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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灯时分--
晕黄的火光下,柳晴儿就著微弱的光线,细瞧着手掌里的玉佩。
那是个形状圆润如石般的翠玉,上头刻划著一个“晴”字。她纤细的指腹顺著它的刻痕来回抚触。
还记得爹在她和柳灵儿及笄时,各送她们两人刻有自己名字的玉佩。曾戏言若是遇到命中的良人时,可赠予他当做订情之物。
今夜过后,这块玉佩将不再属于她了。
她将玉佩紧握在手里。该是她亲手解开这团乱的时候了、倏地起身,打开房门,一阵刺骨的冷风无情地钻入她身体里。
她浑身颤抖,双臂将身体抱紧,来到与她相邻的厢房。由外望去,里头一片漆黑,他该不会是睡了吧?
他天未亮时就起程了,直到用过晚膳之后才一身风尘仆仆的赶回来。累了一天,这时也该是就寝的时候了。
扬起欲敲门的手,犹豫了下,终是落下。鼓起勇气,轻推了推门,门竟未落佺,轻易让她进房。
脚步踌躇了下,她往内室走去,来到他床榻前,欲揭起床幔的手陡然遭一阵拉力,她惊呼一声,整个人往内仆倒。
她正好跌落在覆著锦被的他的胸膛上,水眸微垂,贝齿轻咬下唇,正犹豫该如何启齿时--
“你来这里做什么?”
雷仲天冷淡的语气轻扬起,调整身子坐起,长臂一拉,将她困在手臂与胸膛间。
早在她离开房间到他门外时,他就已经发觉。只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刻来找他,她不是希望他放了她吗?
“我”
“该死的,你的手冻得像冰块。”
忽地,他怒吼出声,将她两只柔荑紧握住,包围在他厚实的手掌中搓揉取暖。
望了他细心呵护的举动,热雾不请自来的盈满她眼眶。他明明很气恼她,却又无法对她的不适视若无睹;为什么她直到此刻才发觉,在他的怒吼中所隐藏的关心怜惜?
“听说你今日上九阳山为我取葯。”
清澈的水眸底有丝深情,迎视他漠然的黑瞳。
是他看错了吧!求他放手的是她,她眼底不可能会出现充满爱意的眼神。
房里虽未点火,但月光从微启的窗棂照亮房内一切,让他得以看清她此刻的面容。
“你难道不知道,半夜上一个男人的房里是件危险的事吗?”明知她不属于他,仍无法抑止心底的渴望。手掌抚上她微凉的嫩颊,感受掌心下的细致。他有多久没这样仔细看她了?她依然如记忆般绝美,尽管脸色有些苍白,却无损她的美丽,更多了令人心动的荏弱。
他深邃的黑眸闪过一丝痛楚。她不该来的,他怀疑自己有忘怀她的一天。
“如果是你没关系。”她垂眸低道。
雷仲天浑身一震,黑眸如火炬般直射她低垂的螓首。长指一勾将她变得细尖的下颚挑起,她羞窘的神态尽收眼底。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哑声问。
她清灵的水眸勇敢直视著他,柔荑反握住他的,如花瓣般的粉唇漾起一抹惑人的笑靥。
“原谅我的三心二意,原谅我的迟钝,原谅我直到现在才发觉自己不能没有你。素素的一席话,宛如当头棒喝,让我猛然惊醒,自己险些错过一个珍爱我的男人。”
瞧着他不为所动的脸孔,她心底的热切彷若被浇熄。
来不及了吗?她水眸一黯、不能怪他,只怪她太晚认清自己的心;就在她打算回房,独自舔舐伤口时,耳畔传来他冷然的声音。
“不是感激,单纯的只为我?没有刘冠允,没有韩文,更没有唐若谦。”他咬牙说到最后,话里的酸意浓得令人无法忽视。
柳晴儿一怔,随后反应过来,晶莹的水眸因狂喜而发亮,唇畔绽开倾城的笑意。
藕臂主动搂抱住他的颈子,灿烂的水眸望进他黑眸底。
