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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瞩目的联合音乐会于周六晚上终于开锣,在两社标榜联合音乐的号召之下,当晚的人潮几乎踩扁活动中心一楼的礼堂。
原本,打死赵小冬她都不可能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没建设性的靡靡之音上。丁百柔就曾经批评她是个毫无文化修养的化外蛮民、拜金主义者,而她一点儿也没否认。但由于宋海茗的父母临时决定接受女儿的邀请来聆赏音乐会,海茗一下子措手不及,唯恐当天无暇分身照顾父母,因此特地央求小冬充当导游代她招待二老。
面对她的请求,小冬一点儿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别说海茗的请求她一向很难拒绝,宋家二老待她就有如亲生女儿般照顾,于公于私,她都有拔刀相助的义务。
音乐会准时于七点钟开始,由丁百柔与沈天威担任司仪,两人俊男美女的搭配,首先便让人眼睛一亮。
小冬沾了宋家二老的光坐在贵宾席上,好奇地东张西望。没想到观众竟然把偌大的礼堂塞得满满的,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整个气氛在进行到石磊的吉他独奏时达到高峰。小冬从头到尾虽没有正眼瞧过他,但她也不得不对他的演奏实力竖起大姆指。一首吉他的入门圣歌“爱的罗曼史”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曲子,但经过他出神入化的诠释,仿佛成了天籁神音,流畅的旋律令台下的众女士莫不听得如痴如醉。
“哇!石磊真是太棒了!”耳边传来邻座女生的耳语,音量不大不小,恰好可以清楚地传入小冬的耳中。
“是呀!他弹吉他的样子实在帅呆了!唉!可惜人家早已经名草有主了!”其中一人发出幽幽的叹息声。
“别作梦了好不好,就算人家名草无主也轮不到咱们!”另一人发出嗤之以鼻的冷哼声。
听到这儿,小冬颇不以为然地斜睨了旁边一眼。哼!全是一些没眼光、缺乏大脑的皮相崇拜者!那颗臭石头有什么值得收藏的地方!
一曲结束,在石磊鞠躬下台前,一堆早巳等在台前的崇拜者一拥面上地冲上台,含羞带怯地将手中饱含柔情与蜜意的鲜花送给心中的偶像,一时之间,场面有些混乱。
突然,一切的喧嚣声被一阵鼓噪所取代。正与宋妈妈聊天的小冬好奇地把眼光投向台上,也立即明白群众鼓噪的理由,而鼓噪的声音大部分由场上百分之二十的男士口中发出。
只见一名身着白色无袖长洋装、头发长至腰际的纤纤女子缓缓地走上台,含晴脉脉地将手中一束白色的海芋递给石磊,两人并在众目睽睽的情况下互相拥抱了一会儿,鼓噪声便是在此时传出。
“咦?那不是辅大的校花江黎吗?怎么她也来啦?”邻座的其中一个女孩问道。
“笨蛋,她就是传说中石磊青梅竹马的恋人。”
“真的?石磊的女朋友不是外文系的丁百柔吗?”
“拜托!什么丁百柔!听说石磊根本就不喜欢她,是她自己死缠人家的。”
由于鼓噪声实在太大,接下来她们又说些什么小冬已听不清楚。不过,光是这些话,就已经足够让她同情丁百柔一辈子了。
音乐会在两社的合奏曲中缓缓落幕,全场臂众毫不吝啬地将手中的掌声送出。
今晚的演奏会无疑是成功的,从观众的掌声及学校评鉴人频频颔首的情况可得到印证。
宋妈妈表明要到后台向女儿及其他的表演者当面说些肯定的话,小冬责无旁贷,当然要负起引路的责任。但散场的人潮比入场时更加混乱,人潮推挤中不慎把娇小的她推倒在地,等她咕哝地站起身时,早已不见宋家二老的影子。
真是倒楣!她诅咒了一声,瞪大眼睛搜寻二老的身影。
后台到底在哪里?所谓“后台”顾名思义就是“后面的台子”啰!她以自己的逻辑思考确定后台应该在的方向,随即不假思索地往想象中的方向冲。
在走过一串楼梯后仍没有听到任何声响时,她立即知道自己走错路了,正打算循原路下去,但楼梯尽头处门后的一串啜泣声却引起她的注意。基于该死的好奇心的驱使,她犹疑地上前一步
“阿磊,我该怎么办?我真的是没法可想了,才会厚着脸皮来找你。”
门后女孩的一声含泪的呼唤,使小冬确定她谈话的对象正是她不共戴天的大仇家石磊。
果然,石磊的声音响起:“你先别慌,他知道吗?”
