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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我身子扳正,用纤细的手指托起我的下巴,看到我泪水斑驳的小脸儿,不禁蘧起了眉头,用手攥起袖子,为我轻轻擦拭着脸颊“三爷如何会不理小六儿呢,你是三爷的唯一,失了你,三爷一切全无。”
一席话说得我眼泪更是‘哗哗’直流,控制不住地咧着嘴。
“小六儿这般,让三爷瞧得心疼。”似是难以忍受,他将我身子圈抱得更是紧了几分。
半晌,待我抽噎声渐渐弱小,他拉开我的身子,轻声问道“可还用了早膳?”
我吸着鼻子,红着眼晕,摇了下头。
他抬起了手臂,用纤细而柔滑的手指轻触着我的脸颊,眉头轻锁“莫让大家久等了,还是先去随太皇太后逛逛园子!”
“恩!”我点了下头。仅是一想道三爷还是三爷,他会陪伴在我身侧,这亦是很知足。现下的我,仿佛回到了最初时的我,给予一个微笑,给予一声问候,已很是满足,其他不再奢求。
御花园内,现下幽静异常,如茵的绿草儿,碧绿的竹林,还有远处那姹紫嫣红的花儿,一片鹅黄,一片粉绿。两边的湖水如刚擦过的镜子般,在阳光的照射下明亮耀眼,湖面上不时地划过嬉戏的雁儿,荡起阵阵涟漪。
“前面有个亭子,太皇太后歇息会儿吧!”老太监在一旁躬身建议道。
太皇太后瞥了一眼他“哀家身子骨儿没这么脆弱。”语气中自是带着一丝无奈“若是果真关心哀家,就好好地陪哀家走这一圈儿。”
“是!”老太监识趣地退下。
“老祖宗,快看快看,是鱼儿!”粉蝶公主像是兴奋的孩子,跳个不停,脸上笑容灿烂不已。
“这孩子呵呵,”太皇太后甩了下绢子,扭头向一旁的儿媳妇们说道“实是未长大啊。”
“这该说是老祖宗的福气,粉蝶公主长相俏丽,性格又活泼,前几日还听皇上提起呢,似是那藩国王子看上了粉蝶公主的画像,正有意向与咱琰立国相联合。”一旁的节度使史大人说道。
“哦?”太皇太后扬起了眉宇,眼神向后一瞥“轩儿,当真有此事?”
站在与我有一臂之远的三爷听后轻笑“儿臣今儿个才知晓,此事一直交予大司马办置。”
“如此说来,是皇上与大司马李照彬私定之事?”太皇太后语气中多了一抹威严。
“老祖宗,儿臣不依了嘛。”粉蝶嘟着嘴,奔了过来,搂抱着太皇太后的身子“儿臣不依!”
“好了好了,”太皇太后看到粉蝶红了的眼圈,心下一软“哀家会替你做主。”
粉蝶急色稍有缓和,不顾众人故意嘲笑表情,她眼眸抬起“倘若三皇兄不纳妃,儿臣就不嫁人。”
“这”太皇太后吃惊地瞪大了眼。
“呵呵,这般一闹个儿,好似整个事情缘由皆是在摄政王身上了。”玉淑妃故意打趣道。
“可不是?”嘉仪王借题发挥“素来粉蝶就喜三皇兄,甚少与我们亲近,只怕现下一切举动皆是以三皇兄为例,你的一言一行,皆是影响着她。”
“听了这般话,哀家倒是要认真考虑个一番了。”太皇太后笑道“轩儿已是快二十有三了吧?眼下看你四弟,亦是纳了侧室,就连老七,不过十四,明年儿亦是要纳妃,再看你大皇兄,虽是不务正业,然,却忘不了传宗接代,妻妾成群,皇上亦早已过了十二。古人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即是其一!若是你父皇在天之灵,必是会期望于你能纳妃,走上正路。”
赫连翰轩抿嘴而笑,一如往常,看不出情绪的丝毫变化“儿臣谨遵教诲。然”他凤眸微眯“此时还不是时候。”
“这话当怎讲?”太皇太后皱起了眉宇。
“皇上还年幼,难以撑起全局,若是儿臣现下就袖手不管,只顾自己儿女私情,只怕会造成难以想象之后果!”
