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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你全身湿透了。”姜少成回过头,看见她将外套拿在手上,心疼地将衣服盖回她身上,搂着她的身体,硬是将她带上车。
拉上车门,姜少成发动车子,调暖气,从后座送洗回来的衣服中抽出一件棉质上衣,递给严羽。
“把头发擦干。”
她茫然地拿着他的衣服,却没有动作。
见她这模样,他心里堵得慌,抢过衣服,擅自帮她擦干雨水。
她第一次如此柔顺,安静地像个不会说话的娃娃,他却宁可她叉起腰,凶巴巴地警告他“别乱摸我的头发啦!”
“小羽”
“恩?”她转头看他,强忍着眼泪。
“借你靠一下。”他将她搂向自己肩膀。
严羽就这样靠着他,没有拒绝。
她现在是需要一个肩膀,一个能让她相信自己的世界不会因为戴仁豪的背叛就垮了的肩膀。
她没有对不起他,甚至努力地配合他调整自己的作息,但是,当两人的缘分尽了,当你努力的对象不再回头看你一眼的时候,这些努力便失去意义。
姜少成说得对,不是恋爱了几年就一定得走进礼堂,即使你相信,那个对你说“我愿意”的人,随时都可能变卦。
他擦干她的头发,又拿来一件衬衫披在她胸前。“拉着,别着凉了。”
见她依然一言不语,他忿忿地踩下油门,驶离停车格,心中咒骂那个没有好好珍惜严羽的男人。
雨丝不停地拍打着车窗,阴阴郁郁地教人喘不过气。
“你男朋友不会刚好在‘弘达科技’上班吧?”姜少成憋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他想弄清楚一件事。
“恩。”这时,严羽已经不想弄清楚姜少成为什么知道,她很累,很冷。
心,很冷。
他冷哼一声。“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是‘弘达科技’总经理的二女儿。”
姜少成有话直说,不是幸灾乐祸,不是乐得她男朋友劈腿,而是他最瞧不起那种趋炎附势的嘴脸。
喜欢就喜欢,只要忠于自己,何必用谎言来掩饰?那种男人配不上严羽,他不希望她还存有挽回的念头。
“喔”她凄凄地笑了,当戴仁豪暗指她与姜少成有什么暧昧时,原来是因为他正在这么做。
人,总是用自己狭隘的目光去解读别人的心,总以为自己会做的事,别人也会做。
她不是傻瓜,也不是善良到一味帮男友找理由的笨女人。
以前,戴仁豪看见过胖的女人总是刻薄地嘲讽,刚才她却亲耳听见他那极尽奉承虚伪的语调,是他变了,还是她小看了他追求成功的强烈企图心?无法相信他真的选择如此不堪的方式达到他的目标。
她该庆幸吗?庆幸在嫁给他之前,看清了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雨刷快速地拨掉车窗玻璃上的雨水,严羽缓缓地起身,调头望向车窗外,不敢抬手拭去泪水。
无论如何安慰自己,终究,被背叛的感觉还是痛得教人难以承受。
车子驶入一栋豪宅车库,严羽不解地转头看向姜少成。
“先到我家洗个热水澡换上干爽的衣服,别感冒了。”他说。
“我不要紧的还是直接送我回家吧”
“不行,今天我不让你回去。”他难得用如此强硬的口吻。
“呵我没那么脆弱”她勉强挤出笑容,知道他担心自己,这份心,已够教她感动。
“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不会有什么不方便的,看,你的衣服还在滴水,快进来。”
“只有你一个人住那我是不是现在应该开始担心?”她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还能说出玩笑话。
“孤男寡女的,你是该担心。”他回说,一半玩笑,一半认真。
“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衣服黏在身上的不舒服感,让她决定还是先洗个澡,换件衣服。
姜少成家里没有女装,先拿了件浴袍给严羽沐浴后换上,接着打电话到熟识的服装店,请他们送几套衣服过来。