没声音,因此小冬无法知道女孩的回答。
“听着,小黎,怀孕的事一定要让他知道,他所种下的因没有理由要你一个人独自承受。”
刻意压低的音量使得小冬隐约只听到“怀孕”两个字。她用自己的联想力把事情组织起来,老天!她惊愕地捂住嘴巴,阿弥陀佛!她完全不期然会听到这样惊人的事。
“不!不可以!”女孩子惊惶的声音清楚地传来。
“你听我说,小黎,这件事你一定要告诉他,他”
听到这儿,小冬已经听不下去了,偷听的罪恶感使她的良心受到深深的谴责。正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之大吉,但后脚跟却很要命地踢到堆放在楼梯上的纸箱,引起的声响不太,但却足以令门后的两人惊觉。
“谁?”石磊一声呼暍,以第一时间推开门。
“呃,嗨!”一脸尴尬的小冬只能干干地吐出这两个字。
一见是她,石磊马上用身体护卫着惊惧不已的江黎,声色俱厉地望着小冬“-你在这里做什么?”
由于心虚在先,小冬完全失去了平日的理直气壮。她嗫嗫嚅嚅地道:“我找人。”
石磊望着心虚不已的小冬,双眼射出慑人的光芒。“你听到了什么?”
“我”要她说谎有违她做人的原则,要她说实话老天,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此刻她实在恨死自己过度的好奇心。面对石磊眼中愈来愈严厉的谴责目光,她选择了第三十六计--开溜。“对不起!我忙着找人,再见!”
她夹着尾巴匆忙逃走的模样,令石磊更加肯定她的确听到了什么,他阴晴不定地望着小冬逃走的背影。
“阿磊,怎么办?她好像听到我们的话了!我”江黎掩面而泣。
石磊转过身,阴鸷的眼眸马上覆盖上一抹柔情。他搂着她并轻拍她的肩柔声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她有把话传出去的机会,相信我,嗯!”“阿磊!”江黎拾起梨花带泪的清丽脸庞,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心生怜惜。
石磊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思绪仿佛又回到从前。
直至回到家里,小冬才发觉自己根本一点儿也没有害怕石磊的理由。
所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自己做了那样的事,还怕别人知道,没道理嘛!包何况,她也不是故意偷听。公共场合谁都可以去,是他们自己不够小心,谈那种事也该找个隐密一点的地方,关起门来谈嘛!
回到房间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后,她这才想起明天一早制图课要用的量尺忘了买。她抬起手上的腕表,指针指着九点五十;她呼了一口气,还好及时发现,街口的那家书店十点钟才打烊,现在出门还来得及。
她火速起身,顺手抄了件外套,便像一阵风般卷出门。才踏出门口,迎面而来的冷风令她倒抽一口气,气象报告说明天会有道冷锋南下,看来应该是真的
跋在费玉清的晚安曲响起前,小冬买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她神情愉悦地走在摊贩林立的学生街上。看着一摊摊美味的食物滑过眼前,她有些食指大动。
虽然肚子饿,但节俭的她仍舍不得花太多钱在食物上。越过学生街,对面巷口有家她时常光顾的热狗店,一支大又好吃的热狗才卖十元,价廉又物美。她打算抄近路到对面巷口,这条小路只有附近的居民知道,又因附近都属住宅区,因此平日相当僻静。
小冬转进巷子,边走边把玩着手中的量尺,幻想着又大又美味的热狗,她忍住流口水的冲动。
走没多久,前方晕黄的路灯下的两个熟悉的人影引起她的注意,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接下来那样的举动,她马上闪身到一根突出的柱子后,双背紧贴着墙壁。而灯下的两人似乎正为了什么事而争执,没有人发现到她的存在。
“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丁百柔噙着泪水哽咽道。
“如果我曾经给了你任何的错觉,我愿意道歉。”石磊的声音平平板板的,不带任何感情。
“我不要你的道歉。阿磊,你告诉我,我哪里不好,我愿意改!”