“对对对,”一旁的粉蝶不停地点着头赞同道“母后,儿臣以为该是以大局为重,现下还不是时侯。”
“那你这婚事”
未待太皇太后说完,站在她旁侧的刘大人笑道“臣以为,粉蝶公主的婚事可以再拖延拖延,毕竟她年纪亦是不大,而那藩国王子亦是未亲自来访,待他们来之后,有再提过此事,再说无妨!”
“恩!”太皇太后慎重的点了点头“还是刘大人想得周到。”甩了下帕子“罢了,哀家竟是瞎操心,皆说了,今儿个不提政事,只管逛园子。”
“呵呵,太皇太后若是不嫌,让老奴来领路!”老太监谄媚的说道。
“好!”太皇太后提着嗓门儿大喊道,紧接着放声大笑“还是小李子懂哀家心。”
说着,众人又是提脚向前迈去,太皇太后身侧跟着李公公、粉蝶公主,后面则是众王爷们,中间扯着各个王妃,她们皆是打扮艳丽,煞是惹眼。最后面的则是我,小莲步跟随着。到一处亭子歇会儿,直近了日中,太皇太后方才尽兴回宫,其他人亦是纷纷招呼散去。
我慢吞吞地挪动着脚步,不时地还回瞥向后方。不知三爷去了哪里,待我们众人要散去之时,三爷早已没有了踪影。后听那太监说道,似是摄政王有事,不得不抽身先行离去,太皇太后念他现下劳务繁重,亦不好怪罪。
可,可我还未与三爷说够呢?这几个月来的思念之苦,以及所有的委屈,对皇上的不满,一切的一切皆是埋藏在心头。掐指一算,我们在亭间竟只是说了不到五句。我心中不禁有些懊恼,为何自己要将时辰浪费在哭泣中,为何不多多与三爷相谈间。
我噘嘴轻声嘟哝着“果真是笨蛋!笨蛋”不时地还伸出手来捶打着自己的脑门儿。
“再这般的打下去,只怕不是笨蛋亦是会变成笨蛋!”
亲切、熟悉得几乎不敢让自己置信,我身子变得僵硬,慢慢地转了过来,抬起眼眸,看到赫连翰轩正扬着一抹淡笑俯视着我的脸颊“三三爷?”
他依然穿着一袭黄色锦衣,用手比了个‘嘘’的手势,碰巧此时从远处奔来了一辆车辇,黄色的盖顶,四角挂着穗子,上面系着玉佩,每一个玉佩上皆是刻有‘赫连’字样。仅是一眼,我便是即知,那是三爷的专属车辇。多少年来,我每日皆是在门口处盼望着能见到它,看着三爷优雅的身子从上面迈下,然后将我拥抱在怀中,是那般的幸福,那般的美丽。然这些皆已是成为了‘曾经’!
似是从我有些湿润的眼眸中看出了端倪,三爷未再多置言语,从后面将我身子一搂,掀起了帘子,进入了车辇内,顿时一股暖气袭来,熟悉的香气扑鼻。
我双腿蜷起,脊背紧靠着三爷的胸前,鼻尖不断地飘来他身子专有的馨香,就像是曾经的每日每夜般,此时此际,我的脑海中皆是从前的画面,就好像是人生到了尽头,只剩下一些个回忆。
“往后不许再这般虐待自己的身子!”他话语中带着一抹严厉,好看的凤眸微眯。
“哦。”我点了下头,用手摸了下已经微红的脑门儿。
似是看到我的动作,即刻明了我未能理解他的话语,三爷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顺手从身后拿起了早已准备好的油纸包“先点补点儿。”
顿时,一股熟悉的香气扑来,我惊喜的打开了纸包“核桃酥!”肚子一下子‘咕咕’叫了起来,还未待我再深嗅,拿起一块儿,即是塞入了嘴中,转眼,半口即是下了肚。
“慢着点儿吃!”三爷蘧眉望着我的狼吞虎咽吃相,不禁有些好笑,拿出了绢子,替我擦拭着不时掉在胸前衣裳上的渣滓“没有人和你抢,慢着点儿。”
外面的小德子听到了我们的对话,适时的掀起了帘子“爷,水!”
