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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曾经的清河王，他就觉得先帝多宠爱他两分，他就一定能当上天秦的皇帝，成为天下霸主。
当然，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经历过现实之后，会被打击的零零碎碎，就像是指缝间留不住的细沙一样。
顾如茵好不容易休息好，又想来折腾两个妾室。
就在这时，一个脸生的丫鬟走了过来，出了一个注意，“王爷爱细腰，王妃不如就让膳房做一些容易发胖的吃食端过去，省得她们再在王爷面前做出一副楚楚可怜被风摧残的娇花模样。”
顾如茵一想两位妾室如今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
确实，王爷最是容易起怜惜之心，别让这两个小蹄子找到机会勾引王爷。
“就照你说的办吧，看着她们吃完，别浪费了。”
丫鬟转过身朝着外面走去，顺带着松了一口气。
她是收了两位妾室的银钱过来说这句话的，除了王妃娘娘，天底下应该没有女子会觉得这话是对的了。
做妾室的，容貌、身材要紧，但她们肚子里的孩子更要紧，容貌和身材早晚有一天改变，那时她们的倚仗就不能是已经不存在的容貌和身材了，有一个健康的孩子才是她们下半辈子活下来的倚仗。
做正室的，虽然对此忧虑没有妾室的多，可也不会为了美貌而刻意苛待肚子里的孩子，甚至做的事情还有让孩子消失的可能，孰轻孰重，谁都知道。
可偏偏顾如茵不明白，或者说她让自己不明白这些事情，她总是贪恋一时的宠爱，不肯为了日后筹谋打算。
从前有顾如蓁顾念着这么多年的情分，所以明知道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伪装出来的，也愿意给她的未来一片光明。
而如今，她的路就只剩下这一条了，路很宽敞，但架不住她会眼瞎的走错，掉入深渊里。
两个妾室吃了顿饱饭，并且得知日后还能顿顿吃饱不用自己花银两开小灶，欣喜的抱在一块激动不已。
顾如茵的为难，倒是让这两个曾经为了楚离宸争得你死我活的女人，有了一个莫名友好的情谊。
与两个妾室不同，顾如茵分明觉得很饿，却又想起丫鬟所说的王爷爱细腰这句话，硬是用了几粒米饭就开始往肚子里灌茶，结果没过一会，她的肚子就疼痛不已。
府医来看之后，目光微妙了一顿，随即看向了楚离宸，“也没什么大事，王妃……就算用不下东西，也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多少吃点。”
楚离宸摆了摆手，命人端来晚膳要顾如茵吃完。
虽然府医说的含蓄，但顾如茵还是觉得气恼不已。
她怒的将手边的软枕砸了过去，软枕穿过隔开的纱帐，砸在了跪在地上府医的身上。
“混账，你这个庸医，我喝了你开的多少药，一点效果都没有反而越来越严重了，说，你是谁派来的，要这样害我还要害我肚子里的孩子？”
“王爷，你一定叫人认真审他，不能轻饶了他。”
府医满脸惊慌，忙对着楚离宸的方向磕拜求情。
天地良心，他开的药可都是上好的保胎的药，在此期间，他还用了自己珍藏多年的药材，要不是这些药材，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早就保不住了，哪还能撑到现在被王妃这么折腾。
“起来。”楚离宸沉声，“下去吧，日后王妃的脉，由其他人负责。”
听到最后一句，就算额前磕破渗出鲜血，他也肉眼可见的眉眼带笑谢了恩。
“不要其他人。”顾如茵抱着另一只软枕，唇瓣紧抿看着楚离宸。
明明已经是晚上，她仍旧施着粉黛，眼尾点了些胭脂，微微勾长，让她一双俏丽的杏眼，也似乎如桃花眼一眼，有意无意的勾人心魂。
楚离宸看着她，只觉得灵台格外的清醒，蓁蓁眼睛里透出来的情绪从来都不是这样的，至少她不会用这样的眼神望着他。
“那你要谁？”他还是耐下心问道。
事情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他总是要往前看，而不是频频回头。
顾如茵眼珠转了转，随后抓紧了男人的右臂，“王爷，你去派人到长姐那，请来御医好不好？御医一定能治好我的病的。”
“还有能不能，叫长姐一道来看看我？”
听到这，楚离宸的眼神再次变得漠然，他缓缓抽出右臂，站起身走到了窗边。
虽然已经是春日，但夜风吹来还是觉得有些冷。
这样冷的夜风吹过来叫他镇定了许多，渐渐的呼出一口气，绷紧的身体也变得松快。
“顾如茵，你是真的想念蓁……想念她，还是希望天秦的人看见未来的皇后娘娘亲自来看你，之后再恭恭敬敬的对待你？”
来时楚离宸就想好了，面见那些天秦的朝臣，不过就是将面子往地上扔一扔。
这没什么的，这半年来，他已经习惯了的。
想想那些已经在地里埋的，坟头草都有大半个人高的国君，他已经足够幸运了，不是吗？
被戳中心思，顾如茵咬唇怒道，“我、我又不是为了自个，难道王爷想看到那些人都瞧不起我们吗？”
“再说了，这件事对于长姐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又不费什么事，还是说她担心从前的丑事被天秦的人发现，故意摁着我们不让我们在天秦出头吗？”
楚离宸右手不住颤抖着，双目圆瞪，眼睛里面布满了红血丝。
极度的忍耐让他摁住了颤抖的右手，他盯了她半天，直把她看得心惊胆战，这才将手边的茶盏摔在了地上，开口道，“要是你再说些不该说的话，不用旁的人收拾，本王就会……”
他后面的声音压得又低又轻，叫顾如茵没听清楚，不过就算没听清楚，她也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等楚离宸离开房间后半晌，顾如茵将手边的软枕扔到了地上。
柔软的布料瞬间被地上的茶水浸湿，一片狼藉。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柔软的月光顺着窗子滑进了屋子，照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