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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不说,外面的景色很迷人!尤其是天空,虽然阵地的攻防战已经告一段落,但总体战况的激烈程度,在黑夜的掩护下越发地凌厉起来,天空中,正盛放着美丽的死亡烟火。
无数红色的轨迹在空中交织成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将整个夜空都映成了暗红色,沉郁得令人口里发苦,但却不能否认它妖艳的美丽。
相比之下,地面的炮火烽烟动感而激烈,灯光音响交织得火辣而又有韵味,虽少了那种置身事外的悠闲,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当四射的弹片与我的护体真气之间迸出互不服输的火花的时候,由这激烈的场景展开联想,却让我突然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一个令我汗颜的问题。
有多久,我没有想起那场惊天动地的爆炸来了呢?
在浩京的那场大爆炸,我一直都以为,它会一辈子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的
可是,令我颇感到不好意思的是,不过是两个月的时间,除了有时在入梦时突然为此而惊醒,大部分时间,我的脑子里已将那个场面完全地剔除掉
难道是因为相比之下,战场上的情景实在是太震撼人心了吗?
我自嘲地摸了摸鼻子,显然不是。早在千里追杀的时候,我就心安理得地将这场景摆脱了开去。
我不能以一个年轻人的满腔血气,不顾性命地和奇喀那样的恶魔拼命,那样,我只有死路一条而已。
所以,我很无情地把那个引起了我满腔义愤的场面抛掉,以相对平静的心态来面对奇喀的挑衅。
如此明智而冷血。
那人的脸孔,我现在早记不清了有些郁闷地想到了我的这种行为,他日的义愤,现在已沦落到成为光明正大杀人的幼稚理由,想想也颇让我脸红
但如果不这样,难道我还能扯着奇喀告上国际法庭吗?
所以说嘛让自己安心的理由其实真的很好找,一切都是为了杀掉那个恶魔嘛你们的在天之灵就不要抱怨了!
我双掌合十,向战云密布的天空中象征性地拜了两拜。虽然虚伪,但奇喀,为了冤死的人们,你纳命来吧!
不再让真气陷入这种不明智的硬碰硬的对抗上,我的速度暴增了两倍,像一缕轻烟般凌空跨越了五百多公尺的距离,落在了敌我阵地之间的谷地上。
在这里,炮火和轰炸一下子稀疏了不少,再也无法对我构成丝毫威胁。
眨了眨眼,将气息收到最小,我慢慢地一步步向着敌方阵地走去,如果顺利的话,我应该可以在没有人察觉的情况下,进入他们的中圈防御阵地,但是用层层高科技手段布防的内圈阵地,大概除非我变成一只蚊子飞进去,才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
潜行约七百公尺,我的身形在黑夜中显得越发地朦胧起来,长时间地运行太息一气,使我的**更加适应目前的这种状态,也就可以更好地与周围的环境相结合,做出种种令我自己也感到惊讶的事情来。
比如说,隐形!
几乎是大摇大摆地从某个暗哨的眼皮底下走过,速度普普通通,可是这位训练有素的大兵,硬是没有感觉到我这个活人的气息和影子。
如果无限发展这种能力,说不定我真的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到阵地深处,割掉奇喀的脑袋再轻松走出来吧
可惜,日后的可能绝不会在此刻出现,再潜行数十步,天上的朱翎传来了信息,那是一种纯感应式的不安,而仅仅相差两三秒间,我的眼角处也掠过了一道尖利的风被发现了呢!
不过,真的是坚罗人发现了我吗?
对此我持怀疑态度!回头看看还是一群木木呆呆的暗哨们,我叹了一口气,撤去了太息一气隐身的效用。
在对方后知后觉的惊呼声中,身体扶摇直上,踏空而行,在上方某人的微笑中,发出了长啸:“奇喀,今天老子要和朋友去喝茶,先留你一条狗命又如何!”
四野震荡间,从坚罗阵地中喷发出来的强大火力,成了为我送行的烟火,在我脚下绽放开来。
而在此同时,天际射下来的雷霆金光,则在隆隆的雷鸣声中盘旋降下,直轰我的顶门要穴。
“罗巴人果然小气!这就是待客之道?”
