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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艳阳高照的南台湾,今天也一样热力四射。
对大多数的人来说,这样的好天气是他们所乐见的。但对于在大太阳下挥洒热汗的娃娃兵而言,他们宁可阳光别这么灿烂,至少可以少受点苦啊!
阳光这么大,操练起来粉辛苦的说。
只可惜,尽管他们哀号了许久,但魔鬼教练哪会轻易放人?
“蹲马步、双手打直、握拳、摆式”
朗朗女声纯熟地喊出招式,一声又一声要眼前的娃娃兵一一成招,如果没有达到标准,还得再留下来反复练习。
如此一个早上下来,这票未满十岁的小表头早就累得哇哇叫了,不过预定的课程还没有做完,想当然尔,娃娃兵们自然也不能休息。
“小漾姐姐,你好过分喔,我们蹲马步蹲得这么辛苦,你却一个人躲在大树底下休息,我们也要休息啦,好累好累喔”
迸晴漾对小表们的抱怨充耳不闻。对她来说,蹲上一、两个小时的马步根本没有什么,只不过现在可不是让她来展现实力的时候,她当然有休息的权利。
别以为她什么都不晓得。早就吩咐过,一早来的时候得先自动打完一套拳做暖身,结果他们一个个全都逃掉了,现在要他们多蹲半个小时的马步做为惩罚,她还嫌不够呢!
小表们发现哀求无效,便开始“小声”地聊起天来--
“我问你喔,你知道小漾姐姐有男朋友吗?”
“怎么可能有嘛!”被问话的小男生想也没想就劈头答道。
此话一出,一颗颗小脑袋也纷纷跟着点头,一时间成了一片波浪海,显眼得让古晴漾想装作看不见也不行。
“你怎么知道呢?小漾姐姐不用去相亲,应该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吧。”最初提问的孩子不死心地又问道。
“小漾姐姐这么凶巴巴,去相亲的话只会把人家吓跑,为了我们古家的面子着想,与其让小漾姐姐出去吓人,还不如打破古家的传统唉哟!”
孩子未竟的话被一小段树枝打断,他揉揉额头,左右张望却不知道松树枝是打哪儿飞来的。因为他们正站在大太阳底下,离松树有很长一段距离。
最重要的是自然掉落的树枝会打疼人吗?
“不用找了,松树枝是我射的。”坐在树下的古晴漾凉凉地说道。“我虽然告诫过你们不可以在人家背后说坏话,但也不代表你们就可以大剌剌地在本人面前说闲话。而且,要说也不会小声一点,讲这么大声是想讨骂挨吗?”
“小漾姐姐好凶喔”
孩子泪汪汪抱着头,彷佛受了多大的委屈,只可惜古晴漾压根儿不吃这一套。
“我就是凶,不然你来咬我啊!”说着,古晴漾还故意挺起胸脯,表示自己大人大量。结果自然是气得那一票蹲马步的小表头们牙痒痒地。但是他们也莫可奈何,毕竟是自己犯规在先,才会讨来这顿责罚,怪不得人。
不过心底虽服气,他们口头上却是一点也不饶人。
“好凶好凶”
“小心嫁不出去。”
“对啊,嫁不出去喔。”
“嫁不出去、嫁不出去、嫁不出去”
孩子们像是喊上了瘾,喊到后来竟成了“嫁不出去”的大合唱。
被这群小子看扁,古晴漾这下可笑不出来了,但她也不好马上再发脾气,否则岂不是落实她“好凶”的证据?!
忍啊忍,她硬是咬着牙压下火气,轻哼一声道:“你们这群小魔鬼,哪懂得本小姐的身价?说我没人要?先不提我工作的地方有多少人想追求我,不然你们也可以回去问问爸妈,问问我是不是有个未婚夫在国外工作?不是我在臭屁,只要我说一声,要他马上回国娶我都没问题。”
孩子们还欲发难,一抹高大的身影却先走了出来,还顺势掷了枚超级炸弹--
“不用你开口,我就会回来娶你的。”
迸晴漾张口结舌,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只能直勾勾地看着那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男人。她不由得呆了,被他突如其来的现身给震呆了。
虽然曾不止一次试想过两人再见面时的对话,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一回来就马上提结婚啊!
