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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得硬着头皮打开门,进去。一朵轻声问:“是不是乌乌?”
我点点头。她弟弟也一起过来了,我只得没话找话说:“量量今年毕业了?”
他弟弟很腼腆,说了声嗯。我看乌乌气鼓鼓的站在门口,不往里再走一步。一朵还去倒了两杯茶,递给他们,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我急得没办法,不知道该怎么办。
乌乌没有接一朵的茶,冷冷地说:“来打扰你了,我们走的。”
一朵看了看我,连忙说:“建建,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说完就提着包打开门出去。我心里一下放松下来。
我问量量:“你们吃了没有?”
量量说吃了饭,才从丁字桥赶过来。
我又问:“你们家生意现在还好吧?”
量量说:“热天差多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他们家是跑客运的,在乡下有几辆中巴车,我到他们家时总是坐在车上,来来去去的,挺无聊。
我就和量量聊着天,他大概还不知道我和她姐姐的事吧。乌乌把脸沉下来,说:“量量,你到房里去。”
乌乌支走了量量,就站在我面前,气急败坏地说:“我终于没有看错你,没想到你一下有这么多女人。”
我装作轻松地说:“你瞎说什么啊?只是简单的朋友关系。”
“你把我当苕啊?简单的朋友关系她会像个主人样的在这里把我当客人?”
我恼火了,说:“是又怎么样?你才是管得宽呢。”
乌乌冷笑着说:“是啊,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我说:“你去休息吧。我喝多了酒,得睡了。”今天本来可以和一朵疯狂一下的,让她把计划都打散了。
我拿了张席子,铺在另外一间房里,躺在上面就假装睡了起来。乌乌就在旁边坐下,流着眼泪。她摸着我的头,说:“是我不好,我不该发脾气的。”
“你怎么也不打个电话。”
“我搞突然袭击就是想证实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
“现在证实了,怎样呢?”
“没怎样,死心了。”乌乌问:“你真的和她有感情吗?”
“没有,生理需要而已。早就不谈感情了。”
“看来还是梅莓适合你一些,她还挺关心你的前途的。”乌乌叹了口气,说:“有个事给你讲一下。今年会发大洪水,一些相关的单位都发了秘密文件,现在第一步正在部署转移粮食。你给你家打个电话,提醒一下。我本来想打的,看现在的样子算了。”
我爬起来问:“有这么严重吗?”
乌乌点点头,说:“很严重,长江中下游和淮河一线形势都很紧张,还有几天大水就要到武汉了,单位的头头说武汉怕是保不住,荆江那边的分洪区正在挨家挨户的查人口,设置电话和电视线路。”
我这才想起每天报纸上的一些防洪的会议什么。以往每年夏天都是这样的,但没有想到这么严重,看多了都麻木了,甚至都当娱乐新闻来看了。
我说:“那怎么办?”
“怎么办?又不要你办,你小心些就是了,夜里放警醒些,中央肯定是力保武汉的。你知道去年腊月打雷了吧?俗话说雷打雪,雨不歇。老人们都这么说了。”
我吃惊地望着她,说:“谢谢你。”
乌乌把头望着别处,说:“别谢了,没想到这么生分了。”她把头转向我,说:“我怀孕了。”
我张大嘴巴看着她。她说:“你别担心,不是你的。有两个月了,和上回的反应是一样,昨天我去做尿检,是阳性。”
我问:“你会和他结婚吗?”乌乌大哭起来,说:“我不甘心。”她拉着我的手,说:“你救救我,我不甘心啊。我为了报复你和他上了床。”
我的眼泪流了下来,说:“你把孩子打掉吧,别拿自己一生去赌了,明天我陪你。”我抱着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说:“我不是给你打过一胎吗?医生说再打有可能不育。我问得很仔细了,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是我得要孩子啊,我作为一个女人不能没孩子的,我就是不能赌。你说怎么办吧。”
我说:“那你就和他结婚。”
“可是我心里只有你。我根本就不爱他,我和他根本就没感情。”
“那怎么办?”其实我说的也是多余的。她在我怀里发抖,打着冷颤。我哭着,跑到阳台上,对着天空喊:“为什么啊!”
当我们都冷静下来时,我就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屋子里烟雾弥漫。乌乌说牵过我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说:“你摸摸,医生说有馒头那么大了。”我说:“那个王八不知道采取避孕措施吗?”她说:“不怪他,怪我。”
我手伸进去摸着她光滑的腹部,和以往没有什么两样。乌乌的脸色好多了,说:“其实我还是很满足的,有个小生命在我肚子里。要是你的孩子就好了,肯定比你还调皮些。”
我说:“我哪里调皮了?”
乌乌甚至笑了起来,说:“不调皮?以往睡觉的时候还要我抱你睡。你还动不动就翘气。你记不记得去年冬天,你生气不盖被子,我盖好你就蹬了,盖好你就蹬了,然后说要冻死我老公。”
我笑了起来,说:“我是想看你是不是真的爱我的。”
“你还是很心疼我的,我知道。只要是经期来了,你就不要我做饭洗衣服。有时候和你睡在一起半夜里醒来,就总有一种你不是我的的感觉。”
“过去了就别提了。”
“你放心,我以后不会缠着你的。我会和他结婚,给他生孩子。”
“他疼你吗?”我问。
乌乌说:“人很好,就是不会逗我开心,没有你心细。我结婚你会来么?”
“不去。”我肯定地说:“但我会寄一包尿不湿给你。”
“为什么?”乌乌吃惊地问。
“没什么,给这个孩子的礼物。”
乌乌笑着说:“你说的话做的事总让人出乎意料,但总让人觉得开心。”接着,她又说:“我想和你做*爱,最后一次,行吗?”
我说:“不行。以后你会后悔的,何必给绿帽子他戴呢。我在你以后的生活中会淡淡地消失的,只须要时间而已。”
那晚我把量量赶到空房子里,和乌乌睡在床上。拿了一条浴巾盖在乌乌的身上。看得出她睡着的样子很幸福。可是我却一夜没有睡。
第二天一大早我送她姐弟俩在付家坡长途车站坐车回黄州。乌乌泪水盈盈的,量量并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的一些事。他们上车后,我隔着玻璃看着她,眼泪流下来。也许以后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我抽着烟,然后痛苦地蹲在地上,直到车开出很远。我才回过神来赶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