肚子里面是半途而废的火气,我不闪不避,单指朝天,太息一气如劲矢般飞射而出,正面击中了夜空中降下的雷霆
在轰天的爆响声中,我的身形在空中微降又升起,而上空那人的身形也终于出现道:“果然是你啊天降雷霆,你还真当你是宙斯了?”
眼前这个与我当真有过一面之缘,想来我也很难把他忘记,那天,在有容妹妹的歌唱会上,两方差点儿搅成大乱的罪魁祸首中的一位,帅得一塌糊涂的那个
叫什么来着?
“隘列!”
他笑咪咪地回答我,好像一点也没因为我的怠慢而心怀不满,当然,相比之下,他刚刚那个雷霆问候实在是比我强上太多了
亏了他还是神话英雄力量中的十二神将之首,以一人之身独兼四神之力的超级天才!
已经跻身于组织较高位置的我,对隘列可不是一无所知了,这种危险人物的资料,只要是个明白人都会记得死死的,免得到头来死在谁的手上都不知道
“竟有降天雷打人的闲功夫神将大人是到长链半岛上渡假来了?”
“哪里,只是去东极洲的途中凑巧路过,见到张兄弟如此地好兴致,想请你上来一叙而已!”
我很不礼貌地翻了个白眼鬼才信你!从西罗巴洲到东极洲只需游过天堑洋即可,你还迢迢万里地越过大半个星球?如果要打架的话,直说便可以了!
他还是那副笑盈盈的德性,一点也不像刚刚降天雷打我的那个疯子。
其实我也奇怪,我和奇喀的战斗,一定意义上可以称之为炎黄和禁忌的斗争,身为神话英雄力量的代表,他应该是笑咪咪地在一边看热闹才对,为什么他竟有了插手的兴致?要玩三国大交兵吗?
“不是这样啊”他还是那样笑咪咪的,纵使是在死亡的光线纵横交错的夜空中,他的笑脸依然如阳光般灿烂。
纵使再心不甘情不愿,我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实在是外型绝佳。
他似乎真的继承了罗巴洲古神族那惊人的英俊美貌,无论在何时何地,总是那么风度翩翩哦,我好像记得,他继承的神力之中有一个是阿波罗
怪不得笑容会这么刺眼!
“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从天空中往下看,见你们两方的动作,觉得很好笑”
两方?我愕然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正看到在乍明乍暗的光线下,一队人马那刺眼的行为坚罗人!什么时候过去了?
“我应该感激你吗?”我直直地看向眼前这个笑容满面的美男子,完全不明白他的真实心意所在。
但我也明白,坚罗人的行动已经宣告了本人今夜行动的失败,如果我还想让阵地上的伙伴们安全过一个圣诞节那么,此刻,我应该立时赶回去!
“不送!”
这个男人笑得温文有礼,而我也只有苦笑着回应道:“那这样的话,先谢了!”
有点虚伪地道了一声谢,我再也不理这个正笑得开心的家伙,直接从天空飞过,总算在坚罗人之前回到己方阵地上,虽然迅速,但那狼狈的模样,一定会让那个隘列更开心!
我咬牙,但同时也没有忘记发出信号。
如果刚才看到的形势没错,坚罗人大概要在两分钟之内潜入外围阵地如果没有阻碍,那么,大约再三分钟后,我们便要任人宰割了!
只是,那种情形怎会出现?
朱翎在黑暗的天色中飞翔,振翅之声以我的耳力也只能隐约听见。
如果没有干扰,我的听力清晰范围大约是五百米,朱翎比我高出三倍;在这样漆黑的天色中,我的视力清晰范围大约是八十米,而朱翎则比我整整高出十二倍;在静心澄意的基础上,我的超自然感应范围是七百米,而朱翎,则是我的一万倍!
当然,要它静心澄意,也只有我吹响“灵犀”的时候
无疑的,朱翎是一个好到没法再好的侦察兵,而心不甘情不愿却一点办法也没有的、与它心灵相通的我,则是一个最好的传令兵,在一人一鸟的配合下,即使不借着任何仪器,这个山头阵地的动静也是无所遁形。
是啊,无所遁形他们还上来
森森的杀气和战意从我身后传来,而在几秒钟后,这令人心寒的气势却又全部沉潜了下去,不露出一点痕迹。
我满意地点点头,佣兵连的伙伴们行动果然迅速。
“夜战组三十五人全部到齐”库拉塞如此低语道。黑漆漆的肤色完全地没入了阵地那有限的黑暗之中,在身边不停闪烁的炮火的强光,也无法让他的身形完全显露出来,不愧是佣兵团除我之外的夜战第一人!