“没有其他人,更不是为了感激,只为我柳晴儿爱上你雷仲天而已。”
话尾方落,她猛然被攫住,他火热的唇舌席卷住她的粉舌,时而狂热时而温柔,教她迷失在他挑起的情潮里。
良久,他才不舍地放开她,让彼此有喘息的空间,柳晴儿摊软在他胸膛里。
雷仲天大手抚过她柔软的曲线,仍著迷于两人方才火热的亲吻中。将下颚抵在她头上,语音犹带激情:
“晴儿,别忘了你现在说的话,我不会让你有反悔的机会。”
他到现在仍不敢相信,他几乎以为他已经失去她了,没想到竟会听到她的示爱,早巳死寂的心再次复苏,而这次他不可能再让她有后悔的余地。
“我不会忘的,更不会后悔。”
她取出怀里的玉佩,摊开他的手掌,放置在他掌心。羞涩地低道:
“这块玉佩送给你,拥有此玉,就如同拥有我,我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你。”
他打量著掌心的玉佩,再瞧了眼她绯红的粉颊,好不容易平息的欲望再次被挑起。
“晴儿,你好美”他在她耳旁低喃著。
下一刻,他再次攫住她诱人的樱唇,一个翻身便将她置于他身下。黑眸染上炽热的情欲,他凝视她羞怯动人的模样,粗哑地道:
“晴儿,我要你,可以吗?”
此刻她好感动他的细心,知道他不希望自己后悔,更加欣慰自己的决定没有错。
藕臂将他的颈子拉下,粉唇主动吻上他的,她用行动证明她的回答。
雷仲天只一瞬间的微怔即抢回主控权,热切的火舌不断在她口内翻搅,勾起她的粉舌不停的吸吮纠缠。他一双手也没闲著,解下她的盘扣,褪下她的衣衫,转眼间只剩下亵衣和亵裤。
炽烈的黑眸扫过她肤若赛雪的冰肌玉骨,遭他肆虐的粉唇看来娇艳欲滴,一头水滑的长发披散在枕间,而她的水眸因情潮染上氤氲,整个人看来更加娇媚诱人。
癌身以齿解开她肚兜上的结,湖水绿的兜衣飘落在床榻上。
胸口一凉,令她猛然惊醒,双手娇羞地护在胸前,不敢迎视他过于热切的黑眸。
雷仲天低沉一笑,拉开她的双手,以一手将她的双手轻把在她头顶上。
“别遮,让我看你。”
柳晴儿羞窘地紧闭双眸,浑身无法抑止地轻颤,感受到他的手指拉下她的亵裤,并轻柔地将她双腿拉开。
“晴儿,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雷仲天不断地在她耳畔低喃爱语,双手不停地在她玲珑有致的曲线上游移,恁意挑起她的热情。见她动情的轻喘娇吟,下身猛然一使力,双唇准确地攫住她的粉唇,将她到口的痛呼全数含入口中。
他不舍地吻去她落下的情泪,他呢哺的爱语不停地回荡在她耳畔。
这一夜,他的双手和唇舌没有离开过她的身子。
房内的娇吟声伴随著粗喘,直到天空露出第一道曙光才渐渐停止。
****
天色方亮,大伙正辛勤忙著手边的工作,陡然,小翠慌张的呼喊,让大伙惊讶地注视著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二少爷、素素姑娘,不好了!柳姑娘不见了!”小翠一路奔跑王凌云阁,见著他两人才喘息不已地停下。
“什么!晴儿不见了?”杨素素大惊,脸色也倏地刚白。
惨了!懊不会是昨日她说的话太重,晴儿信以为真,真的默不吭声走了?这下她该拿什么还给雷大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
雷云鹏是三人中最为冷静的人,看着小翠慌乱的神情和杨素素不安的眼神,知道事有蹊跷。
小翠待气息平稳后,才微喘说:
“一大早我照往常的时间准备去服侍柳姑娘梳洗,没想到柳姑娘房里的房门竟然大开,而柳姑娘人也不见了。”
雷云鹏沉吟后,问出一个疑问。
“那你有注意她的东西还在吗?”