“真是的,你不认得我了吗?”司江海笑容宠溺,即使多年未见,但她的模样仍跟十八岁分离时一模一样。
总是一身方便行动的武术装扮,即使现在应该已荣升教练职务,不再需要像以往那般三不五时就挥汗训练,却还是素着一张脸,不肯上半点妆--
刚刚在路上,司江海就瞧见了以往一同练武的好几个女伴,现在都一个比一个还有女人味。
就只有她,仍清秀得像个高中女生,唯有一头明显增长许多的秀发,为她增添几许女性气息。可再注意到那用橡皮筋随便绑成一束的乌溜发丝,就知道头发主人根本不曾费心照料过。
随便猜也知道,她绝不是想打扮才留长发,更大的可能根本是她懒得去剪,才会任由发丝自由增长。想到这儿,司江海几乎要叹气了。
“阿、阿海?!”
即使他已经率先打了招呼,女人仍是不敢置信。
他有长得这么高吗?古晴漾呆呆地看着站在她身旁、足足高上她一个头的昂藏男子。以前他只比她高那么一小截,现在自己不抬头都看不清他了。
昂贵的手工制西装,说明了他的出身良好,在炎热南台湾相当罕见的三件式西装,穿在他身上非但不显沉重,反而衬得他别具品味。
斯文、优雅、却又有一种与众不同、傲立于人上的精英气息。
七年不见,昔日的童年玩伴如今看来难免有些陌生,可是再仔细一瞧,其实那眼眉间的温柔依然。古晴漾咧唇笑了,他还是她的阿海。
“天啊,阿海,真的是你--”她又笑又叫地扑了上去,给男人一个大大的拥抱,陌生的古龙水味钻进她的鼻间,让她有些不习惯。但一触及那熟悉的体温,古晴漾还是笑着收拢了双臂。毕竟分开了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完全没有改变?
迸晴漾亲昵地蹭了他几下,很不客气地把昂贵西服弄皱,然后,终于抱够本的她这才想到最重要的一件事--
“你这个人也真是的,要回来为什么不先说一声呢?我也好去给你接机啊!”她搥了他肩头一记,有些恼火他竟然没提过准备回国的事,明明前几天才刚通过e-mail的。就算不想写信,至少可以打通电话回来吧!
“我是临时决定回来的,所以没跟任何人讲。”他贪婪地瞧着她的丽颜,想把过去几年没看到的份一口气统统补足。
在看到她之后,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她。
再多的照片、再多的书信往来,也比不过亲眼看到她的人、她的笑。真不知自己是怎么熬过这两千多个日子的?再见她,他只确定了一件事--
他不想再与她分开!
“临时决定?什么事这么重要?”这几年他连新年也没回来过,到底是什么事能重要到让他马上奔回来?
迸晴漾在心中暗暗想着,他的答案最好不要是为了公事,否则看她会不会一掌把他打到趴下,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没良心的家伙。
“我是回来娶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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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地一声雷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吧!
迸晴漾被他的结婚宣言轰得晕头转向,若不是司江海稳稳搂住她的腰,她大概会直接昏倒在地。
不过,即使没有昏倒,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就在结婚宣言出口的下一秒钟,原本还算空旷的操练场马上挤满了人--爸、妈、三叔公、五婶、大堂哥和二表姐住敖近的亲戚全靠过来了。古晴漾瞪大了眼,不知道这票人刚刚到底是藏在哪里?
只见每个人都笑容满面,一口一句恭喜,还有人夸张地拿出手帕拭泪,就差没有放烟火庆祝这令人雀跃的一刻。
喂喂喂!她的人权呢?怎么没有人问问她同不同意嫁呢?!
但她的反应显然没人在乎,因为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婚礼准备,根本由不得古晴漾分说,所有婚礼事宜几乎是以光速准备进行着。
也是直到此刻,古晴漾才了解到爸妈有多期盼她早点嫁人。
场地问题?古家周围多得是操练场,就算想办流水席也;如果不喜欢流水席,他们也有大把人脉可以找到合适的餐厅,还保证有足够的席位可用。
喜帖之类的婚礼细节可以不用烦恼,因为他们这家族一年到头都在办喜事,自然有合作多年的店家可以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美丽高贵的婚纱那就更不用费心,因为他们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准备好了!
迸晴漾咬牙切齿地,不禁回想起那件漂亮得不象话的白纱礼服。真不敢相信早在阿海刚出国求学时,她的父母就已经在筹备了。就算他们是青梅竹马、就算他们曾订下如果二十五岁都还没结婚,就要在一起的约定
这也不代表他们就一定要结婚吧!
大家就这么确定,除了阿海之外,不会有别的男人想娶她吗?
