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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长安的事,公孙谋携着新婚娘子回到了洛阳。
“纯雪?!真的是你!”才踏进公孙府,鸳纯水就见到一个意外的客人,立即吃惊的睁大子杏眼。
“大姐,我来探望你了。”鸳纯雪道。
她与鸳纯水差两岁,生得与鸳纯水十分相似,都有一双勾人大眼,脸蛋也偏圆,只是这妹妹的体态比之姐姐要丰盈许多,身材傲人,是当下众多男人垂涎的类型。
“见到你真好,就你一个人来吗?”她的眼睛期待的在大厅里梭巡其他人影。
“别找了,就我一个人来,爹娘以及纯火并不知道我来找你。”鸳纯雪冷冷的说。
她闻言收起惊喜。“你怎么自己来了?”她忍不住奇怪的问。莫非纯雪又跟爹娘闹别扭了?这是离家出走?
“怎么,你不欢迎我?”鸳纯雪马上板下脸来,她的性子比姐姐老沉多了,脾气也较为骄纵。
“不怎么会,我怎么会不欢迎你,你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啊!”知道她心眼小,鸳纯水赶紧说。
“哼,我以为你嫁给公孙大人后,就瞧不起娘家人了!”
鸳纯水尴尬的变了变脸。“怎么可能,我一直很想念你们的。”
“那就好,你已经是这宅子的女主人了,我打算在你这住上一段时间,你不会反对吧?”
“不会,当然不会。”她马上点头。“不过我得通知爹娘一声,免得他们担心。”她更加确定妹妹是离家出走了。
鸳纯雪瞪了姐姐一眼“随便你!”显然很不高兴。
她无奈的叹气,她从小就对这任性的妹妹没辙。
“水儿。”难得被晾在一旁的公孙谋,终于开口提醒妻子自己的存在,说实在的,他此刻也老大不爽呢!
“爷。”她这才发现到冷落了夫君许久,甚至还没对他介绍自己的亲妹妹。她走到他跟前,娇笑的勾过他的臂膀。“爷,这是我妹妹,纯雪。”她转过身又朝妹妹道:“纯雪,快见过大人。”
鸳纯雪眼睛发亮的注意到,原来端坐一旁一身慑光的人就是公孙谋,其实他一进门她就发现了这俊逸非凡的男人,只是姐姐第一时间只顾着对她问东问西而没有介绍这男人的身分,所以她才没想到他就是威震朝野的闇帝公孙谋。
“纯雪见过姐夫。”她缓缓低身行礼,表情含娇带羞。
只见公孙谋一手接过鸳纯水递来的香茗,眼神凉凉扫过她。“嗯。”他冷淡的应了一声。
她心里不甚舒服,这么冷淡?“姐夫,我在并州的时候就听闻过您的”她有意讨好的再说着。
“小水儿,今年的春茶味道不错,你也尝尝。”他无视于她的存在,迳自亲匿的将喝过的香茗端至妻子唇边要她也尝。
瞧见妹妹的面色难堪,鸳纯水有些不自在的瞪着公孙谋,接过他的茶没有喝,直接往旁边搁。“爷!”
他哪不知她的意思,这才轻懒的朝鸳纯雪道:“你远道而来,早些休息吧。”这已算是他给足了妻子面子所说的最好的话。
“是。”鸳纯雪气恼不已,却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只是这男人竟如此对她,她心有不甘!
“爷,您怎么可以对纯雪这么冷淡,这可是很失礼的。”寝房里鸳纯水不住抱怨。
鲍孙谋不吭声,她更恼了“爷!”
“哼!”他终于闷哼了一声。
鸳纯水蹙眉问:“爷,莫非您在不高兴什么?”她忽有所悟。
他只是迳自撩袍在床沿坐下,还是不吭声,而且表情冷滞。
她更确定有事惹到他了。“我说爷,您难道是怪我没先问过您就私自允纯雪住下?”她猜测的问。
这家伙的小心眼可是比她的妹妹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是女主人,是我公孙谋的夫人,留个人住下我有什么好责怪的。”
“那您到底在不高兴什么?”她无奈的问。
“哼,你在家里都这么受家人欺凌的?”他瞅着她问。
“欺凌?没有啊,在家里谁会欺凌我?”她忙否认,并且奇怪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是吗?”公孙谋冷笑着,深峻的黑眸闪着几簇怒火。
这鸳汉生当初为了私心,卖女求荣,如今又来了个敢对他妻子颐指气使的妹妹,若说这一家子是真心对过水儿,打死他也不信!