小翠一怔,不好意思地垂头呐呐地道:
“这我倒是没注意。”
她一瞧见这样的情景,就联想到昨日她和素素姑娘所说的话,慌乱中就认定柳姑娘是被她们逼走了。
雷云鹏转头,注视著同样不安的杨素素,轻道:
“素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而我不知道呢?”
杨素素此时心中也乱成一团,睨了眼仍是一脸温和的雷云鹏,才怯怯地低道:
“昨日我照你的话去劝解晴儿,只是我一急之下,将话说的过重,我怕晴儿会因这样而离开。”
雷云鹏轻揽过她纤细的肩,无言地安抚,对著小翠说:
“走吧!先去晴儿房里再查看一遍,说不定她的包袱还在。”
****
他们再回到柳晴儿房里,发觉她的东西一样也没少,只是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也找不到柳晴儿的身影。
“怎么办?晴儿会不会遭到不测,不然人怎么会消失呢?”
杨素素这下子更是担忧。以柳晴儿目前虚弱的身子,若是遇到歹徒,定是只有束手就缚的分了。
“别急。”雷云鹏安抚道,眼光朝相邻的雷仲天房里望去。那依然紧闭的房门,令他觉得有丝怪异。“大哥怎会这么晚了还没出房门?”
大哥的作息正常,一向不管多累,总是天一亮就准时起床,从无晏起,就连他双腿受伤时也是一样的、
“我们去找大哥,这事总该让他知道。”
来到雷仲天的房门前,雷云鹏轻敲下下,朝内大喊:
“大哥你起床了吗?晴儿不见了。”
门外的喊声吵醒了一向浅眠的雷仲天。凝视著躺在怀里的人儿,眉宇间有著疲累的痕迹。
他将她累坏了。昨夜像场梦般,他终于如愿拥有她了,从此她的身心只属于他一人!他唇角露出满足的笑。
眼光触及她雪白无瑕的身子如今却布满青紫他太粗暴了沉溺于她的甜美中,让他忘形而无法抑制,只能不停地需索
双唇怜惜地吻上仍陷入熟睡的她。
陡然,房门被撞开,接著是雷云鹏的声音响起,雷仲天不顾自己裸露的身子,连忙护住身下的柳晴儿,朝这些不速之客压抑地低吼道:
“出去!”
雷云鹏连同杨素素见到这场面皆一楞,在雷仲天的吼声及铁青的脸色下,脚步自动后退,还体贴地将门带上。
“看来是我们多事了。”雷云鹏笑道,满意于方才所发现的事。
“莫非晴儿昨晚一直在雷大哥房里。”
杨素素清丽的脸上迅速胀红。方才虽未见到柳晴儿,但由雷大哥以身护住身下的人和那压抑的怒气,便不难看出事实。
雷云鹏凑近杨素素的耳旁,戏谑地低语:
“素素,我们同大哥一块办婚事,你说可好?”
闻言,杨素素娇羞地瞪了他一眼,将脸埋进他怀里。
“就这么说定了。”雷云鹏用两人可听到的音量说。再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唇角的笑意始终未减,搂著杨素素离开。
确定碍事的人走后,雷仲天才放心地移开身体,注视著依然熟睡的娇颜。轻抚著她细致的五官,他满足地叹息。
“晴儿,这下你不嫁我都不行了。”在她耳畔低喃著。他轻柔地将怀中的人儿紧搂住,不留一丝空隙,痴恋的眼光给终凝视著她。
****
她没脸见人了!