“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懂吗?感情这种事不是建立在互相迁就的基础上,你就是你,我就是我,我不希望你为了我而去改变你的本性,那不会恒久的。”石磊的声音听得出已有些失去耐性。
“我不管,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丁百柔摇着披散的发。
石磊静默一旁,浓黑的眼中满是无奈。
唉!怎么那么倒楣又让她碰上这样的事?小冬懊恼地用尺敲敲自己的头。此刻的她内心正交战着,到底要选择物美价廉的热狗满足口腹之欲,还是若无其事地退回去?
唉!她再叹了口气。听到了那样的对话,要她若无其事地从他们眼前走过,是不可能的!眼前明摆着只有一个痛苦的选择,她无限惋惜地沿着原路慢慢退回去。
回到公寓,小冬才刚把一碗已冲水的泡面端到客厅,大门被用力推开的声响就吓了她好大一跳。丁百柔像跟全世界有仇似的一把推开挡住去路的小冬,砰的一声把浴室门关上,而从浴室中隐隐传来丁百柔凄楚的啜泣声。
白痴都可以猜到丁百柔发癫的原因,从小冬刚刚“不小心”听到的对话来看,一向在感情上呼风唤雨的丁百柔此次可是重重踢到铁板了。
虽然与她一向话不投机,但啜泣声却愈来愈悲切,小冬开始犹豫着是否应该发挥伟大的情操主动关心一下。
看了看香喷喷的面,犹豫的脚迟迟未前进。突然,丁百柔的啜泣声戛然停止,她一惊,丁百柔该不会
一思及此,她马上像弹簧般既了起来,抛开所有的顾虑,握紧的拳头如雨点般猛落在浴室的门上。
“丁百柔,你别吓人!天底下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你开门哪!”见里面依然没有任何声响,她把耳朵附在门上。
“喂!丁百柔,好死不如歹活,你千万别想不开呀!”扣门声如捣蒜,落得更凶了。
门“哗啦”一声被用力的打开,丁百柔一张苍白、犹带泪痕的脸出现在门后。
“赵小冬,你叫魂啊!谁想不开啦!”她擤擤鼻涕,把手中的卫生纸泄恨似地用力丢进垃圾桶中,然后推开小冬,神情憔悴地走到客厅角落,黯然的坐了下来。
“你没事吧!”小冬跟着到客厅,眼中布满关切。
本来已控制好情绪的丁百柔,听到死对头竟然对自己如此关心,一时又悲从中来,眼泪马上像喷水池般涌出。回想起刚刚石磊一脸冷漠地对她所说的话,以及那毫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态度,她更控制不住伤心的泪。
小冬万万没想到一句平常的询问,竟换来丁百柔淹死人的恐怖眼泪。她有些后悔,也有想逃离现场的冲动,但见她哭得如此悲切,又于心不忍。不善于处理这种场面的她,只能有些尴尬地杵在原地
“喂!你先别哭嘛!就算天马上要塌下来,先死的也不是你啊!”她胡乱地说些安慰的话。
“小--冬!”丁百柔可怜兮兮地喊着她的名字,像一个快溺毙的人抓住一块救命的浮木般。
小冬赶忙胡乱地抽了七八张面纸给她。“天下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嘛!你先别哭啊!”丁百柔接过面纸,眼中满是感激之色;她悲悲切切、抽抽噎噎地诉说着今晚的委屈。“石磊他竟然为了一个外校的女生对我翻脸不认人。”
外校的女生?小冬一下子会意不过来。“谁呀?”
