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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手机响起,苏恋青就陷入一阵惊慌。
理论上,她可以选择关机,偏偏她又不敢
对!不敢。
因为,她怕“那个人”亲自找上门来。
恋青像防贼一样的守着手机,一旦电话响起,她就会马上接听,而且还是偷偷摸摸的进行。
晚餐时分,甫从国外出差回来的方俊桦和她一起吃饭,席间两人偶有交谈,但并不热络,不像是即将要步入礼堂的未婚夫妻。
“这几天还好吗?”方俊桦关心道。“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或是麻烦?”
闻言,恋青心头一悚,好像他知道了些什么,不由得一阵心虚。
“没没有啊!”她报以浅笑,以轻快的口吻粉饰太平。“我的生活一向很简单、很规律,怎么会有麻烦?”
方俊桦盯着她,似乎对她的说词有所质疑,但终究没有点破。“那就好。”停顿了下,他接续道:“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他的强调,让恋青心惊胆颤。“嗯。”她虚应着。
然而下一秒,置于身侧的精巧手机,跟她作对似的赫然响起,把她的魂吓掉一半。
手机萤幕显示着连日来都会出现的号码,教她提心吊胆、防不胜防的数字,宛若魔咒般纠缠着她,搞得她心神不宁。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希望自己是个聋子,这样她就有借口不接电话
电话持续响着,在静谧的饭厅里回荡,一声声都让她紧张的胃隐隐作痛。
“怎么不接?”方俊桦狐疑地问。
“嗯”她拖延着,故作无谓道:“难得我们一起吃饭,我不希望被打断,晚点我再回电就行了。”
“如果是不想接的电话,我可以帮你挡掉。”语毕,他伸手想拿手机。
恋青抢在他之前接起,杜绝他的触碰,抬眼看见他凝肃的表情,心里的不安越形扩大。
“我我离开一下。”她知道自己的行径太启人疑窦,伹此时她顾不了那么多。
万一被他晓得来电者的身分,势必又将掀起一波风暴,大家的心里都不好受。
看着她仓促离去的身影,方俊桦的脸色更为凝重。
从她神经质的表现看来,确实不太寻常,也增加了他回国后所听到的传闻的可能性
据说,她最近跟某个男人走得很近,经常出双入对的在某些高级餐厅或私人派对,看起来关系相当亲密。
婚礼在即,他岂能容忍被将要成为他妻子的女人背叛?!
他爱她,所以更无法忍受她的不贞,短期内再观察一阵子,俏若谣言不断,甚或他握有实质的证据,他将会取消婚礼,并决定抽资,退出和她父亲合作的工程。
毕竟,是她有愧于他在先,届时就别怪他失信。
等了五分钟仍没等到她回座,方俊桦也丧失了吃饭的心情,迳自离开苏家。
恋青回到卧室,将房门锁住,才赶紧回电,响了十几声,对方才接通。
“有事吗?”她压低音量,没好气的问。
“为什么不接电话?”彼端,传来玄曜风低沉不悦的质问。
她很生气
气他的霸道、气他暧昧不明的种种行为、言语,气他打乱了她的生活,气他总是可以轻易干扰她的心、影响她的思绪。
但她更气自己。
明明晓得他已不同于当年那般朴实敦厚,变得蛮横无理,明明清楚他接近她的动机不良,偏偏她还是如同飞蛾扑火般,陷在他的男性魅力之中,无法自拔。
越是想抵抗,她反而越是认清对他的感情。
原以为他的转变会让她对他产生厌恶、继而死心,实际上,却完全不如她的预期甚至超乎她的想像。
理智的缰绳,勒不住脱缰野马般奔腾的情感。
他不经意的温柔眸光与深情凝视,则是害她沦陷的罪魁祸首。因为那诱使她耽溺于过去的甜蜜回忆中,深深的被迷惑。
她或许更讨厌爱着他的自己也说不定
“到底有什么事?”她用更冷淡的语气反问,掩饰急促的心跳。
玄曜风沉吟了下,回答她的问题。“我要见你。”
如同君王般高高在上、不容置疑的命令,显示他们之间不平等的地位。
“我在跟我未婚夫吃饭。”恋青赌气的回绝。“不会去见你。”
她一再自我告诫,必须想办法断绝继续相他来往,她不希望再看见他和她父亲对峙的戏码。
他已经不爱她了,她不会傻得以为他会为了她做任何退让。
一个是她父亲、一个是她爱的男人,她不愿看任何一方受到伤害。
饼去的错误已然造成,只求不要再引发令人遗憾、后侮的事。
“是吗?”玄曜风不怒反笑。“那只好换我去见你。”
未婚夫三个字听起来太过刺耳,让他的语气显得淡漠刻薄。
“不!”恋青慌乱地低喊。“你你不可以过来。”话才说出口,她就后侮了。
这段时间下来,她很清楚她的无措与惊惶,反倒给他无限的乐趣。
但她不确定,他对她的反感与恶意找麻烦的行为,除了源自于他对她父亲的不谅解,是否对她当年的不辞而别耿耿于怀?
