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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她所料,这辉煌的宫殿不是一般的大,宏伟的建筑不是一般的多,绵长的道路不是一般的杂,想要如厕的叶子终于不负众望地迷路了。
正在叶子急得原地转圈时,忽然瞥见有二个人影朝这边过来,她精神为之一振,如兔子一般扑向眼中的萝卜。
“请问……”只两个字,她就说不下去了。乖乖,这帅哥是打天上来的么?
纤尘不染,白衣胜雪,将原本修长的身形衬得愈发高挑,圣洁的让人多看一眼都觉得不敬。
偏叶子瞪得眼睛都直了。那腰也忒细了!帅哥,其实你是女的吧?!
“姑娘,有事吗?”男子似一点也不介意她的无礼,很有耐心地含笑询问。
哇,好听!
叶子从不知道男子的声音竟能如此悦耳,清清凉凉如谷中黄莺,气韵律动如深潭幽泉,带着令人贪恋的魅惑,余音绵绵使之意犹未尽。
“世子,她是傻子吧?”
“唰!”叶子斜眼扫向男子身后,却未见其人,她微一怔愣,挑了挑眉,而后不动声色地回道:“那位只闻其声的壮士,像你判断如此草率,说话如此无礼,未经主子允许就敢擅自开口,与你比咱俩谁更接近傻子?”
哼,不过一个影卫就敢如此放肆,她今天就要替心地善良的仙人哥哥教训你!
哦,不对,是世子哥哥。嗯,是哪个王爷有这么出色的儿子呢,叶子决定要好好看看。
忽然,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叶子侧头就见眼前闪出一人,应该是刚才的“缩头乌龟”,再细看,叶子这回真的傻了——
是、是那个侍卫!
带着异域风情镂空图腾的银质面具,慕容昭口中质子的随行侍卫——鬼面。
叶子不由双腿发软往后退了一步,同时见鬼面已被“仙人”伸手挡下,她目光紧盯那人,冷汗瞬间流下。
没错,这个让她嫉妒的细腰男子正是曾经的南兆大皇子,如今的北月质子——寒殊。
叶子深以为今日会交待在这儿,不禁想对顾欣哭喊:人家说不来的嘛!
就在叶子泪盈于目,眼看要黄河泛滥之际,寒殊突然上前微微一笑,立马晃得她脑中空白,忘了哀号也忘害怕,只会傻呵呵地咧嘴。
鬼面不屑地翻白眼,又一个被世子俘获的花痴!
寒殊问明情况后不但让鬼面给她道歉,最后因为顺路还亲自送她回慕容雪的住处。
叶子感激涕零一个劲道谢,只觉他性情温和,平易近人。
寒殊脸露疲态笑着附和了几句便要告辞,只是才刚转身就一个踉跄,叶子心下一惊,来不及思考就伸手去扶,眼里是毫不做假的担忧。
寒殊和鬼面都是一愣,可还没等他们反应,就听身后由远及近的一声冷笑——
“叶子,还不快放手!寒世子也是你能碰的?弄脏了,你有几条命够赔!”
叶子不敢置信地盯着差点把她拉个跟头的贺斩风,虽然他一向口没遮拦,但也从没说过这么刻薄伤人的话。
她下意识看向寒殊,果见他原本过分白净的脸上血色褪尽,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
原以为他会与贺斩风争执一二,可是她想错了。寒殊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向不知何时站在她另一边的慕容昭行了君臣之礼,便平静地告退。
反观那个侍卫倒是眼中喷火,但许是怕连累主子也没敢吱声,只能跟在寒殊后面,再次隐去身形。
叶子回过神,转身不解:“你吃坏东西了,说话那么难听?”
她埋怨贺斩风不讲道理,得罪她的恩公,便将事情的前后经过原原本本说了,满心以为他会悔悟,谁知等来的却是——
“所以,你就投怀送抱以表感激?”
什么投怀送抱,还以身相许呢?!
叶子气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看他要摔倒,所以扶一下怎么了?那叫互相帮助懂不懂?”说完,叶子就后悔了,跟从来只知互相拆台的人讲这些,她是有多闲。
于是叶子就想赶紧离开,省得被拉低档次,这时却听慕容昭突然冷笑:“一个连自尊和人格都能抛弃的人,还需要别人的帮助和尊重吗?”
叶子听不明白,但慕容昭却不予再说,转身走了。她又茫然地看向贺斩风,期望他能为自己解惑,谁想这家伙更是惜字如金,只用鼻子哼哼一声也闪了。
叶子气结,迷个路也能整出这么多事,她招谁惹谁了?!
回到府里,顾欣又让叶子去芊卉居送补品,谁想一进院竟碰上了顾将军。
叶子想要福身行礼,奈何怀里抱着东西太多根本弯不下腰,就在她急得快哭的时候,顾将军压根都没拿正眼瞅她,直接从她身边视若无睹地走了。
叶子松了一口气,赶紧跑去找顾荣:“将军终于肯来芊卉居,太好了!”这是否代表顾将军从此会重视他们,亦或弥补?
见叶子脸上毫不掩饰的开心,顾荣知她误会了,拿起桌上的一页纸,苦笑着递过去。
叶子疑惑地接过,刚扫了一眼就傻了。
军令状!
如不能考取状元,就以军法处置,还要从重?!
这、这是什么逻辑?简直闻所未闻!
再者,这状元什么的除了真才实学就全赖皇帝一张嘴,圣意难测,顾荣能如何?