“就是今晚上台献花、自作多情死抱着石磊不放的那个不要脸的女生。”看来任何与石磊扯上一点关系的女生在了百柔眼中,全变成了十恶不赦的第三者。
哦!小冬有些了解今晚石磊与丁百柔灯下摊牌的原因了,原来是为了那个女孩子--那个怀了他小孩的“辅大”校花。
“刚刚,我只不过想知道他与那个女孩之间有什么关系而已,你知道吗?他脸色变得好可怕,说一切与我不相干,他没有跟我报告的义务。”说着证着,丁百柔的眼眶又红了起来。“怎么不相干?我那么喜欢他,他又不是不知道。”
当然不关你的事!小冬悄悄地撇撇嘴。人家都怀了他的小孩了,你再怎么喜欢有啥屁用!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这颗烂石头还有一点良心嘛!至少没有脚踏两条船。
“小冬,你说,我真的比不上那个辅大校花吗?”经过今晚的事,丁百柔开始怀疑起自己的魅力。
她怎么知道?整个晚上她根本没机会看清楚那个“辅大”校花,在楼梯看到的时候,石磊又像保护小鸡似的,把她保护得滴水不漏。要她比较,怎么比啊!不过,凭良心说,要是让她选,她也绝对不会选择眼前这个缺乏大脑的丁百柔;这点,她与那颗烂石头倒是有一致的共识。
不过,照目前形势分析,也不用比了,胜败早已底定了嘛!人家对方都怀了他的小孩了,所谓“母凭子贵”你丁百柔拿什么跟人家比,靠边站卡实在!
见小冬不说话,丁百柔的声音已有些哽咽:“小冬,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比不上那个校花?”
见丁百柔把自己的沉默误当默认,眼看她成串的泪水又将夺眶面出,小冬有些冲动想把楼梯发生的那一幕说出来。但石磊那张凶神恶煞般的脸顿时出现在眼前,让她忙把话又吞了回去。还好,悲伤的丁百柔并末察觉出她的异样。
“怎么会呢?你不要对自己没信心嘛!谁不知你丁百柔是外文系最灿烂的一朵花。”
“是吗?那为什么石磊不喜欢我?”看来,丁百柔真的产生了严重的信心危机。
“凡事不到最后关头不可轻言放弃。人家说女追男隔层纱,你再加把劲,那块石头搞不好会被你融化也说不定。安啦!安啦!你要相信自己的魅力。”阿弥陀佛!阿拉与上帝啊!要明察她赵小冬说谎是迫不得已的。
“真的?我还有机会吗?”
“其实”小冬心虚地望着天花板上的花纹。
“其实什么?”
“其实我真不懂你们耶!那颗烂石头有什么好?除了那张脸长得还可以,全身上下找不出半点优点,真不懂你们这些人干嘛全急着倒贴!”她还是屈服在石磊的威胁下,不敢说出实情。
丁百柔闻言,眼神马上黯淡下来。“你不懂,感情的发生就在一瞬间,没什么道理可讲的,就像汪敬涛对你一样。”
汪敬涛?小冬瞪大眼。“关他什么事!你的话有语病。”
“你真是迟钝到家。”丁百柔瞅了她一眼。“全世界的人除了你之外,大概都知道他喜欢你。”
小冬闻言略怔楞了几秒,随即哈哈地爆笑出来。“他喜欢我?有没有搞错?他为什么要喜欢我?”她脑海中浮现出汪敬涛那张有些模糊的脸。
原本,对于小冬能得到汪敬涛的青睐,丁百柔颇不以为然,但此刻她真的同情汪敬涛,碰到赵小冬这个除了钱什么都不在乎的大怪胎,可以肯定的是他将吃“很多”的苦头。她不屑地道:“你眼中除了钱之外,还关心过什么?”
