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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白云山一片寂静,除了蛙叫虫鸣之外,什么声音也没有。这种安静教人忍不住有点悲伤。
有点悲伤、有点忧郁、有点哀愁、有点无奈,百味杂陈。
月光好亮,她想起了小时候木长青结结巴巴地对她说著玉兔跟嫦娥的故事,又想起连续好几年的中秋节,木长青总是将自己的月饼让给她吃的往事。
从小到大,木长青唯一的欲望就是吃;他食量大,又贪食,可是每每他总能忍住自己的欲望,将好吃的东西让给她;尤其后面几年他们住在深山里,在物资极度缺乏的情况下,木长青依然能强忍著自己贪食的欲望。那并不只是为了讨好她,那好像变成了他的习惯似的。
火河邬幽幽地叹了口气,慢慢停下脚步。她离山头已经有一段距离,尽管月色如此明亮,也无法再看到木长青修长的身影,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眷眷恋恋地望着远处的山顶。
这一别,她跟师兄还有见面的机会吗?她也不懂自己为什么急著想离开。这世上唯一能让她感到安全的地方只有木长青身边,那她到底为什么要离开呢?
她甚至有点后悔不该那么冲动的毁去莫三先生的徒弟们,如今大错已然铸成
不不,那不是错,那是报复,报复他们十年来对她的“殷勤招待”而已,那是大快人心的举动,她不该为此感到后侮。
只是,从此要跟师兄分道扬镳的确让人感到遗憾。
她会很想念他的,也许程度远远超出她的想像吧。
因为只是山上到山下这条路,她已经感到如此的遥远,像是分开了两个世界一样。
“我大徒弟阿蕙的容貌是你毁的?两个徒弟的手脚是你废的?”
忽地,山路旁的大树下传来莫三先生冷冽的声音,火河邬连忙镇定心神,马上摆好防御的姿态。莫三先生几时来的?或者他已经在这里等她很久了?
火河邬挑挑眉,回答得干净俐落:“是。”
“他们得罪了你什么?你们师兄妹十几年的情谊”
“他们不是我师兄妹。”
莫三先生瞪著一双铜铃般的牛眼怒道:“他们不是你师兄妹,怎会让你偷师我的武功?!阿蕙心眼或许小,有时候仗著自己是大师姐,不免得罪了你,但我那两个男徒弟对你都是死心塌地,冒著被我逐出师门的风险也要爱上你,你居然忍心废去他们的手脚、弄瞎他们的双眼?!”
“嘻嘻,你总算还不算太糊涂,竟也知道这些年来他们一直都在教我武功,我还以为你早就瞎了双眼、聋了双耳呢。”火河邬银铃般的笑声在树林中回响,充满了讽刺。
“但他们不是爱我,他们个个都想得到我,为了能一亲芳泽,叫他们死他们也愿意。不信你回去问问你的徒弟们,他们恨不恨我?”火河邬冷漠地说著,脸上露出几丝不耐。
“道理讲完没有?你是来替徒弟教训我?还是来跟我讲道理?若只是想说道理的话,我劝你省省吧,我师傅师兄都说了十几年了。”
“孽障!死到临头还如此的冥顽不灵!只恨当初师兄不肯听我的话,早早灭了你这魔障,才会引来此等憾事。你不但毁了我五师妹宗人凤的一生,现在连我的几个徒弟也毁了。不过幸好你师父死了,这世上再没人能护卫你,我现在就替你师父清理门户,免得你出去之后败坏师门名声、危害人间!”
莫三先生话声方落,身影如疾箭飞矢般往火河邬的方向直冲而去。他双手下垂,双肩微挺,待两人距离只剩下一丈之际暴然发难,一出手就是毕生得意技“八卦金刚掌”他出手飘匆,但却力大无穷。直到此刻,火河邬才知道,原来莫三先生所收的三个徒弟连他的一半功力都不到。
真不知道是他们太脓包,还是莫三先生修为太高强,同样的招数由他使出来,威力硬是大不相同。
火河邬不敢硬接,连忙飘动身形往后直退;她从来没见过莫三先生出手,平时他教徒弟时看起来总是漫不经心,没想到出手却有此等威力。
“哪里闪!”莫二先生大吼一声,招式未老飞腿旋至。火河邬仗著一身飘匆鬼魅的身法再次闪过,但只不过堪堪闪过一招,肩头已被莫三先生的大掌牢牢扣住。
“脱手!”火河邬大惊,连忙回身劈出一掌。
“嘿嘿,我早知道你偷师八卦金刚掌很久了,为了不让你学会这套武功,我连自己徒弟都不能好好教,那三个小混蛋这辈子难有成就也是拜你所赐!”