当严羽在客房里换上他递进门缝的衣服,不觉羞红了脸。
这个人怎么连她的内衣尺寸都猜得那么准
“衣服合适吗?”他在门外等着。“换好了出来喝杯热可可。”
严羽慢吞吞地打开门,很不自在地拉拉上衣裙子,这不是她习惯的裤装,而是性感的白色削肩上衣搭配着浪漫的及膝鱼尾裙摆,颜色也太鲜艳,她只觉浑身别扭。
“快打开门啊,只开一条缝怎么出来?”他频频从门缝中探头。
“这衣服”她终于打开门,却皱着一张脸。
“好看!”他帮她接话,眼中尽是赞赏,一套衣服将原本严谨的她烘托得性感亮眼,这设计师衣服挑得真不错。
“哪里好看了”她瞪他一眼,害羞又不敢表现出来。“别用你那些女朋友的标准看我,我走的可是知性路线。”
“性感的人要知性很难,知性的女人再加点性感,那就叫完美。”他自说自话,目光中尽是欣赏。
“不是有热可可喝”她受不了他那称赞的眼神,感觉自己穿着衣服此没穿还缺乏安全感。
“有,刚泡好的,我们到厨房喝。”
“喔”她点点头,跟着他搭电梯到二楼。
这个怪人,不带客人到客厅,居然是进厨房。
不过,或许这就是他体贴的方式,坐在刚才一进门的豪华客厅,她肯定不自在,厨房里,反而有种像家人朋友的感觉。
姜少成给予的温暖,抚慰了她的悲伤,其实,他可以不必这么做的,毕竟她只是他的秘书,何况平常还对他很凶。
“喏,你的热可可。”他递给她一个彩绘马克杯。
“谢谢”严羽双手捧了过来,轻啜一口,热气薰蒙了她的眼,心中的感动与感谢,不知如何表达,如果没有他,此时,她可能早已哭得肝肠寸断。
“好喝吗?”姜少成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恩好好喝”她不可思议地又啜了一口。“好特别的口感,又香又浓,这是什么牌子的?”
“秘密。”他笑了笑。“我在维也纳跟一位咖啡师傅学的特调热巧克力,喜欢的话,来我家我就泡给你喝。”
“那以后我天天来。”她开玩笑道。热可可流经肠胃,更暖了她的心,原来,可口的食物竟能瞬间改变人的心情。
“你想住下来也行。”他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说完自己也愣住了。
他名下有好几间房子,唯独这里不曾让交往的女友来过,此时,他却真的希望她住下来他会不会太冲动了?
“呵”严羽没当真,但还是谢谢他。“我只是失恋,还没惨到无家可归。”
“你没有失恋,你是获得一次认识更好的男人的机会,应该庆祝。”
“这么说也对”她吸了口气,还是有个东西梗在胸口,这打击来得太无预警,她只是努力地不去回想那个画面。
不过,姜少成总是阳光、总是正面的想法,很能鼓励人心,曾几何时,她竟变得如此信赖他,连这么惨败的一面都不怕被他取笑。
被人当场看见自己遭男友劈腿,她应该感到难堪,但是,在姜少成身边她却没有疑虑,或许是这些日子的相处,了解他看起来虽然一幅漫不经心的粗线条样子,却有一颗再体贴不过的心。
见她眼神一黯,知道她又想起那个人,姜少成抬起手轻轻地揉着她的发。
“不管发生什么事,别硬撑,我会保护你的。”
听见他说的话,严羽的鼻子酸得发疼,眼眶倏地转红。
这句话,命中了她心深处鲜少显露的脆弱。只有他,看见的不是她的坚强与韧性,看见的不是她的严肃与一板一眼,他让她记得,自己只是一个女人,可以软弱,可以无助。
“谢谢”她忍不住哭了。
她何其幸运,能遇上姜少成这个体贴的老板。
这时的她,忘了两人初见面时,差点引爆火花的恶劣印象,只记得相处时的点点滴滴,那些哭笑不得却充实的每一天。
“别哭”他将她拥进怀里,轻叹一声。
如果可以,他好想告诉她自己的感情,告诉她有个人会好好珍惜你,但是,他担心这个时机不对,会搞砸,会令她心生抗拒
严羽没想到姜少成会突然抱住她,一种不该有的情愫自心中汹涌而出,令她一阵错愕。
“总经理”她微微挣扎,觉得这样不好,她现在太失意,才会出现这种错乱的感觉,这对他太不公平。
“我不行吗?”他还是忍不住,说了。
“总经理”她用力推开他。“对、对不起我要回家了。”
姜少成想追过去,但是,她嘴边那一声声“总经理”浇熄了他的希望,在她的心里,他连朋友都不是,就只当他是“总经理”吗?