“爷,我知道了,您是见到纯雪比较任性,才会认为家人对我不好,其实纯雪除了脾气骄纵些外,心地还不算太差,对我这个姐姐也还算尊重,瞧这会离家出走,还知道来找我,证明她没把我当外人。”她喜孜孜的说。
他转过身敛下眼睑,这傻丫头,有个有权有势的姐夫,出了事还能不来投靠吗?偏偏只有这笨丫头以为人家到来是因为亲情使然!
“哎呀,爷,总之来者是客,您可否就瞧在我的面子上多些宽容?”她撒着娇说。
“我还不够宽容?若非瞧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
“爷!”她已骤然变脸了。
“哼!”这丫头越来越大胆了,老是对他大呼小叫。
他不悦的别过脸。
这任性的男人,还真令人头痛,鸳纯水扁扁红唇。“对不起嘛,人家只是心急,就怕您将我唯一的妹妹给赶走,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爹娘交代?”她扯着他的衣袖,一脸的委屈。
他怏怏不快的叹气。“知道了,只要她不惹事,我不会赶人的。”
“不会的,纯雪很有分寸,她不会惹事的。”她欢天喜地的打包票。
最好是这样!“来,我让你见一样东西。”其实只要见到她开心的笑靥,就能稍稍控制住他心中那股子想要作恶的邪性。
“什么东西?”她好奇的让他领到圆桌前,桌上置了一物被红布遮盖着。咦?她方才怎么没发觉屋里多了个东西?
“掀开看看。”公孙谋笑着催促。
她听从。“啊!这不是那日在长安东市见到的天律名琴吗?”她满脸的惊喜讶异。“它怎么会在这里?”
“你看上眼的东西自然在这里。”瞧见他想要见到的表情后,他满意的找个舒适的位子坐下,长指倚着颅侧理所当然的说。
“可是我并没有买啊!”“你是没有买,但我买了。”他挑着眉。
“您买的?!”她原本杏眼圆睁的眼儿一时间又给眯上。“难怪那日尚涌他们身上的东西会越来越多,您真是的!”
他迳自换个手托颅。“怎么着?”他逗上她了。
“你啊!那银珠发簪您也买了?”她忽而想起的惊问。
“买了,交给袁妞搁在你珠宝盒里了。”
“买了!那可是价值九百两的簪子哪!”
“那又如何?”
又如何?不过是一支簪子,就可以抵一个督统半年的薪俸,他居然说又如何?!“那、那号称天籁的长律歌本呢?”
“买了。”
很好,七百两没了。
“对了,那件我不过摸了几把的长丝裙,您该不会”不会吧,她才摸了几把根本没有意思要买
“该在你衣柜里吧,过两天要袁妞伺候你穿上让我瞧瞧。”
“啊!”那件裙子裙摆镶有金箔,少说两千两银子,她当时吓得当场将东西直接丢还给店主后人就走了,想不到这家伙竟然回头要人又买下!
她惊吓的摇着头。‘那那兰麝香囊呢?”
“这小东西应该买了吧,回头你自己问问尚涌。”他略微不耐烦的说。
“天啊!您买了一个价值百两的香囊做什么,还说是个小东西?!”百两她自己都可以做上千个香囊了。
鲍孙谋耸耸肩。“我怎会知道,是你看中意的不是吗?”他反倒责问起她。
“”她简直无语问苍天。
“喔,我忘了告诉你,我还为你买了艘游船,过一阵子还都长安时,闲来无事你可以带着袁妞坐船游湖。”附庸风雅的事,这丫头是该学习学习了。
鸳纯雪瞪着这华丽的府邸,如云的奴仆,气势直比宫廷,而这一切如今是属于姐姐的了。
不公平,真是不公平!
当初爹将姐姐送到洛阳时,就是要让她找个靠山好帮助家里人过更好的日子,想不到姐姐真的没有辜负爹的期望,果然找了个靠山,而这靠山可不是一般的靠山,他是坚硬如石不可一世的人物,但可恨的是,姐姐只顾着自己享受,竟然一点也没有帮助到家里,想爹自从两年多前升了一次小辟后就再也没有消息,甚至还被限制二十年内不许踏进京都一步。
而姐姐倒好,一路由小婢爬升到如今的公孙夫人,她还真料想不到姐姐竟有这么好的手腕,能抓得住鲍孙谋的心,说不定有朝一日还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但,既然姐姐行,她为什么不行!
