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他有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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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零一章  他有女人了

    她侧过脸,迅速的擦了下自己的眼泪,推开他,“你让开,我要回去了!”

    秦淮一个胳膊拦住她的去路,柳宓想大骂,可眼尖的发现他黑色衣服已经被利刃割开,露出了里面翻卷的皮肉。

    她眼眸中有稍稍的动容,可是片刻后,眼中的惊吓就被抚平,秦淮的本事自己再清楚不过,他寻常十个人都不能近身,此时一个心怀不轨的人,怎么可能对他造成威胁!

    苦肉计又不是没使过。

    秦淮不知她心中所想,另一只手拿出一个包裹,将还带着些许体温的衣服递给她,“跟我赌气,也别拿着自己的身子撒气,外面雨这么大,你浑身湿淋淋的回去,被人看到了怎么办?再说,我不知道是谁劫持的你,但我却清楚对方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等会你换上了衣服,我亲自送你回去。”

    柳宓低着头,拧巴着脸道,“不用你假好心。”

    秦淮低笑,想要摸她头,可是被她戒备的退后了几分,他压下苦笑,“跟我闹脾气,也别跟自己过不去,快换衣服,不然你到家了,你爹娘会察觉不对劲的。”

    柳宓最不想让家里人操心,他一字一句又直戳她的软肋,不得以,只能暂时低头。

    “你出去。”这话说的没一丝丝的温情跟客气。

    秦淮点头说了声好,带着斗笠出去了。

    柳宓翻出他送进来的包裹,从里面翻出衣裳,她以为这衣服是他的,或者是他随手找来的女人衣服,却不料,是一截并不陌生的,湖绿色的裙子。

    这裙子她无比眼熟,是三年前,她曾经在青山镇上穿过的裙子。

    那会她年幼,整日想要缠着他,也曾经在他那睡过,这衣服什么时候落到他那,自己也记不得了,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人竟然还会保存着她曾经的衣服。

    “好了没?”正陷入到以往记忆时,他的声音飘来,将过往的记忆打碎,重回现实的她嘴角又浮出冷笑,果然,得不到的才最想要吗?

    “好了”柳宓换上了干净衣服不咸不淡的回应后,秦淮钻了进来,小心的掖好车帘。

    他这些日子没在汴城,好不容易回来,想着偷看她几眼,谁知会这么巧的碰到有人暗地里使坏。

    此时天地间都被笼罩在雨帘中,没旁人打扰,她也逃离不开,秦淮觉得,这次是个好机会,可以让他把以前没来得及说的,仔仔细细的同她解释清楚。

    可是等他掀开车帘钻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景时,他又说不出话来了。

    眼前的姑娘是他朝思暮想了三年之久的姑娘,她此时放下了头发,拿着宽大的衣襟在擦拭着头发,湖绿色的衣裙在三年前还有些大,此时穿在她身上,却是无比的合身。

    除去胸前那有些紧而已,三年不见,她长大了不少。

    柳宓见了他的眼神,也不点破,把擦的半干的头发垂在脖颈两侧,而后冷脸道,“今个多谢秦大人了,改日再登门道谢。”

    反正他救自己的次数,数都数不清了,她这会也是破罐子破摔,爱咋的咋的。

    “我要是让你现在就谢呢?”他横刀立马的坐在自己面前,紧盯着她的每一个表情。

    “哦,要让我谢什么?银子吗?”

    明明知道他最不在乎的就是那些身外之物,柳宓却还是想这么说,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那就不是事。

    秦淮低笑,他手在身后克制的攥住了,再看她时,已经透着几分认真,“我不缺银子,我想用你来交换……”

    “那秦大人就别想了,我家虽然是在小门小户,可我到底也是娇惯着长大的,在爹娘眼里都是有市无价的那种,以身相许是不大可能了,要是你本意就是想找几个暖床的,我倒是可以做主,去找几个清倌给你送过去。”

    柳宓不躲闪,流利的把想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秦淮苦笑,“你不用这么戒备,我就是随意聊一下,没有旁的意思。”

    “哦,我不是随意说的,我方才说的话,你考虑一下,毕竟我也不大爱欠人人情。”说罢,她想掀开车帘看看雨势。

    手还没抬起,就被人压了下来,秦淮退了几步,“雨还得下会,我先把你送回去,也免得你爹娘担心。”

    柳宓没吭声。

    她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挺过分,没礼数,不讲理,既然决心要跟他断的干净,那就该有点骨气的,彻底不跟他来往,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而不是现在三番两次欠着他的人情,却还是得这种高高在上,油盐不进的模样对待对方。

    不过柳宓在心底的稍稍想了会,反省了一下,好像这么多次,一直都是他主动来撩拨自己的,他自个不识趣的凑上来,那也就别管自己不厚道。

    看着车厢内他先前掉落的斗笠,柳宓移开了眼睛,他爱淋就让他淋着,不能再被他的假象迷惑了!