没想到她竟睡到晌午才醒来,一睁开眼就见到雷仲天含笑深情地注视著她。在她神智未清时,又迅速赏她一记火辣辣的深吻。
当她羞赧地逃离他的房间时,一路上不少丫环见著她,竟都掩嘴窃笑,有的还上前戏称她一声“夫人”
逃回房里,却遇到等候已久的小翠,小翠一脸暧昧的笑,看得她打心底发毛。
果然,由小翠口中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现在全雷风堡的人都知道她和雷仲天昨晚同床共枕了一夜。
她真的没脸见人了!想必雷仲天现下一定挺乐的。
就在她懊恼困窘时,耳边响起小翠不善的声音--
“刘姑娘你来这做什么,这儿不欢迎你。”
柳晴儿抬眸一看,竟是多日不见的刘彩衣。
“小翠,不得无礼。”她轻斥道。
示意小翠先行退下,小翠略带敌意地瞪了眼刘彩衣,才下满地暂时离去。
“彩衣,有事吗?”
柳晴儿热络地招呼她落座,并替她倒了杯茶水。
刘彩衣脸上始终漠然的神情有一丝瓦解,忍不住问出她心中盘旋已久的疑问。
“你难道不恨我吗?你两次舍身救我,而我却害你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柳晴儿俏脸上依然笑意盎然,她主动握住她的手,轻道:
“其实我从没恨过你。在你迷昏我时,我对你也只有失望。我知道你本性不坏,只是一时糊涂罢了,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好吗?”
刘彩衣美眸里有著复杂的感动。这个她曾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人,竟三番两次救她!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哥和雷大哥会对她情有独钟。
她是输了,但输的心服口服。
“你知道吗?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决定要讨厌你。”
“是吗?”柳晴儿倒不以为杵,还俏皮地朝她一笑。“想不到我人缘这么差,的确该检讨了,”
话一说完,两人噗哧一笑,一笑泯千仇,相视的眼眸里再无一丝芥蒂,过往的仇怨全在这一刻消逝无踪。
“晴儿,很高兴和你成为朋友。”刘彩衣真心地说。
“我也是。”
“我待会就要和大哥回牧场去了,希望你和雷大哥以后能一同来骑马。”
“没问题,我会叫他带我去的。”柳晴儿笑道,水眸里有丝不舍。好不容易如愿和刘彩衣结成朋友,没想到她却要离开了。
“对了。”刘彩衣忽然凑到柳晴儿耳畔,神秘地促狭低道:“你和雷大哥的婚礼我一定会来的,放心吧,夫人。”
说完还夸张地大笑离去,气得柳晴儿满脸羞红,独自啐骂:
“这个臭彩衣,好的不学,净是学冠允那家伙。真不愧是兄妹。”
“柳姑娘,不好了!”
小翠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一看见她即拉著她的手不停地喘息。
“又出了什么大事了吗?”
柳晴儿无奈地拧眉。她近日发觉小翠很爱大惊小敝,这点倒挺像她家的红袖。想到红袖,才发觉挺想念她的。
“没错,是件大事。”小翠粗神经地没瞧见柳晴儿的白眼。急道:“我刚才经过大厅时,听到有两位中年人自称是柳姑娘的爹娘,要带柳姑娘回百花谷,大少爷已亲自去迎接了。”
小翠一口气说完,看柳晴儿大惊失色。她就说是大事嘛。
“完了!我这下真的完了,我会被爹给宰了!”
柳晴儿慌得来回踱步。她偷溜出谷,还没有准时赶回去,早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最近出了很多事,她竟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就在柳晴儿想逃跑躲避时,门口出现一大一小的身影。
“晴儿姐姐,求你快救救我大哥!”
一条身影迅速奔上前,拉住柳晴儿的裙摆,往下一瞧,竟是韩飞。
“韩飞,你怎么会在这的?出了什么事了吗?”柳晴儿惊问。
“柳姑娘,我刚回来时,就见这小孩在大门口张望,一瞧见我,直求我带他来见你。”立于一旁的小菊回道。她见这小孩一把鼻涕一把泪,看来挺可怜的,又认识柳姑娘,所以才带他进来的。
“晴儿姐姐快去救我大哥,迟了就来不及了!”韩飞哽咽地说。
“好,我们边走边说。”
反正她也想逃,便拉著韩飞的手急忙往后院的小门走去。
“柳姑娘,你要上哪去?”