与他的每次交集,让她最害怕却也最期待,好几次,她都想对他解释当年的情况,话到了嘴边,看见他冰漠的黑眸时,又心寒的吞回肚子里。
“苏恋青,别把我的话当耳边风。”玄曜风平缓的口吻饱含警告意味。“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她深吸一口气,心头纷乱不已。“为什么”
她大可不必理会他的威胁,只不过依他目前的行事作风,一旦让他找到家里来,绝对会掀起一阵风暴,弄得大家心里部不好过。
“痛苦吗?”他冷冷地问。
她闭上眼,无奈的轻喟,答案早已不言而喻,他幸灾乐祸的态度,让她的心口拧得发疼。
玄曜风嗤笑一声,等着她最后的屈服。
恋青紧握着手机,陷入天人交战。“我”
“我看,还是我去找你吧。”玄曜风失去耐性,故意刺激她。
她不怀疑他会说到做到,毕竟,现在的他以折磨她为乐,将她逼至绝境、让她为难的事,他不会手下留情。
咽下喉头的硬块,恋青做出答覆,尽量不让声音泄露出她有多痛苦。“见面地点呢?”
玄曜风在电话彼端撇嘴冷嗤。“既然结果都是一样,一开始又何必浪费彼此的时间!”
她沉默,任凭痛楚扩散蔓延。
他告诉她碰面的地点后,便结束通话。
恋青呆坐在床沿好一会儿,才收起悲伤的情绪,一边梳洗一边想着外出的借口,尤其是她未婚夫那关
思及方俊桦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她就感到不安。
慢吞吞的下楼,桂嫂告知她方俊桦已气冲冲离开的事,恋青的罪恶感仅维持了几秒钟,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莫名的轻松。
如此一来,她便省去了找理由搪塞的麻烦。
“我出门一下,很快就回来。”她丢下话,也不等桂嫂的反应,马上冲出门。
多迟疑一秒,她脱身的困难度就增添一分。
别嫂并未出声制止,只是目送她飞也似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那双内敛睿智的眼眸透着了然。
从小看着她长大,桂嫂由衷地期望心地善良的小姐能获得真爱,不要被她专制好胜的父亲局限了她的未来,扼杀掉她真正的幸福。
宁可看着她在爱情路上跌撞迂回,慢慢抵达终点,也不愿她被锁在没有爱情的婚姻牢笼中,逐渐干枯凋萎。
小姐,加油桂嫂在心里应援着。
恋青依约赶到目的地,已是四、五十分钟之后的事,地点是一家高级俱乐部的宴会厅。
布置的美仑美奂的会场,宾客们衣着时髦光鲜,宛如一场大型时装表演。
她站在接近入口的角落,搜寻着玄曜风的身影,花了一点时间,却始终没见着他。
正当她认为自己可能被他耍了,打算调头离开之际,听见他独特的嗓音传进耳里,攫获她的注意。
恋青回身,循着音源望去,看到他搂着一名长相身材皆十分出色的美丽女子,附在对方的耳畔低语,女子则被他逗得笑靥如花,两人俨然一对亲密爱侣的样子。
瞬间,恋青的心口狠狠地抽痛了下。
如果她想保留最后一丝自尊,就应该马上转身,潇洒的一走了之。
奈何,双脚无法配合意识,像生根般钉在原地,任由一幕幕刺目的画面映入眼帘,湿了眼眶。
这不是她第一次目睹他相其他女人在一起,和他传出八卦的女子类型都不尽相同,有的气质高雅、有的美艳火辣,共通点是他身旁的女人,全是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的美女。
他的花边绯闻、风流艳史,是八卦衷漂杂志的最爱,他本身的话题性,绝不亚于当红明星。
“你来了。”玄曜风终于发现她的存在,冷淡的觑了她一眼,在看见她泛红的双眼时,胸口掠过一阵报复的畅意。
他轻扬嘴角,俊脸上尽是嘲弄。
