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鹏就这样定定地盯着卢圣看,双眼喷出仇恨的火花,能杀死人的话,卢圣怕是早被鲲鹏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了。卢圣无视鲲鹏欲把他生吞活剥的眼光,反而微笑道:“看在你曾经为妖族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你若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我可代你传达。但你如果妄想我网开一面,让你逃出生天,那却是绝无可能之事。”
“卢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却不必拿这些话来唬老祖!老祖在远古洪荒时便威名远扬,又曾与鸿蒙同在紫霄宫听过道,而后再被帝俊拜为妖族国师,历经沧海桑田,何等场面没见过?你一个后生小辈偏要以因果循环一说来糊弄老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鲲鹏闻言,恨声说道。说完,一脸阴沉的鹏忽然又哈哈大笑道:“你们这等圣人门下俱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口是心非,想干什么事情都要把因果天数牵扯上来。”
卢圣淡然道:“你还是如此自以为是!单凭你今日言语,便会惹来无数因果临身,就算让你挣得一线生机,也是无端浪费。真是气数一尽,人便糊涂!”
缓了口气,卢圣复道:“鲲鹏,既然你没什么遗言可留,我这便送你上路!”
鹏看到卢圣言罢,擎在他手上的混沌钟倏然飞了起来,盖向自己。值此万分危急之刻,鹏本黯然无神的双眼倏地睁了开来,但他很是反常,竟然反手一掌拍在自己的心口。“噗”一口精血从鲲鹏的口中疾射出来,精血喷到上方,忽然化作漫天血雾落下,与此同时一道人影径直往混沌钟撞去。混沌钟与这人相撞不仅没有把这血肉之躯撞得粉身碎骨,反而发出一阵如撞在残革败履般的沉闷之声,紧接着一阵惨叫传来,便见撞钟之人倏地化作一张古朴的图纸。
这些事情说来话长,其实不过是发生在电光火石的瞬间。眨眼就尘埃落定,万事了结。只见海中天地的一切都化为虚有,再现眼前的是北海一望无际的广远,哪里还有鲲鹏的踪影。
卢圣手一招,便见那张图纸飘飞到他地手中,凝目一看,就见“河图”两个古朴苍凉的字眼跃然于图面上。卢圣微微一笑,屈指一弹混沌钟,那混沌钟顿时发出一阵玄奥的吸力向周遭遍开。只见在吸力的牵引下,几块泥团从深海地下迅疾飞进混沌钟里面。卢圣手一扬,混沌钟又转瞬旋到右手上,同时一块血红色的泥巴也落在他的左手上。
卢圣看着河图与血红泥巴,不由冷笑道:“弃卒保帅?想不到为了活命,你连河图、九天息壤这等宝物都肯舍掉,倒是难得!不过。气数一尽,就是天要亡你。纵使你逃到天涯海角也是枉然,最终难逃一死。”
原来在刚才万分危急之时。鹏念动密咒,让化身河图挡了一钟,本体却是逃遁而去。鹏也是远古洪荒时的异种灵兽,长年累月经受天地灵气的浸泡。竟然产生灵智,再听得鸿钧讲道,从而学到莫大神通。鹏又名鲲鱼,与孔雀、大鹏雕却是完全不相同。在水为鲲,在岸作鹏,天生神通广大。若不是卢圣手执混沌钟,再加上即将斩去执念,两人打斗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当年巫妖大战,妖族天帝帝俊用河图洛书困住巫族无数高人,巫妖双方激战导致当时的天妖巫神,陨落在河图洛书里地不在少数。巫妖两族大神通者的精血,在河图洛书里相互纠缠十数亿年之后,竟然变化为一种全新的精血。伏羲仗天数得到河图洛书,他原本可以凭借这件先天灵宝斩去三尸,成就大道的,但他截天道而成八卦,功德无量,隐约算到河图洛书纠缠的因果甚大,恐怕证道未成便已身化恢恢。恰逢妖师鲲鹏求上门来,让他和女娲赐下一两件灵宝护身,伏羲灵机一动,便把这件烫手山芋转让给他。伏羲觉得很对不住鲲鹏,于是在女娲前来火云宫时,向她求取了一块息壤,这块息壤正是当年女娲造人时遗留下来的九天息壤。
鹏得到这两物,赶忙跑回老巢,成为一方之祖。九天息壤自然有莫大功德,被鲲鹏和着河图洛书里的巫妖精血,造出一群不伦不类地鸟人来。这些鸟人由此而来,自然而然秉承了两者神通天生的能力,可以驱使天地间地能量元力为己用。只是巫妖因果重大,大劫来临,一切都被卢圣破坏殆尽。
