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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顺利如期举行了,而且这场婚姻的附加价值,在婚礼结束第二天就已经瓜分完毕,各取所需。
明姨和江叔远从北京赶回来,不过他们是为了参加婚礼,而不是为了钱。
迸耘也绝对没忽略,当应晤诚走出黎轲律师事务所时,他满怀感激的眼神和如释重负的神态。
只不过,应晤诚的问题解决了,她和陶竟优的问题却如雨后春笋,一个个的冒了出来。
第一个问题,当然是新婚之夜。
可能陶竟优也觉得尴尬,所以他回避了,他选择在楼下客厅里,跟他的朋友们饮酒到深夜。
迸耘依然睡不著,她认地方又认床。房间太大令她没有安全感,床太宽敞反而害她翻身不习惯
外头仍旧漆黑,她听见车子的引擎声纷纷响起,可见客人已陆续离去,当陶竟优进房时,时钟刚好走到三点整。
其实他并未喝多,还算是清醒。一进房,他就看到古耘靠在床头,正两眼直勾勾的望着夜色发呆。
“你还没睡?”他有些讶然,但话没说完,电话已经响起。
迸耘愣了一下,本来要接电话的手陡地又缩回来,她略微失笑的说:“绝不是找我的,你接吧!”
陶竟优不置可否,自己接了电话。
“哪位?我是陶竟优。”
“竟优”利思婵在电话那头怯怯的喊了一声。
“思婵?你还好吗?回去之后没事吧?”他一直挂念著利思婵回加拿大之后的安危,此刻却不知为何,在电话中他自然而然压低了声音。
思婵?
这一瞬间,古耘浑身发凉三更半夜有个女人打电话来找她丈夫,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人高兴的。她觉得自己好窝囊,明明已经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但她不仅没勇气留在他身边听他们讲电话,甚至连问都不敢问!
迸耘很识相,她不会傻傻的以为可以用婚姻的约束,来让陶竟优断绝相所有女人的来往。
她不想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默默的下了床,拿件外衣套上就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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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的朋友,人在加拿大多伦多。”某一晚,陶竟优挂上电话后,居然主动对她说明起来。
“不用对我解释,我不介意你在世界各地有哪些难舍又难忘的红粉知己。”
乍听之下,古耘好像很有风度,但仔细一听,又觉得有那么点酸味。
陶竟优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结婚半月余,他与她完全没有过任何肢体接触。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觉得自己变了。
迸耘吸引他的,不再只是她的美丽或肉体,而是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感情。
他一直在寻找,可是目前还找不到。有时他会从她眼神中瞧出一些蛛丝马迹,可是无法得到证实。
或许她也变了。她不再是以前那个敢做敢当的古耘。
他们的相处在婚后变得更冷漠。
“我可不可以将你刚才所说的话当做是吃醋?”陶竟优想试探她一下。
果然,古耘呆了呆,大有要承认的迹象,不过她还是逃避了。“你想太多了。我不在意,所以你也不必在意。”
“我真怕你不爱我”陶竟优喃喃地说,声音不大,却清楚得很。
他怎么会那样说?
迸耘心一慌,不知如何回应,她转身背对著他,将棉被拉高盖住整个头。
陶竟优跟著直直地躺在她身边,也显得紧张万分。
“古耘,如果我说,我”我爱你
唉,算了!他还是说不出来!难不成他有示爱恐慌症?
饼去那个霸道的陶竟优,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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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晓得这是什么样的婚姻?古耘看着陶竟优留下的字条,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我走了。
还真是简单明了的三个字啊!
“他真的就这样走了?去哪里?”应晤诚先是火冒三丈的骂,接著话锋一转。“古耘,不好意思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们吵架了吗?”
“吵架?我们简直相敬如冰。”
“他曾答应我三年内不会离开,现在你们又结婚了,他更没有理由走。”言彻也百思莫解。
接著,言彻的手机响了起来。“黎轲,查到了是吗?”