“曜风,你朋友吗?”美女偎在他怀里,风情万种,连嗓音都娇滴滴的,酥人筋骨。
“朋友?”玄曜风嗤笑。“她不够格。”
只要逮到伤害她、羞辱她的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
他的话像利箭,直射它的心窝,让恋青痛得无法呼吸。
这是她自找的
美女偏着头,绝艳的脸庞满是困惑,却聪明的没再多嘴。
“找我过来有事吗?”恋青垂下颈子,不去看他如刀锋般充满憎恶的利眸。
“没事不能找你?”玄曜风不以为然地反讥。
他就是想看她各种负面的表情,把当初他所受的委屈与辱骂,连本带利如数奉还。
恋青默默承受着,没有搭腔。
激怒她是他的目的,无论她选择顺从或是反抗,都同样惹他不快,那她何必多费唇舌,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玄曜风睨着她沉默的侧颜,胸口微闷。
“may,麻烦你带她去换件衣服。”他交代身旁的女伴。
“嗯。”唤作may的美女欣然颔首,似乎十分乐意为他做事。“小姐,请跟我来。”
靶受到他打量的目光,恋青不禁乱了呼吸。“没事的话我要走了。”
谤据这段时日与他相处的经验,每当他用那高深莫测的眼神看她,势必没有好事。
玄曜风不假思索的擒住她的细腕,牵制她的行动,手劲并不轻。
恋青吃痛的紧皱着眉、咬着唇,一脸倔强。皮肉之痛,怎么也比不上内心煎熬与精神上的折腾来的令她难受。
睨着她哀伤的娇颜,玄曜风的胸口微闷。
“当然有事。”他冷淡的说。
“什么事需要换衣服?”恋青不肯妥协,甚至排拒。“我不是你的玩偶。”虽然她很没志气的想见他,但不表示得完全试曝于他。
玄曜风沉下眸,脸部线条有片刻紧绷,随后咧嘴笑了,笑的不怀好意。“否则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让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的话很冷酷,却也是实情,恋青竟悲哀的无法替自己辩驳。
她只是还爱着他,如此而已
这句话,她想,一辈子都只能藏在心底深处,成为讳莫如深的秘密,再也不能提及。
有时候,她看他的眼神,让他几乎以为她还爱着他,还是当年令他怜爱、疼惜的苏恋青,那个他挚爱的女人。
但怎么可能?
是她背叛在先、现在又将和别的男人结婚,怎么可能还爱他?玄曜风否决掉可笑的臆测,俊颜更形冰漠。
“快一点,我没有太多耐性。”他把她推给may,催促着。“尤其是对你。”末了,他又残忍的补上一句。
may观察着他们之间的互动,确定他们关系非比寻常。
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处心积虑,不管是以找碴或者呵护备至的方式,都只代表了他对那个女人有意思!
而他极端的、带刺的言行,就像个得不到心仪女孩欢心的毛头小子,试图以反叛的手法吸引对方注意,进而强烈感受到他存在、对他另眼相待
may忍不住莞尔
示爱的方法何其多,偏偏这聪明的男人却选择了最笨拙、最没成效,甚至还可能两败俱伤的那种。
“小姐,跟我来吧!”may拉着恋青的手,将她带离。
她一不在,玄曜风突然对周遭的一切感到索然无味。
外型出众的他纵使独站在一隅,依然引来许多贪恋的爱慕眼光和注视,有几个比较大胆的女星前来搭讪,却全在他凛冽的眼神下止步。
他向侍者要了一杯红酒,啜尝着带点酸苦的醇厚滋味
再不用多久,他的计画就要成功了,苏家父女就要尝到苦果。
他要他们身败名裂,也要让他们明白,就算不是出身豪门、没有显赫的背景当靠山,也可以凭一己之力爬上颠峰,而非一辈子都出不了头!