小翠不安地望着她消失的身影。柳姑娘没问题吧?可是她的身子下是还没完全好吗?愈想愈不对,还是去禀告大少爷免得出事。
她连忙拉著小菊往大厅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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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辈雷仲天,拜见柳前辈夫妇。”雷仲天一拱手,客气有礼地说。
“不用多礼了,我们今日是来带晴儿走的。晴儿在这叨扰已久,我们夫妇在此先行谢过。”柳无尘淡漠地说。精锐的双眼扫过他站得挺直的双腿。
“晚辈想趁此机会,向两位提亲。晚辈与晴儿情投意合,还望成全。”雷仲天依然有礼,俊脸上是一片诚心。
柳无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恼意,唐弄月见著,美艳的脸上反倒扬起一抹笑意。
她深知丈夫的不悦,只因这牵扯到五年前的一段往事。
想不到真如白眉老人所愿,也难怪丈夫会气恼了。
睨了眼高大俊朗的雷仲天,心底不由得赞赏,她的两位女婿都不是令人小觑之辈。一个是一宫之主,另一个雄霸北方,都属人中之龙,想不到两位宝贝女儿真是眼光独到。
“雷堡主,合该是你运气好吧,你的师父白眉老人曾与外子下过赌注,若是你将来有缘认识两位小女,不论你到时喜欢哪一位,我们都只能乐观其成,愿赌服输。”
柳无尘与白眉老人是忘年之交,白眉老人常上百花谷与柳无尘对弈。每当见到柳灵儿和柳晴儿这对姐妹花,自篇心地直恨为什么这两个女娃不是自个的孙女。
五年前,一日心血来潮,他与柳无尘对弈时相赌:若是有朝一日他唯一的徒儿有幸遇上这两姐妹,不论到时爱上哪一个,柳无尘都不得拦阻。
当时,柳无尘只是一笑置之,心想这一南一北,相遇的机会太过渺茫,又何况是相爱呢?未细想便答应了。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柳晴儿这次偷溜出谷竟阴错阳差来到北方,继而与雷仲天相恋。这也是柳无尘此刻暗自恼怒的原因。
雷仲天心下大惊,没料到多年不见、云游四海的师父,竟与柳无尘是好友。
“就算我之前允诺又如何,想要娶晴儿可没那么简单!你若能不闪不避接下我三招,我就答应将女儿嫁给你。”
柳无尘话尾未落,身形已动,使出十成的掌力毫不留情地攻向雷仲天。
雷仲天早有防范,不敢轻敌,同样使出毕生所学的武功,与他凌厉的掌法对抗。柳无尘每一招掌力都蕴含著强劲的功力,雷仲天稳住下盘,不闪不避硬接他三招。
一旁的唐弄月好笑地看着柳无尘。她知道他不甘白白输掉女儿,才会想测试雷仲天是否有这个担当,能保护女儿一辈子。
三招已过,雷仲天丝毫不见微喘,依然泰然自若。
“晚辈在此谢过两位成全。”唇角不禁扬起一弧笑意。
柳无尘再怎么不甘愿,话已出口也无法收回,只能撇头暗自生著闷气。
唐弄月了然地轻握住他的手,朝他露出酷似女儿绝美的浅笑。她同样不舍,但两个女儿有好的归宿,是做爹娘最大的心愿。从今以后,他们夫妇俩可以了无牵挂,五湖四海任遨游了。
忽地,一阵急乱的脚步声来到,雷仲天浓眉紧皱正欲斥责,来人已先开口:
“大少爷,不好了,柳姑娘她出堡去了。”
小翠低垂著头,不敢看向雷仲天。
“该死的!”
