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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为了防止被飞虫什么的小动物乱入,这通道故意设计的弯弯折折,完全没有规律可言。
孔哲用星之力制造出来的植物也不是可以无限伸展的,如果距离他本人过远就会失去与植株的联系。
跟着胖子的气泡,一直在黑暗的通道中穿行了将近十分钟,就在孔哲即将坚持不住的时候,他终于感觉到前方一丝光亮传来。
“可算到头了!”
孔哲精神一振,急忙催动着枝条往那光亮处延伸。
然而去到跟前才发现,这里并不是管道的尽头,只是在管道上有一处微小的破损,所以外界的光亮才能透露进来。
不过既然已经有了亮光,那说明肯定也离尽头不远了。
孔哲控制着枝条从这个洞口探出一截,枝条顶端的嫩芽快速生长,展开,从中露出一只眼球,滴溜溜的转动,打量着四周,将它所看到的场面传回孔哲脑海中。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空旷的山洞,墙壁上十几根火把将幽深的山洞照亮。此刻在这山洞里有四五十只兔人,除了山洞口几只放哨的兔人外,其余兔人则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孔哲一眼就注意到墙边堆放的那几十个铁桶,里面装着满满的白色和黑色果实。
除此之外,在整个空穴的中央有一个老年兔人格外显眼。
这兔人留着长长的胡须,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法师袍,手里拎着一根法杖,在它面前竖起了一口大锅,熊熊的火焰燃烧着,将大锅里的褐绿色液体煮沸,不时咕嘟嘟得往外冒着气泡。
这兔人嘴里吟唱着奇怪的句子,围绕着大锅不断的跳来跳去。
在大锅的两边安放有扶梯,十几名兔人兔女分别在两边排起队伍。
随着老兔人每一次挥动法杖,就会有一名兔人或兔女脱去衣物,露出全身白色的毛皮,沿着扶梯爬到大锅顶端,然后毫无畏惧之色的跳下去。
虽然不知道那锅里的液体是什么,但光看那不断冒泡的样子就知道温度堪比油锅,孔哲光看着有些头皮发麻,但那些兔人跳进去后,不止不会有任何惨叫,反而还会露出解脱似的表情。
然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真正让孔哲瞪大了眼睛的是,那些兔人跳入锅里之后,大概过个十几秒,就会从大锅下面的小口中吐出几枚果实来,分别落入下方的两个铁桶中。兔人掉落的是黑色果实,兔女掉落白色果实。
孔哲顿时感觉有些反胃,敢情他们吃的果实都是用这些兔人的血肉生产的!
不过随即他又意识到一个问题,照兔人的这种死法,这岛上的兔人不早该死绝了吗?怎么会还有这么多?
孔哲的疑惑很快就在这座山洞中找到了答案。在山洞的西南角落里有一片专门开垦出的菜地。里面种植着满满的萝卜。
或者……也不能说是萝卜,除了顶端那一簇白色枝叶外,萝卜从土地中露出的部分堪比篮球大小,他可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萝卜。
这些萝卜生长的速度飞快,孔哲就亲眼看着一株小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短短半分钟内就变成了正常的植株大小,以这速度恐怕一晚上就可以直接收获了。
菜地的周围也有几名兔人在巡视着,等看到那些萝卜彻底长成后,便扒开周围的土层将萝卜拔出。
这萝卜埋在土下的部分比看上去要多得多,以兔人的肌肉力量都需要两个兔人合力才能拔出。
然后,它们拔出来的并不是萝卜,不,应该说外形看着像萝卜,但这根长达一米五左右的萝卜一接触空气便开始快速变化,身上长出手脚,脸上演化出口鼻,顶端的一簇白色叶子,也跳动着分开,变为两只长长的兔儿。
短短十几秒的时间,这萝卜就彻底演变为一个拥有着精壮肌肉的兔人。兔人出现后,抖落掉毛皮上沾着的泥土,然后走到大锅前,捡起刚刚跳入大锅的兔人丢下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这下彻底变为一直崭新的兔人。
孔哲凝重的看着这一幕,这些兔人好像刚刚出生就拥有足够的知识,或者说记忆,穿上衣服后紧跟着就投入了工作中,言行举止没有任何生涩感。
难怪这两天下来他都没见过兔人吃东西,看来这些兔人的寿命不怎么长,由种植萝卜长成兔人,兔人外出工作,可能仅仅几天,甚至只工作一个白天,这些兔人就已经老化,然后跳入锅中变为能让人做梦的果实,新出生的兔人紧跟着又接替老兔人的工作,一来一去形成一个完整的循环,恰好让兔人的数量保持一个平衡。
孔哲控制着枝条缩回通道中,兔人的生存方式他已经看清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那些梦境气泡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兔人的出生到死亡的确是个精确的循环,而且精确地有些过头了,简直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着一样。
这整个循环对于兔人这个种族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至少在孔哲现在得到的情报中,兔人只是不断的出生,工作然后死亡,它们甚至连食物都不会消耗,做的那些工作好像也对它们本身没有任何好处,这明显说不通,任何一个种族都不可能甘心整个生命都变成工作的傀儡。它们必然是在这个循环中得到了什么。
而要说起它们工作所创造的产物,那毫无疑问就是由人类做梦所产生的气泡了。
起初孔哲以为是这些兔人要靠气泡来存活,但现在看来明显不是,它们连吃东西都不需要,那么,这些气泡最后到底去了哪里?
