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林淮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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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淳静羽面容憔悴的走回家,母亲正一边哭着一边帮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哥哥擦葯。

    “哥哥又怎么了?”她赶忙问道。

    李菊又是一阵哭声,她的宝贝儿子最近肯定是犯了太岁,不然怎么会一再遇上倒霉事?

    “让人用球棒打得浑身是伤。”李菊心疼至极。

    “哥,你知道是谁把你打得浑身是伤吗?”

    淳方元摇摇头,他的右眼肿得像早熟的桃子一般,左颊一片瘀伤。

    “我不知道,那时我和朋友正在海产店喝酒,喝得半醉付了钱正要离开没想到就被一群人拖到大马路上,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阵乱打,而且他们只打我一个人,我的朋友都没事。那些人我没有一个认识的,真是莫名其妙。”

    “你是不是欠了谁的钱?”李菊问道。

    “除了挪用公司的一千万之外,我不记得自己还欠了谁的钱。”他的腿被打得几乎要残废。

    “哥,你有没有报警?”淳静羽问他。

    “不要报警,我不想追究这件事。”淳方元自认倒霉。

    “为什么?我们应该把那些人揪出来,不然难保他们不会再找你下手。”

    淳方元发起脾气“我说了不要报警,你们不要再给我找麻烦了。”

    李菊看着儿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你们不要管我的事了,我很累,想回房间睡一会儿,如果有人打电话找我就说我不在,我现在不想被任何人打搅。”他拖着受伤的身体缓缓走回房间。

    “妈,我看哥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否则他不会不愿意报警。”

    李菊拭泪道:“怎么办?已经惹上一个温家,现在又不知道得罪了哪个人,你说我是不是命苦,这一生要还的债还真不知何时才能还清?对了!那件事你处理得怎么样?”

    她摇摇头叹气“我不知道该找谁借一千万。”

    “你那个有钱的学长呢?”李菊接着问,她以为女儿凭着美貌,事情很容易就能摆平的。

    “领陆学长家里的经济状况最近也很吃紧。”她叹息道。

    “什么?那你昨天晚上跟他耗到现在做什么?不是白白让人占了便宜,一毛钱也拿不到?”李菊反应激烈。

    “我昨天晚上和学长没什么,”她低着头不敢往下说。

    “没什么怎么会到现在才回来?”李菊敏感的问。

    “我昨晚喝醉了。”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欲语还休的模样反而启人疑窦。

    “喝醉了,那你睡哪里?不会给人怎样吃了亏吧?”李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女儿。

    “没有,我正好遇上温先生,他好心让我在他的车上睡了一觉。”淳静羽脱口而出。

    李菊怀疑地拉着女儿的手“你给我说实话,你和那个温先生有没有怎样?”

    “妈,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和温先生怎么可能怎样嘛,他好心让我在他的车上睡了一下,我醒过来时正好天亮,然后我就自己搭公车回来了。”

    “不对,我不相信姓温的会这么好心,我们家跟他有仇的,他一见到我们就恨之入骨;你给我说实话,他是不是提出什么要求?”李菊咄咄逼人。

    淳静羽犹豫了半晌,母亲是她最亲的家人,如果连母亲都不能说,她不知道还能和谁商量。

    所以她将温潛的提议源源本本的说了出来。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温先生不知道为什么要提出这种对自己没有好处的条件。”说出来也好,她的心情至少会舒坦一些,她也可以找到一个拒绝温潛的力量。

    李菊看着女儿,心里百转千折,此刻她的眼里没有半点慈母的光辉,多了一抹精明。

    她斩钉截铁的说出自己的看法:“谁说对姓温的没有好处,静羽,答应他,我希望你答应他,只有这样才能救你哥哥。”

    淳静羽僵在原地,这个答案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妈,你的意思是要我出卖自己的身体”她说不下去。

    “没错,温家人逮到这次的机会一定会想尽办法报复我们,不管你答不答应结果不会不同,温潛一定会想别的方法得到你。”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淳静羽不解。

    “复仇,一如当年你爸爸。所以温家人也想蹂躏淳礼宽的女儿,你明白吗?我始终不相信你爸会做出那样的事,怎么会这样?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你爸爸为什么要杀死那个女孩?”李菊的泪水又被逼出来。

    “妈,不要再想那件事了,我们不是说好要忘掉的吗?”她抱着母亲痛哭。

    李菊哽咽的泣道:“怎么忘掉?本以为可以当作是上辈子发生的事,结果现在又扯上温家人,我们怎么能忘掉?你知道十年前我是怎么被人家笑话的吗?大家都以为是我魅力不够,不能满足你爸,所以你爸才会色迷心窍去强暴那个温家千金;只有天知道,我们夫妻感情一向很不错,你爸会做出那样的事,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

    “我也不相信爸会那样,可是如果不是爸做的,爸为什么要承认呢?他知道这是死罪一条啊。”

