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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狄花儿操的这种行业,每天都会有意想不到的相遇。就在与杨病中通完电话的第二天晚上,狄花儿在樱花酒店遇到了从澳大利亚回国的蓟原二中同学周大脑袋。他们已经四五年不见面了。她在舞台上专门为周大脑袋唱了一首思念的歌,感动得周大脑袋眼里盛满了两汪泪水,周大脑袋说直到听了狄花儿的歌,才觉得是真正回到了祖国,回到了家乡,于是频频向狄花儿献花。等狄花儿唱完歌,周大脑袋就把她叫到自己的座位旁边,缠着要狄花儿去他住的宾馆叙叙旧情。狄花儿说我还要雪上赶下一场,周大脑袋说那我陪你去,我有朋友的车。
狄花儿和周大脑袋从歌厅里走出来。看见一辆崭新的奔驰车停在正门口,杨病中站在那辆奔驰车的旁边正抽着烟。狄花儿的目光一亮,对着杨病中时髦地喊了一声嗨杨病中把手里的烟掐灭了。也对着她嗨。狄花儿拉着周大脑袋来到杨病中面前,说这么快就换了一辆大奔?杨病中的目光在狄花儿与周大脑袋拉着的手上停留了一秒钟,说你不是说不坐我的那辆破本田吗?我就给你换一部新的。狄花儿用手摸索了一下车身,说你心眼儿就那么小哇!杨病中说不是我心眼儿小,是我想让你坐我的车。如果这辆车你还不满意,我还可以换。狄花儿说那你就换一台卡迪来克吧,那车我还没坐过。杨病中楞怔了一下,狄花儿嘎嘎的笑着,说,你别紧张,我是说着玩儿的。说着提起裙子想钻进去,杨病中赶紧替她打开车门。周大脑袋说你不坐我的车了。狄花儿说,我今晚要试试我司机的新车。杨病中要为狄花儿关车门,狄花儿突然把车门撑住,对站着周大脑袋说你也上来吧!一起坐我司机的新车。周大脑袋嘿嘿地笑着,钻进来与狄花儿坐在后排座位上。杨病中坐在驾驶位上,为狄花儿冲了一杯鸡蛋饮料,狄花儿说你还真的天天为我冲这玩艺儿给我喝啊。杨病中说我说话要算数。说着慢慢启动车子往海员俱乐部方向开去。周大脑袋轻声问狄花儿:他是你司机还是保姆啊?狄花儿喝着鸡蛋,说是司机兼保姆。周大脑袋看到杨病中头顶上的反光镜已经打上去了,就伸出手去搂狄花儿,狄花儿拍着周大脑袋的手大声说你没看见车上有人吗?周大脑袋嘻嘻笑着缩回他的手。狄花儿喝完杯子里的鸡蛋,把杯子放在前座,嘴里信口雌黄的发出叭叭叭的声音,就像接吻时发出的声音。周大脑袋看看狄花儿嘟噘起的红嘴唇,把嘴凑过去。狄花儿抬手把周大脑袋的嘴巴止住,说,你又来了。周大脑袋说久别重逢你就不表示表示?狄花儿恶作剧地在周大脑袋额头上亲了一口,说我的孩子,欢迎你回到母亲的怀抱。周大脑袋说这不算数。拉着狄花儿要重来,两个人在后座上推推搡搡闹成一团,杨病中一动不动,好像一点儿也没听到后面的动静。但是狄花儿感到车速加快了,转弯的时候,她和周大脑袋的身子都倒在了一边。狄花儿说哎,你能不能开慢一点儿?车速又明显地慢了下来。杨病中说狄小姐什么时候有空?狄花儿说我除了唱歌,什么时候都有空。杨病中说我们认识了这么久,还没请你吃过饭呢!狄花儿说好啊,正好周大脑袋从澳大利亚回来,我正在找人为他接风洗尘呢。杨病中说你定个时间吧。狄花儿说就明天晚上吧,我给歌厅请个假。杨病中我什么时候去接你?狄花儿说下午五点吧!杨病中轰了一下油门,车速快了起来,狄花儿发现杨病中说话的时候头一动不动,就像跟他面前的玻璃说话。
下午四点五十分,狄花儿已经梳洗打扮完毕,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走到窗前扫视楼下的院子,杨病中的车还没有到来,院子里静悄悄的。她感到有些无聊,目光无意中落到对面刘牡丹的屋子门上,刘牡丹的县城男友来看望她,刚刚进门,两个人正在屋子里亲热。她想起这个县城小伙看见她狼狈的样子,禁不住扑哧地笑出声来。就决定邀请这两个人一起去吃饭,也算是欢迎她那个县城小伙。她推开门,说了自己的意思,刘牡丹刚刚答应下来,院子里传来了汽车马达声,杨病中的轿车停到了她们的楼下,她看看挂钟,正好是五点。她看着杨病中的轿车,故意磨蹭了一会儿,打开门走下楼去。
