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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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二十五章  呼之欲出

    “你说,那刚刚跑进去的是咱家四姑娘?”

    “是啊,不是四姑娘谁能进去?就是不知道姑娘怎么了?慌成这样,对了,你去跟三姑娘,夫人说一句,就说四姑娘回来了,让主子们别担心了。”

    云英嗯了声,放下水盆就跑了。

    却说此时,柳宓慌张的跑到屋子,心慌意乱的坐在椅子上,平稳着心神。

    这事,不是她不淡定,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她看了看自己右手,仿佛还残留着当初的热度。

    “你这会还在乱想什么啊!”发现自己走神,柳宓敲了自己脑袋一下!

    看了看右手,柳宓嫌弃的在身上擦着,半夏摸着黑进来了,“姑娘,怎么回来了也不掌灯?”

    一抹明亮跳入到视线内,柳宓不舒服的眨巴了下眼睛才适应,也因的这份亮光,半夏才发现,自家小姐脸上的红疹。

    她疾走几步,想要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宓这才响起来她过敏后,还没来得及看自己此时的尊荣呢,正巧面前的梳妆台上有铜镜,她拿起铜镜看了眼,随即惨不忍睹的压下了镜子。

    “那个,你去药房帮我把那个白色瓷瓶拿来。”柳家现在有个屋子,是专门给她拾掇出来,当药房的。

    半夏福福身子出去了。

    屋内就她一个人了,柳宓突然想到先前在马车上的情景了,她恨恨道,她都这副模样了,他还能硬的起来,不是十足的禽兽是什么!

    柳宓满腹心事捧着脸,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就在这时,三姐推门而入,柳宓听到动静,迅速的收回了手。

    她今个在宫里的经历,能瞒的过孙氏,也瞒不过她三姐,夏荷那丫头对三姐忠心耿耿,没人能及。

    还未等到三姐开口呢,柳宓就老实的,把今个在宫里的一切都说清楚了。

    柳月莲叹了口气,“我也说,你这次回来这么早,肯定是要有蹊跷的,好在你机灵,察觉出不对劲就吞了药,今个一天你也累了,娘那边你机灵些,别让娘察觉出不对了。”

    柳宓点点头。

    孙氏她对子女的疼爱,一点都不让人怀疑,只是她性子太软,承受能力太差,要是让她知道自己险些死在宫里,怕是这几晚都睡不好了。

    柳月莲出去了,柳宓想了会,随后将半夏招进来,给了她一个罐子,里面放着药,让她给自己在脸上均匀的抹开。

    柳家,关上了房门,过着自己的一方天地,却不知道其余的几家,因为她今天这一闹,掀起了多大的波浪!

    江清鸿裹着披风,大步流星的回到了府邸,这些日子,宫里的那个老狐狸,似乎是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三番两日的给他安排些往外派遣的活计。

    他的计划,已经被搁浅许久了。

    回到府上,管家给他递了一杯茶水,接过自个主子手里的披风后,他有几分欲言又止。

    “怎么了?”江清鸿察觉出不对劲,皱眉放下了茶杯。

    管家低下头,口气也带着几分难为,“是夫人,这几日夫人情绪不大好,整日嚷嚷着要见您,就连大夫开的药,也不吃,总,总是说……”

    “说什么?”

    “说药里有毒……”涉及到府里的辛秘,管家的声音低沉了许多。

    江清鸿冷笑一声,“她在这事上倒是聪明了几分……”剩下的话掩在他的讽刺中,管家没听清楚主子到底说的是什么。

    “老爷,您要过去看看吗?”管家低声询问。

    江清鸿没开口,管家又迅速道,“您就算不去也没关系,她不吃药,咱们能耗着,她身边的丫头都是咱们的人,她们再傻,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江清鸿赞许的嗯了声。

    “宫里呢?有没有来人?”

    管家摇头,“没有呢,自从夫人割腕之后,娘娘就再也没派人过来,好像,好像是忘了有这个人似得。”

    “那老狐狸不是忘了,是知道有不对劲的地方了,能瞒过三年,也倒是我意料之外的了。”

    他说罢,又端起茶杯,仔细的闻了闻里面的茶香后,才道,“这些日子,宫里可否有什么事?”

    管家点头,他上前讨好道,“老爷,还真的有一件,您先前不是一直说,要让咱们盯紧小神医的一举一动吗?今个宫里传出消息,说是她险些死在宫里。”

    原本正喝茶的江清鸿动作一顿,“你说什么?”

    “好像是贤妃娘娘抽风了,她去看病,后来也不知怎的,闻了熏香还是什么的,然后人就晕厥了,宫里今个被闹得鸡飞狗跳……”

    江清鸿的茶杯瞬间掉落在地,茶末混着尘土,染湿了他衣服下摆,管家嘴边的笑意还没收起,就听到自家主子略带低沉的声音,“人可死了?”

    “没死,傍晚的时候被秦侍郎送到府外了……”

    他敲桌子的动作慢了几分,声音疲惫道,“下去吧。”

    管家虽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自个主子脸就黑了,但长久的经验告诉他,此时还是听话为好。

    等屋子就他一人时,江清鸿烦躁的揉了下额头,这几番,所有的事都压在头顶上,如果不是他心理素质稍稍坚强些,怕这会早就被压垮了。

    “谁?”屋外动静传来,他猛地抽出桌子后的长剑。

    门外,薛丁大大方方的推门而入。

    江清鸿见到是他,嘴角浮出一抹古怪的笑意,又似是笑,又似乎是讽刺。

    “哪阵风把你吹来了?”他起身,“对了,我是该叫你这九千岁的义子呢,还是该叫你,信义堂的二当家?”