其他的连队仍在为敌人可能的后续进攻做着更周全的准备,潜入的坚罗人便由夜战组应付了
和白日里的热血战士不同,夜战组的成员此时敛去了一身狂热的气息,所余下的,是一个个的杀手、刺客和狙击手。
潜入者的变化带动了我手势的变化,随着我手势的变化,三十五个人开始了轻轻的移位。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样的黑暗中,没有一个人戴夜视镜他们的眼睛都闪着绿色的光亮,像一匹匹的狼
敌人戴着夜视镜的样子,实在不是太好看。我就看到了天上的朱翎在摇头,爪子中的圆球同时也掉了下来。
刚刚爬上山头阵地的人们,眼前瞬间闪现着刺目到令人发狂的白光。
枪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又在同一时间落下,或者永无止歇的隆隆炮响破坏了枪声的节奏,但枪声过去,同时倒下的七个人影,却还是昭示了刚刚那一击的完美上帝只给了他们抽搐的时间。
战斗开始!
敌人虽然一上来便被放倒了七个,但对于其总数而言,还算不上什么。
他们的反应可说是一等一的快!同伴倒下的刹那,至少有十颗以上的手雷向着各个枪声响起的方向投掷过去。
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就算是在开枪后立时迅速移位,这一轮反应超常的手雷反击,依然是让我们灰头土脸。
在这因火药而爆出的火光中,双方默契极佳地再度开火,人影幢幢之中,闪掠过无数细小的火花。
杜夏跌跌撞撞地摔在我身边,急促地喘着气,即便是在黑暗中,他身上的血腥味也可令人明白他的处境。
他的手臂、大腿、还有穿着防弹衣的身上,至少被敌人开了二十个洞,如果不是穿着防弹衣,他早死了n次!
而现在,他也绝对丧失了战斗能力,我低骂了一声,一只胳膊把他挟住,太息一气全开,鬼影一般闪了两下,已跨过了二十多公尺的距离。
子弹在我后面开了一连串的小花,我没有开枪还击因为我用的是匕首。
用大拇指将匕首从鞘里弹出来,用尾指固定方向,最后再用中指施加巧劲,太息一气透了进去。
被太息一气灌注的匕首在这黑暗的天色中,亮起了一道雪白的光华,足够映花那些入侵者的眼,像是一道闪电,先划过离得最近的敌人的喉结,再划道弧线,改变方向,长虹贯日一般直透入另一个人的胸膛,两个人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便倒地毙命。
而此时,我来到了岩洞口,没有停下,擦着洞口掠了过去,而杜夏却在那经过的一瞬间被甩入。
我有信心不让任何敌人发现我的动作,从而安全的推断出岩洞的位置。在岩洞里,所有的战斗人员都全副武装,只是,阵地上的肉搏战,却轮不到他们
最黑暗的时间已经过去,东方的光线也使得天空的颜色产生了微微的变化,虽然在我的眼中,敌人的模样同样是纤毫毕现,可是在普通人的眼里,这一点点的光线,却又成为了死神残酷的帮凶,使阵地上的战斗血腥成倍地上扬。
敌人的战斗力是无庸置疑的惊人,在黑暗中突如其来的闪光弹的袭击中,他们没有一点犹豫地扔下了会使他们一直陷入被动的夜视镜,再以干净俐落的行动形成了多个战斗小组,给予我们以猛烈而有效的打击。
这默契,这行为,当然不可能是普通的敌人。
事实上,在这时我们都看到了这些坚罗大兵头上,那招牌式的绿色贝雷帽好啊!
在来到这个高地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象过,会在这个地方碰到坚罗陆军最精锐的特种部队,即便是我想到这种可能,也多半料想不到,这些家伙会用这种“文明方式”
来攻击,他们应该用战机导弹来把这个山峰给轰平的,哪是像现在这样,跟我们玩枪战游戏?
