幼班小朋友的程度”归掣笑不可遏。
湛优不能理解—里头明明吵得很凶,为什么他们一点劝架的意思也没有,反而还在这里幸灾乐祸?“不进去看看,不要紧吗?”
“吵得越激烈,表示感情越好。”靳仁一语道尽他们姐弟俩的相处模式。哪一天他们不吵了,那才真的有问题。
争执中止,欧阳智怀里抱着两座雕塑,疾步朝她走来。“我送你回去。”他越过她时,语气浮躁的交代。
湛优愣了下,随后跟了上去。
欧阳智安置雕塑时,她终于得以看见作品全貌,她不了解雕塑,仅是懂得皮毛而已,纵使不具备专业能力,也不难监赏出作品的优劣。
她虽认不得雕塑的人物是谁,但捏塑的手法相当细腻,五官很精致、模样很传神。
那就是他的宝贝吗?为了这些东西而大动肝火?
欧阳智摆放好雕塑后,又折回俱乐部里,几分钟后又抱着几幅画出来,来回两三趟,他带出来的东西都不同。
湛优以为那是他购买的收藏。
殊不知,那完全是出自于欧阳智之手,被欧阳纯喻为垃圾的随兴之作罢了。
安顿好他的宝贝成品后,欧阳智终于才落下心中大石。
上了车,他绷着俊脸低啐:“没气质又没文化的女人。”他批评的当然是跟他同姓的姐姐。
湛优没有多问,兀自介意起他口中“没气质又没文化的女人”是谁?
是他的女朋友吗?
她的心揪了下。
她一直只顾及着自己的心意,却忘了现实的考量或许,他早就有要好的女朋友了。
无论她再怎么接近他,也是徒劳,白费心机。
累积了大半天的愉悦心情,瞬间崩塌瓦解,灰飞烟灭。
“送我到这里就好了。”湛优低落地说。
“没关系,我送你回家。”欧阳智缓下口气,他还不至于无端迁怒。
他今晚决定跷班!所以时间多的是。
湛优本打算拒绝,最后,还是沉默接受他的好意。
她第一次发现,随着喜欢的程度加深,心眼也会变得越来越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