赫连翰轩瞥了一眼,将水壶接了过来,望着我的吃相,再次发笑不已“来,喝点水。”
我扭头傻傻的笑了笑“好”整个食物将嘴的空间塞得满满地,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哎?这不是摄政王的车辇吗?”
车外突然传来的问侯,不由得让我身子一颤。
糟糕,这样会不会给三爷带来麻烦?毕竟现下我已是皇上身边的人,纵然是与三爷有过亲戚关系,但,现下一旦涉及朝政方面,总是会招惹来闲言碎语,就像是我与皇上。一想到此,我赶紧地瞥看向后方的三爷。
他不动声色,仅是淡淡的回以一笑,以示我镇静。
“奴才叩见丘翼王!”小德子下了车辇,跪倒在地拜道。
丘翼王,即是赫连琰的生父,亦是三爷的大皇兄,曾有过短暂的皇帝享受,然,却荒淫不务正业,成日里不学无术,以至让众朝臣弹劫罢黜。皇上念及亲情,将他封为了丘翼王,虽名儿是好听,但却无实权。
三爷将我身子扶正,自己绕身走上前端,未下马车,将头探出,故意掀起了一半帘子,正好将我身子挡住“丘翼王怎地这般晚才去?”
“呵呵,还不是那孩子昨夜哭来哭去的,吵得我不得安宁,根本难以歇息,一早儿天亮才入睡。”
“丘翼王一袭话倒是提醒了本王,恭喜丘翼王喜得三女,回去后,本王会叫人送去厚礼。”
“不敢不敢。抓阄时,我定会好好款待各位亲王们一番的,让你们亦是乐活乐活。”
“咳赅咳!”突然,赫连翰轩大声咳嗽了几下。
“哟,摄政王这是怎地了?”
“可能是今儿个天凉,身子抵不住,恐是要闹个风寒了。”
“若是这般,那还是早早离去吧,赶紧地宣太医,断不要耽搁了。”
“恩!丘翼王亦是。”说着,三爷将手耷拉下,抽回了身子“小德子,向西门行驶。”
“是!”马车‘噶哟噶哟’,待确保已是安全之后,我赶紧地将手中剩下的半个酥点一口塞入了嘴中“三三爷,小六儿就在这儿下吧。”呜呜嚷嚷地,我连比划带含糊的话语,身子一点点地向车口爬去。虽是有不舍,可比起三爷的安全,还有朝廷的那些势力来,我必须要做出正确的抉择,不能害了三爷,千万不能。
眼见着我的手就要碰上了帘子。
“回来!”一声厉喝,登时让我身子一抖。简直不敢置信,三爷从未待我有过这般命令语气。
似是看我未有动静,他轻微的嘘叹了口气,语调稍有和缓“回来这里!”这次不等我反应,他直接搂住我身子,拉了回来,重新再次闻到属于他身子上的馨香“吃完了再下去。”
我一听此话,快速地将食物吞咽了下去“这这样可以了。”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三爷,身子才欲动,孰料,腰间的手臂随着一紧。
我眼眸忽大,扭头向后看去“三爷”
未待我看清他的表情,即刻间,感到自己身子一沉,谁曾想,三爷竟是将自己的头耷向了我的细弱肩膀,在我**脖颈处吹嘘着湿热的气息“再呆一会儿!”
语气中没有了威严,亦是少了温和,倒似是多了一丝疲惫和乞求。
我的心一震,刹那有些个不知所措,毕竟在自己心目中,三爷总是那般的威武和高大,就好似永远摧不倒的百年树木,坚毅而无所不能。然,今日的他,似是有些个反常
“三爷?”
“嘘,不要吱声,你再吃个一些,”他轻声地在我耳畔说道“让我亦这般清静地呆会儿。”
“哦!”我有些迟疑地接过了他再次递过来的油纸包,打开,里面摆了六块儿葵花籽酥饼。
“这是我叫厨子新做的饼,你尝尝看,可喜否?”