即便如此,此时的“绿色贝雷帽”所给予我们的压力,也是极度强大。对方此时生存下来的人员共五十七人,而我方在阵地上可以战斗的人员,则还有二十九个。
将近有一倍的差距
双方现在正利用着被炮火摧毁了五、六成的战壕,在各种高速的移动掩护中,互相射击,手雷也满天飞,战况一时间陷入僵滞。
这样下去可不行,朱翎告诉我,山下的敌人们正以高速向这里进军,而高峰阵地上也已被炮火所覆盖,王八蛋,他们是想一鼓作气地冲上来
如果没有我在,他们说不定真的会成功。
只是,当我洞悉了他们的行动,并及时赶回之后,他们已注定了失败。我甚至在怀疑,那个应该是在后面遥控指挥的奇喀,是不是把这些人给抛弃了?也只有他,才会将“绿色贝雷帽”当成垃圾一样地扔掉!
如果他有一点儿好心,也应该在这些人里配置一些他的直属手下!
“约瑟夫!库拉塞!”
我叫起队伍中两个一流的神枪手的名字,声音刚刚响起,敏感的敌人就把连串的子弹射到了我所在的地方,只可惜,他们慢了不止一秒!
我贴地滑行,用超越人体极限的速度转移到了十多公尺外,而贸然对着本人开火的特种兵们,则在我方两个枪法比他们只高不低的神枪手的枪下,争先恐后地在脑门上开血花。
对方又倒下了四个人,但他们的还击也令我方一人受伤,而在此刻,我几乎已经听到了坦克隆隆的轰鸣
双脚轻蹬在地上,速度加至了极限,那速度根本就已经超出了人类的眼睛所能捕捉的最大限度。
当我移到了他们视线的死角,他们的眼珠仍在茫然地四顾,在这一刻,我成功地瞒过了所有的敌人。**力量在这一刻强烈爆发!
将**的爆发力发挥到了极致,前冲力甚至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我整个人没有任何缓冲地撞到了一个敌人的怀里,清脆的骨碎声从他身上的防弹衣后传出来。
我抬头,正看到他口鼻中溅出的血沫,潜力外震,这人的尸体向着他的同伴身上飞去,我的身体缩成了一团肉球,在他胸腹前的虚空中滚动,将敌人有可能射击的方位全数堵住,同时,我再抽出一把匕首。
敌人的决断非常俐落,无数的弹头打在他们的战友身上,发出的声响令人心头发颤。
只可惜,隔着人体和防弹衣,即使我不用真气护体,除非是穿透力超强的雷射,其他的哪能伤我分毫?
我低哼了一声,身体展开,两脚狠踹在死人的胸口,在尸体加速前飞,撞上自己生前的战友的同时,我从他身后显现,两道冷光划过了离尸体最近的两人的喉咙。
三具尸体跌成一团,我伸手拔出手枪,第一时间了结了一个要把枪口往这里摆的家伙。
此时,最近的坚罗人,距我只有两米的距离。
匕首闪动的光辉在晨曦中出没两下,便又有了两个一脸不甘的大兵倒下,肋下射出的一枪再终结了一个人的生命,其他的人才能够放枪开火,可惜,为了开火,他们付出太大的代价我们的神枪手是吃软饭的吗?
匕首再次掷出,我的拳头也随之轰了出去,四声清脆的骨碎和三朵灿烂的红花,七个人扭曲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一瞬间,我了结了七个人的生命,匕首则在划了一个圆弧之后,回到了我的手掌中。
在更外围的地方,则倒下了十多个被一枪爆头的尸身。敌人还剩下十七人,全军覆没只是时间问题!
而在此刻,小炮发威了,常人无法用眼光捕捉的“炮弹”从岩洞口射上了天空,又在热能导航仪的作用指引下,抓住目标不要命地往下冲,一刹那间,便覆盖了阵地前沿五十公尺外的大片区域。
在我的瞳孔中,形成了细丝般延伸出去的红色轨迹。
就像是割麦子,敌人大片大片地倒下,阵地上所有的重型武器全面发威,伙同“小炮”一起,牢牢地控制住阵地前面的局势。
而双方的大军则在微露的晨曦中,在双尖峰下,分两路正面硬干,开始了近期以来最大规模的交锋。
晨光尚早,东方天际不过方出一抹朱红,今天的战斗便又开始了
我苦笑了一下,纯凭**力量结果了二十多个“绿色贝雷帽”保留了几乎所有的真气力量,为的就是应付之后可能会到来的改造人可是奇喀竟然放我鸽子!
