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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7日是东正教的圣诞节。东欧人、特别是俄罗斯人大部分是东正教徒。
冷飕飕的风呼呼地刮着。光秃秃的树木,像一个个秃顶老头儿,受不住来自摩尔曼斯克的寒风袭击,在寒风中摇曳。
刚到下午4点多,太阳就已经收起它那淡淡的光,好像也怕冷似的,躲进了像棉胎一样厚的云层。
傍晚,冉妮亚笑吟吟进来了,鲍曼、两个副官和曼施坦因跟随其后。
冉妮亚在李德迷惑不解的目光中,把小圣诞树放在桌子中间,旁边摆了个雪娃娃,然后从隔壁端来热气腾腾的奶油大麦汤、牛奶鱼汤,风干腊肉和洋葱做的馅饼及黑麦包布丁,还有甜点。
鲍曼也莫明其妙,不过他是美食主义加现实主义者,既然有酒有肉,先吃了再说。他拿出烟酒,用牙齿咬开香槟酒瓶盖,给元首满满斟了一杯香槟酒,给自己倒上伏特加。
冉妮亚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念诵了一小会,然后端起倒满伏特加的酒杯:“圣诞快乐。”
李德拉住她的手:“等等,如果我记得不错,你的令尊大人是路德教徒,怎么到今天才过主降生节?”
冉妮亚挣脱他的手,扬起脖子一饮而尽,对他明眸善睐:“谢谢你记得我的令尊,不过,令堂是东正教徒,她的令爱今晚请大家过个东正教的圣诞节,何乐而不为呢?”
她高举酒杯为圣诞干杯。
施蒙特低下头,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捅着他说:“我说错了,不是让你们也来过我们东正教的圣诞节,而是陪我陪我吃饭,为我赐福。”
施蒙特脸上由阴转睛,与她碰杯,李德也充满感情地端起酒杯:“让我们为冉妮亚祝福,也为在座的每个人祈祷。干杯。”
“干杯!”六只杯子叮当碰到一起。冉妮亚为元首盛了碗奶油大麦汤,并把洋葱做的馅饼递到手里,招呼大家大快朵颐,一时间只有狼吞虎咽的声音。
饱餐后大家频频端起酒杯,两个副官与鲍曼拼酒量,曼施坦因与冉妮亚不紧不慢地碰杯,偶尔给元首也敬上一杯。觥筹交错中,施蒙特先吃不住劲了,昏头昏脑地爬在桌子上,有时抬起头咕噜几句,又重新爬下。
一会后,喝酒的人变成了端着杯子喋喋不休、口若悬河的胡柴。第三帝国办公厅主任、元首的首席秘书鲍曼与海军副官为一件琐事吵得不可开交,陆军副官从睡梦中醒来,摇摇晃晃地向门外走去,边走边咕嘟着:“怎么回事?谁把酒瓶摆到床上来了?”