雷仲天抛下一句怒吼,无识柳无尘夫妇的存在,身形立即朝门外飞去。
唐弄月轻抚胸口,被方才那突如其来的吼声吓著。与柳无尘相对视,美眸闪著有趣的光芒,两人相偕随后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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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韩文兄弟得知柳晴儿中毒受伤后,欲上雷风堡探望,不料在路途中竟遇上张武的人马。韩文以身护住韩飞,让他得以趁隙逃脱。
待柳晴儿赶到时,韩文已被打得鼻青脸肿,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围观的群众没有人敢上前搭救。
张武的一条腿还踩在韩文身上,趾高气昂地叫嚣。
“你这个书呆子,别以为你躲到东升客栈我就动不了你。有本事你就别出门,不然就像现在这样,被我打的半死。”
他得意的笑声被猛然一道推力给打断,无防备的张武身形一晃,但随后即稳住身子,脚却已离开韩文身上。
“你这个恶人,就会欺负我们,你迟早有一天会不得好死的!”韩飞扑在韩文身上,小脸上满是恨意,无丝毫惧意朝他吼道。
“你这个死小子,还敢回来,分明是找死!我不把你揍得满地找牙,我就不叫张武。”
张武一脸狞笑地揪起韩飞的衣襟,将他小小身子整个提起,粗大的拳头在他眼前晃动。
韩飞认命地紧闭双眼,等著招呼到身上的拳头。
“住手!”
忽地一声娇斥响起,接著是柳晴儿纤细的身形出现。
张武回首一看,一双眼惊艳地睁大,随即像想到什么,连忙查看她身后,确定没有令他畏惧的人,这才松了口气。
“小美人,我们又见面了。”
张武甩开手上的人,涎著一脸淫笑,朝她逼近。
“你想做什么,你别忘了上回的教训。”
柳晴儿冷著一张俏脸,见他那一脸猥琐的模样就觉得恶心。
“小美人,总算又让我遇到你了,今日你就乖乖的和我回去吧!”
见一只脏手就要朝她细致的脸上摸去,柳晴儿恼怒地挥开,使出擒拿手,张武心下一惊,没料到这娇弱的美人竟会武功,当下全力以赴。
柳晴儿只与他对了三招就气喘吁吁,她的功力只恢复了一成,出招空有掌法却无力道。
不消片刻,她竟被他制伏。
张武得意地搂住她的纤腰,就要往怀里送。
“放开我!”柳晴儿惊叫,使出全力挣扎,她不要这个好色之徒碰她一根寒毛。
陡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响起,下一刻,柳晴儿身子一转,落入她熟悉的怀抱里。
“你让我非常非常生气。”
雷仲天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睑上,胸瞠不断地起伏,显示他张狂的怒气。
柳晴儿知道他此刻怒火正旺,聪明地不敢乱动,柔顺地偎在他怀里。
水眸望向发出惨叫声处,只见张武跪倒在地,双手手腕处鲜红的血像小河般不停地流出,看来怵目惊心。
“你挑断他的手筋!”
柳晴儿惊呼。就算张武是个恶人,但他惩罚的手段也未免太过残酷。
“他不该用双手碰你的,既然有胆子碰,那么就不需要留下来。”
雷仲天话里无一丝温度,黑眸里的冷酷令人心惊。他不该意图染指他的女人,光是挑断他的手筋,他还觉得太便宜他了。
“这种无耻之徒,不值得你同情,你还是担心自己吧。”朝她警告地一瞥,即搂抱住她往雷风堡而去。
“等一下,仲天,韩家两兄弟怎么办?”
柳晴儿不肯走,拉住他的手臂,朝两兄弟望去。
雷仲天黑眸危险地一眯,瞪视著她固执的小脸,又挫败又恼怒地说:
“我会命人好好照料他们的,走吧!”
不给她回应的机会,绷著一张森寒的脸,强搂住仍不停回头的柳晴儿前行。
在人群散开后,走出一对出色的中年夫妇。唐弄月看着远去的人影,对著身旁静默的人担忧地道:
“无尘,你会不会觉得我们这两个女婿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武功人品都属一流,只是脾气都不太好。如果我们的宝贝女儿和他们起了争执,会不会有危险啊?”