我欣喜地点了下头,赶紧地拿起一块儿,咬了一大口“恩,味道好香!”简直赞不绝口。
三爷目不转睛地望着我的侧脸吃相,不时地还用袖子为我擦拭着嘴角渣滓,他无奈地笑道“你个小没良心的,只认吃的。”
我咀嚼葵花籽酥饼的动作稍稍变慢,扭过头,和三爷四目相对,他透亮的漆黑双眸像是一面镜子,将我毫不雅观的吃相映照了出来,他高挺的鼻梁,玉面上没有一丝的瑕疵,或许是天冷之故,让他往日红艳的嘴唇变得粉白,然,却是愈发突出他的冷艳之美。当真让人感慨,上天之不公,竟是造出如此感人之脸颊。
哎,怎会呢?萱绫如何肯会只认吃的。殊不知,萱绫宁愿撑破肚皮,拖延和三爷相处的时辰。最好就这般的相望下去,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一年,两年,十年,甚至更长,最好是一辈子i,终究是个奢望m像是夕阳,虽是美,然,终是短暂。
本还想将自己坐牢之事与他细讲一番,可着他这般地疲惫,恐是根本未有心情再去听。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我站在西宫门门口处,手上抱着三个油纸包,不舍的望着那快要消失在尽头、不见踪影的车辇,眼圈不禁有些个湿润。这一去,不知又是多久才能相见了。不过,比起前几个月来,这一日算是最美的,心情禁不住大好。
“萱绫小姐?”待我才一踏入女贞殿,宫女芙儿即是冲了过来,她面色焦急“萱绫小姐可是回来了?”
我搂抱着油纸包,身子一闪,生怕她会将我的酥饼碰撞到地上,我宝贝似地放到了桌面上,这才面向她“怎地了?”
“皇,皇上找了您一下午,因见不到你人,几次派人来寻,说刚还在御书房大发雷霆呢。”芙儿解释道。
我身子一震,像是被人狠敲了下,猛然间想到了临走时,我和皇上正相谈的话题。只是我不是给了明确的答复了吗?他还这般急迫的找我,不知又是为何?
“小姐不去着看吗?”
我拿起了一包酥点,摇了下头“天色太晚了,明儿个再说吧,我想皇上大概此时也是歇息了。”
芙儿望了一眼外边,又是看向我,不由得点了点头“亦好,这般去,只怕还会遭来闲话。”
“对了,”我看她欲转身出去,赶紧地叫住她“芙儿姐姐,麻烦你将这包酥饼给梦姐姐送去,另外,”我又是打开了一包,抽出两块儿,递到她手上“这点儿是给你尝的。”
芙儿登时喜上眉梢“萱绫小姐哪里来的?”
“呃是,是太皇太后赏的。”我随意敷衍道。
“莫怪呢,”她咬了一口“恩,简直美味啊。呵呵,真好,小姐简直不虚此行,玩了半日,现下还受了赏。”边向门口走去,边是笑着说道。
待人一离开,我赶紧地抱起了剩下的油纸包,冲到了床榻之上,我将自己的头深深的埋在充满了馨香气味的酥饼之中,闭上眼眸,脑海中回忆着整个下午在车辇上与三爷相伴时的情景,是那般甜蜜而舒适
番外之大司马死因
琰立年,此时正值三月初四,丘翼王府的大院内。
放眼一望,即是吓人场面。
四周站满了一些个小厮和丫鬟,将偌大的院内,围个未泄不通,只得通过略微的缝隙,窥探到其内嘲。
赫连翰琪,即当今丘翼王,五年前,被罢黜的皇帝,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历史上最短暂的拥位时日之人,他端坐在正中央的宽木椅上,手上端着茶盏,面目凶恶,眼神瞪视着跪趴在地上的小厮“贱奴才,你可知罪?”
