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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搬进豪宅,很吓人的超级豪宅,有司机、管家、厨娘和园丁,房子大得惊人,就算小恩想在里面滑冰,也不会撞坏东西。
房子外头的庭院一样大得很呃,很壮观,一整排高耸乔木,几片灿烂花圃,水池、幽径、花房美国的家根本不能和这里相比。
怀疑对不?有这么大的房子,纬翔为什么要住进破旧公寓?
他说那里离学校近,上学方便,然而真正的原因是旧公寓是他的烟幕弹,他不想让父亲知道他的身价,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和暨通企业的关系,他想父亲主观认定自己是个单纯的穷学生。
纬翔甫进门,小恩就冲上前去,抱住他的腰。
他揉揉小恩的头发,首次,有人热情地欢迎他回家,很奇特的经验,那是从来没有过的家的感觉。
纬翔带来一个宠物箱,里面有只黄白相间的小蛇,他把宠物箱交到以珂手中,瞬地,她脸色惨白,双手抖不停。
“听说你想养蛇。”纬翔怀疑地看着以珂的表现,她快乐得发抖?
嗯她对快乐的表现似乎和常人不一样。
以珂瞄向小恩,小恩抛出抱歉的笑容,吐吐舌头,向纬翔招认自己假传圣旨。
“其实是我想养的啦!”
小恩接过饲养箱,才看一眼小蛇,就夸张尖叫:“好可爱哦!”宾果!这才是快乐的正确表现,纬翔捏捏小恩可爱的脸颊,看她迫不及待伸手进笼子,抓出小蛇,任它在身上四处游走,咯咯笑不停。
悄悄地,以珂退两步,退到纬翔身后,拉住他的衣摆,拿他充当人肉盾牌。
“你怕蛇?”纬翔问。
“姐怕所有的冷血动物。”小恩代替以珂回答。
“那你养蛇没关系吗?”他问小恩。
“我们又没住同一个房间,姐,我可以养蛇对不对?”小恩询问以珂的意见。
以珂勉强微笑,勉强点头,她愿意为了小恩的快乐勉强自己。
“太棒了,谢谢大哥,谢谢姐。”
话说完,她抱宠物箱跑回房间,她要和她的“新家人”建立交情。
“有你真好,小恩变得很活泼。”以珂松开他的衣角。
纬翔快宠坏小恩了,一天一个礼物,他似乎要把全世界都端到小恩面前才满足。
“我以为你和小恩一样,该喊我一声大哥。”伸手,他替她把长发塞进耳后,他喜欢看她扎长辫子的模样,喜欢她把小小的白皙脸庞统统露出来。
“严格来讲,我不是你的妹妹。”他的手带了电流,不小心触着,她的心带上负电荷。
她退、他进,他不想两人出现距离。再次伸过手,他把她的刘海拨开,干干净净的脸,像从天堂飞来的小天使。
“看来我们的想法不一样。”
“小恩才是你正牌的妹妹。”她不想当他的妹妹,从来都不想。
心脏随着他温柔的动作乱跳,绯红染上双颊。
“你不是小恩正牌的姐姐?”浓眉往上斜,他有点严肃的五官出现一抹兴味。
他问得以珂语顿。
“所以啰,正牌哥哥、正牌姐姐、正牌妹妹,我们是一家人,无庸置疑。”
纬翔很开心,他有了自己的家人,他不会让这里出现阴影,因“家”是由他一手成立。
“既然你当我们是家人,为什么这么多年,你没想过回去救我们?”终于,心头话问出口。
“你气我吗?”
他拉她坐到池塘边,以珂扯起草杆,撩拨水面,涟漪在水面上画圈圈,他则伸出食指,破坏了她的小圆线。
“不气。”大眼睛凝视他,笑容挂起。
“为什么不气?”
他贪看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灵灵地,像泡在一缸好酒里。
“我以为,你讨厌我和母亲,是我们的出现让继父性情大变。”
“你以为他是在你们出现之后,才学会殴打女人?”
他失笑,笨以珂!放弃破坏圈圈的乐趣,他把她揽进怀里,大手一拙,把她的头扣到自己的肩膀上。
“不是吗?”歪头,她问。
不是她和妈妈老做错事,才惹来继父的不平怨恨?