卢圣见到鲲鹏逃跑之后,也不心急,只见他一抖河图,一道金光瞬即从图中世界飞了出来,急往西南方而去。原来这河图洛书虽然名为两件灵宝,实则两者一起使用才是最完美的,两者相连相通,拥有一宝便可找到另一宝。卢圣施法不过片刻功夫,就已经找到鲲鹏地踪迹,当下他脚步一跨,径直往西南方飞去。
西南之地,正是西牛贺州。南瞻部洲自有唐朝、宋刀兵纷争倒是少了很多,唐宋两国以鲸吞蚕食之法把其他几个国家逐步消灭,只余下魏晋两国偏安一方,芶延残喘。两国都是打着壮大自身的幌子,在背后无数看不见的黑手的操纵下,一心只想着争夺人皇正统。
落日城,乃是大唐国最西地边城,它北靠广阔不为人知的北俱芦洲,西望西牛贺州天竺佛国宝色慧光城,南接大宋朝映辉城,东部便是大唐国的整个腹地。因此可以说,落日城是兵家必争之地,只要扼守住这城池的周遭,便可进退自如。如此重要地地方,大唐皇帝唐太宗自然派出名帅薛仁贵镇守,巡逻各方各国动静。
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唐宋两国为了避免两虎相争,竟相携结盟,共同对付卧榻之旁的国家,他们屯兵于此,何曾不是为了一击得手把天竺佛国击垮!薛仁贵领兵作战未曾一败,东征西讨杀敌无数,保护大唐皇朝立下汗马功劳,唐太宗有感于薛仁贵多次在他危难万急之时舍命救驾,封他为并肩平辽王。
唐国有薛仁贵,宋国有狄青。狄青一身功绩丝毫不弱于薛仁贵,他是贱民出生,但能文能武,善于冲锋陷阵,为大宋朝南征北战也未曾一败。狄青奉赵匡胤之命镇守映辉城,与落日城遥相呼应,就像两把尖刀悬在天竺的头顶之上,随时可要它的命。
薛仁贵、狄青两人英雄惜英雄,相互引为知己。此时,薛仁贵、狄青两人正坐在映辉城城楼之上,宾主分坐,举杯交谈欢叙。两人皆是胸怀坦荡之人,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乃是不同国家之人。只见薛仁贵笑道:“狄兄,你我虽然分属不同国家,但我们相见恨晚,引为知己,今日天公作美,我们何不结为异性兄弟?”
狄青闻言,大笑道:“狄青早有此意,只是不知道薛兄心意,不好开口罢了!既然薛兄也有此意,我们便摆下香案结为兄弟。”
“来人啊!速速准备好香案,我要和薛兄结义。”狄青当下不再迟疑,转身吩咐亲兵备好香案。
不多时,就有亲兵回报,言香案已经准备妥当。薛仁贵与狄青相视一笑,步下城楼,在城门口燃香歃血结拜,却是薛仁贵痴长两岁为兄。两人经此结拜之后,关系更是亲密无间,经常促膝长谈。他们哪知如此一来,让有心人传开,便埋下了天大的祸根。
这日,薛仁贵两人正在映辉城十里之外的河边摆酒言谈,商议着如何才能以最小代价攻破天竺宝色慧光城。就在此时,一阵急乱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身披战甲的将军快步走了过来。薛仁贵与狄青回头一看,正是曾随狄青出生入死的裨将张忠,只见张忠上前急声说道:“狄大哥,不好了!监军宦官任守忠正领人来捉拿薛大哥呢!”
狄青闻言一惊,拍案而起,怒道:“岂有此理!我为大宋平西大元帅,执掌西征天竺的一概事宜,他任守忠跑来瞎搅浑什么?我倒要看看他欲要拿我兄长如何!”
薛仁贵听到张忠之话,便觉得事情不寻常,其中颇多蹊跷之处。但薛仁贵不想狄青为难,就对他说道:“且慢!贤弟,你我相知相交,虽然没有什么见不得的事情,但人言可畏,你万万不能因我而坏了自己的名声。我现在就回落日城去,攻打天竺之事就留待以后再详细筹划,若是任守忠到来,你就让他追来捉我便是,切记不可意气用事!”
狄青急道:“大哥!”
薛仁贵一摆手,沉声道:“就此说定了!贤弟,为兄这就离去,多多保重,他日再见。”
说完,薛仁贵领着一众亲随上马而去。狄青以目相送,直到薛仁贵身形不见之后,才又招呼张忠坐到案席之前,研究作战方案。不多时,宦官任守忠领着一队人马匆匆赶来,任守忠看了狄青一眼,急声问道:“狄王爷,薛仁贵呢?”
“什么薛仁贵?我这里只有张忠陪着,你没见到我正在研究军情吗?闯入军事重地可是死罪一条!”狄青双目低垂,浑然不看任守忠一眼,反而出言喝斥道。
任守忠闻言,气极而笑道:“好你一个狄青,通敌卖国,竟然还说得理直气壮!待我拿住了薛仁贵,再找你算账!”
狄青怒道:“唐宋两国现今正是盟友关系,何来敌人一说?你休想安插罪名给我!”
任守忠冷冷一笑:“我现在不和你多言,待我追拿到薛仁贵再说!我们走!”
任守忠手一挥,便领着众多部下急匆匆而去,只留下一脸铁青的狄青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