小厮身子一抖,连忙磕头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您断是给奴才几个脑袋,亦是不敢与王妃偷情。”
“还敢嘴硬?莫非是要尝尝被鞭笞的滋味?”赫连翰琪将杯盏向地上狠狠地一摔,当即变成粉碎,茶水流了一地。
“奴奴才当真不敢啊!”小厮颤音说道,脑袋早已磕得血印连连。
“来人,将他衣服剥下!”赫连翰琪摆手怒喊道“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要嘴硬到什么时候,倘若本王查出证据来,定是不要你好过。”
说话间,一名侍卫走上前去,上上下下地用手搜了遍小厮的身子,连带着裤子一齐扒下,使得周围站着的丫鬟赶忙将头向后瞥去,只觉害羞。
“王爷,检查出一枚玉佩。”侍卫严肃着面孔。
“拿来与本王瞧瞧!”这一看,就不了得了,登时赫连翰琪站起了身子,面容变得狰狞,双手狠狠地敲打了下椅子扶手“罪证确凿,你还有何说的?”几乎是咬牙切齿。
小厮抬头一看,脸色忽地苍白不已“王爷还请饶命,奴才不敢有虚言,句句属真。”
“还敢狡辩,这玉佩之上,刻印了本王的字,分明是本王赐予王妃的,若不是你与她偷情,如何会从她手上拿来这枚玉佩?”赫连翰琪手一挥,吩咐了三四名侍卫“杖刑,狠狠地打,看他往后还有胆这般做人!”
“是!”只见这四名侍卫走上前去,摆好了一个长凳,夹持着那跪趴在地上、已是快要吓得无言的小厮到了凳子上,其中一名侍卫拿起了棍杖,只听‘啪’的一声,接着扬起一阵长长凄厉的惨叫。
“王爷饶命啊啊奴才没有与娘娘偷情,那那枚玉佩亦不是奴才的。”
赫连翰琪手一扬,让正挥起棍子的侍卫暂时停下。
那小厮赶紧地继续说道“前儿个,奴奴才本是欲按照您的吩咐到炊事房吩咐厨子们烧几个好菜,孰料,经过王妃娘娘屋子时,隐约听到有所动静,奴才本还想呢,王爷不是在书房吗?可现下却是听到了一个男人声音。奴才就留了个心,在门口处多待了会儿。谁曾想,这门‘吱呀’一声,奴才才欲向房后边躲,偏还是被人看到。无奈下,奴才这才转过身,可这一看,却是怔吓住了”
“谁?”赫连翰琪炯瞪着眼眸“谁胆敢欺压到本王头上了?”
“是是大司马李大人!”
忽地,整个院落静谧了下来,每一个人的表情皆是充满了惊奇,不敢置信,毕竟大司马现下是朝廷之上,唯一能与摄政王赫连翰轩相抗衡之人。以他之权势,势必能将赫连翰琪拿下,更何况现下的赫连翰琪,根本未拥有任何实权,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摆设品罢了。
只听‘啪’的一声,赫连翰琪将桌面上的盘子摔到了地上,好似在发泄着心中那无言的羞耻。
“还望王爷饶命啊,那玉佩正是那日大司马给奴才的,奴才知晓,这定是封口物,但又不好推拒,遂,这才收了。”
“给我捆起来,着实地打!”赫连翰琪脸色铁青,切齿喝道。
转眼间,那小厮早已被抽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嘴上越是求饶,棍杖打得越是狠戾。
“王爷”两名侍卫瞥了一眼已是昏厥过去的小厮,停下手,走上前来示意。
“把这个奴才给我扔出去,若是没有命令,不许得进!”提起了脚步,直向王妃院落内走去。众人面面相觑,不由得深呼吸了口气,皆是知晓暴风雨即将来临。毕竟这次惹的麻烦实在是大了。朝廷上,大司马是不可匹敌之人,尤其是以他家王爷势力,简直以卵击石,注定是失败,届时,他们这群奴才丫鬟们只怕是要东奔西逃,现下还是着手开始准备吧
就在大家散去之后,蓦地,一个人从不远处的花丛中走了出来,他身着着一袭粗布麻衣,看似是小厮打扮,然,再向上而望,白皙而细嫩的皮肤,精致的五官,原是乔装打扮的皇上!
“皇,皇上”他身侧的小太监紧着眉头,身子乱颤不已,深知今日是来错了时辰,让皇上看到了这样一幕,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娘亲,一个是平日里让皇上厌恶的大臣,现下竟是搅和在了一起?天,何等骇人啊!是耻辱,亦是气愤!
