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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丽莎驾着车回到了招待所刚到楼上,就看见冰莹和几个服务员站围在前台嘻嘻哈哈,谈笑风生。刘燕妮的影子还在她的脑海里不停地晃动,似乎要挤破她的脑袋,冰莹的出现又燃起了她的另一把怒火。
冰莹在她一上来就发现了她,但目光并没有在她身上过多地停留。蒋丽莎路过前台时,她本能地瞄了一眼冰莹,冰莹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这让她很生气,于是就莫名地对冰莹喊道:“你过来一下。”
几个人同时把目光向她投来。蒋丽莎正在气头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喊冰莹姑娘。这让人们想起了一句话,冲动是魔鬼。
欢歌笑语顿时被燕雀无声所替代。冰莹姑娘走了过来,蒋丽莎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找我有事吗?我已经不是这里的服务员了,如果你有事,请喊她们过来。”冰莹姑娘不亢不卑,沉着冷静地说。
蒋丽莎一时语塞。她低下头来,正想着该说些什么,突然看到冰莹脚上新买的长筒靴,于是就找到了说话的借口。
“我刚才看到你的皮靴,挺好的,能不能告诉我在哪儿买的。”蒋丽莎反应还算快,总算找到了理由,语气也没有了刚才的冰冷。
冰莹正要说话,蒋丽莎又说:“你还是来房间吧,我想试一试。”说完之后,也不管冰莹是否同意,转身就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冰莹在蒋丽莎的身后跟着,还扭头朝伙伴们笑笑,挺惬意的神态。
到了房间,蒋丽莎并有客气地给冰莹让座,张口就问:“这鞋子一定很贵吧。”
“不算太贵,也就三百多。”冰莹有点纳闷,她和蒋丽莎并不熟悉,一见面就问自己身上衣着的价格,有点不礼貌,但她还是礼貌地回答了蒋丽莎的问话。
“听说你家里并不富裕,怎么舍得花这么多钱买鞋子,是不是黄书记给你的钱呀,他给了你多少钱?”
蒋丽莎的话犹如一把利剑,狠狠地,刻意地刺在冰莹的心上。看来,这位看起来充满魅力的贵妇人是来找茬的。
“那天我也不知道他给了我多少钱,他让我学驾驶,我就听从了他的建议,服从了他的安排,谁都知道他是市委书记,我不敢不听。学驾驶用不了那么多钱,我就用顺手抽出几张,买了几件衣服,这鞋子只是其中的一件。你问的我都说了,我现在想问问你,你问我这些干什么呀。”
现代的姑娘们,独生的居多,大部分都是80、90后出生的,在家里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有时即使父母说话不在地方,反驳起来也会像一挺走火的机枪,一个外人,以这种口气和她说话,她怎能服气。冰莹这么一反问,蒋丽莎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蒋丽莎就是蒋丽莎,不愧是巾帼英雄,女中豪杰,稍一动脑,理由便脱口而出。
“呵呵,你难道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吗?当然,如果你真的不知道我也不怪你。”蒋丽莎本来想对冰莹说,她和黄江河是夫妻,可一想起自己还没有和他结婚,话到嘴边就又改口了。她没有说出夫妻两字,还算知趣。
现在的孩子们都是百事通,身边发生的事没有不知道的。冰莹在市委招待所工作了两年了,对市委有来头的领导知道的门儿清,听蒋丽莎提到了她和黄江河的关系,张嘴便笑。也许是有意的夸张吧,冰莹笑起来没完没了,只笑的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最后竟然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你笑什么,我说错了吗?”蒋丽莎一脸的怒气,她以为,冰莹这般大笑,分明就是在有意取笑她。
“我笑你太会说话了,竟然拿你和书记的关系来胡糊弄我。据我所知,黄书记的爱人在三个月前就死了,你不会是他的妻子。如果说到你和他的关系,从一般的意义上说,只能是同事或朋友的关系;如果真实地讲,你是他的未婚妻,就是还没有过门的媳妇;如果说的难听点,呵呵,这样说就太难听了,不但有失你的身份,就连我都替你感到脸红,你呢,充其量就是他的一个姘头。知道什么是姘头吗?呵呵,我告诉你,就是非法和不是自己男人的男人睡觉的女人;如果再再再说的难听点,你就是个高级的**,不过不是职业的。”
冰莹说起话来就像连珠炮,颗颗炮弹都击中蒋丽莎的要害,她脸色煞白,浑身发抖,但又不能破口大骂,只能指着冰莹说:“你、你、你”“你什么你,有话就快说,有那个什么就快放那个什么,我还等着和姐妹们聊天呢,没闲工夫陪你玩儿。”冰莹依然嬉皮笑脸的。
“看似纯洁无暇的姑娘家,怎么说起话来像个泼妇。”蒋丽莎终于气急败坏了,开始说起了脏话。她早就该领教到冰莹的厉害的,可她还是不知趣,依然想占上风。
冰莹姑娘仍然不温不火回敬道:“你看起来像个贵妇人,其实一肚子的男盗女娼。死皮赖脸的守在这里不走,不知害羞的老婆娘。”
听到冰莹骂自己老婆娘,蒋丽莎彻底失控了,大声地说:“我是没你年轻,可市委书记他就是看上了我,你想嫁给他,他还不要你呢,怎么样,要不试试看看。”
“你就别做梦想男人,一厢情愿净想好事了,还不定要不要你呢。他现在和你睡觉,只是想弥补一下暂时的空虚,用过了就会把你扔了,就像扔掉一个破抹布,沾满了污渍和油腥味,就等着收破烂的老头送废品站吧。”
冰莹没等她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向她挥挥手,做拜拜状,说:“你慢慢品味吧,有什么事别忘了叫我,我先出去没姐妹们还等我聊天呢,再见!”说完拉开门,一闪身就消失在门缝里。
蒋丽莎本想找个倒霉蛋发泄一下胸中的郁闷,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得不偿失,到最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眼看着冰莹出了门,自己碍于身份又不能撵出去,就只能打烂牙齿往肚子里咽,自认倒霉。她脱掉了鞋子,甩掉了身上的坤包,然后气哼哼地躺到了床上,翘起脚,把一只手当做枕头枕在后脑勺下,用另外的一只手狠狠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
蒋丽莎哪里受过这等窝囊气,抓心挠肺之后,突然就又恼恨起黄江河来,这个老色鬼,什么女人都想占。我不能就这么没名没分的,等到明天,我一定要向他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