迸晴漾扶额呻吟,早知道她们古家向来以热心作媒闻名,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父母竟然急成这样。
活像她绝对嫁不出去似的。如今有阿海自愿牺牲,当然要在他反悔之前把婚礼办完。思及此,古晴漾的脸色更坏了。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迸晴漾没好气地瞟了眼前的男人一眼,他居然还好意思问她怎么了?!
虽说当初会订下那个莫名其妙的约定,她是得负上一大半责任,但她还是很不情愿啊!
若不是她有一票爱作媒的亲戚,又爱拿出缠死人不偿命的气势逼未婚者相亲,她也不会异想天开,硬架着司江海订下约定。
从小迸晴漾就看多了那票长辈,爱作媒的程度有多厉害,吓得她说什么也不想跟表哥、表姐、堂哥、堂姐落得一样下场。虽说她这“私自订亲”的行为是很异想天开,可事实也证明,她的确因此过了几年不用担心被逼婚的舒服日子。
但她居然即将被当初的约定架上礼堂?!
这下她说什么也笑不出来了。
正巧服务生送上他们的餐点,只见司江海笑咪咪地把圣代推向她道:“最近为了婚礼的事情,我们都没机会好好说上话,难得伯母放我们一天假,你就别再臭着一张脸了。”
的确,这阵子为了婚礼的事,两家人忙得晕头转向。别说讲话了,甚至连见面的机会也少得可怜。今天可以忙里偷闲的原因,还是古妈妈刻意把她推出家门,说什么也该让小俩口约一不会才好,所以他们现在才能坐在咖啡厅里喝下午茶。
即使这是难得的休息时间,古晴漾还是一点高兴的心情也没有。
“你教我怎么高兴得起来?阿海,我们约定的时间明明就还没到,你却突然跑回来说要结婚,我吓都被你吓死了。为什么我非得在二十五岁生日前完婚啊?!”古晴漾气嘟嘟地,即使早有结婚约定,但现在的状况根本与约定不符啊!
“小漾”
低声地,司江海叹了一口气。见状,古晴漾楞住了,他干嘛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搞得活像她在欺负他似的。
“你是怎么了?有事就说啊,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看他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地,她觉得自己好像不安抚他一下,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他们从小就认识,十多年的交情可不是假的,但他现在这么龟龟毛毛、又不肯把话挑明着讲,急性子的古晴漾都快吐血了。
“我不是故意要违反约定的,实在是因为我没有其他人可以拜托。”
“拜托?为什么要用拜托这个字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古晴漾的好奇心完全被他勾起,看样子事情并不单纯,难道是阿海在美国惹上麻烦?
小时候,因为阿海的身体不好,所以他的母亲把他送到古家习武,希望能够让阿海锻炼出强健的体魄。却没想到,才第一天他就被其他坏孩子给盯上。
自那之后,她就一直以保护阿海为己任,所以当初阿海说要出国进修时,古晴漾就非常担心他只身在外会被欺负,现在该不会她的担心成真了吧?
迸晴漾完全没发现,自己的思绪正以非常奇怪的方向走偏。现在的阿海是个身强体健的成年人,不再是当年那个身体孱弱的小男孩,他绝对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但对于习惯“保护”司江海的古晴漾来说“担心”却是她的直觉反应。
司江海也很清楚这一点,因此他毫不惭愧地利用这一点撒下漫天大谎--
“我在美国有一个很热情的追求者,虽然我已经拒绝她很多次,但她却利用她父亲与我们公司间的合作关系施压。我也跟那女人的父亲谈过,她父亲为人比较明理,因为我提过我已经有了未婚妻,所以她父亲向我承诺,只要我能够提出已婚的证明,他就愿意帮我说服他女儿放弃。也因此,我才会决定返台。”
司江海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紧紧皱着眉头,彷佛说出这些话让他多么困扰。
“那个女人真是太过分了,哪有爱不到就利用自己家的势力施压嘛!”古晴漾忿忿不平地说道。她完全接受了他的谎言,没有怀疑。
她怎么可能怀疑呢?!多年的友谊让她绝对相信司江海,毕竟在她看来,他在这件事情上撒谎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司家有钱有势,在南台湾更是响当当的望族。阿海又是独生子,根本不会有人来跟他争家产,他等于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
而反观古晴漾自己,她不过出身小康,虽然古家以武术世家闻名,但这年头名声又不能当饭吃,虽然亲戚中是有人靠开武馆过着不错的生活,但那又与她何干?