放眼望去,这天下除了公孙谋再无人配得上她,凭什么所有的好处都教姐姐一个人占尽,她鸳纯雪与姐姐是同一个爹娘所生,相信她的魅力绝对不输给姐姐,甚至比她更有手段。
不断思及公孙谋那多变阴邪的气质,她深深受到吸引,姐姐行,为什么她不行?
时值仲夏,洛阳天气烦闷。
大厅上公孙谋倚着长椅,半垂着眼睑假寐,身旁站着几个玲珑仕女小心翼翼的为其扇着凉风解暑。
一条不请自来的软绸帕子悄悄为他拭着脸上微微涔出的薄汗,身旁其他仕女一脸讶异。这丫头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触碰大人的身子?!
鲍孙谋没有睁眼,任由她的手在他的脸上放肆,手的主人见他没有喝止,定了定心,咬着牙挑逗的将帕子一路抹至颈项,眼看就要深入他微敞的胸瞠
“你胆子不小?”他还是没睁眼,只是声音透着冰寒。
鸳纯雪吓了一跳,挑逗的帕子顿时僵在他身上不敢再动。
“你可知妄意接触本官身子的人下场如何?”
她惨白了脸,连手都抖了。
“本官会将人的手指给一根根剁下,腌制成咸爪,然后喂进本官爱犬的腹中。”
她毛骨悚然地哆嗦一下,这才急于想缩回手,可惜某人比她快一步,一把攫住她,黝黑的双眸缓缓犀利的睁开。“想逃?”
“姐夫,我不过是想帮您拭汗,不知您有这规矩,纯雪下次不敢了。”她抖着声说。
带着浓浓的邪气,他的嘴角悠悠上扬,身旁的护卫见状立即拔出利刃。
鸳纯雪吓得花容失色。“姐夫饶命啊!”哪知他的笑容更加高展。“记得剁的时候先将骨头敲碎,本官不想爱犬噎着了。”他张口吩咐。
“什么?!”好个残佞的人,她吓破胆,连眼泪都忘了流。
护卫应声,抓过她的手掌,强迫她将五指摊平在地上,就要当场行刑剁指。
“大人,夫人带了碗羊羹来请您尝尝了。”
远处突然传来尚涌警告的声音。
鲍孙谋脸色一整,朝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训练有术,十分机灵,收起利刃,同时以最快的速度将吓瘫软在地上的鸳纯雪抓起,丢上椅子,下一刻鸳纯水已经端着一碗羊羹进来了。
“爷,您尝尝咦,纯雪,你也在啊,不过我只端来一碗羊羹,不然这碗先给你好了,爷的那份我回头再端。”鸳纯水没有发现异状,见到妹妹也在厅里,迳自说。
她甚至没有注意到她将那碗羊羹端到鸳纯雪跟前时,某人脸色有多难看。
哼,敢将他的东西让人,这丫头还要再教育!
“咦?纯雪,你怎么了,怎么在发抖?很冷吗?可这会大热天的,你是怎么回事?”她终于注意到妹妹的不对劲。
“我”鸳纯雪惊恐的看着公孙谋,手指不住发颤。“他”盗出冷汗想要开口说出他的恶行,却在对上他鬼寒的目光后,一句也说不出口。
他是魔鬼吧!
“怎么了?爷对你做了什么吗?”见到她怪异的模样,鸳纯水不禁起了疑心。
“没没有”又见到他警告的轻笑,鸳纯雪兀自惊恐喘息,除了否认,她不敢多说一个字。
“喔?”
“我说小水儿,本官瞧她是受寒了,回头吩咐厨子为她多煮些姜汤祛寒。”他难得“好心”的建议。
“嗯,爷说的对,大热天的会发抖,不是受寒是什么?是该多喝些热品了。”她想想有理。
“来人,要厨子立即端来老姜汤,要越浓越好,这才能真正驱寒祛病。”他吩咐。天热上火,如果再加上这碗姜汤该能让她更加火烧肠旺吧,他对着鸳纯雪扬着恶笑,惊得她差点滑下座椅。
“爷,您真贴心。”昨晚的数落果然有效,瞧,他这会比较有点为人姐夫的热情了。
鲍孙谋皮笑肉不笑的虚应着。
“对了,既然姜汤还没来,纯雪,这碗羊羹是我刚做的,你先喝吧。”她再次将羊羹往妹妹面前推。
鸳纯雪慌得接手,却怎么也不敢食下肚,因为她发现某人盯着她手中这碗羊羹的神情淡漠中含着浅笑她手一抖,羊羹落地,这下他嘴角没有再扬起,真的淡漠得平静无波了。
“纯雪,可以告诉我你为何要离家吗?”午膳过后,鸳纯水携着袁妞来到妹妹的房里,想探知一点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非要离家出走不可。
“没什么好说的!”她骄蛮的转过首去。
“纯雪!”鸳纯水无奈的瞪着妹妹。
“还是你想赶我走?”她干脆恶脸相向。
“怎么可能,我只是关心你,担心你发生了什么事?”