冉妮亚嘴角叼着香烟,娇滴滴地对曼施坦因娓娓而谈:“上将先生,我替你判明了苏军登陆的地点,让你打了胜仗,你给我什么奖赏啊?什么?金戒指?真俗!金耳环?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金项链?太好了,谢谢你将军,以后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伴着格格的浪笑。李德觉得自己快被熏醉了,但看到她妩媚而骜放的样子,他心里痒痒的,像几只小猫窜来窜去,巴不得大家快点走。
夜深人静了,寒风阵阵,一轮弯月在地上洒下清冷的银光。冉妮亚被酒精烧得亢奋不已,拉着元首到宽广的田地里。夜中月明,寒光浸骨,双颊如抵冰块。月下的景物都如凝住,不能转移。在爱情和酒精的共同作用下,当今世界的主宰者、德意志第三帝国元首,与名不见经传的小职员兼情人深更半夜在农场里溜哒,在爱河里游荡。天上的冷月冻云,真冷得璀璨!重衾如铁,天上地下,四围的一切,都是冷的。唯有他俩骨肉相连,情深意切,别有一份暖意。
李德为冉妮亚竖起军大衣领子,搀着他的情人东倒西歪地散步。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炮声,让他们感受到田园诗中的杂音,从罗曼蒂克回到现实中。冉妮亚的酒气一阵阵喷到李德脸上,让他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们相扶相拥,配合默契:女的滔滔不绝地讲,男的默默不语地听,从甜菜地里走到苹果树,又从果园回到田地。仰望遥远的天空,弯月嬉云,在下弦月的寒光映照下,两人脸上泛着清冷而惨白的反光。尽管是风刀雪剑的冬夜,两人紧紧搂抱着,并不感到特别寒冷。
在转了无数个来回后,李德言:“亲爱的,明天,对塞瓦斯托波尔的炮击就要开始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好的,今晚你对我的炮击也开始了,嘻嘻。”冉妮亚迫不及待地拉着他回屋,熊熊火焰在全身燃烧,像母狮子一样把他扑倒在床上,扒光衣服跨坐在元首身上。斯文扫地的元首发出欢娱的呜咽:“宝贝,你强。暴了我,要在过去你是死罪。啊——哈——呜”
真可谓:莺语燕呢喃,花开满院间。倚阑春梦觉,无语敛愁颜。
自古以来,战士们发现克里木半岛是一块风景秀丽却让人付出高昂代价的地方。八十多年前的克里木战争期间,俄**队在半岛上英勇抵抗英、法军队的进攻,包括抵抗著名的“光荣之旅”前锋营的拼死进攻,战斗结束后,前锋营与俄国保卫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血腥味持续了一个月还未散去。
克里木战争后,当年抵挡围攻的防御工事,已经被一代又一代的俄**事工程专家不断完善,德苏战争爆发后,超过10万名苏军和不计其数的市民夜以继日地劳动了20个星期,进一步加强了该城的防守力量,工事日趋完善。
曼施坦因的第11集团军将面对一个错综复杂的防御体系,最外围的防线是非常深的如迷宫般的壕沟,以及密密麻麻的地雷阵,再后面是错综复杂、四通八达的地道连接的钢筋混凝土堡垒,那里光秃秃的小山丘里面都掏空了,里面遍布着迫击炮位和机枪群,还有大量的白磷弹和火焰喷射器。
第三道防御工事是用一系列红色地名命名的要塞,要塞外围是高达十米的混凝土堡垒的舷墙,而要塞本身是巨大的装甲炮塔,要塞内部延伸到地下几十米,里面有发电场,输水管道,战地医院的兵器库。
要塞非常坚固,环绕着无数战壕、一道道铁丝网和碉堡。在山坡上修筑的炮位,如果不是直接命中,就很难摧毁。而且前沿和防御纵深又埋设了很多地雷,每个要塞周围都挖了三米宽、四米深的壕沟。
进攻塞瓦斯托波尔要塞的代号是“鳄鱼行动”在制定作战计划时,第11军团的参谋们给堡垒中的炮台起了一些很好记的名字,如“高尔基一号”炮台,是一座装备着35厘米口径火炮的据点,有钢甲保护,与其他据点之间有地道相连。另外还有“斯大林”、“米高杨”、“铁木辛哥”、 “布琼尼”、“莫洛托夫”等,凡是苏联国防委员会的成员都榜上有名。