杨病中拉上狄花儿,然后又去樱花酒店接周大脑袋。接了周大脑袋,杨病中就把他们拉到自己预定的知青饭店。等候在那儿的有杨病中的几个哥们儿,看见杨病中带着狄花儿和周大脑袋走进来,他们的目光全部落到了狄花儿的身上。他们对着杨病中喊,大哥,什么时候找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不告诉一声,今天才露面。杨病中板着脸说别他妈胡说八道。大家围着餐桌坐下,服务员开始上菜。狄花儿看见服务员端上来的全是粗粮食品,有窝窝头、玉米棒、地瓜、南瓜、芋头等等。狄花儿皱了皱眉头说,杨老板就用这些东西招待我们?杨病中说这些东西你们平时很少吃,所以就把你们带到这儿来了。周大脑袋迫不急待地抓起一个地瓜塞到嘴里,连连说好吃好吃,我已经多少年没吃这么好的东西了。狄花儿看到周大脑袋狼狈样子笑了一下,自己也抓起一个地瓜吃了起来。然后又让刘牡丹二人吃。杨病中看见狄花儿吃得挺香的,心里暗暗高兴,伸手也抓了一个地瓜。坐在一旁的刘牡丹看着他们三人津津有味地吃地瓜,实在是憋不住了,就说杨老板,那你总得上几瓶好酒吧。杨病中说你们想喝什么酒?让牡丹用手碰了碰身边的男友,县城小伙说当然是想喝好的了。杨病中对周大脑袋说,周先生,你喜欢喝什么酒?狄花儿笑着环顾四周,说周先生是谁?谁是周先生啊?周大脑袋说你们就叫我大脑袋吧,这是我的小名,在家乡没人叫挺不自在的。杨病中还是固执地叫他周先生,你来点酒吧!周大脑袋说你是主人,听你的安排。杨病中说我不喝酒,对酒一点儿也不在行。刘牡丹说,要不,这酒让花儿姐来定。大家都看狄花儿。狄花儿说,怎么让我这女的定酒?周大脑袋说今晚你怎么也得喝几杯吧,我们已经五年不见面了,这酒就由你来定了。大家起哄,一致要求狄花儿定酒。杨病中说那就由狄小姐点酒。狄花儿看看大家说,xo怎么样?刘牡丹说,我没意见。杨病中的另外几个朋友也说,就由狄小姐说了算。周大脑袋说这酒在这边恐怕要好几千元吧?杨病中说狄小姐,你不了解我这些朋友,他们一喝起来没有四瓶五瓶下不来,喝那洋酒既不过瘾还白花钱。莫不如点几瓶‘滨海白酒’让他们喝。狄花儿说你是不是心疼钱了?杨病中说我从来不把钱花在酒上面,酒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助兴,对健康无益的。狄花儿翘起嘴巴说你怎么也得给我一个面子,怎么可能用‘滨海白酒’为周大脑袋接风呢?另外,我姐妹的男朋友也在这儿。县城小伙马上说,杨老板还是懂酒的。‘滨海白酒’也不错。周大脑袋趁机也说,就喝‘滨海白酒’吧,我还挺想它的。杨病中立即吩咐服务员上四瓶“滨海白酒。”看来杨病中也不是一味地顺从自己,狄花儿很不高兴地把面前的碗筷弄得乒乒乓乓。杨病中笑笑,好像一点儿也没觉出狄花儿的不高兴。
大家喝酒的时候,杨病中和狄花儿喝果汁饮料。但是喝着喝着,周大脑袋就开始劝狄花儿喝酒。周大脑袋说我在澳大利亚都快想死你了,今天怎么也得跟我喝一杯。狄花儿经不住大家的劝,接过周大脑袋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这一杯酒喝下肚,狄花儿脸上的红晕腾地冒出来,好像地平线上升起了红太阳。喝完还对周大脑袋说,你以为我不想你吗?说着把头靠在周大脑袋的膀子上。周大脑袋用手抚摩着狄花儿的头发说花儿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好多人都打她的主意没有打成,不瞒各位,我也打过她的主意,但是她没理我。这次我想怎么也得这个夙愿给了了,是不是啊,花儿?狄花儿说不就是想上床吗,你直说得了。这里又没有外人。周大脑袋哈哈地笑着,像真上了床那么高兴,跟大家频频碰酒。看见周大脑袋与狄花儿调情,刘牡丹奇怪地看着杨病中,杨病中像瞎了狗眼,嘴里啃着一个窝窝头,对眼前发生的事儿无动于衷。