战斗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中间几次被敌人打到离阵地不过五、六十米的近距离,又被我方的火力给压制下去。
虽然占尽上风,但绝对称不上完美!
我在战斗结束前半小时加入,那弹匣却足足换了十九次!
怪不得教导员对运输线被断的事情是紧张万分,这样打下去,没两天便要断粮这是不是说明,坚罗人在这里的注意力集中了呢?
事实证明,他们的注意力是集中了,虽然不知道对方具体的命令,但是,在硝烟弥漫的天空中,坚罗战机的呼啸,将炎黄一方的空中力量打散,却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制空权丢了!地面阵地还有好果子吃吗?
从那次凌晨激战后的第二日起,阵地用底朝天来形容已并无不当,事实上,我们必须在临时做好的简陋阵地上,应对天空地上双方面的进攻,在一天便付出了四十多位战友的生命后,所有的人都在骂娘,骂坚罗人的老娘,也许,还有后方的!
通过地线联系的高峰三连阵地,发来了讯息,三连战斗人员已经从一百三十七人锐减到六十一人,伤亡人数超过了一半,大部分的重型武器被摧毁,还有三连连长、指导员全牺牲了,现由一排长代理连长职务
“操!制空权”
当时,正在养伤中的梁营长一掌拍在岩壁上,把头别向了一边,不敢看教导员的脸。
事实上,所有的人都在回避着教导员黯然无光的脸庞。
只因为,三连长罗光亭正是教导员的亲弟弟,岩洞里一时间压抑得难受。制空权被人家掌握在手里面,我方也只能被动挨打莫名其妙,炎黄的空军难不成是一打就散?
现在的形势殊不容乐观,几天前,后方救护小组,奇迹般地突破炮火的封锁到这里来了最后一次,带走了数十名重伤员。
可是只过了一天,重伤员便又长了一倍,四十多个重伤病号,让几名医护人员焦头烂额,领头的敏大姐昨天差点累晕过去,惹得梁营长大发雷霆,把包括教导员在内的所有人都骂了个狗血淋头,明显的假公济私
或许是战斗日渐残酷和激烈,战地记者团的成员们在这几天沉寂了下去,但是,无疑的,他们干的实事多了起来,除了每天必行的采访和拍摄,这些文职人员还兼顾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体力活。
岩洞内一些工事的建筑和修理,基本的轻伤员护疗工作,还有大家的一日三餐,几乎全被这些人包揽了过去。
有几个自以为强点儿的,竟开始想着学打枪,当然,他们的请求全被梁营长骂了回去。
梁营长几乎是指着他们的鼻子大骂,骂到他们上天入地、旷古绝今,偏偏还是有理有据从第七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的极天洋公约开始,横跨百多年,一直到三十年前的局部战争公约,五大公约几千条款,全是他取材的论据范围,细数记者干预军事行动的罪行,最后得出结论:“先不说阵地上有没有你们都是一样的稳固,就算小坚罗鬼子真出什么鬼招式把这里打下来了,你们能干什么?我告诉你们,只要双手抱头,记者证顶在脑门上,用罗巴文大喊我是记者就可以了!要不那些个公约条款是干什么吃的?嗯!”最后拉着长调的询问声,把诸名记者哼得抱头鼠窜,再不敢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场合提出这个事儿来。
只是,一篇篇诸如高地的独裁者、自大的将领、自以为是的暴君、为什么不让我们上战场等在日后全国知名的文章,雪花般从这个高地上生产出来,堆积了高高的一迭
不过,不管现在的情形有多么恶劣,也不管今后会怎么样,单论现在,现在的双尖峰低峰阵地的气氛,几乎可以用“紧张中见和谐”之类的词组加以表扬。当然,这也只是“几乎”而已。
或许旁人无法察觉,但包括我在内的当事人都明白,流动在某些人之间的微妙的排斥感,在近日来有直线上升的趋势。
刚刚协助敏大姐处理完了几个重伤员,我拖着疲累的身子,晃悠悠地走向我的床铺,现在最好的选择,当然是立刻趴到床上美美地大睡一觉,坚罗人不杀到眼前就不起来。
只可惜,那个似乎缺乏了礼貌因子的大牌名记者,断绝了我的痴心妄想,她正悠闲地坐在我的床铺上,手里把玩的,正是有容妹妹送我的绝版光碟。
我的眼神立刻冷了下来,似乎我这几日有意的回避让她心里有了气她好像忘记了,一个再好脾气的人,也有一个底限在,更何况,我的脾气绝对算不上太好!