司古两家结亲,若说会有什么沾不沾光、得到好处的事情,那也肯定是古家占的便宜比较多。
“是啊,所以我也很困扰,幸好她的父亲愿意提出折衷办法,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件事。”司江海又叹了口气。“但这么一来就得委屈你了,我们的约定是二十五岁,偏偏这件事我也没有其他解决方法,所以我才打算马上回国举行婚礼的。但现在,看到你这么不开心我想婚礼还是算了吧!”
他的眉头锁得死紧,像是痛下决心般如是说道。但这么一来,古晴漾反而觉得良心不安了。
“怎么可以就这么算了?!你都说了没其他办法,如果我们不结婚的话,你回美国时又该怎么办?难不成真要让那个怪女人一直缠着你吗?”古晴漾义气凛然地说道:“只不过是结婚嘛!小事一桩,干脆我们明天就去公证吧!”
见古晴漾豪爽地承诺着,男人暗暗偷笑,但表面上还是迟疑再三。
“这样不大好吧?”标准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接着,他像是现在才突然想到似的说道:“如果你现在有喜欢的人,我这么做岂不是害了你?糟糕,我之前完全没想到这一点,这是我的疏忽。可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恐怕会难以收拾。”
“才没有那个人咧,你放心啦!”古晴漾笑咪咪地安抚他。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在工作的地方有很多人喜欢你?放弃那票追求者,你不会觉得可惜吗?”司江海问话的同时,还小心翼翼地瞧着她的表情。他的确非常介意这件事,也必须确认有多少个情敌。
“不要可是了,追求者的事是我随便说的,都怪那票小表乱起哄,我一时气不过啊,才信口开河说我有一大堆追求者。其实呢,一个人都没有,就连你这个未婚夫也是冒牌货。”古晴漾笑着吐吐舌。那时啊,他一出现就吓呆了那票小表,毕竟谁也没料到他会突然冒出来嘛!
“已经不是冒牌货了,我们就要结婚了,不是吗?”司江海缓缓握住她的手。等待了这么多年,他终于能够确实抓住她了。
迸晴漾被他热情的话语吓到,但眼前的男人旋即又笑道:“你这什么表情啊?你放心,这只是一场假婚礼,我们假装结婚一阵子、做做样子给别人看,所以也不用特地上法院公证,不然到时还要去办离婚手续,法官可能会觉得我们两个是去找碴的。”
闻言,古晴漾终于笑了。刚刚她似乎想太多了,她怎么会突然觉得阿海的样子怪怪的?果然是被一连串的婚礼杂务搞得太累,她才会胡思乱想。
“不过,我觉得还是要公证比较好耶,因为你不是说要提出证明吗?还有什么证明会比结婚证书更具效力?反正我目前也没有其他意中人,等到我遇到想嫁的人之后,我们再去办离婚不就好了?”
她自以为体贴地提议,却没注意到司江海含笑点头的表情下,那一闪而过的深沉眸光--他怎么可能会放她去嫁给别人?
只不过,古晴漾始终没发现自己正一步步落入无法回头的陷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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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理应是新人最期待的独处时刻,但古晴漾却坐在新房里,表情不善地对着镜子卸妆。
为什么新娘子都得化这种大浓妆呢?她已经卸了三次,却还没完全卸干净。最后,她气呼呼地把化妆油扔进垃圾筒,转身进浴室洗澡。
迸晴漾知道自己是在迁怒,但她实在高兴不起来。
虽然大喜之日,新娘子理当开开心心地。但今天的喜宴上她却意外得知了一些非常杀风景的事情,而这些与她切身相关的事情,她居然事前都不晓得?!这教她怎么能够不生气呢?
先是喜宴的规模。古晴漾很讨厌那些繁文缛节,所以阿海曾向她承诺,他们只会有一个小小的、仅邀请近亲好友的温馨宴会。
结果,她看到的却是一个席开百桌、几乎要把整间餐厅包下来的超大型喜宴。最夸张的是,不但有宴会司仪在主持节目,还请来了艺人团体载歌载舞。
这么夸张的做法,哪能用“温馨”二字来形容?!
可在表姐黎娃娃的劝说下,关于这一点她已经没那么生气了。的确,若仔细想想司古两家长辈爱面子、好风光的性格,就可以知道这场喜宴不办得热热闹闹、话题十足是不可能的事。
套句表姐当时的劝言--这场婚宴没被搞成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就算不错了,怎么可能只宴请几名亲友就了事?
所以这件事古晴漾勉强能够释怀。但真正可恶的还在后头--
他居然擅作主张把她的工作给辞了?!
原因是,她即将陪他到美国定居!
天啊,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为什么她这个当事人完全不知情?