他也会证明,太轻敌的后果,最后将会一败涂地。
半小时后
玄曜风盯着眼前穿着暴露的小女人,俊逸的面孔闪过一抹愠色,不过,很快地被冷漠取代。
“我的眼光不错吧?!”may邀功似的对他嫣然一笑。
玄曜风瞟了她一眼,极力忽略心头流窜的怒气。
“她的身材真好!”may无视他的臭脸,继续解释着。“胸是胸、腰是腰,腿匀称修长,皮肤好像可以掐出水来呢!”
恋青遮掩着小礼服过于曝露的前襟,别扭不已。
从小到大,她出席过的晚会、派对已数不清,却从未曾穿过这么“前卫”、“养眼”的服装
这件礼服美则美矣,却已远远超越她能接受的限度。
然而,may不断说服她,说是想做个测试,至于想测试什么,并没有明确的告诉她。
在may再三的央求下,向来心软的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接触过后,她发现,may是个热情开朗的美女,和她所预想的骄矜傲慢不同。但她并没过问may与玄曜风两人之间的关系。
不是不在乎,而是太介怀而害怕知道真相,宁可当只逃避现实的鸵鸟。
恋青可以感觉他的视线,不过她没勇气抬头,深怕看见他眼中的嘲弄相鄙视。
“对了,刚才邱董跟钟诃,都追着我问她的身分呢。”may故意大声说,唯恐天下不乱。“更别说有多少色眯眯的眼睛”
她接下来的话,在玄曜风的瞪视下骤然终止,气氛陷入短暂僵凝。
忽地,一名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子,笑呵呵的靠了过来。“小老弟,原来你把美女藏到这来了。”他盯着恋青露出大片雪白肌肤的胸口,眼睛发直。
“邱董有兴趣?”玄曜风明知故问。
“当然。”邱董大笑,酒气冲天,伸手企图牵起恋青的手。“让美女陪我跳一支舞”
恋青蹙起眉,急忙往后退,闪躲他的触碰。
她排斥的举动,给了玄曜风唱反调的空间,她越不喜欢,他就越要她做。“有何不可?”
他扣住她的手,把她往大肚男的怀里推。
恋青脸色发白,掩不住受伤的神情。
接收到她充满指控的不驯眼神,玄曜风有些恍神。
“放开我!”恋青挣扎着,屈辱的泪水自眼角滑落。
邱董被她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松手放开她。
恋青紧抿着唇,头也不回的朝出口狂奔。
不爱了
她不想爱着一个没有心的男人。
她失神的跑着,泪水在脸上奔流。
玄曜风人高腿长,没一下子就追上她,当他会意过来,才惊觉自己根本是不假思索的随后追出来。
“放开我!”恋青失控的吼着,不愿再多看一眼伤透她的男人。“我不会再受你摆布不会再跟你见面”
听到她断然的宣告,玄曜风突然无比愤怒与烦躁,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感压着胸口,让他皱紧眉头,呼吸显得急促。
恋青拼命想挣脱他的大掌,却反被他握得更牢。
“放”
她怒喊,话未竟,她的唇就被他密密实实的吻住,恋青错愕的睁大蓄泪的眼,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只有他的气息灌进她的口鼻,淹没她的理智。
玄曜风贪婪的吸吮着她的玫瑰唇瓣。
他的吻太强势、太火辣,恋青感到晕眩瘫软,仿佛随时会在他的激吻中窒息。
虽然决意斩断与他的牵绊,但她终究敌不过内心的渴望,忘情的回应他,此刻狂烈的心为他而跳动。
玄跃风离开她柔软的芳唇,继而沿着优美的颈项、性感的锁骨落下绵密的吻。
“唔”恋青不由得浑身轻颤,用着微薄的力道推拒着。“不要这样”她没忘记自己已有婚约在身,但逐渐被他挑起的火热,正灼烧着她的身体。
两人在会场外无人的角落,吻得天昏地暗、肢体接触的画面,被埋伏在附近的狗仔队欣喜的拍摄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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