    信义堂,这名字取得是很仗义,但是干的,却是上不得台面的勾当,听说里面的大当家,也是当年颇为忠义的好汉,可是不满当时的上峰颠倒黑白,抢占军功,一气之下带着手下一众好汉,当了逃兵。

    这几年东窜西窜的,也算是有了些名气,朝廷一开始无暇顾及他们,等到腾出手了,发现这些人,已经成了气候。

    似乎是现在做了些成绩出来,这些人已经不再干打家劫舍的营生,贩私盐,私下铸造兵器,积累了不知多少财富。

    先前他收集到这些资料时,也挺吃惊的,谁能想到当年其貌不扬,自己轻轻地,一个手指头就能碾死的人,如今能爬到这么高的地方?

    薛丁一步步走进来,似乎是没将他先前的质问放在耳朵里,他坐在他对面,给自己倒了杯水,轻描淡写道,“说起来,我倒还要感激你,要不是你,我也不能有现在的造化。”

    如果当初不是他轻飘飘的一个眼神,自己又怎么会失去了手指,又怎么会连想要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

    江清鸿笑而不语。

    “二当家如今不请自来,是有事要吩咐?上次菊花酒的事,我自认为办的很是妥当,怎么,柳家没倒,薛当家还有后招?”

    饶是薛丁自察这些年已经有足够多的耐性,可是听到他此时颠倒黑白的话,还是没压下心头的怒气,抽出腰上的软剑,直指他的喉咙。

    “你颠倒黑白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

    江清鸿用手指移开了他锋利的箭,笑的甚是乖张,“怎么,难道,这菊花酒的原酒是什么,不是你告诉我的?还是说,平安寨的事……”

    “够了!”薛丁最后悔的,也就是这一件事,当初,他亲眼见到秦淮跟柳宓重逢,嫉妒已经占满了他的脑海。

    那时候,正巧江清鸿来找他,他跟自己商议,有法子可以绊倒秦淮。

    当然,是要从柳家出手,毕竟秦淮现在位高权重,他的软肋太难找了。

    菊花酒出事,按着秦淮对待柳家的态度,肯定不会袖手旁观,那时候,他们再挖个坑,让秦淮跳下。

    那时候,把秦淮拉下来,他把那些跟他们串通好的行商打发了,是,柳家是会损失一些钱。

    可是,这菊花酒的生意是他跟柳家一起合作的,账面上的亏损,他可以完全弥补给柳家。

    菊花酒就是个跳板。能把秦淮拉下来的跳板。

    可惜,最后他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是江清鸿早就设计好的,就像是他的目标是绊倒秦淮,江清鸿的,则是在柳宓。

    他想得到柳宓。

    可是,超出他们俩人的意料是,柳家这次大难,靠着自己的本事,化解掉了。

    江清鸿没成功,懊恼有之,可也更让他有兴致了,但是薛丁就不是了,他付出了那么多,除了伤害了柳宓之外,什么都没得到!

    还让他,白白的抓住了自己的把柄!

    眼下他笑的风轻云淡,越发趁出自己的可笑可悲,如今的一切,跟三年前的画面。重叠了起来,薛丁眸子血红,将剑尖,更加用力的逼向了他脖子。

    “你要是,敢把这件事告诉柳宓,我发誓,你的狗头,我一定不会手软!”

    薛丁收回了软剑,踢开门出去了。

    脖子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江清鸿摸了下,手指上是鲜红的血珠,看着这抹血迹,他突然笑了起来。

    就算自己最大的秘密被拆穿了如何?他现在抓住了把柄了啊,要知道,这人啊,最不能有的就是把柄了。

    …………

    话说此时,赵音被人送到府里,她气冲冲的往屋内走,只是走的太快,一个丫头不甚撞了她一下,她便一把将人踢翻在地。

    “废物,都是废物!”

    赵家下人吓了一跳,纷纷跪下,求小姐息怒。

    要说,他们得罪了赵家任何一个主子,都不会像此时这么惧怕,谁让整个赵家最金贵的就是眼下这个主子呢!

    她皱着眉往府里去,阖府的下人全都跪在地上,噤若寒蝉。

    “谁惹得我家音儿这么生气?跟娘说说,娘替你去教训她!”赵夫人远远的看到女儿过来,脸上的笑就没落下过。

    以往看着这张讨好的笑脸,赵音也没觉得碍眼过,可是这会,她脑海里突然浮现自己在宫里的情形。

    是不是在他们眼里,自己也是这么卑躬屈膝,也是这么下贱?

    赵音冷笑道,“得罪我的是太后,怎么,你觉得你底气大到。能去太后跟前给我出气吗?”

    赵夫人的底气尽数消散。

    她表情带有几分悻然,开玩笑,她傻了也不敢去跟太后娘娘叫板啊。

    赵夫人刚要开口,赵音就嫌弃的打断了她,“我让你打听出来的事,你打听到了吗?”

    “打听出来了,打听出来了,娘找到一个早年在娘娘宫里伺候的嬷嬷,问她娘娘是不是有什么毛病,那嬷嬷说,只记得以前娘娘还在闺中的时候,有个隐疾,就是不能闻艾草的味道。”

    赵夫人虽不知道为何女儿突然对娘娘的隐疾在意起来,可是,到底那位是自家的贵人,女儿打听下来,估计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照顾太后她吧?

    赵音的表情,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就是那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样子。

    她想起了今天太后罕见的举动,想起了今个在宫里的见闻,一个大胆的,看似不是真相的念头,逐渐在脑海里形成,是她?可是,不会的,怎么可能呢?

    分明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呢啊!

    她紧张的时候,手好在四下摸索着,这会,她抓住了赵夫人的袖子,语无伦次道,“娘,您还记得吗,先前您跟我哥求医的时候,是在什么地方?你们是在什么地方碰到柳宓的?”