迸晴漾知道的时候简直快要气疯了,她没有办法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管是她的家人或是公司同事,都没有人对这件事提出疑惑。大家都知道司江海长年留在美国工作,生活的重心也是在美国,因此所有人也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她会跟着过去,根本就没人关心地问她是否想要离开。
会造成这样的后果,很可能也是因为这场婚礼实在来得太匆促。为了尽快使他们完婚,司古两家可说是卯足全力,她甚至还被迫请了长假,就为了待在家里全心当个新嫁娘。大概就是在那一阵子,阿海偷偷替她辞了工作,她也因为没有跟同事联络,所以才没人想到来问她吧!
迸晴漾越想越气,她是答应要假结婚,可她并没答应要离开台湾吶!
她的英文程度她自己心知肚明,打打招呼还可以,但要跟外国人对话?还不如早点去投胎,看看下辈子会不会变成美国人咧。
在怒气腾腾的情况下洗完澡,待她步出浴室,司江海还没回到新房。
必于这些令她生气的事情,古晴漾还没时间找司江海谈一谈。
毕竟喜宴上一团混乱,不管是新郎或新娘都有一堆事要忙,加上这场盛大到比庙会活动还热闹的喜宴,要应付的客人更是多到数不清,等送走大半的客人后,阿海还得去应付那些想来闹洞房的老朋友。
据说他们是阿海在美国工作时认识的同事、上司及下属来的人既多且杂,而且这当中似乎还有司家在美国的亲戚。当年阿海赴美求学时,就是受他们的多方照顾。
总而言之,他们一大群是特地从美国专程飞过来闹洞房的。
他们时间倒抓得刚好,在喜宴结束之后才出现,硬是痹篇了古家亲友,想来他们应该也听说过她那群亲戚的“丰功伟业”吧!否则,这票帅哥团体若出现在喜宴会场,肯定会被她那群“作媒亲友团”给生吞活剥的。
直到吹干了头发,司江海还是没进门,反倒是门外的声响似乎又热烈了几分,敢情他们今晚不打算放新郎走了?
若是平时,她才不会管他们要闹到几时,说不定还会亲自下场陪着搅和一番。但今天的情况不同,她现在非常非常生气,她一定要听到阿海的解释,非得听他说清楚不可,为什么每件事都跟约定好的不一样?!
如果他没办法给个合理的交代,她绝对会给他好看!
轻轻推开新房的门,她只打开一条小缝,想看看外头的情况如何,如果有机会的话,就打算借机把阿海拉回房里,总不会有人这么不识相,新人都回房了还追着进房继续闹。
可才刚开了门,男人们的吆喝声马上清楚传了过来。他们在新房不远处摆了个小酒席,桌上四散着酒瓶、酒杯及下酒菜。光看那一桌东倒西歪的空酒瓶,就知道他们肯定喝了不少酒。古晴漾皱眉,心想阿海该不会已经喝醉了吧?
她可不想等了半天,却等到一个连话也说不清楚的醉鬼吶。
“来来来,我们敬伟大的新郎一杯!”
“干杯!”众人举杯。
“再敬他大胆的计画一杯!”领头的男人再度吆喝。
“再敬一杯!”众人非常赏脸。
“像这么有勇无谋、漏洞百出的骗局果然只有深陷爱河的笨蛋才会用。”
“有勇无谋、有勇无谋。”众人再度举杯。
显然多数人都醉了,只要能够再举杯,管他什么理由都能用。只见领头举杯的男人抬起一手,制止了众人继续鼓噪,他语气热烈地说道:“不过!既然一切都是为了爱,我们也只能给我们亲爱的好兄弟祝福。阿海,希望当你老婆发现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娶她所设下的骗局时,她也会看在爱的份上原谅你”“喂喂!我没阻止,你倒是说得越来越过分了。”
司江海并没喝得烂醉,他一听到老友说话太没规矩,马上出言喝止。只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倒是很有兴趣听听他还会说出什么话。”
当古晴漾清冷的嗓音响起时,在场的男人顿时酒醒了一大半。司江海瞪大眼,却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这整件事都是一场骗局?”她挑眉。
“小漾,你听我说”
“没有什么疯狂追求者,也没有所谓的交换条件?”她瞇起眼,表情不善。
“小漾,我可以解释的”
“你随便地辞了我的工作,还要我莫名其妙跟你跑去美国生活?”
“小漾”
“你这混蛋!亏我这么信任你!我、要、跟、你、离、婚!”
迸晴漾狠狠地甩上房门,把她的新郎锁在门外。
这就是她的新婚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