“张连长,不太仆大人!您似乎生气了!”
听到了她的称呼,我眼中冷意更甚,她叫的是我在组织中的职位名称,这也就是说,她故意地将我们之间互不干涉的默契打破她想干什么?
我一言不发,看着她越发端庄秀丽的笑脸,不动声色地积聚杀气。虽然未必真的杀她,但我发誓,如果她再这样暧昧行事,我必会让她出丑!管她现在在阵地上的人气有多高!
“请不要误会!”或许我此时的气势,已达到了她所能抵挡的极限,她终于有了实质性的动作,盈盈地站立起来,微微躬身,虽然笑容依旧,但语气不再是那种令人讨厌的“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笃定,而真正地有了点商量的味道:“这次冒昧请求,是想让太仆大人与卑职更密切地合作,使我们两人各取所需”
一位堂堂的现代成功职业女性,口中迸出“大人”、“卑职”一类的字眼,给人的感觉实在是滑稽到了极点。
我终于冷笑出声:“合作?对于观察员大人的行动,我似乎从来没有干涉过你的意思是,我每时每刻的行动都要分门别类立表上交,供您审查核定?”
脸上是在笑着,但杀气分明有增无减,任这位名人记者是怎样的一种胆色和修养,在这不停上涨的压力面前,也微有失色。
但值得称道的是,她的言语依然从容:“不敢,卑职只是想将工作做得更完美一些当然,太仆大人如果不愿意进一步配合,卑职也无法强求其实,大人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令卑职非常感谢了!”
她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立时令气氛缓和不少,我的脸上一松,虽然仍不算多么客气,但也总算开口道:“请你以后不要再叫卑职、大人之类的鬼名堂了!明明是当代白领,喊这种称呼也不嫌牙酸?”
后半句话和嘟哝声也差不多,由之引得这位美人儿微微而笑,气氛也再度松驰。
气氛的变化使我有了些不适应,我别过脸,向前走了两步,将这位名记者挡在身后:“没事了吧没事我要休息了!”
说话间,我已经躺在了床铺上,闭起了眼睛,外面的爆炸声透过层层工事,在这里亦隐隐得闻。
我似乎还听到上面梁营长的怒叫,好像也可以感应到“小炮”那隐隐的震鸣,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幻觉,下一次的战斗,理所当然地还要间歇一段时间,现在我所需要的就是撇掉幻觉,进行休息。
做为全营唯一一个可以用短暂的调息代替睡眠的人,我的任务比平常人要重很多。
刘洁兰看出了我的意图,她微笑着退后,脚步轻灵无声,然后笑道:“那么,晚安!”
她低沉悦耳的嗓音竟令我心中一荡,倏忽间,她的气息已经远去。代表着我们两人,乃至于我们两人所代表的两个势力,这唯一一次交涉的结束。
和以前一样,没有进步,没有倒退,永远都是处在那种暧昧的边缘!
当我在一个小时后,精神饱满地走上第一层的岩洞工事时,正是凌晨三点一刻。
今天值夜警戒的是一连,领头的却是教导员,只是这时他却怠忽职守,借着第一层低弱的灯光,看着我送给他的那本古罗巴语原版大百科全书,连我走到他身后也不曾察觉。
如果我要是“绿色贝雷帽”
“叭扣!”
一声枪响,刺得教导员反射性地一个机灵,立时就要掏枪,也不辨别一下那种从嘴里出来的仿冒产品的真实性,我按住他的手,对着他露出笑脸。
“嗨,罗头儿!”
厚厚的大百科全书拍在我头上,罗教导员在笑的时候,眼角细细的几道笑纹很让人觉得顺眼,有种长者之风,为此,咱们的女摄影师还拍了一个十分钟的“短片”专门反映教导员面部表情,并将之定名为:“笑纹”
很有味道!