“当然不是,人类的性格不会因为某些人的存在而改变。很抱歉,我不知道你的母亲离开,不知道你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如果知道,我会早一点出现。”对于父亲,他采取逃避态度,不愿正视。
“不谈过去了好吗?眼前这种生活我很满意。”向前看,别频频回顾过去的不堪呀。
“下星期四,我陪你到新学校报到。”
纬翔拿到patrick从美国寄来的转学文件,以珂的成绩相当好,她和自己一样连跳好几级,他猜,她和自己的心思相当,都急着逃离父亲。
“我可以自己去。”她麻烦他,麻烦得太多了。
“不行。”他否定她的独立。
“为什么不行。”
“你是我的妹妹。”纬翔再说一次,他喜欢享受被家人需要的愉悦。
不管母亲在不在,家对他而言,一直是座无法挣脱的牢笼,但这个家不一样,虽然成员不多,但他在这里得到满满的归属感。
“以前,我不觉得你喜欢我这个妹妹。”她难得幽默。
错,他喜欢!只是父亲的故态复萌让他害怕。他害怕那种无能为力的感受,母亲在时,他维护不了母亲,同样地,他也维护不了另一对母女,这种害怕驱使他尽快逃离。
“我为青少年时的不良表现,对你说抱歉。”他也回给她幽默口吻。
以珂莞尔,不再坚持。他爱她当妹妹,就当妹妹吧,虽然她对这个角色不甚满意,但人不该太贪心,对不?
“基于身为哥哥的责任,我得告诫你几件事。”手背在后面,他摆出老学究姿态。
“告诫?听起来很可怕。”缩缩脖子,他当老学究,她就扮演小学生。
“再可怕都得听,谁叫你是我妹妹。第一,大学里有许多男的、女的同学,但医学院里大多是男同学。”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这个距离不远不近,正好适合彼此的身分。
“了解。”
“你毕竟年轻,我希望你以学业为重,不要太早交男朋友。”
他的要求有点怪,好听的说法是保护,不好听的说法是限制,没办法,谁让他身上有父亲的血液。
“要不要顺便规定我几点之前回家?”不介意,反正,她习惯逆来顺受。
她的话提醒他,过分要在标准值内。“几点到家无所谓,我只希望你抽时间,全家一起用晚餐。”
“抽时间?我有那么忙吗?”她怀疑。
几天下来,她清楚他的工作量大得惊人,他一面拿博士论文,一面工作赚钱,从管家口里,她知道,纬翔是间跨国公司的经营人,难怪他买得起豪宅,用得起满屋子下人。这样的大老板,居然担心她抽不出时间同进晚餐?
“医学院的功课不轻松,况且,大学生活多采多姿,以你的条件,肯定会吸引不少异性追求,你别把时间全贡献给男人。”他没听见自己口吻里的酸味,否则他会知道这个“哥哥”有多畸形。
“你想太多了。”
他一定不知道,在团体中,她习惯当隐性基因,不习惯引注意。
“这是身为哥哥都有的焦虑。”大手压上她的头,再两年,小恩身高会超过她,到时,家里的小矮人非她莫属。
“这么快就爱上哥哥的身分?”她挪揄他。
“是的。”
当然爱,当哥哥很好,回家有人热情迎接,餐桌上,有人聒聒噪噪说着所见所闻,一份小小的礼物,便赢得妹妹衷心感谢家人给的回韵,是再多的金钱都衡量不来的安慰。
“为了你的焦虑症,我会洁身自爱,不给男生机会。”
这么合作的“妹妹”来十个,都不嫌累。
纬翔从口袋掏出手机,交给以珂。
“我把我的手机号码输进去,有事打电话给我。我不给小恩办手机,因我看过报导,儿童打手机对脑部有坏影响。”
他直接从哥哥身分跳到父亲,开始注意儿童心理教育和身体发育。
“知道了。”
以珂开心地收下手机,他和她不会再失联,她和他有了更近一步的亲密关系。
“很好,走吧!”纬翔牵起她的手,往外走。
“去哪里?”收回自己的手,她站在原地问。
“买你的小宠物,我打算买一条小型狗。”他是公平的哥哥,不会独宠,小恩有宠物,以珂也该有。
“我已超过玩耍的年龄。”她缩回自己的手。
“有没有听过一个心理实验?”
停下脚步,他面对她,下意识地,纬翔将她的长发往后拨,他喜欢把她的五官全清清楚楚收进眼底。
“什么实验?”