火河邬愣了一下。“你为了不让我偷学武功,竟没把全套武功教给自己徒弟?他们只学了一半不到?”
“没错!否则今时今日他们怎可能还是如此的脓包。”
火河邬笑了。她的肩膀好痛,但是她却笑得无比艳丽。“呵呵呵呵莫师叔,你素来把自己当成一代宗师,可是你却为了我这么个小小魔障而甘心毁掉自己徒弟们的一生?真是好个一代宗师,好个刚正不阿!”
这句话令得莫三先生勃然大怒!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的徒弟们太不争气,要怪也只能怪这魔女太过恐怖,十多年的心血教出三个脓包徒弟是他心头上难以抹去的耻辱。
莫三先生掹一收指,五根鹰爪般的指头登时陷入火河邬的肩头,顿时鲜血直冒!
“孽障!死到临头还能嘴硬!你废了我两个徒弟的手脚,我也让你尝尝同样的滋味!”
火河邬惊喘一声,却依然忍痛不吭,她死命咬住牙关冷笑。“既然落到你手里,也只能随便你了。不过,莫三先生牺牲了三个徒弟的一生来换我这小魔头,我怎么算都划算。”
“嘿嘿!你想求死?你以为我会让你死得这么痛快吗?”莫三先生的脸已经气得狰狞、扭曲了。“你想得太美了!我不但要废去你的双手双脚,还要毁去你的容貌、废掉你一身的武功,然后带你回山上,日日夜夜让人观赏你生不如死的惨状,看看从此还有谁敢忤逆我!”
“嘿,你说我是魔”火河邬瞪著莫三先生那张扭曲的脸孔冷笑。
“到底谁是魔?”
“我先废掉你的四肢,再拔去你的舌头!”
喀啦一声!是骨头粉碎的声音。火河邬眼前顿时一黑,剧烈的疼痛让她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她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落到这老头手里,他绝不可能放自己一条生路刚刚为何不多跟师兄说几句话呢?为何不乡看他一眼?
“抬起头来看着我。”莫三先生冷酷地松开她的双肩,已然粉碎的两条肩膀以不自然的姿态软绵绵地下垂。“我要你知道自己受了什么苦!”
“我不觉得苦再让我看你那张比鬼还可怕的脸才是真正的试凄”血沫自她口中涌出,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还能说出这种挑衅的话,或许或许她真的是魔性难改吧,呵呵呵呵莫三先生大怒!猛地将火河邬踢倒在地,让她仰天看着自己的脸,那张极微扭曲、充满了愤恨的脸。
又是骨头粉碎的声音。他踩断了她的腿
火河邬闭上了眼睛,她只遗憾自己始终没对师兄吐露过心迹她想人只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师兄”迷蒙中,她轻轻吐出这两个字,遗憾的泪水顺著她的脸颊滑下。真奇怪,这种时候她心里反而没有了恨,那长久以来不曾离开过她的恨意却在这种时候消失无踪了。
她感到奇异的平静,甚至连那椎心刺骨的疼痛也感受不到,她甚至笑了是她的苦难终于结束的时候了。
火河邬失去了意识,像个破碎的娃娃般满身血迹地躺在地上,而莫三先生却已经疯了,他狂怒地将她的身子抓起来剧烈地摇晃。“你给我醒过来!醒过来!没那么简单!你这魔鬼”
然后,他突然抬起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动静似的,他疯狂的眼睛因为狂怒而充满了血丝
那早已不是人类的眼睛,那是入了魔的眼睛,他已经成了自己最憎恨的魔物,他知道;但是那发泄的快感实在太棒了,他一点都不想停下来。他早该这么做的,早该随心所欲
那一掌打过来时莫三先生直觉地举起了火河邬的身体想要抵挡,但是那一掌的速度实在来得太快,他等于只是把火河邬的身体送进了对方怀里。
他眼前一黑,眼睛已经看不到了,但脑海里还拚命努力想着:这排山倒海的一掌到底是谁打出来的?除了他已死的师兄之外,这世上还有谁有此等功力?
她的两边肩膀都碎了,肌肉里的骨头凹凸不平,甚至有碎片形状可怖地凸刺到雪白的肌肤之外。
她的两条腿骨也碎了。莫三师叔下手好重,这样的伤就算真的能治好,火河邬这一生也将变成一个行动不便的废人。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感觉自己的身体不断地颤抖著,她所受的痛苦如排山倒海一般袭击了他;他可以感受到同样的痛楚,他从未如此愤怒过、从未如此悲痛过;他有种冲动,想把这样的痛苦加倍还给莫三师叔。这嗜血的冲动来得如此清晰,令他心跳加速,叫他血脉贲张!
