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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这话或许会被人斥责,但若是这个人被她纳入了身边可信任可亲近的人之中,那么即便他做错了她也会不计一切的袒护。
巫竹站在门口,惊愕不已的看着天秦帝,面露犹疑之色。
天秦帝现在心情极好,也停下来说道,“好好照顾她,若是她要找朕,无论何时都必须派人前来。”
巫竹面色更显得犹豫了,她先应了一声是,又结结巴巴道,“陛、陛下,您要不要看下镜子。”
“什么?”
巫竹紧闭双眼,哆哆嗦嗦将话说完,“就、就是陛下唇边有胭脂。”
可巧,这胭脂的颜色还是她早晨的时候亲自挑选的。
撞破了这样的事情,巫竹心里能感受到的只有惧怕的情绪。
怕面前这个帝王因为恼羞成怒极有可能让人将她拖出去打板子,但她若是不提醒,那是一定会被打板子。
然而这位年轻的帝王并没有发怒,不过面色上也没有看出其他的情绪。
他只是拿出帕子细细的擦拭了下唇角,这才转身离开。
只有向来熟悉他的左丘聚在看到男人背在身后的双手时,才知道他现在心情颇为愉悦。
是的,愉悦。
他照顾陛下的数十年来,极少看见陛下这般动作。
不只是动作上表现出愉悦,如果细细看,会发现他的唇角也微微向上翘起。
在天秦帝离开后,巫竹才带着人回去。
“巫竹,你对他的事情知道多少?”
时间过去了一会,顾如蓁才缓过神,问道。
巫竹迟疑的顿了下,“姑娘说的是陛下?”
“是。”她点了点头。
顾如蓁想,或许她对这个男人,还远远不够了解。
只是就算知道从前所见所识或许只是他的伪装,她也生不起气来。
“若是姑娘心中有疑惑,其实可以亲自问陛下,姑娘想知道的,陛下都会说。”
天秦帝将巫竹留在顾如蓁身边,是因为巫竹武功极高,可以护住她,万事他总喜欢做到十全十美的,如今天下刚统一,但却还未大定,正是动荡之时,就算处在铜墙铁壁的皇城里,他也不能保证处处安全。
所以他必须将侍奉她的宫女与太监,都换成略有身手的。
除去巫竹以外,还有四名得力的宫女以及四名内侍,宫女是巫竹定的人选,而内侍则是左丘聚亲自挑选。
这八人如今皆在盛宁宫等候差遣。
当然,巫竹的身上也有一个不好的特质,不过就和崔绍一样,天秦帝能忍受。
两人不知是不是表兄妹的缘故,性子里有些地方尤其像,比如……爱看热闹。
方才天秦帝将所有人都遣走,巫竹虽然不敢削尖了脑袋往里面看,不过却还是紧紧的贴着墙壁,希望能听到里面的一两分动静。
当然,她什么动静也没听到就是了。
毕竟她如果真的能听到动静,那么当初建造这个府邸的匠人或许早就被拖出去问责了。
巫竹心中抓耳挠腮的忍了半天,忍的两只手的指甲都紧紧的扣住了掌心,但她还是没能忍住。
试探的开口问道,“姑娘从前与陛下相识吗?”
这倒奇怪,若是陛下真的与女子有旧,那么早就应该传得沸沸扬扬才是。
就算不人尽皆知,陛下身边的几个近臣总该知道。
她表哥那么喜欢看热闹,没道理半点风声都没透出来。
可要说陛下是一见钟情,所以将人带回来倾心相待也不是没可能。
但这条红绳奇怪了些,她这一路上可没见到陛下编这个红绳。
巫竹只觉得脑中就像是被扯乱的毛线团乱糟糟的,但是她唯一能肯定的是,两人从前一定相识。
陛下征战繁忙,总不可能分身成两个,一个去领兵打仗,另一个则去与顾姑娘相识。
巫竹暂且放下疑问,决定等有时间和表哥商讨下这个重要的问题。
对了,商讨的时候还必须得避开大表哥,他是个老古董,要是知道他们胆敢讨论陛下的私事,那定会拎着她和二表哥去陛下面前请罪。
“问他吗?”顾如蓁低低轻喃了一声,抚着汤婆子的手渐渐收紧。
这一日她情绪波动太大,晚间又吹了一会风,不出意外半夜身上便起了热。
薛太医薛隐连夜被天秦帝身边的禁军拎起,施展轻功很快到了大将军府门口。
可怜薛隐虽家中是学武世家,但他实实在在不是个学武的料子,蹲个马步几瞬都站不住就得跌倒在地上。
所以他被带着空中飞了一会,又颠来颠去,再落地就吐个不停。
就连吐的时候,都是两个禁军将他拎起用力甩,加快他吐的速度。
半晌后,薛隐才脸色惨白可怜兮兮的抱着小药箱进来。
天秦帝此时已经坐在了榻边,榻前起先有一琉璃屏风遮挡,而后天秦帝想了想便叫人撤了下去。
只有床榻上面悬下几层薄纱,隐隐能看见薄纱里的女人。
天秦帝抬起手,“不用行礼,先过来看看。”
虽然薛隐也是一路跟去顺安又一路从顺安跟回来,但这一路上天秦帝并未过多关注马车里的状况。
或者说关注了却没被人知晓,至少薛隐没有察觉。
可如今再看,或许他该将顾姑娘在陛下心中的位置,往上提一提。
天秦帝将顾如蓁搀扶起,让她顺势躺在他的怀中,又将她的手伸出薄纱之外,让薛隐把脉。
几瞬后,薛隐战战兢兢的开口,“姑娘经过大喜大悲,所以才会突然发热。”
他有些迟疑的继续说下去,“这倒不妨事,等到热退了便好了。”
天秦帝眉眼一凛,双眸眯起,“不妨事,是说她的身体还有其他的问题?”
被这样冰寒的视线注视着,薛隐叫苦不迭,斟酌着将实话说出来。
“姑娘从前怕是曾在冷天里落入水中,没有细细养着,再加上长时间饮食不调,体内虚弱……甚至、甚至暂时于子嗣上有碍。”
天秦帝语气稍稍顿住,又问道,“能不能调养?”
“能、能的。”薛隐连连点头,“姑娘年轻,只要日后注意些,再吃上一年半载的药,便能调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