一个冷傲、目中无人,一个暴怒难测这一细想,倒有几分不放心。
柳无尘不苟言笑的脸上难得有丝笑意,朝唐弄月温柔道:
“你明知道他们都爱惨了我们的女儿,又怎会伤害她们呢。走吧!你难道不想看晴儿发现我们时那紧张害怕的表情?”
“你说的对,是我瞎操心了。我们快走吧,晴儿这丫头,不好好教训实在是不行的。”
她的确是多心了。由方才那一幕可看出,雷仲天即使是处于盛怒中,对晴儿的要求仍无法拒绝,又遑论会伤害她呢。
****
一回到雷风堡,事情的变化令柳晴儿措手不及。
她被雷仲天带到他房里,被他狠狠训斥了一顿。最后在她露出楚楚可怜、泪眼汪汪的摸样后,雷仲天只能无奈地饶过她。
本以为逃过雷仲天的责骂,没想到更痛苦的还在后头。爹娘的轮番上阵炮轰可把她整惨了,未了,娘亲还摆出一副解决了烫手山芋的姿态,决定要在十天后将她嫁给雷仲天。
此刻,在雷仲天的房里,柳晴儿正一副怨妇的表情坐在雷仲天的大腿上,小手还不停地扭绞他的衣衫。
“怎么了?为什么皱著一张小睑,谁惹你不开心了?”雷仲天疼惜地勾起她的小睑,在她粉唇上落下一吻。
“还有谁,还不是我那没良心的爹娘,竟说终于解决了我这个麻烦,还草率地十天后要把我嫁出去。”
柳晴儿气噘著粉唇,双手出气地往他胸膛捶去,反正他皮厚也不会疼。
雷仲天笑看她孩子气的举动,将她的小拳头握住,置于唇边细吻著。
“他们只是故意气你的,你爹娘其实很关心你的。在你偷溜出堡时,我为了向你爹娘提亲,还和你爹对打数招,才获得你爹娘的认同。”
柳晴儿羞红著脸抽回被他握住的手,将身子放松的依偎在他怀里,玩弄著他粗厚的大掌,轻道:
“这我自是知道,只是有需要那么急吗?要赶在十天内举行婚礼。”
将下颚轻靠在她头上,双臂环抱住她。他戏谑道:
“或许你爹娘有要事待办。不过,你放心,即使在仓卒的十天内筹备婚礼,我也一定不容许马虎,你就专心等著嫁给我就行了。”
柳晴儿唇畔扬起一抹娇羞的笑。随后像想到什么,笑意逐渐隐去,垂眸与他十指交握,淡问:
“仲天,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事?”
柳晴儿在他怀里抬头,水眸直视他盈满深情的黑眸。
“一年前,你并不爱白若仙,为何仍执意娶她?难道说为了承诺,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共度一生,这样值得吗?”
这个疑问一直盘旋在她心底良久。换成是她,她一定抵死不从,绝不做这种蠢事。
雷仲天俊脸一怔,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唇角扬起一弧浅笑,将额头抵住她的,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脸上,轻道:
“在遇上你之前,我只是个以事业为重的男人,娶什么样的女人,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因为我不曾遇见一位令我心动的女子,让我深爱过,自是不懂爱。”
他的回答,让柳晴儿得意的笑弯了嘴角,水眸因笑意而闪亮著。她揶揄道:
“你的意思是,我是你深爱的女子喽。”
他从没亲口说过他爱她,反倒是她先说,颇令她不是滋味。
“这就由你自己去猜吧!”
炽热的薄唇将她不满的抗议声吞入,狂野的唇舌蓄意挑起她的热情。她下意识地将双臂勾上他的颈于,让两人一同陷入激情里。
在丧失最后一丝意识前,她仍在心中咕哝著抱怨:
不过是说出那三个字,会要他的命吗?罢了!谁叫她偏偏爱上这个不说爱的男人,只能由他的温柔和占有的举动去体会他对她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