    车子已经行驶了有些距离,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外面的人似乎察觉到了,赶着马车的速度越发的快了。

    小半个时辰,马车停到了柳家的门外。

    她透着雨帘,隐约的见到自家门外站了许多人,各个穿着蓑衣,焦急的在说些什么。

    马车停下来后,有人叫着回来了回来了,须臾,她就听到咚咚的脚步声,继而有人掀开了车帘,似乎是要检查这人是不是自己。

    “爹,我没事。”她对上柳老实担忧的眼神,自个回来后惹的事已经不少了,她不想让爹娘再操心,“小松有点不舒服,给了旁人点钱,让他来替他赶车,谁知道碰到了大雨天,那人没看到云英,又对咱家的路不熟悉,这就耽搁了些时候。”

    其实先前秦淮已经跟自个说了,小松是在半路上被人砸晕了的,不过他已经让人去安顿他了,也跟自个说,吩咐了下面的人这么交代下去。

    云英那边只要她吩咐几句就好,现下小松又串通好了,加上她消失的时间不长,也可以将旁人疑惑打消。

    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姑娘家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她这番说辞,也只是哄着来帮衬找人的,她爹那边未必能瞒得住。

    可是柳宓已经没旁的法子了。

    柳老实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把闺女扶下来,想着再责备那车夫两句时,瞥见了那人的容貌,柳老实喉咙的话,全都吐不出来了,

    “爹,我们回吧。”

    柳宓扶着她爹,柳老实被女儿力道带着,往回走着,期间不忘回头看了几眼。

    “柳宓……”

    “爹,您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平安的回来了就好。”

    父女俩到家,孙氏冲了出来,见她好端端的,又听她说了一下先前找出的借口,她松了口气,也暗责备了几句小松不上心,找的人不牢靠,又说了几句云英那丫头不稳重,传话也不传准确之类的。

    “娘,都是虚惊一场,您就早点睡吧。”

    等安顿好了家里人,柳宓松了口气,三姐这两日也有些异常,也多亏了她心不在焉自个这蹩脚的理由才没被拆穿。

    夜深人静,姐妹俩躺在床上,以往睡觉前,总是要热闹好一阵,可是今个姐妹俩都有心事,卧室是从来没有过的安静。

    次日,宋丁海来了,显然他也是知道昨个的事,来这看她是否安全的。

    柳宓朝着他摇头,意思是此时不是讨论这个的好时机,宋丁海点头,不过临走前,他还是掏一封信递给她,柳宓本想问这信是谁写的,可是看到上面熟悉的,笔锋有力的字迹后,她有些不想拆开了。

    从昨晚他把自己送回来时,柳宓就觉得这人好像是在故意的,一步步的接近她,用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在逐渐的,一步步试探着她的底线。

    她分明是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纠葛了,却还是避无可避的,跟他有了联系,有了羁绊。

    可信封上的内容,她又不得不看。

    宋丁海见她犹豫成这样,也不说话,不影响她的判断,悄无声息的走了。

    柳宓看着信封,深吸口气,将那信封打开了。

    是秦淮写的没错,他在上面写了昨夜审问了那些人,知道对方是柳春阁对面新开的胭脂店的老板指示的,问她要如何处置那些人,按着他的想法,人证物证俱在,直接交由官府最好,他在京兆尹那有熟人,稍稍交代两句,就能让这些人往后不再做妖。

    柳宓自然是求之不得。

    秦淮的手段比他们常人要厉害锋利的多,自己出面,难免被人看轻,等那些人不疼不痒的出狱后,居心不良再度使坏,自个还得吃亏。

    倒不如接受秦淮的建议,一来不用自己伸手,二来也能威慑一下对方。

    这么一来,好像欠他的地方,越发的多了。

    柳宓把信笺攥成一团,握在手心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三年不见,他好像多了几分圆滑事故,也多了许多心计来。

    是她当年陷的太深,本就没看出他的本来面目,还是说,这三年分离,岁月将他磨砺成如此了?

    她不得而知,也不想知晓。

    当年那个伤疤,以及伤疤形成的缘由,就算是过了三年,就算是过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如今想起,却依旧能在她看似已经完好的心上,再度扯开一个血淋淋的伤口。

    那些故去的人,那些瓢泼的大雨,以及大雨里出现的人跟事,却还清楚地在她脑海里盘旋。

    她忘不了,也不想忘。

    忘不了师父对她的好,忘不掉师父当初故去时的苍凉跟痛楚,也忘不了当初她苦苦哀求时,他面带为难,却还是毫无顾忌抽身离去时的坚定。

    是啊,他有理由,可是,她要怎么听那些苦衷跟理由?她听了后,原谅了他,甚至是原谅了自己,可是师父怎么办?

    她恨自己的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又该怎么办?

    当初既然他离开的话,那就该毫无顾忌的离开,再不回头,如今俩人相遇,他再度回到自己身边,带来的不会是原谅,只能是刺猬一般的互相伤害。

    …………

    “姑娘。”她紧紧的攥着拳头之际,半夏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姑娘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恨意这么浓,她毫不怀疑的是,只要自己再晚一会,小姐怕是要把自个的手掌也给掐破。

    柳宓回神,长长的抒了口气。

    眼底的情绪也被她很好的收敛起来,她这才看着半夏,平静道,“怎么了?”

    半夏把请帖递给了她,“外面一个小丫头送来的,说是您看了就知道了。”

    “我看了就知道?”她拿过帖子,下帖子的人名她不清楚,可是上面写的是薛府。

    薛家的话,她认识的也就薛丁一个。

    而且上面名字明显是女眷的名字,薛家除了春花姐,难道还有旁的人?

    “先打听一下那丫头是不是薛丁少爷家的。”最近事情频发,一切还是小心起见。

    丫头回来报备说,对方确实是薛家的女眷,柳宓叹了口气,这么一来,柳宓就必须得出门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