严羽不敢去思索刚才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急忙奔离厨房,回客房拿了皮包就匆匆离开。
这一天,太混乱了
严羽搭计程车回到家,冲进门内便滑坐在地板上,她很彷徨、很惊恐。
慌乱的不是姜少成突如其来的告白,而是她心中一瞬间涌上的强烈情感。
她才刚刚被男友抛弃,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对另一个男人投怀送抱,她不敢面对一路上隐隐在胸口跃动着的乍喜
想到自己可能对姜少成也怀有好感,想到自己潜意识里可能庆幸着发现男友隐瞒的私情,她便无法原谅自己,这是多么可怕、多么不知羞耻的事呐!
她拿起手机,拨电话给戴仁豪,或许她该确认那是不是一场误会,或许她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她不允许自己是个三心二意、朝三暮四的女人。
铃声响了几声突然间断了,再拨,已经转为语音信箱。
不死心的她又传了几通简讯,发送完成后,她紧盯着手机,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上头,暗自祈祷它快点响起。
戴仁豪并没有回电话,她看得眼睛都疼了,腿都麻了,勉强拖着一跛一跛的脚让自己躺到床上,继续等待。
然而,发出去的讯息如同沉人海底,无声无息。
她茫然地靠在枕头上,口中喃喃地念着戴仁豪的名字,就是不让自己想起姜少成。
直到凌晨一点多,严羽终于收到一通简讯,是戴仁豪发的。
简讯中只有短短的三个字
对不起。
她连忙拨电话过去,依然是冰冷的语音。
没想到他竟然连当面告诉她的勇气都没有,严羽看着萤幕上的字,笑了,笑着流泪。
她用了那么多年的时间才终于了解一件事,原来人的心是那么难懂。
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自己拥有“读心术”这样的特异功能,如此一来,她就不会再傻傻地相信别人、傻傻地等待、傻傻地连君子与小人都分不清楚。
她气愤、痛苦,无法挣脱那种信心崩溃的恐惧感,对自己、对未来充满了疑惑,她更卑屈地想,姜少成给予她的温暖其实是出自于怜悯。
像她这样没有女人味,只知工作不解风情,被交往多年的男友抛弃的女人,连自己都开始厌恶起自己,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一直到天亮,她仍无法合眼,身体、精神都疲惫到了极点,缩在双人床上,几度想起身梳洗上班去,却浑身无力,只觉脑袋昏昏沉沈、热烘烘的。
床头的闹钟滴答滴答走了一圈又一圈,她只是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算了今天请假吧
她还没准备好面对这违变后的第一天,不知该如何面对姜少成。
想到他,她的心又痛了
也许她害怕的是承认了、接受了对他的好感,姜少成将如何看她?他会不会以为她只是一时脆弱寻找安慰,他会不会以为她其实是个薄情、忘情的女人?
没想到,她最在乎的,居然是他。
奋力支起身体,拿起电话正要打电话到公司请假时,门铃响了。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门铃又急又刺耳,震得严羽太阳穴发疼。
“小羽、小羽!你在里面吗?”