小冬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本想反唇相稽,但见丁百柔落寞的模样,心想算了,失恋的女人有发泄的权利。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从来也没有要别人苟同我的生活方式。晚安,我要去睡啰!”
这就是赵小冬,一个不管别人怎么想也不改其志的赵小冬!
冷气团南移,气温陡地下降,约只有七、八度左右。伴随着阴雨霏霏的晦暗,加深了冬季浓浓的寒意。
小冬强忍着刺骨的寒风与袭人的雨丝,在寒流来袭的清晨终于送完最后一家报纸。
她一路上呵着冻得已有些发红的手,奋力地移动几乎冻僵的脚,骑在回家的路上。
回到大厦时还不到六点半。她将车子停放在熟悉的角落,才一转身,从墙角处走出的人影令她吃了一惊,她下意识地拔腿便想跑开。
但对方似乎早已洞悉她的意图,跨出早已准备好的步伐,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拦下她。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看到我就想跑?”石磊的声音冷冷地传来。从他手中的伞顶所凝结成的水滴看来,说明了与她绝不是偶然巧遇。
“笑话!我干嘛躲你呀!”
“是吗?”他冷笑几声。“我还以为有人心虚,专门干些类似偷听等鸡鸣狗盗的勾当。”
“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少诬赖人,谁有兴趣偷听你们谈话啦?”说得理直但气有点不壮。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明白。”石磊扫了她一眼。“我不管你听到了多少,如果你敢把听到的话泄露出去半个字,我发誓,我一定会杀了你!”
这家伙这么早跑来堵她,只为了恐吓她?看来,他对那个“辅大”的校花可紧张得很。不过,她赵小冬可不是被吓大的。哼!
“奇怪了!嘴巴是我的,说不说在我,你管得着吗?”小冬挑衅地道。
“不信?”他向前逼近一步。“你可以试试看。”
他狰狞的眼神让人丝毫不会怀疑他有说到做到的本事。她倒抽一口气,心中有些害怕,但表情则有着不甘示弱的倔强。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堵得了一个人的嘴,堵不了众人的嘴。”小冬死鸭子嘴硬的说道。
“你是什么意思?”石磊冷冷地觑着她。
而小冬反击的话还未出口,一声“哈啾”先行报到。
她的喷嚏声引起石磊的注意。他抬起眼,毫不客气地往她身上扫。几乎被雨淋湿透的外衣以及头发,在在说明她已在这寒雨霏霏的清晨活动了不少时间。他皱起眉:“你难道没有下雨天出门要带伞的观念?”见她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他不禁无明火起。
又一个喷嚏代替了小冬的回答。
石磊下意识地伸手想试试她额头的温度--天知道他为何会有这样的冲动。但,手才举起,她立即一脸防备、仿佛躲避瘟疫似地逃开,敌意明显的写在脸上。
她的反应令他有些恼怒与狼狈,但一思及刚刚自己行为的不合宜,他立即掩饰性的偏过头。老天,他刚刚到底想做什么?
“你现在最好马上回家,把湿衣服换下,把头发弄干,否则你一定会生病。”
小冬毫不领情的撇过脸。她才不用他来教她怎么做,对一个刚才才威胁着要杀她的人来说,她完全不认为他的话是出于关怀。“你不用假惺惺,我若生病,不正好称了你的意,最好能病死活该,对不对?哼!你放心好了,我赵小冬就算病死,也会到阎王殿告你恐吓兼谋杀。”
看她咬牙切齿地离去,石磊心中陡地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失落感。
失落?这个陌生的名词一爬上脑海,即令他心头一震,他摇摇头极力想把那两个陌生的字驱逐出境。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一定是天气太冷了,冷得他脑袋中的神经都交叉在一起了,才会有这种失常的念头。他释怀地一笑。
没错,天气的确是好冷!他拉高大衣的领子,气象报告说气温会降至十度以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