“陶竟优到加拿大去了!”黎轲在电话那头说。“言彻,看有没有办法去银行查他帐户,有人告诉我他去过银行。”
“我知道了。”言彻将电话收线,转头对应晤诚说:“去查查竟优的帐户。”
“我马上去。”应晤诚著实对古耘深感抱歉。“古耘,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我一定会把他找回来!”应晤诚说完,立即三步并做两步离去。
迸耘低头不语,陷入自己的愁绪中。
“古耘,我并不想探你们隐私,但是,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你们之间”基于关心,言彻总想把事情弄明白点。
“没有爱为基础的婚姻我是该考虑离婚了!陶竟优是任何人都绑不住的,何况我从头到尾就不奢望他会改变。”
“我们一直都认为,竟优对你的感情是非常特别的。”
“特别冷吗?”
“你怎么会这样说?”
“言彻,我不明白,我完全困惑了。”古耘才刚说话,眼眶就红了。“你知道吗?我跟他求婚的那一个晚上,我在他的言语之间感受到他的无奈,他那时就说他总会走的。”
“我想,应晤诚不是你嫁给竟优的唯一因素吧?”言彻很笃定。
迸耘诚实的摇摇头。
“为什么不告诉他?”这女人很ㄍーㄥ喔。
“告诉他什么?”古耘疑惑。
“告诉他,你爱他。”
果然,古耘像心事被揭穿一样,不知所措。“拜拜托!去跟他求婚已经很没面子了,还说什么我爱他别开玩笑了,言彻。”古耘紧张得说话都结巴了。
“那我再问你”“言彻,你好像把我当犯人,越狱的人是陶竟优耶!”古耘抗议。
“再一个问题就好。他告诉你他总会走,你的反应是什么?你说了什么?”
“就让他走啊!我不会留他。”古耘一想到这话题就没好气。
言彻笑了起来,说了句风凉话:“你们两个是怎样?第一次谈恋爱吗?”
“咦?”古耘实在受够了言彻的拷问,问就算了,还屡屡取笑她!“你们很过分耶!”
“我只知道,嘴巴里一直嚷著要走的人,其实心里是极度希望人家留他的。”言彻正经的说。
迸耘又沉默了,言彻说的不无道理。是她脑筋太单纯、太直,当时没有想通这个逻辑。
“我先走了,有消息,我和黎轲还有晤诚都会专程来跟你报告,毕竟我们三人多少要为你们的婚姻负点责任。”言彻看着她,表情暧昧地笑着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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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轲律师事务所
“陶竟优从户头里汇了三千万到加拿大,是给利思婵的。”应晤诚拿出一份拷贝的汇款证明。
迸耘淡淡看了一眼陶竟优出手这么大方,可见他跟利思婵的关系密切。
“根据调查,利思婵有两个孩子”
“是陶竟优的?他们有孩子了?我都不知道”古耘心酸酸,感觉鼻头也发酸了
三个男人同时愣住,六只眼睛都瞪得大大的。
“呃”黎轲犹豫了一会儿。“是这样没错!”
“利思婵是竟优的初恋女友,他们几年前在加拿大重逢,你想嘛,旧情人旧情复燃,现在藕断丝连也很正常。”应晤诚唯恐天下不乱。
“根本不正常!”古耘几近咆哮,后来惊觉自己太激动,赶忙沉下音量。“对不起,我太大声了。”
“没关系。生气和吃醋都是应该的,毕竟你才是正牌太大。”言彻安慰她。
“挂个正牌太大的名又有什么用?竟优那种人性欲超强,被他染指过的女人我敢说起码上百个。家里的正牌太大对他不闻不问,他生性又爱处处留情一下飞加拿大,一下再飞哪里,都很正常、很正常。”应晤诚更毫无忌讳了。
迸耘愈听火愈大,此生都还没这么火大过!
“依这个情形看来,你老公是不会回来了。”言彻又加了一句。
“我看乾脆来我事务所办一办离婚算了,你盖个章,我再寄给他”黎轲积极游说,就怕没生意做似的。
“你劝离不劝合?”言彻淡淡的问了一句。
“劝合我还有钱赚吗?何况这婚姻本来就是古耘不要的”
“谁说我不要!”古耘再度高分贝吼了出来,把那三人吓得又定格。她上前抓住黎轲的西装衣领,激动异常。“我从头到尾都要,你为什么说我不要?!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不要?”