“咳,咳。”
昏迷中的她不断呛咳著,腥红血沫不断从她口中涌出,她的睑色一片铁青骨头的碎片刺入她的肺,这么重的伤连医生也束手无策。
“宗师”道院的人轻轻在门口呼唤著。“救护车来了,要送这位小姐去医院吗?”
床上的火河邬倏地睁开双眼,死命摇头。
木长青握紧她的手,沙哑著嗓子。“不去医院,你一定会死的”
“去了我也活不了”她闭上眼睛惨笑。“我不愿意死在那种地方”
木长青朝身后挥挥手,来人轻轻关上门离开了,而他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别哭”
火河邬喘息著,她没睁开眼睛,但可以感受到落在她手背上的炙热泪水。真奇怪啊,师兄的皮肤总是那么冰冷,为何他的泪却如此炙热呢?而自己一身火热,唯独流不出炙热眼泪,他们是世界的两极,是天与地的差别。
所以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吧能死在师兄怀里,不用再看到他悲伤的眼泪,不用再为自己的邪恶感到抱歉上苍终究待她不薄,起码她能死在自己最爱的人怀里
“醒来,不准你死。”
木长青突然轻轻拍著她的脸,他那双悲伤的眸子出现在她即将失去神智的脑海中,那认真的表情逗得她笑了。
火河邬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她正依偎在木长青的怀里,他宽阔的胸膛有一种奇特的气息,是她从小熟悉的气息,令人安心的气息。
“不要死请你你:不要死”
木长青强忍著悲伤,但他的双肩不住颤抖;这痛苦如此沉重,几乎要压垮他了。他不能独活在没有火河邬的世界老天!直到这一刻,他终于深刻体会到,如果这世界没有火河邬也将不会有木长青。
“嘿这,真的很难耶”火河邬带著笑意凝视著他,她美丽的唇角往上勾出一抹凄美笑颜。
“你如果死了,一定要在路上等我。”
“不准你扔下我。”
火河邬怔怔地望着木长青那双坚定的眼睛,该死的这家伙这个笨得无可救葯的家伙竟然是说真的!
“你我的道路不同,但我一定要牵住你的手,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放开。”
“你这个笨蛋。”莫名其妙地,她哭著发起脾气来了,所有肉体上的痛苦全都遗忘了,只剩下对眼前人深刻的怨慰。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你这种白痴啊?”她虚弱地对著他哭吼“我死了之后你能怎么样?我是个魔鬼,你是个天使,我们就算死了也不能在一起的。你搞不懂这么多年了,你就是搞不懂这一点吗?”
“那不重要那不重要!”他紧紧抱著她,炙热的泪水落到她脸上,她可以尝到那咸咸的味道,生平第一次,她心痛了。
这感觉太过新奇。记忆中仿佛有过这样的痛楚,但是那与被母亲家人抛弃的痛楚感是不同的,这种感觉丝毫不怀有怨恨,只是纯粹的觉得心痛,觉得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用力扯紧,感觉有人在她的心口用力戳进一把锐利的刀,她无法呼吸是因为伤得太重?原本渐渐消失的求生意志竟然又重新燃起火焰。
她不想死
她不想看他流泪、不想他为自己而死,她不想不想跟他分开。
“你真笨,真的笨得完全无可救葯了呵呵呵呵”火河邬哭著、笑着、叹息著,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她回应了木长青的拥抱,她奋力挺起自己的身体,将虚弱的唇贴在他微凉唇边呢喃:“带我走吧,去哪里都好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天涯海角,哪里都好。”
火河邬。生年:x年x月x日;生时:子夜;卒时:以下空白。
咦!咦?!以下空白?
转生使愣愣地望着自己手上的生死簿,将幻发著金色光芒的本子翻过来翻过去,好像“以下空白”的那些字会遗漏在本子的某些地方似的,让他这样翻啊翻就会翻找出来。
什么叫“以下空白”?他微微眯起眼,边咬著笔杆边瞪著本子,从头到尾再看—次
火河邬,初世“魔界”二世“人间”三世“人间”四世“修罗魔界”五世“人间”;到目前为止都还很正常,什么时候出生、什么时候死亡都有详尽的记载,包括她在冥界服刑的几百年也写得清清楚楚,可是到了这一世的此时此刻却来个“以下空白”!