只是此时他的笑容里倦意很浓,我怀疑他是借着大百科全书来提神,这个希望在转业后再深造的年轻教导员,也唯有在大百科全书与战斗这两个方面,才能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我推着他往下走,下面的床铺才是他今夜正确的选择。世上既然有“能者多劳”这个词,我也自然要奉行不讳。
“罗头儿,晚安!”
把他一脚踢到床铺上去凉快,我哈了口热气再走上去。
山里的寒冬腊月天冰寒彻骨,就算我练到了寒暑不侵的境界,面对着从通风口进来的寒风,也要本能地搓手哈气,心里在想着,下山去带补给的朱翎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岩洞里的被褥实在是太薄了
“四连长!”
一连的指导员王颜扶了扶脸上的眼镜,对着我招手,他身边是睡得很死的一连长,猴脸上皱皱的,还有一条昨天刚刚留下的疤,我走到他们身边坐下,随手把外套脱下来给这个睡死的猴子盖上,太冷的天,要睡也要盖被子,猴子就是猴子,生活习惯有够差!
王颜对我笑笑,文静的气质在此地的战友中,只有教导员才比得上不过,他们都说,我才更像一个文文弱弱的书生,当然,那是在我不拿枪的时候。
王颜这人表里如一,上阵杀敌也是文文静静,我们都在怀疑,他是不是每杀一个人都会在心中念经超渡
“四连长,今天早上的阵地,就交给我们一连好了,这几天,都是你们四连抵住坚罗人的进攻,修工事,挖战壕的,你们四连再精锐,也禁不起这个折腾啊!我觉得”
我缓缓摇头,竖起了食指,摇了摇:“营里的安排是有针对性的,我不认为这算是折腾,怎么说,在后面的还是你们一连二连出大力,临时变更计画并不好教导员一定也没有同意!”
我笑盈盈地看着他的脸色变红,想蒙我!
一定是一连长的主意,说不定就是在教导员回绝之后,这死猴子一生气,才躺下赌气睡着了的!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你们是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王颜讪讪地转变了话题。
夜,便在我和他的低语声中过去。当敌人的轰炸像公鸡打鸣一样准时地在阵地上爆响时,一天的战斗便又开始了。
“小王八蛋!有种的下来跟我一对一!”
一连长的大嗓门是如此厉害,震得远在他十多公尺外的我也头晕。
只可惜,在高空中悠哉悠哉往下“拉”炸弹的轰炸机,却没那个闲功夫去睬他,倒是下面的陆军火力对着他一阵猛敲,一时间把他打得抬不起头来。
这种没意义的行为我是不会做的,不过,我理解,战斗打了七个多小时,天上陆地双方面的压力没把他压到崩溃,便算是他毅力坚强,用这种方式发泄一下也在情理之中
在单人式的简陋掩体里那就是临时挖出来的一个洞,我放下了狙击步枪,拿起冲锋枪,准备近战。
我和教导员离得很近,近到一颗子弹溅起的土石能同时打到两个人的脸上。在百步外“小炮”的“热能炮弹”这是一次性功率输出调节到“中上”之后所呈现的威力,爆炸力或许不强,但瞬间爆发的高热能,连坦克的外壳都可以融化!百米外,是一片火海。
“教导员,老大!小炮不能再继续发射啦!能量储存基数只剩下二分之一,再这样打下去,就来不及补充能量了!”
都萨的脸上,是那种要挖去他心头肉的惨样儿,看得我笑出声来。教导员对他点点头,同意暂停“小炮”的火力。
后面的日子还很长,没必要现在就竭泽而渔,那是智者所不为,我在心里寻思着,是不是要纤纤发明一个专门快速补充能量的仪器,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几乎没法让“小炮”见光除非是想让它被炸到天上去;在这种情况下,谈什么补充能量?
教导员扶了扶帽沿,今天上面至少嵌了三个弹片,钢盔上也出现了裂缝,我要他换一个,他说他没胆子从掩体里出去挨炸弹,切!有胆子在这里挨子弹,没胆子挨炸弹,神经!
我瞪了他一眼,嘴里很不客气地骂道:“我会记得用那本大百科全书给你当纸钱!”
他脸上一瞬间是有些哭笑不得,但他立刻找回了一个成年人所应有的从容风范:“好啊,这样子我就是死了也会笑活过来嗯,如果是精装本我会更开心!”