她不介意他的动作,虽陌生,却教人期待心动。
“铁丝妈妈和毛巾妈妈的实验。”
“没听过。”
“等你和狗狗相处过后,我再告诉你这个实验。”
话说完,他勾起她的肩往外走。
院子里,他一手栽种的花草欣欣向荣,微风带着淡淡甜香,蝴蝶穿梭其间,对他而言,它不再只是一座建筑物,而是充满笑声幸福的乐园。
小恩的“金金”还是闯祸了。
小恩热爱让小蛇放风,偏偏小蛇金金有严重的感觉统合问题,每次被放风,就会忘记笼子在哪里,加上它细细扁扁的身体,随便一个小洞就能钻进去,于是,它搞失踪记,也就不足为奇。
幸好管家陈妈妈很厉害,常常能在最短时间里找到它,送它回小窝。
可是,这天金金运气不好,流年不顺。花了整个下午,陈妈妈、小夏、丽丽、园丁陈伯、司机王叔叔,把屋内屋外全翻遍了,都没找到它。
纬翔回家时,就看见小恩两颗红肿的大眼睛。
她奔进大哥怀里,哭得起劲。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过去尿尿一下下,出来就找不到它,它会不会跑出去?外面车子很多,说不定它会被车子压扁;外面的野狗饿很久,它会不会它变成野狗的烤山猪肉?糟糕,要是有人被毒蛇咬伤,赖到金金头上怎么办?它会被判无期徒刑”
她一面哭得淅沥哗啦,一面编故事,编得纬翔想笑又不敢露出牙齿。
“我想,如果只是一下下时间,它应该还没跑出大门。”
“我们找遍所有地方,床底下、沙发下、柜子里,到处都没看到它啊!会不会是大姐的小约?”
小约是纬翔买给以珂的约克夏,五个月大,对什么都感到好奇,把它关进笼子里,它就会发出无辜悲鸣,以珂舍不得它委屈,便由着小约在家里四处乱钻,反正它很聪明,一喊“小约”它会乖乖出现,和爱迷路的金金有着天地之别。
“小约有色盲,说不定它误以为金金是拐杖糖呜明天我要在小约的大便里才找得到金金啦!”
不行了,憋太久,纬翔的肚子涨气。
十一岁小孩那么有想像力,他该考虑栽培她成为编剧或小说家。
“小约还很小,大概没本事吞下金金。”他试着解释小约的善良。
“金金到底在哪里?”
“这样好不好?我让李叔叔开车,送你和陈妈妈去挑一条小蛇,如果你喜欢的话,再多买一只乌龟或蜥蜴,好不好?”
他没想过自己的加码行为很危险,以小恩爱放风的性格,她每丢掉一只宠物就可以买回两只,那么不到半年,他的家会被冷血动物占据。
“我陪小恩去。”小夏自告奋勇。
“我也去,可以帮忙提笼子。”丽丽也不落人后。
很好,原来宠小恩的不单是他,还有满屋子下人。
“好吧,大家都陪小恩去,吃吃饭、逛逛街,再买新宠物回家,好不好?”抱起小恩,他很乐意用钱驱逐小恩的悲伤。
就这样,金金暂且被忘在一边。
纬翔送走小恩和一群“家人”准备回房工作时,以珂回来,她很讶异除了纬翔没有其他人在。
纬翔告诉她原委后,以珂点点头,反正她有一堆吓死人的报告要做,小恩不在正好。
“饿吗?陈太太说冰箱有蛋糕,晚点,她会带吃的回来。”纬翔说。
“我先上楼洗澡。”今天上解剖课,身上的福马林味道让她不舒服。
“ok!”
他们一起上楼,在楼梯间挥手再见,纬翔走进书房,以珂望住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回房。
纬翔有个大书房,里面有完善的视讯及电脑设备,他常留在书房里工作到很晚,然后才回旧公寓休息。偶尔小恩缠着不让他走,纬翔就留下来,然后以珂会在隔天的早餐桌上见到他。
纬翔的精力似乎永远都用不完,他白天念博士班,也到公司上班,晚上还要回到这里和美国公司奋战,这么忙的男人,还有闲时间宠小妹,你说,他厉不厉害?
以珂拿浴巾进浴室洗澡。
淋着热水,以珂想,她没那么行,一个学位就叫她焦头烂额,学长还告诉她,眼前的忙碌只是小意思,等到了r1、r2,才会了解何谓生不如死。
松开辫子,她在莲蓬头下冲洗,大大的水柱按摩她每寸肌肤。笑笑,这是她一整天中最快乐的光阴,没有压力、没有负担,只需要沉淀心情。
饼去了,可怕的二十年过去,崭新的未来已开启。开启呵纬翔给了她希望与未来,开启她从未尝试过的幸福开怀,这样的男生,教人如何不爱?