曼施坦因有三张王牌,这就是德军强大的炮兵和空军的支援,加上充足的兵力。苏军的优势是坚固的阵地和海上支援。苏军滨海集团军有12万人,加上其他部队、民兵、海军步兵以及内务部队后约20万人,德军与之相对的差不多有4个军,双方旗鼓相当,如果把罗马尼亚第3集团军算进去,德军还略占优势,这在东线来说已经是奢侈了,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场硬仗。
在元首和曼施坦因制订的夹击作战计划里,德军第54军从北往南压向要塞,要求第54军把兵力绝对用于主攻方向,即正对着塞瓦斯托波尔湾北部高地的方向,无论德国元首还是集团军司令,都强调不要纠缠于苏军前沿坚固碉堡,绕到后面再予以攻破。这也是对第一次世界大战德军阵地渗透战术的发扬光大。
南面的牵制性攻击由第30军负责,下辖第72师、第170师等两个步兵师和第28轻步兵师,其中第170师暂时作预备队。
德军49山地军担任东北方向,沿着辛菲罗波尔到塞瓦斯托波尔的公路推进。正如它的名字一样,第3摩托化步兵师担任机动部队。
8日一大早,李德在曼施坦因陪同下,视察炮兵阵地。他们首先来到第54军的炮兵阵地,指挥官为周克托尔将军,他一共指挥56个重型和中型炮兵连,41个轻型炮兵连和18个迫击炮连,另外还加上两个突击炮兵营,总数达121个炮兵连,另有两个观察营作支援之用。
元首反复强调,炮火准备的时候,不能用惯常的猛烈弹幕射击,因为敌军大都躲避在地下。“必须稳、准、狠!”元首语重心长地教导。
李德专程探望了那个原先指挥多拉超级大炮,现在下放到战地、指挥卡尔臼炮的特种炮兵团团长,李德一行爬山到他跟前时,他正躲在一块凹地里,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地向一帮士兵吹牛:
“我们躲避到一公里以外的地方,只听‘轰隆’一声,就连一公里以外的我们都被震翻了,那股烟啊,你们见过火山爆发吗?与那门多拉超级大炮相比,这些卡尔臼炮只能算是捣蒜的臼窝。”
一些听众窃笑着,因为他们看到元首从山坡上冒出头,他的一个多拉炮战友逗他:“可是元首下令炸毁了它,你夸它有什么用?”
炮兵少将背对着元首胡言乱语:“炸个屁,从前我们是白天鹅,现在他妈变成了丑小鸭,这一切都是元首造成的。”
“立正。”曼施坦因断喝一声,少将扭转过头,遇到元首愠怒的目光,吓得牙齿打颤,半天合不上嘴。
李德很快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孔,若无其事地与士兵们一一握手,轮到少将时他还拍他的肩膀,让对方诚恐诚惶。
元首招呼士兵们照相,并把一脸沮丧的少将拉到旁边。施蒙特拿起相机,海军副官和鲍曼匆匆跑到元首身边抢镜头,鲍曼下来时脚踩到一块浮着的石头上,双手空中乱抓着用屁股滑了下来。
照完相后,元首一语双关地对少将说:“怎么,还在为那个伟大的劳民伤财工程和高科技的面子工程发愁吗?我的丑小鸭?你记住我的话,在我眼里,你和你的战友们永远都是小天鹅,啄人的小天鹅。”
“是!”少将团长敬礼时身子蹦起来了,嗓音之高,让另一个炮位的士兵们跑过来看个究竟。
上午11点,元首和曼施坦因来到前沿指挥部、黑海岸边悬岩边俄国大公爵的行宫。当钟表秒针、分针、时针都重叠在一起时,大地猛然颤动起来,天上像无数个滚雷在碰撞,无数炮弹划破气流,狠狠地咂向地堡、堑壕、铁丝网、掩蔽所。
德军238个炮兵连、850门火炮发出巨响,对事先测量好的苏军堡垒作精确攻击,技术有所长进的里希特霍芬的德军第8航空队,轮番攻击苏军港口补给线,向苏联舰艇发起猛攻。巨大的炮弹撕裂空气,引爆了苏军的地下弹药库。方圆几十平方公里的城市被烈火笼罩,炮声响彻云霄,远在黑海南岸的土耳其北部都能感受到硝烟,滚滚烟尘遮蔽了天空,大地在颤抖,无数生灵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