“担心我?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公孙夫人了,还有心思担心我吗?”鸳纯雪冷眼讽道。
“你!你怎么越说越不像话了。”鸳纯水不得已拿出姐姐的威严来。
“得了吧你,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了。”她不屑的撇嘴。
“二小姐,你太过分了!”身后的袁妞看不下去的说。这二小姐从小就喜欢欺负人,这会连小姐出嫁了,她还来这儿摆脸色让人难受。
“我怎么过分了?她自从来洛阳后,就开始身娇肉贵了起来,可有一刻想起我这远在并州试凄的小妹?”她咄咄质问。
“纯雪,你在并州过得不好吗?”鸳纯水这才惊觉家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哼,怎么好也没有你来得好,过得跟皇太后一样的日子!”她一脸的嫉妒。
“我有这际遇也是不少姻缘逃讪,再加上发生了一些事,我和大人才有今天的美满的。”原来纯雪是嫉妒她过得幸福。
“好个姻缘逃讪,你有个好姻缘,可有想过妹妹的幸福在哪里?”
“你想嫁人了?”鸳纯水讶异的看着她。
“我已经十八了,不能嫁吗?”
“啊,我都忘了你已经不小了,是该找个夫家了.”记得两年多前离家时,纯雪的脸蛋还带着稚气,如今稚气已脱,已然是个标致的大姑娘了。“这么着,我要爷帮你留意,只要他说好的对象应该不会太差”
“不必了!”她冷冷的打断姐姐的话。
“不必了?你不是说想嫁人了吗?”鸳纯水实在摸不着头绪,纯雪这丫头到底在想什么?
“你连爹的前程都帮不了,有什么能力说大话要大人帮我物色好对象?”她嘲讽的说。
“原来你是怪我没能帮上爹的忙。”提起这事就真教鸳纯水内疚得低下首来,其实她并不是不想要求夫君提携一下爹,但是这种厚脸皮的事她实在说不出口,心想只要爹在并州好好做,有了政绩爷自然会注意到他,也会给他机会才是,这会瞧来,家里人似乎不能明白她的苦心,而妹妹为此责怪起她来,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
“你只顾着自己享乐,从没想过爹的期盼,真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鸳纯雪说得极其苛刻。
“我”
她难堪的叹气,让一旁的袁妞看了着急有气。
“我问你,你心里还有没有爹娘,有没有我这个妹妹?”
“当然有,这还用问。”鸳纯水赶忙说。
“那好,若我要你做一些事补偿,你可愿意?”她逼问。
“好,当然好,只要我做得到的,我一定会尽力去做。”鸳纯水马上点头。
妹妹肯给自己机会,她打定主意,一定要尽力达成以弥补对家人的亏欠。
鸳纯雪冷笑。“我只要求你做一件事。”
“好,你说,什么事?”
“将你的男人让给我!”
“什么?!”
鸳纯水这几日身子明显的出状况了。
她时时皱着眉头,脸色比之从前稍头苍白。
这事令公孙谋勃然大怒。
“怎么回事?你心痛吗?”他如大夫问诊般疾问。
“嗯。”躺在床上,她失神的应着,根本没听清楚他问些什么。
他脸色发青。“会喘不过气来吗?”他再问。
“有时会。”她幽幽的叹气。
鲍孙谋拉下脸来。“发烧了吗?”
“没有不过,心酸酸的。”她眼眶泛红。
“心酸酸的?”新的症状?“还有呢?”
“夜不成眠。”
“这我知道!”这几日他抱着她入睡,发现她时常睁眼到天明。
为这事他已是暗自焦急好几天了。
“爷,做人真难。”鸳纯水忽然冒出这句话。
“怎么说?”他精明的盯着她。
“没什么。”她闷闷的滑进被里,似乎疲累得不想说话。
他见了简直要抓狂。“大夫呢?人到了没有?”他朝外怒吼。尚涌立即吃惊入内。“大人,大夫今早才来过。”他小心提醒。
鲍孙谋瞪了尚涌一会。“下去吧!”看来他真是慌了,连大夫早上才刚来过他都忘记了,想起大夫怎么说来着?