“冷静、冷静,古耘。”言彻把她的手拉开来。
啊!她又太激动了!迸耘二度压下声调。“对不起,我又太大声了。”
虽然他们三人快被接近疯狂边缘的古耘搞得笑出来,但互使眼色之后,决心彻底击溃她仅存的一点意志。
“古耘,我的事务所有提供跨国抓奸服务,你考虑看看要不要去抓。”
抓奸?!抓奸已经够丢脸了,还跨国抓奸?丢脸丢到外国去!
“抓奸不能解决事情。”言彻说。“而且更无法挽回竟优的心。”
“气不出不痛坑邙已,干嘛挽回他的心?他的心那么花、那么没定性,古耘又不要他的心”应晤诚说。
“谁说我不要!”古耘又吼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你又不爱他?”黎轲一副觉得古耘很奇怪的样子。
“我爱!”
目的达到,收兵!三个男人同时会心一笑。
“爱他就应该让他知道。”言彻看着刚刚不小心吐露心声,脸红红的古耘。
她抬起头,迷离的眼眸求助似的望着言彻。
“竟优一直是个很强势的人,但在他心爱的女人面前,他不但不强势,反而很小孩子气,他其实在等你的反应。”言彻拍拍她瘦小的肩膀。
“那加拿大的利思婵和两个孩子,还有三千万”
“小孩当然不是竟优的,三千万是帮助利思婵带著一双儿女离开她前夫掌控的最后代价,竟优是本著朋友立场纯粹帮忙。”应晤诚赶紧解释。
原来如此!利思婵是在跟陶竟优求救,他们没有暧昧关系太好了!
“古耘,你和竟优的猜心游戏该到此为止了,如果一定要把爱说出口你们才相信彼此有爱,那他说不出来,你先说又有什么关系?”
“我现在是很想要说,可是他都走了”古耘很沮丧,一脸旁徨。
“其实他没走,他一直在等你。”
“真的?那他现在在哪里”古耘的眼睛终于又有了希望的神采。
现在,古耘知道该怎么做了,她不再无所适从。都可以拉下脸跟他求婚了,再示爱又有什么难的?
她爱他,他若非走不可,她就天涯海角黏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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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确定自己的心意,古耘的行动力马上势如破竹!
她一口气杀到陶氏企业办公大楼,才踏进气派恢宏的大厅,四、五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就正巧从左翼电梯陆续走出来。
迸耘一眼就瞧见那群人当中有陶竟优的身影,她的心跳狠狠地踩油门加速,飙到快跳出喉咙口。
“副董事长,夫人来了。”总经理先看见了古耘。
陶竟优的视线,随著总经理望过去,一个白净秀丽的女人伫立在大厅,她的长发和衣裳随著门口灌进来的风轻盈的飞呀飞,柔亮灯光幽幽地投射在她小巧的脸,美得宛若飘然出尘的仙子。
没错,她正是被他抛弃三天的新婚妻子。
两人的眼神一交会,电光石火间,古耘心潮澎湃,顾不得众目睽睽,她朝陶竟优跑了过去。
她瞬间爆发的举动令众人错愕,连陶竟优都傻眼,但下一秒,古耘小小的身子已经张开双臂将他抱个满怀。
一旁不相干的人哗然一声,却也都识相的退开,眼里盈满了祝福与羡慕。
陶竟优双手抚著古耘的背,她温软的躯体真真实实在他的怀抱里,此刻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与释怀。
原来,爱也不一定要挑明了说,当她朝他飞奔而来,她脸上热烈的期待和眼里的火焰就是爱—
“怎么忽然跑来了?”难道真是应晤诚他们下了帖重葯,逼出她的真心了?
“为了告诉你,我爱你。”
“那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爱我的?”
“从对你有感觉开始。”古耘没说谎。也许她就是听陶文养生前说了太多关于他的事情,不管好的坏的,感情就这么一点一滴、不知不觉的累积在心里了。
当她蓦然回首,才发现那就是爱。
“好难了解的回答,从有感觉开始一开始你对我不是只有厌恶的感觉?”陶竟优有点气馁。
迸耘笑了出来。“反正,现在我只剩下想要好好爱你的感觉。”
陶竟优抱紧了她,笑意不禁加深,希望她这样的感觉永远不要消失。
“那你今天会回家吗?”
“当然。”家里有这个倔强又可爱的女人,他还有什么心情在外漂泊呢?
流浪的风愿意温柔—让这棵渴望扎根的小树永远如沐春风。
全书完
编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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