    他们一家人都受了很大的创伤,这十年来只字不提并不表示事情不存在;现在温家与淳家又有了交集,所有割在心上的伤痕再度被掀开。

    “不知道,所以我才说只有你能救你哥哥了,温家人摆明了要你哥哥坐牢,他们知道你哥哥的个性,明白他受不了坐牢的煎熬,才不同意我们私下和解,一定是这样的偏偏你哥哥不成材,不走正路,如果不惹上这件事,也不会逼你非出一买身体不可。”

    “真的只有这条路可以走吗?”答应交易,然后他放她的家人一条十路。

    “静羽,我知道要你做这么大的牺牲很不公平,不过我看温潛也不是一般人,家大业大,能够跟着那样的人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苦,我想今后不管怎样他也不会太亏待你的。就算他不要你了,也会给你一点钱过生活,总好过现在我们的苦日子。”

    “我不怕吃苦,只要可以和妈一起生活,吃一点苦也不算什么。”

    听她这么一说,李菊心里的感动也是有的,可是在她眼中还是儿子重要,只有儿子才能延续香火,女儿迟早是别人家的。

    “吃苦有什么好,我不要你吃苦。”

    “跟了温潛就不会吃苦吗?”她苦涩一笑。

    李菊见女儿似乎动摇了心意,一止刻加把劲说服她:“我说当有钱人的小老婆也比当穷人家的大老婆幸福一百倍。”

    淳铮羽万万没料到母亲不但不反对,反而不断的鼓励她,说尽了接受温潛条件的好处,使得她无法拒绝,也无法反驳。

    --

    淳静羽约了了领陆吃中饭,气色看起来不好的他吃得不多,剩下一大盘的主餐搁在桌上,点了一根烟,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我很抱歉,那件事本来想亲自跟你说,我以为我可以说得出口。”她拙于解释。

    很多事不知道该怪谁,命运一直捉弄她,她想抗拒,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或许是她太软弱了,面对母亲的眼泪,她的确无能为力。

    “这么说,温潛的人昨天说的全是真的?”丁领陆拿烟的手不稳地抖了下。

    “是真的是我对不起你,我若不这么做我哥就得坐牢,我不能眼睁睁的看他去坐牢;明明可以救他而不救,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我已经失去父亲,不能再让母亲伤心。领陆学长,是我辜负了你,如果来生有机会我再报答你。”她诚心诚意的说道。

    “我不要来生,那对我来说太遥远,我要的是今生。”他眼睛迷离的看着她,一个开朗的年轻男子,一夕之间心都碎了。

    “今生我们不可能了。”她不想害他。

    “为什么不可能?不是说一百次吗?”他痛苦的抱着头。

    她心中一痛“一百次之后你还会要我吗?”

    他急切的握住她的手“要我要为什么不要?我喜欢你,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还是喜欢你。”

    “不不要等我。学长,我不要你等我,我不能这么自私,我想我们还是分手吧,在一切还是美好的时候就分手。”她开始啜泣。

    “不要分手,我不要分手,静羽,我不在乎的,就算你跟过一百个男人我都不会在乎,我爱你,等你和那个姓温的了断之后我们就结婚。”

    她摇摇头,伤感的说:“不,虽然你说的话很动听,可是我不能,我真的不能答应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耽误幸福。”

    “静羽,这有什么耽误不耽误?”他不懂。

    “我哥这次捅的娄子牵涉到温家人,我不好脱身,或者是说根本无法脱身。”她不乐观。

    “等我赚钱,把欠温家的钱一次还清。”他豪气的说。

    “学长,我想我们还是分手吧,带着对你的承诺我没办法做那件事。”她想过,唯有和他断得干净才能同意温潛的交易。

    “静羽,要怎么说你才肯相信我?这一生不管你成为怎样的人,我对你一样不离不弃。”他说得认真用力,换作是其它女孩早已感动得痛哭流涕。

    她摇头,脸色苍白的说:“不,学长,我不要你对我不离不弃。”

    她竟然把他的好意推得远远的“为什么?难道你已经爱上温潛?”

    淳静羽愣住,回答不出他的问题。

    爱上温潛?这是她连想都不曾想过的问题,丁领陆为何问她这个问题;他误会她了,还是他看出了什么?

    “为什么不回答我?”他越过桌面抓住她的手。

    她看向两人紧紧相握的手“没有的事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就答应我,让我等你,我不是一个有处女情结的人,我真的不在乎你跟过谁。”

    她抽回手,低下头“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丁领陆没想到平常个性温和的淳静羽,也有这么坚持己见的一面,心里大吃一惊。

    她站起身,充满歉意的说:“对不起,我不耽误你上班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丁领陆发现他其实并不了解她,如果了解她,她也不会就这样转身离去。

    就在他陷入沉思时,有道不以为然的女声自身后响起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还有什么好看的,真受不了,为了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女人几乎要掉下男儿泪。”

    说话的人是丘文郁,她是一个实事求是的女人,和淳静羽是小学同学,不过两人不熟,因为她心里常常嫉妒着淳静羽,所以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你知道什么?有些事你根本不懂。”

    她在他旁边的位子坐下“你们的谈话我全听见了,她不会再回头的,你又何必这样?痴情也要用对地方。”