“夫人的心情似乎欠佳,可能有什么心事困扰着她,这才影响她的身子,长期下去,好不容易调养适当的身子,恐怕又会起变化了”
他蓦然静下来,炯炯的双眸灼灼的锁视床上的人儿。
放下手中的羽扇,一步一步的移向她,到了床前停下,审视着被窝里轻颤的身形,半晌后,他终于皱着眉头一把拉开被子。
“说,为什么哭?”瞪着满脸盈盈泪痕的人,他气得可以。
这丫头受了什么委屈?竟然需要窝着哭泣?
“我”乍见他的怒容,她鼻子一抽,眼泪给吓得缩回去了。“我没有哭,我哪有哭?”她慌张的拚命拭脸,企图将余泪拭掉。
他见了更气,倏眯了眼,缓缓的托起她受惊的下颚,由上而下的俯视着她,强忍着想杀人的冲动,几个深呼吸后再度开口。“小水儿?”他低低的唤着,声音里有着一种威胁的意味。
“我真的没有哭”
“我不是瞎子,你有没有哭我一清二楚,我是要问你,发生什么事了?”他缓缓的说着,威胁感越来越重了。
但她仍是矢口否认“没事,一点事也没有!”
“没有吗?”他笑得异常诡异。
“嗯。”鸳纯水点头如捣蒜。
“那好,没事就真的太好了。”他笑了。
见他笑了,她想要放下心来,但说不出为什么,怎么会有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由脚底爬起,直接凉飕到背脊?
哦~真冷!
“元姐姐你怎么来了?”见到元美姬,鸳纯水有些惊喜。
“听说你不舒服是吗?”元美姬坐到她床边问。
“嗯,还好啦,只是没什么精神。”她淡淡的说,不想让人过于担心。
“还说呢,你的身子又单薄了不少,没吃什么东西吗?”
“嘿嘿最近没什么胃口。”这回连蚕梅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怎么回事?”元美姬极为关心的问。
“没事。”
“瞧你这样子就是有事,你只要心里有事就全藏不住的表现出来了。”元美姬无奈的点明。
“这么明显?”
“是啊。”她摇着首,状似非常担心。
“元姐姐,你寂寞吗?”鸳纯水忽然问。
“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元美姬警惕的看了她一眼。
“没什么,只是想知道大人对我这般独宠,完全冷落了你们,你”“你担心我会吃味?或者像烟美人一样恼恨于你?”元美姬急急看着她。
“别误会,我只是想知道元姐姐有因此而伤心失落过吗?”明知也是自己的男人,但他却在别的女人身边,这种滋味肯定不好受
元美姬盯着她毫无心机的脸庞,这才放下戒心的道:“说不伤心失落是骗人的,但我也知道大人当初会要我们不过是求身体上一时的纾解,他一开始就表明对后宫的女人没有一丝情分,是我们这群女人为了自己、为了家族,死命要巴着他不放,就算寂寞老死在后宫,也是自找的。”
鸳纯水心下又发酸了。“那你有想过要离开吗?”
“离开?你该不会真想赶我们走?”元美姬倏地心惊的问。
她现在是公孙夫人了,大有权力遣散她们,再说大人又只宠幸她一人,其余人大人全视为废物花瓶,她若要清除,大人应该一个字也不会反对的。
“没有,你别紧张,我没那个意思!”见她惊慌,鸳纯水忙澄清。
元美姬这才吁了一口气,摇摇头回答她刚才的问题。“我就算想走也不能走。”
“为什么呢?”她这次问得比较小心,就怕又去惊吓到元美姬。
“为了我爹我不能走,因为我只要一离开公孙府,爹就会遭到众人嘲笑,说是千方百计将女儿送进公孙府,竟不受宠的被赶出来,这屈辱比叫我或我爹去死还难受,所以我怎么也不能离开,为的就是要替我爹留下最后这么一点尊严。”
“啊!”鸳纯水心里为她难过得不得了,虽然她早知道后宫大部分女人的状况,但是亲自听闻之后总是特别的心酸。
唉,她更烦了!
后宫的女人,自己的妹妹,唉,胸口也似乎真的隐隐作痛,身子也开始发热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