门外的叫声像是姜少成的声音,她一阵心惊,怎么愈不想面对,他就偏偏不肯给她机会逃避。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小羽小羽”那一声声心急的呼喊逼得她心乱如麻。
扶着家具踩着虚浮的脚步走向门口,从猫眼确定过才打开门。
“呼”姜少成看见她好好地站在眼前,松了好大一口气,大手撑在门框上,紧张到微微发抖。
他担心她想不开,又担心她因为他昨晚的唐突不告而别,进公司后发现她没来上班,便急急忙忙地冲来了。
匆忙之中也不知道她住哪一层楼,住几号房,一层一层、一间一间按铃敲门上来。
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
姜少成转身朝站在一旁的欧巴桑道谢。“谢谢你带我上来,不然我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严小姐这个人你认识厚?”欧巴桑是这栋公寓的管理委员,跟她确认。
“认识我公司老板”严羽虚弱地说。
“认识就好,他很紧张溜,每一户都按铃,不过长这么帅应该不是坏人啦!我就带他上来了。”
“恩,戴太太,谢谢您。”见管理委员一副想聊下去的态势,她赶紧将姜少成拉进屋里。
大门关上后,严羽扶着铁门,低声向姜少成说:“总经理,我换个衣服就可以进公司了。”
“心情不好、身体不舒服请假就是了,干么这样勉强自己?”姜少成轻斥,怪她只会照顾别人,不懂得照顾自己。
“我怕有什么紧急的事要处理。”既然已经躲不了,碰面了,她没有理由下去上班。
“放心,公司不会因为你请一天假就倒了。我只是来确定一下你没事,去,去床上躺着,多睡一会儿。”
他想,她昨晚一定没睡好,不过,两人还可以这样正常的对话,他已经感激万分了,哪怕他依然是她口中的“总经理”总比转眼间变成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好过一万倍。
小小的空间里,两人共处一室的紧窒感压迫着严羽,她的心脏跳得好用力,自己凝重的吸呼声也令她窘迫了起来。
他们经常独处,可是此时却莫名其妙地产生一种暧昧的氛围,她突然间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放,也突然间意识到他对她的影响力。
“我、我还是去上班好了”她打开衣橱取出衣服,又想到这间套房就这么大,是该请他出去,还是该到浴室换衣服?
“我说让你请假你就乖乖地请假。”他从她手中取走衣服,挂回衣橱。
“我想去上班。”她又将衣服拿出来。
“我是总经理,我说不准。”他大掌握住她细瘦的一双手,不再让她有机会拒绝。
一争一夺中,两人视线对上了,在两扇打开的衣橱门间,更狭窄、更幽暗。
严羽心悸地撇开视线。
只是经过一夜,为什么看到他的感觉全然不同了,心脏跳得几乎失控,好似安静多年的火山突然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姜少成以为她怕他,这让他很伤心,他的表白果然太冲动了。
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控制,没见到她,冲动地连地址也没问就跑来了,见着了她就浑身躁热了起来,她愈躲,他愈克制不住想紧紧搂住她的欲望。
他多么希望她是他的,但是,她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你在发烧?”他突然发现她的皮肤是烫的,连忙将额头贴上她的。
“总”严羽几乎要瘫软后仰。不知道是不是一夜未眠的关系,她整个人的知觉像是被无限放大,只要他一接近她,她就开始发颤。
“你真的在发烧”他一确定她的额温,二话不说,将她抱到床上去,接着拿出手机,拨电话给他的家庭医师。
“喂,张医师,你现在有没有空出诊?”
“不用”严羽想阻止他,她自己买点成葯吃吃就好,但姜少成一直紧握着她的手,不让她打断他的电话。
“不是,是我朋友,对,发烧,我地址给你,你等一下喔”他连忙冲到门外看看门牌,告诉对方地址后,又冲进来。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担心地问,没有照顾过病人的经验,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严羽见他一会儿帮她掖棉被,一会儿又帮她调整枕头,仿彿她是个瘫痪的患者,失去行动能力。
她笑他傻气,可是,又怎能不被他感动。
“要不要喝水?”他拿着空杯子环顾房间,不知道水在哪里。“喂喂!你别起来,你只要告诉我在哪里。”
“冰箱旁边有矿泉水。”她指了指方向。
“好,你等等”
他倒了水,又扶她坐起来,将水杯凑到她唇边。“乖,喝水”
她知道拗不过他,只好听话将水喝完。
“躺好,等一下医生就来了。”他乍跪在床边,一手抚触她的额头,像是手一离开她就会烧得更厉害。
“眼睛闭上,别乱想,能睡就睡,我在这里陪你。”他拨开她额上的发,轻轻地哄着她。
严羽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只是微烫,没那么严重,可是,他的动作好轻柔,他的声音好好听,渐渐地,她觉得有些困了,虽然想撑开眼皮陪他说说话,却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严羽足足睡了十个钟头。
当她从昏睡中缓缓苏醒时,发现自己的手被牢牢地握住,蒙眬中记得有人曾唤醒她,喂她喝葯水,记得有人在耳边低声呢喃转过头,看见姜少成趴在床边,也睡着了。
刹那间,她百感交集,一颗心直直坠落,坠入他的掌心中。
没有女人能抵挡他的温柔,没有女人能不为这样一个体贴的男人动心,他身上集合了所有女人梦想中白马王子的一切条件。
他是怜悯她、是出自善良的本质?