赫连琰站立着身子,面色苍白,双手紧握成拳头。
“皇上,依奴才看,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小太监试图让赫连琰压住心情。
然。
“哎?皇上这是去哪儿啊?”小太监快步的追随了上去。
只见他向左转,直向一个院落,此院落正好挨着炊事房,往日,较清净,除了那些厨子们炒菜之声,便无其他。院落的中央处,曾经是鸟语花香,有过繁盛之时,却如今,成为了一片荒芜,让人心凉。
“呜呜呜”北屋门正开着,里面传来了一声声呜咽。
“娘娘”丫鬟的劝慰声“娘娘莫哭了,奴婢相信,只要您向王爷说清,他一定会信任您的。”
“怎么说,还能让我怎么说?他已是不爱我了,将我置于此地,平日里,连个人影亦是不得见,自己左拥右抱,看看那西院落里,到底他养了多少小姬,他早已当我是半老徐娘,现下只不过觉得我碍了他的情面,遂才这般地愤怒。”
那丫鬟一听,不再出声,自知这一切皆是真的。再一转身,眼眸忽地变大“皇,皇上?”
“出去!”赫连琰喝道,平淡的语调中不带一丝的感情。
“是是!”赫连琰瞥了一眼身侧小太监“你亦是!”“奴,奴才这就走!”
待屋内仅剩下皇上和大王妃之时,即刻,大王妃像是火山爆发,哭泣声不断,根本抑制不住,她转过了身子,扑进了赫连琰的怀中“我的儿啊,娘亲想你想得紧啊,呜呜呜”
赫连琰眉头紧蘧着,双手任由它松懈地垂落,面无表情,眼睁睁地看着面前妇人哭成一个泪人儿。
“如今这可怎么好?我与你父亲本就这般的冷淡,现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儿,让娘亲还有何脸目见世人?”说着说着,哭得气喘喘,发不出声音。
“你”赫连琰俯视找妇人的头顶,双手越攥越紧“到底有没有和大司马通奸?”
妇人身子一颤,猛地抬起了头,眼角处还挂着泪珠“莫非连你亦是不信我?”
赫连琰未吱声,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妇人的脸颊,像是在等待着答案。
“若是这般,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说话间,只见妇人冲出了赫连琰的怀抱,直向左侧的墙壁撞去,幸好赫连琰反应够快,一把将妇人搂了回来。
“琰儿并非责备于娘亲,只是琰儿怕这一切皆是真的。”赫连琰将心里话不由得说了出来“现下看到娘亲如此决绝,琰儿相信娘亲断然不会做出这般事情来。”
“呜呜呜”妇人一听,登时更是泪如泉涌,扑入了赫连琰的怀中“我的儿啊,娘亲到底该如何是好?这整个事件,娘亲根本什么都未知,那小厮亦是栽赃嫁祸。玉佩只怕是从娘亲这里偷来的。”
“可您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栽赃陷害于您?”赫连琰眉头再次锁起。
妇人直起了身子,用绢子擦拭了眼角的泪水,抽噎了两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儿啊,你现下当了皇帝,自是不与往日一般。纵然与你有所关联之人,亦是会遭受嫉妒。那大司马现下正是你夺权之敌,娘亲想,他定是试图要造起这个谣言,使得咱们家分裂,让你不再与娘亲亲近,就连你父亲亦是要受到迫害。如此一来,你定是无心再管理朝政,亦是无心去学习,正好召集朝廷大臣,集体弹劾,像你父亲这般,如法炮制,将你罢黜下去。再利用他自己的势力,在众人拥护下登上皇位!”
赫连琰气得双眸红红,像是即刻要喷出火焰般地吓人。
“哎,娘亲只怕你父亲总是这样不务正业,恰巧成为了你的绊脚石。”妇人又是拾起了绢子擦拭了下脸颊。“儿啊,娘亲相信你,定会能撑起一片江山,你与你父亲不同,你有雄心壮志,不像你父亲,贪恋酒色,成为了贻害。娘亲倒是不要紧,然,你却才刚刚起步,正是需要才人之时,断要记住,不要鲁莽行事,这事儿只要你相信娘亲即可,纵然你父亲恨我,千干万万的人看不起娘亲,娘亲皆是不怨。怪只怪现下咱们势单力薄。娘亲盼望你将来一日成为琰立国真正的君王!”
听着妇人的低声哭泣,赫连琰渐渐地将拳头打开,双手不由得攀附上了眼前妇人的脊背,将自己身子靠拢了过去,眼圈变得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