叶子一时即震惊又替他难过,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顾荣似看出她的心意,笑着插开了话题。
其实,叶子也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这纸军令状就如一柄刀已经狠狠扎在顾荣的心上,而将军正是执刀的人。
被至亲所伤的痛,是刻骨铭心,更可能会伴其一生。
顾荣还在说着什么,叶子却一句也没听进去,看着他强颜欢笑故作淡然,她只觉心中微痛,在离开前忽然问他:“少爷,你怨将军吗?”
顾荣呼吸短暂一滞,别开眼,声音虚无,轻若鸿羽——
“他是我父亲。”
转眼到了春闱考试的那天,叶子和顾欣特意起个大早去送顾贺二人,直到再见不着他们的身影方才离开。
九个日升日落,黑白交替,时光于指间飞快划过。
叶子和顾欣早早守在上次分别的地方,焦急地等待。
当人群从考场涌出的刹那,她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抻着脖子蹦着高高,恨不能立刻化身长颈鹿,冲进去找人。
“出来了!出来了!”
叶子兴奋地大叫,而顾欣早已扑了过去八爪鱼似地挂在顾荣的胳膊上,无论贺斩风怎么嘲笑都不肯下来。顾荣无奈,只宠溺地笑笑,任她胡闹。
“考的如何?难不难?”叶子问。
“还行!我有七八成的把握,他指定十成!”贺斩风一脸自信,胸有成竹地道。
“少爷肯定是没问题,不过你么……”叶子怀疑地瞅了瞅贺斩风。
“怎么?这叫会者不难,难者不会,你懂吗!”贺斩风不悦地微微眯眼。
“你就吹吧!也不怕啥时候吹破了,被牛压!”顾欣躲在顾荣身后做鬼脸。
“嘿,你这丫头竟然拐着弯损我。”贺斩风作势要把她从顾荣身后揪出来。
有哥哥在前面护着,顾欣才不怕他,嘴也不闲着,一句一句跟倒豆似的,还句句戳到他的痛处。偏贺斩风抓不到打不着骂不得,气得他只能哇哇乱叫。
叶子笑看他们玩闹,见他们脸色虽差,但精神很好,不由放下一直提着的心。
看来考的不会差了。
三日后朝廷放榜,顾荣不出所料得了会元,而贺斩风别说几甲了,这百人大榜上压根都没这三字。他还非常淡定地强辩,爷不过就是去凑凑热闹考着玩。
一个月后,殿试。
听慕容昭说,顾荣是如何过五关斩六将,怎一个酷字了得。可惜她们无缘得见,而且叶子严重怀疑他的话大有水份,难保没夸大其词。
对此,顾荣只是一笑置之,保持其一惯的风轻云淡,叶子深以为他超凡的已经完全可以挂在墙上当仙儿供了。
又过了五日,顾荣再次进宫。
威严的大殿上,皇上当众宣布这次春闱的状元之名——顾荣。
因为顾荣将来是要继承将军之志,从军任将,为国流血洒汗、宁抛头颅的,所以这次参加春闱只为印证学识,搏个名头锦上添花。
对于这一点,皇上与他的想法一致,相较让他任文职,自然更希望他能为国征战、抗击敌寇。所以,现下只赏赐黄金万两,其余封赏待将来他立下功绩再一并赐封。
按惯例,顾荣需穿红戴花骑马环城,接受全城的祝福。
这边,慕容昭一早就在揽月楼定了位子,此时叶子等人已坐在二楼雅间,对刚刚经过这里的顾荣评头论足。
可怜堂堂新科状元被他们当成游街示众的犯人,评的那叫一个犀利,如果可能恐怕连脚指甲都不会放过。
叶子不由好奇,如果顾荣知道他们竟然如此编排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结交这帮损友。
另外,顾欣竟然把她的神秘男友也带来了。
据男子自己介绍,他叫朱庭筠,是幽州巡抚的嫡长子,这次来京就是为了参加春闱。
贺斩风一听春闱马上来了兴致,忙说自己也参加了,只是没发挥好。
叶子佯装同情地叹气:“只怕,你此生都难以发挥好了。”
见众人哄笑,贺斩风脸微红刚想岔开话题问朱庭筠考得如何,慕容昭却突然开口——
“难怪我觉得这名字耳熟,今年春闱的探花可不正是朱庭筠。”
唰!满座哗然,众人都一致张大嘴,做吞鸭蛋状。
顾欣得意,笑咪咪道:“筠哥很聪明,夫子都讲不明白的道理,经他一说我就懂了。”
众人默,那是你理解能力有问题。
朱庭筠倒是一点不显摆,反倒有些拘谨,腼腆道:“我只是侥幸而已,欣儿的大哥才是真本事,在下仰慕已久佩服的紧。”
“想拍马屁也得等马来呀,否则就是个蹄子你都够不着。”贺斩风还在为刚才的事吃味儿,嘴欠的病又犯了。
“不是还有你这匹蠢马充数吗?过来,让我仔细拍拍!”顾欣一跃而起,照着贺斩风的屁股就呼过去,惊得贺斩风跟见了猫的耗子,拔腿就跑,汗毛都立了起来。
朱庭筠非常尴尬地杵在两人中间,拦哪个也拦不住,说哪个也不敢说,囧得脸都红了。
叶子见他挺可怜,就好心安慰道:“他们经常这样闹,你习惯就好了,打是亲骂是爱嘛。”
“你才爱呢!”正转得不亦乐乎的两人“刷!”地转头瞪她,那叫一个同仇敌忾。
好吧,她说错话了。叶子低头做委屈状,这年头说实话的小孩被狼吃。
好在还有慕容兄妹,二人合力把他们劝开,这才把朱庭筠这倒霉孩子给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