他怎么可能真的喜欢她?就算此时真对她有那么一点感觉,这感觉又能延续多久?
她很害怕,不知道自己值不值得他这样待她,害怕再次交出自己的感情会不会再经历一次更撕裂的疼痛,她更害怕自己脆弱得错将感激当成爱情。
悄悄地吁一口气,现在的她最需要的是时间让自己回归平静,不是另一段恋情。
她晃晃手,企图摇醒姜少成,这样的姿势睡着很难受吧。
“你醒啦?”姜少成才睁开眼马上起身贴近试探她的额温。冒了点汗,温度恢复正常。
“正常了!”他终于松一口气,轻轻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亲匿地摩摩她的鼻子。“一整天没吃东西,饿了吧!我准备了好多菜,去洗个脸,快来吃饭。”
严羽苦笑,她想平静也得这个男人肯给,而他,大概是她认识的人里头最不按牌理出牌,最容易影响她情绪的人。
亲吻,可以这么随兴、这么不给人时间拒绝的吗?
“还愣在那里干么?要我抱你?”
“不用,我没那么虚弱”她连忙溜下床,真的是饿坏了。
从浴室出来,亮起曰光灯,严羽看见那张四方茶几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都傻了。“你还特地请人送过来?”
“本来我打算自己煮,不过你的厨房实在太阳春,像我这种大厨身手,巧夫难为无具之炊,只好叫外送。”
“噗”她掩嘴一笑。“那真抱歉了,害得你没办法大显身手。”
“喂、喂你好像不信喔!我小时候的梦想可是做大厨师,不然明天,明天下班到我家去,我做一顿全席的菜肴给你瞧瞧。”
“好、好,我信。”她想起昨晚他那个炽热的拥抱,心猛然一颤,敷衍过去。
“来,试试这丝瓜滑蛋。”他舀起一瓢翠绿带金黄的菜肴摆进她碗中。
“谢谢”菜还是热的,可想而知,她睡着的这段时间,他费了多少心思。
“以后,不准再跟我说谢谢。”他忽地板起脸孔。“我已经说过我喜欢你了,不是上司对部属的喜欢,是男人喜欢女人的那种喜欢,懂了吗?”
“哎”她停下咀嚼,差点噎住。这他怎么,怎么就直接说出来了?!
“不管你现在喜不喜欢我,要不要接受我的追求都没关系,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不可以突然辞职,不可以突然消失。”
“这明明是两件事”她心慌着,以玩笑掩饰激情。
“喔,我心算不好,”他也笑。“那不只两件事,还有我为你做的任何事全都因为我想要做,而且做得很开心,你不必感激更不必内疚,我们就维持之前的相处模式,顺其自然。”如果她还不能接受他,至少,不要逃避他。
她垂下脸,不知该怎么说,她怎能不感激,怎能不内疚现在的她,怎么还有勇气、还有自信接受他的感情。
“你知道我以前交过多少女朋友?”他突然问。
“不知道,不过我猜很多吧”做他的女朋友,很可怜,不知道何时会被换掉。
严羽这么想的时候,发觉自己其实很在意,只是以前从未细想过这些微妙的心理变化。
“是很多,多到我自己都数不清。”他坦白。“所以,我不是那种很执着,爱不到就翻脸无情、痛下杀手的男人,你放心。”
“喔”原来,他是要告诉她这个。
“朋友也好、情人也好,我对你的关心不会因为我们是什么关系而有所不同,即使你嫁了人,我喜欢就是喜欢,没在控制的。”
“恩”她忍不住笑,他这么说的确减轻了她的压力。
她喜欢他的直率与坦白,跟他的相处一直就是这么自然轻松,也许,这次她该试着不要“想太多”但愿一切真能顺其自然
“不过,我当然不希望你嫁人。”他补一句。
“暂时”她看向他。“暂时是绝对嫁不掉的。”
“那就好。”他微笑点头。“开动!”
严羽再次捧起碗,一颗心,被他的这番话填得满满的。
阴霾,在他灿烂的笑容下,仿彿真的过去了。
只是,失恋的痛可以这么快被抚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