    “你干嘛偷听我们说话?”他恼怒地大咆。

    “我就坐在你们后面,想不听都不行,你那么痴情要死啊!什么不离不弃,现代人的爱情字典里根本没有这四个字,你是古代人啊?”邱文郁取笑道。

    “我懒得跟你说,你对爱情一无所知。”他站起身准备离去。

    她拉他坐下“上班时间还没到,陪我坐一下。”

    “我还有事,你不要缠着我。”他厌恶地甩开她的手。

    “差这么多,同样都是女人,淳静羽是钻石,我就是玻璃珠?”她不禁抱怨。

    “你说这些奇怪的话有何意义?我和静羽的感情不是你这个外人能够了解的,再说,你管我们的事做什么?我们说了些什么跟你没有关系。”

    “因为,我就是爱多管闲事,怎样?”

    “不怎样,我真的要走了,你不要巴着我不放。”他推开她,移动椅子离开。

    邱文郁咧嘴一笑,这种痴情的稀有动物,淳静羽不懂得欣赏也好,她就直接接收罗!

    --

    傍晚时分,淳静羽踏着夕阳余晖走进温潛的办公室,硬着头皮在最后关头求见他。

    “温先生,希望现在答复你不算太晚你那天说的交易,我我想我不排斥。”她鼓起勇气才能说完一整句话。

    她本来不想坐下的,可她紧张得腿软,怕自己会在他面前晕倒,所以她决定坐下。

    “然后呢?”温潛理所当然的认为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不过有个条件。”她吞了吞口水。

    他就在她眼前,一句话也不说,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她,她害怕得不敢迎视他的目光;因为他的眸光太锐利、太冷静,她觉得他似乎可以看透她的灵魂。

    “你愿意答应我的条件,但是我也必须答应你的要求?”他嗤之以鼻的说。

    “我想如果温先生能够给我一点时间适应你,也许”她深吸一口气。

    他不悦的打断她的话“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跟我讨价还价?”

    “我以为你说过你要的女人是一个心甘情愿的女人,如果你肯给我一些时间,或许你可以得到一个心甘情愿的女人。”

    “你不觉得太高估自己了吗?我要心甘情愿的女人还怕没有,为什么要用一千万换一个需要时间才能变成心甘情愿的女人?我现在马上可以找一百个心甘情愿的女人,你要不要见识一下?”他嗤笑。

    淳静羽不好意思的低头不语。

    是啊,他要什么女人没有,凭她这种条件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对不起,也许是我不自量力,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点点头,见她可怜的模样,不禁心软“你最好有自知之明,我这个人没有什么耐性,是个急性子,你说你要一些时间认识我,我们认识的时间还不够长吗?十年可以让一棵树苗长成大树,可以让一个少女变成成熟的女人。”

    “那不一样,这十年来我们之间只有仇恨,其实我并不了解你。”她眼眸一黯,缓缓的说。

    他看向她,大方的说:“好吧,你需要多少时间?”

    她喜形于色地抬起头“真的可以吗?”

    “不要高兴得太早,我是债权人,你是债务人,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这一点;时间长短由我决定,免得你给我订下什么十年八年我受不了的时间。”

    她敛住笑“我以为”

    温潛不高兴地道:“干嘛?我说时间由我决定就摆一张臭脸给我看,你大概搞不清楚状况,我才是那个可能吃亏的人,万一你一点也不合我的胃口,我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千万?你不要不知好歹,淳方元挪用公款可不是我逼他的,你要用这种方法救他也是你自己愿意的,我没有逼你。”

    “是我自己愿意的没错。”她脆弱一笑。

    “那么,我不能决定我要怎么样进行这场交易吗?”

    “温先生当然可以决定一切。”她知道自己的要求太过分了。

    “我今天答应你的事也许明天就会后悔,不过我丑话先说在前头,时间点我凭感觉决定,感觉对了就是你履行交易的时候,有意见吗?”

    “温先生对我已经涸祈容了,静羽不敢有意见。”她低姿态的说。

    “淳方元不是一个正派的人,他在外头应该还欠下不少债务,如果你不想一天到晚帮他收拾烂摊子,你最好把话说绝,否则你认为你可以把自己出卖多少次?可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我一样好心,一出手就是一千万。”他一针见血的讽刺她。

    她心头一酸,他说的话不好听却是字字中肯“我明白。”

    “好了,不说了,你先回去吧,三天后搬到我那里。”话落,他开始埋首办公。

    “搬到你那里?”她大吃一惊。

    “不住在一起如何彼此适应?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不认识我,不会真的想跟我耗个十年八年吧?我可不认为我可以忍那么久,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有男人的欲望,你以为我可以禁欲多久?十年八年?”他字眼露骨的说。

    她羞红着脸,小声的回应:“我想伯父伯母并不欢迎我,我不想引起风暴;再说温先生还有一位美丽的未婚妻,她可以”

    “那是我的问题,你只管取悦我,秀玟的事不是你该管的,明白吗?”他冷冷的说。

    她点点头,呐呐地回答:“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