见鬼了嗳嗳,他自己就是鬼好吧,也不能说是“鬼”正式的说法应该称为“鬼官”身为冥界转生使的他的确是一天到晚都在“见鬼”这种诅咒对他而言实在太不实用了。
言归正传。好好一本生死簿竟然跑出那么多“以下空白”未免也太离谱了吧?“如遭雷殛”来形容。他呆立当场足足有好几刻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那是观看任吉弟跟孟可的生死簿记录时所发现的。唉,要怪只能怪自己实在太尽责。既然他们已经好好的转生了,自己又何必去管他们在人间过得好不好呢?只是某一天路过孟可家时无意间、忍不住翻看了一下,没想到竟让他发现了“以下空白”这四个宇。
他敢对菩萨发誓,当初他写生死簿的时候,孟可跟任吉弟的记录都是完好无缺的,跟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生年生时,卒时等等一应俱全,绝对绝对没有什么“以下空白”这种荒谬事。可是等他发现了第一个“以下空白”之后,这四个字就开始跟他有仇似的到处都可以发现它们的踪迹。
转生使忍不住开始追查这起离奇事件了。老天帮帮忙啊,他好不容易脱离了苦难生涯,好不容易才爬到今时今日这个“大转生使”的位置,他可不想又下明不白的被打回原形了。可是,不查还好,一查之下,事情的真相简直教人头皮发麻(如果他还有头皮的话)!
不只是孟可跟任吉弟,跟他们相关的人、事,物的命运几乎全都改变了!前世的珍珠、威武王、授魂使,今世的孟可、任吉弟、樱冢壑;前世的红鬼、苍木,今世的火河邬、木长青这一牵连起来,连他们身边的人的命运都改变了。那份名单可真是长得教他掉了下巴。
命运,整个改写了。
当然,人的命运是可以改写的,例如多行善事或者修行或者拯救良善等等都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以下空白”?不不不,这四个字对一个转生使来说实在是太惊悚了。
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他非好好弄个清楚明白不可。
就像今天,今天明明就是红鬼也就是火河邬的死期;瞧,两名冥界的拧魂使都已经等在一旁了,可是她偏偏不肯死,原本写上了卒年卒月卒日卒时的地方硬生生又给填上了“以下空白”这四个该死的大字。
“这太扯了吧生死簿都可以‘以下空白’,还有什么东西不能改?”
转生使喃喃自语地望着眼前的小屋,他耙耙头皮,然后一脸困惑地转头对两名狩魂使开口:“呃请问一下,既然我的生死簿上写的是‘以下空白’,那、那你们来做什么?”
“抓人。”其中一名女子模样的狩魂使不耐烦地瞪他一眼。“这不是问废话!”
“是抓‘鬼’如果她真的死了的话。”转生使好心地纠正她。
“我们见过吗?你是绿袖吧?另外这位是呃,金无极?这、这到底是巧合还是玩笑?全是熟人啊。”
生死簿是不能给转生使以外的人看的,不然他真的很想叫这位狩魂使帮他看一下,这上面哪里写了红鬼今天要死?虽然他明明知道红鬼就是今天要死。
“上头命我们来,我们便来了。倒是你,你在这里作啥?”
“我?”转生使指著自己的鼻子。“本官想知道为何本官的生死簿会出现‘以下空白’这种文字,所以便来一探究竟了。”
“哼,蠢。”
“嗳,嗳,你你骂本官蠢?!”穿著大红西装的转生使瞪大了眼睛。这么这么这么多年了,冥界几乎没人敢骂他,他现在可不是小小转生使,而是“大转生使”耶!
“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难道还要夸你很聪明?”
“咦!什么事?本官不知道什么事?”
“”绿袖忍耐地翻著眼睛瞪他。“你刚刚说的事,关于‘以下空白’那种事!”
转生使的嘴巴成了个o字形,他惊愕地望着绿袖。“你知道?你知道为何会这样?我是说‘以下空白’这种事情啊,你真的知道吗?”
“”绿袖的忍耐看来已经到了极限,而站在她身后的斗篷人双肩微微颤动,虽然完全看不出他的表情、眉目,但很显然的,这位斗篷仁兄正在笑或者该说他正很努力的在憋著笑。
就在此时,四周呼地刮起了怪风;这风势来得奇怪,竟是分别由森林深处与地底而来。两股风蕴含著浑然不同的气息;从森林深处袭来的微风带著宜人馨香,而从地底深处所冒出的风却是炽热且带著一股奇异的硫磺硝烟味。
“这不是来了?”绿袖撇撇嘴说道,两股风就在小屋前的半空中停了下来,互相对峙。
他认得那两个人。
转生使张著大嘴巴愣愣地望着停在半空中的白袍少年跟绿衣女子。
“那是那不是草木界的牡丹王跟檀香使者?”
“另外一边的则是从修罗魔界来的夜修罗跟炽鬼。”
“他他他他他们”转生使张口结舌地指著他们两方人马,又指著自己这边的狩魂使跟绿袖,现在这样子,不正是所谓的“三国鼎立”?
“嘿!你现在终于搞清楚了吧?”绿袖笑嘻嘻地抬头望着另外两方人马。“三个世界同时抢人,连命运之轮都不知道该向著谁转了,你那本只负责记录的生死簿当然也只能‘以下空白’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