管道之中,一团一团的白色气泡涌入,生产的速度似乎比刚才更加强烈了些,孔哲控制枝条跟随着气泡的运动轨迹行动着。这次的路程很短,仅仅十几米的距离,又连续拐了两个弯后,孔哲终于看见了洞口。
这次是真正的洞口。
枝条悄悄从洞口探出头来,眼珠子快速转动着,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应该还是属于刚刚那个山洞,只不过因为位于一个隐蔽的角落所以孔哲刚才没发现这里。
在管道口的对面,还有着一条管道,两个管道中间被一面铁丝网隔开。
从对面的管道口中,不断涌出的是一团团的黑色气泡。
两边的气泡不断聚集在管道口,直到数量积攒到一定程度,拥有了足够的浮力,两边便分别有一团气泡向上飞去,穿过铁丝网,汇合在一面光滑的石壁前。
黑白两色的气泡逐渐融合成一大团灰色气泡,孔哲刚想控制植物上前看个清楚时,那石质的墙壁上却忽然张开一张大嘴,一口将面前的气泡吞了下去。
“什么东西?”
孔哲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往近处凑了凑。随着另一团灰色气泡成型,山壁再次张开大嘴将气泡吃了下去。
这次孔哲可以确定了,他没看错,真的是吃了下去。那山壁就像是一张人脸一样,吃下去泡后还在做着咀嚼和吞咽的动作。
“这……这石头居然是活的?”
孔哲惊讶了,他分明没有从这些岩石上感觉到任何生命的气息,然而眼前的山壁的确是在做着生灵才能做出的动作。
到底是怎么回事?
“咦?”
这时苏珊娜的声音传来,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疑惑。
孔哲一愣,苏珊娜寄宿在他意识里,可以通过他的精神看到他所看到的东西。
孔哲知道苏珊娜见识比他多得多,急忙问道:“怎么?你认识吗?这是什么?”
“不,倒也不是认识……呵呵,原来是这样……有意思!”
苏珊娜喃喃着,似乎想通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
看孔哲仍旧是一脸懵逼的表情,苏珊娜解释道:“这世上以梦为食的东西可不多见,梦境这东西看似虚无缥缈,却包含有生灵最本源的祈愿和意念,这种精神层次上的能量确实可以当做食物,然而却绝对不好消化,弄不好就会反噬自身,更何况这吃掉的还都是人类两种最极端的梦境。在我所知道的生物中,只有一种可以做到眼前的事情。”
“什么生物?”
“食梦貘!”
苏珊娜吐出一个不算陌生的词。
孔哲愣了愣,食梦貘的话,他倒是在一些古代神话传说里听过这个名字。但……那是地球上的传说吧,和苏珊娜说的是一种东西吗?
似乎是感应到他心里的疑惑,苏珊娜笑了笑:“不是你们地球上的那种,我说的食梦貘是指魔兽大陆上的一种上古神兽,上万年前就已经存在了……不过既然魔兽大陆和地球之间有着一些联系,说不定你们地球上的传说就是魔兽大陆演变来的也说不定。”
苏珊娜摇了摇头,语气变得凝重了些:“总之,现在的情况恐怕只有这一种解释了,而如果眼前这真的是个食梦貘的话,那你可要小心了,这种生物很可怕,即使幼年期的食梦貘也有着超越传说英雄的实力,更不用说成年体,它对你随便吹口气都能让你永生永世沉浸在睡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