爱上他,自然而然,只是她不晓得这份爱可不可以存在,但她是个保守而体贴的女孩,知道不该任由自己的感觉困扰别人。
他爱当哥哥,就当哥哥吧,不管怎样,彼此都因为对方存在而幸福,这就够了。
三十分钟后,她步出浴室,身体围着浴巾,双手拿条毛巾擦拭头发。
以珂一面在心底盘算要先做哪些报告与计画,一面打开衣柜,准备找出休闲服穿上。
把衣服放在床铺上,当她取下身上的浴巾时,她和一双美丽明眸相触,那个、那个那个金金蜷在她的枕头边啦!它躺在画满金黄色向日葵的床组上,一脸徜徉在花海的舒坦神情,是以为自己回到大自然吗?不是啦,它连梵谷的复制画都不算。
直觉地,她惊声尖叫。
像体操选手般,以珂身手矫健,一个后跃动作,她的背贴上冰凉墙壁,两颗大号眼珠,死盯小约的拐杖糖,喘气。
十秒钟后,或者更短的时间,纬翔冲进门。
他进来,自然引发以珂另一波尖叫,啊啊啊她、没、穿、衣、服
“别怕,我什么都没看见。”
第一句话,纬翔先忙着瞎掰和撇清。
没看见才有鬼,他又不叫李炳辉,不过这时候,他说他看见一个女鬼,以珂也会猛点头以示同意,反正,裸女除了尖叫,没有别的本领。
抓起浴巾,纬翔别开脸,一步步走回她身前,很温柔、很温柔地举高浴巾挡在两人中间。他不敢不温柔,深怕一个用力过猛,又惹来另一波尖叫,那是女性声带的特权,几个音波就让男人吓得连连倒退。
多一道屏障,会比较好吗?
应该是没有,她光滑细致的肩膀,软得让人想咬几门,她曲线优雅的两条腿仍在眼前,知不知道,通常这种状况会让男人喷鼻血,虽然他拼命告诫自己,对面美人是他的小妹妹,但不自主地,生理冲动跑在理智之前。
心脏狂跳,脸色潮红,某个不该坚强的地方,刚硬了起来。
那是反射动作?没错,就是反射动作!就像音乐家看见钢琴,没有背谱、没有存心,坐入位置,曲子自然而然成形。
知道吗?这是高等动物特有的反应,不须惊慌排斥,他唯一的错误,就是他的物种太高级。
弄懂了没?很好,现在,放松心情,吸气、吐气、吸气、吐气,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美女是臭皮囊,性冲动是、是是臭皮囊想破掉!
噢,越想越烂。
还是深呼吸、数羊好了,进入深沉睡眠状态,全身都会很“柔软”哈呼哈呼重复二十次,用人性克制情欲
果然,他的身体缓缓柔软,笑容柔软,眼光柔软,该柔软的部位全数柔软,包括他的手臂换句话说,毛巾也柔软得成不了两人当中的屏障
以珂很鸵鸟的背对纬翔,以为自己看不见纬翔,纬翔自然看不见她。
知否,美女的裸背一样令人充满遐想,照理他该合上嘴,拼命抑制往外奔窜的口水,但是他没有。
这回轮到他想尖叫,促使他尖叫的不是道德感,而是她背上纵横交错的旧伤疤。
天!那就是父亲的杰作,就是几年来,以珂代替母亲受的过?
懊死,该死,谁给他权力虐待小女生?她才二十岁,能犯下什么滔天大罪,值得他动用私刑?
难怪patrick看不下去,难怪他好几次打电话来台湾,要他尽快到美国处理。
“纬翔”
她等很久了,他都不说话,以珂背对他,有点心焦。
纬翔脸色凝重,愤怒压抑了他的欲望,抓起浴巾由后至前,将她的身子包裹起。
握住浴巾,以珂转身,看见纬翔脸上的愤怒。
他在生气,因为她的尖叫干扰他工作?会不会在一气之下,他买张飞机票,将她送回美国继父身旁?
忧心翻上眉梢,她小心翼翼解释自己的失控。
“金金躺、躺在我床上。”
吐气,勉强把她的伤痕甩出脑间,他转过视线,看见让小恩哭肿两颗大眼睛、让满屋子的佣人忙到没时间做晚餐的金金。
纬翔叹气,这下子害怕冷血动作的以珂,要习惯家里有三只冷血动物了。
走到床边,他抓起金金,用最快的速度把它带离以珂的房间。
门开、门关,以珂松气,冲到床边,用最快的速度拉下浴巾,换上休闲服。
想起刚刚,她不由自主地,脸红透。
他气坏了,她想,板住脸孔的他好吓人。
怎么办呢?要不要去敲纬翔的门,向他说自己好抱歉,保证不再有同样的情况发生;万一,他还是生气,她就向他承诺,会逼自己克服爬虫类恐惧症,会努力让自己爱上那只吓人的小金金
倘若承诺无效呢?他坚持要把她送回美国呢?
在她胡思乱想时,门二度被打开。
尚未想好如何道歉前,一句匪夷所思的话从纬翔嘴里吐出,她怔住。
他说:“把衣服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