杨病中的两个朋友交换了一下眼神,一个高个子先站起来邀狄花儿喝酒,狄花儿死活不喝,高个子说你太不给面子了,既然喝了周大脑袋的酒,怎么不喝我的酒?狄花儿被高个子缠得没办法,只好把酒喝了下去,这酒好像从狄花儿的眼睛里溢了出来,一双大眼睛磁磁春水荡漾,亮得出奇。这一下子鼓舞了杨病中其他朋友的斗志,他们都上前劝酒,灌得狄花儿连连喝了几大碗。狄花儿难受,带着醉意说谁给我喝我也不喝了。高个子说我们杨大哥让你喝你也不喝?狄花儿说不喝。周大脑袋说我敬你,你也不喝?狄花儿说不喝。周大脑袋说我敬你,今晚非把你灌酸醉不可,否则没法收拾你了。狄花儿嘎嘎地笑起来说,周大脑袋,原来你是想趁人之危,这不算什么本事。周大脑袋依然站在那儿端着酒杯敬狄花儿酒。狄花儿接过来一饮而尽,说看你怎么收拾了我?高个子又举起一杯酒,说这酒是我代杨大哥敬你的,你必须喝了。狄花儿摆摆手,说管你们什么大哥、二哥,我都不喝了。高个子说你这不是看不起我们杨大哥吗?杨病中终于说话了,他说大个子,你们一大群男人合伙对付一个女子,你们像男人吗?高个子举着的手僵在那儿,说大哥你看,我们这不是在为你出气吗?杨病中说放肆。高个子把酒收回来,自己喝了下去,心里想这位狄小姐不像是大哥的妞,是他妈的那个周大脑袋带来的。他转身过去开始一杯一杯劝周大脑袋喝酒。狄花儿对着服务员叫道小姐,放音乐,我们要跳舞!
包厢里响起了音乐,服务员把灯调暗了,狄花儿拉起杨病中的手,说杨老板,来,我们跳舞去。杨病中说抱歉,我不会跳舞,只会看。狄花儿说这年头,哪有不会跳舞的老板?杨病中说我真的不会。高个子自扫奋勇地站起来,说狄小姐,我来陪你我,狄花儿搂着高个子跳了起来,把头依偎在他的怀里。刘牡丹与县城小伙也随着音乐跳开了。杨病中坐在那里默默地喝酒,一言不发。周大脑袋也有了七分醉意,见没人陪他喝酒,就暴跳起来说你们都不喝了,不喝我就去跳舞了。周大脑袋摇晃着从餐桌旁边站立起来,走到狄花儿身边,抱着狄花儿跳了起来。狄花儿和周大脑袋脸贴脸地跳着,狄花儿说周大脑袋,我口渴。周大脑袋张开血盆大嘴说我给你水。两个人子谠嘴叭叭叭地啄起来,狄花儿的嘴里发出哼哼声。杨病中对高个子说他们都醉了,我们该撤了。你送周大脑袋,我送狄小姐。高个子呼地站起来大步跨到狄花儿的身后,把狄花儿从周大脑袋的嘴里扯出来,说你喝醉了。周大脑袋晃了几晃,被一边的矮个子接住,杨病中拉着狄花儿、还有刘牡丹一对情人出了包厢,用车把她们送到合租的住处。一路上,狄花儿都在说我没有醉,谁说我醉了?你才醉呢。我醉了怎么记得拿我的包?怎么能找到我的钥匙?
杨病中把狄花儿摔在她卧室的床上,狄花儿倒在床上一动不动,红扑扑的脸蛋冒着热气,胸部像大海的波涛汹涌起伏,两条大腿发着光,它们一览无余地摆在杨病中面前。杨病中感到喉咙发干,后背发痒,恨不得马上扑上去。他使劲咽了几口唾沫,试探地收了两声花儿,花儿,狄花儿没有反映。杨病中出手去碰了碰狄花儿的腿,狄花儿一动不动,杨病中的手顺势向上滑动,刚刚滑到大腿根部,狄花儿突然睁开了眼睛,杨病中的手吓得一下子僵住了。不过狄花儿并没有觉察到杨病中的动作,对杨病中说,你赶紧给我拿条湿毛巾。杨病中走进卫生间把毛巾取来没好气地塞到狄花儿的手里,人换了另一副脸色,说你今晚太不自重了,简直像个狄花儿说像个什么?杨病中狠狠地吐出两个字:**!狄花儿跳起来说,这与你有什么相干,你看不顺眼就给我滚!杨病中愤愤地转身走出狄花儿的卧室,与客厅里刘牡丹两口子说了“拜拜”下楼去了。
杨病中走后,狄花儿把湿毛巾后在脸上躺了一会儿,爬起来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拍拍脸,问那个镜中人:我真的有那么无耻放荡吗?
杨病中下楼发动了车,抬头看看狄花儿楼上的灯光,他相信在这一声游戏中他最终一定会赢得胜利,因为他熟知游戏规则和闯关的决窍,但他不会仇着过关斩将,他原意把游戏的时间拖长,把时间延长就等于把快乐延长了。如果早早闯下最后的关口,就意味着一切全部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