下一刻,他扯出来的风范便被冲过火墙的坚罗大兵打回了肚子里去,没有了“小炮”的支持,我们这边的压力大增。
午后的阳光射在身上,是暖洋洋的舒服,但,映着阳光打过来的子弹炮弹炸弹落到身上,可就是没法这么形容了。
低峰阵地上的三个连轮流上阵,抵住坚罗人今天似乎十分疯狂的进攻,我第一次看到坚罗人,这种不惜人命憋足了劲往上冲的气势。
“今天他们吃补药了?”
以一连长的骁勇,现在似乎也有点吃不消,只是这更激起了他的性子。他把冲锋枪扔在一边,抱着一支机枪疯狂扫射,只是面对坚罗大兵武装到牙齿的防护装备,效果不算太好。
扫倒了一大片,送命的却不多,王颜一把把他拉回战壕,前面是一片片反击的子弹带起的尘烟。
今天不对头啊!大部队还没有交战,这些小股敌人干嘛这么拼命?这种攻击法可不像他们一贯的作风,很做作!
我心里刚下了这个结论,教导员便回头对我道:“四连长,你最好回去一下,今天敌人的情况很不寻常”
“是声东击西吧!很有可能啊!”这应该是叫英雄所见略同,我了解地一笑,对方有“绿色贝雷帽”这样的精锐特种部队,不发动几次特种袭击实在是太浪费了。
现在前面的坚罗人拉着我们不让我们走,尽力牵制,务必让我们即使是想到这一点也无力去阻止,气焰嚣张得很哪!
“明白了,要是真有人上来,他们一定会死得很惨!”
我对着教导员敬了个礼,迅速向岩洞口移动,现在,整个营大概也只有我一个人才可以在这样的阵地上快速移动吧。
在月来炮火炸弹的有效训练之下,我的移动速度、感应能力更上一层楼,只要是炮火不把这一片阵地完全封死,他们就无法置我于死地,我有这个信心。
“狙击手都跟我来!”
在岩洞里,现在共有十一位狙击手,其中让我也赞不绝口的高手也是十一位,不得不承认,我国对基层士兵战斗技能的培养还是不遗余力的。
经过战场的磨练,他们每一个人的素质都有了很大提升,面对面的对上“绿色贝雷帽”固然胜算不大,但是狙击嘛
“累死我了!”
朱翎带着比上次只大不小的大“铁”箱,一头摔了进来,铁箱落在地上,发出了好大的声响,我怀疑地看着它很像是做作的行为就到山下去拿几床棉被,难道会累成这副模样?
“棉被?”朱翎斜睨着眼看我,脚爪在大铁箱上轻扣,发出微响,虽然注意着旁边十多个狙击手在一边,它没有直接开口来惊世骇俗,但那眼光里的意思却是明白得很:“有见过用铁箱装棉被的吗?”
也对,只是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我对着它露出笑脸,回来的好及时啊!
请吧,双尖峰阵地上,不,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侦察兵,请你到天上去俯视大地,看看下面有没有让人觉得烦心的家伙来打扰我们的安宁
朱翎在骂了我n次之后,飞上了天空,也不过是几秒的空档,它发回来了信息。左前方,一千五百米,目标潜行中ok!
“嘟”
沉闷到要死的枪鸣自我手中响起,尖形弹头划破大气,跨过一千五百米的空间,嵌入了某个非正常侵入者的脑门里。
从瞄准镜里看到他因脑内突然增大的大气压而七窍喷血,我微笑着再次转移枪口,借着轻微的后座力使枪口微颤,我一刻不停地再度发射五发子弹,全数命中!
狙击,是我在长链半岛战场上结业最早、成绩最佳、也最具有兴趣的一门课程,通过手上的这把施莱克老头亲手组装的狙击步枪,我有信心在二千米外,依次打断一只蚊子的六条腿
在双尖峰低峰阵地后方的战斗,只用了三分钟便结束了。
在朱翎那双贼眼的帮助下,没有人可以逃过被一枪爆头的命运,最近的一个坚罗人,他冲到了距岩洞口一千二百米的距离,我收起枪,对着大部分只放了两枪便停下发呆的狙击手们微笑。
“谁想靠我帮助提高射击成绩,请先交五百元的报名费允许进行赊帐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